《太子修仙记全集.net》第16/87页


时光飞逝,等孙声丽字认得差不多,书也囫囵读了几本时,太渊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苏秀霜。
现在的苏秀霜没了当初的清丽可人,甚至她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
她属于人的脸上,有一张形似野兽的面孔正在时隐时现。
自从宫中面圣失败后,她就被关在了京郊的庄子里,每天只有送饭的婆子会出现在门口。她那个当初支持她的父亲,竟然对她说她不配做他的女儿。他甚至亲口辱骂她丢人现眼。那哪里还是那个和蔼可亲,夸赞她聪明伶俐的好爹爹,他才是不配做她的父亲!
她不甘心!
与其过这样的日子,她宁愿去死。
她让自己的血流了满地。即便是死,她也不会让那些同样羞辱她的下人好过。她毕竟还是苏家的嫡女,苏家那道貌岸然的好父亲知道自己的死因,是必然不会让这些人好过的。
可是,她居然没有死。或者是上天垂怜,她竟死而复生了!
即便她变成了怪物,她也愿意活着。何况,她还因此得到一些原本不属于她的力量。
早已经知道家人的嘴脸,她便拿了庄子里能拿的值钱物事,连夜逃了出来。
谁知,竟然有个臭道士拦住她。打又打不过那人,她只好继续逃。
等她看到前面有一座书院时,心里大喜,只要躲在人堆里,或者捉几个人来,量这道士不敢轻易动手。
但是,她遇到了太渊。
太渊感到一阵杀意,随手挥出一掌,苏秀霜便滚到了门外。等他看清来人,摇头道:“你也太过冒失了,哪里能莫名其妙就闯进主人家的书房呢?”说罢,上前按住她的后颈。
苏秀霜只觉得一阵不由人的怯意忽然生了出来,便身不由己的化成了兽形。
后面追她的道长此时方才到来,喘气道:“这狼妖打架不行,跑起来可是真快。贫道差点追丢了她。”说着一边拿出一柄洒金折扇不停扇风。
太渊笑道:“道长看仔细些,这小妖怪可是狼妖与鹰妖的后裔,跑的快些实属正常。”
道士收了折扇,近前仔细打量这卖力摇尾巴的狼妖,道:“贫道还没见过混血的小妖怪呢,这可稀奇。”半晌,他摇头道,“请恕贫道眼拙,她是不是混血看不出来。贫道只看到她这尾巴要是再摇下去,就快断了。”
苏秀霜闻言身子一僵,只得努力控制住尾巴。她可没感觉到尾巴在动,毕竟是才化为妖,还不大会控制身体,心里总是对太渊产生惧意,又想起宫中那事儿,尾巴便更是不由她。
于是道士眯眼笑看这狼妖尾巴摇两下颤一颤,颇觉有趣。
太渊含笑道:“道长看不出也是应该,若我不是见过她外祖母,也不会知道。”他解释,“她的外祖母就正是狼妖和鹰妖的孩子。后来,从她外祖母开始,都是与人相结姻亲,到了她这里,妖血也快接近没有了。”
道人点头道:“原来如此。想来若不是她置之死地而后生,心中信念坚定,也不会化人为妖了。”
太渊点头,道:“在下是这书院的山长,有个不情之请,还望道长答应。”
道人笑道:“某道号乘云。山长不必说了,这妖是山长捉的,便归山长。只是她杀意不小,山长还要好生看管才是。”
更何况,他已经看出了太渊的身份。既然已经遇到了,再躲就没什么意思了。这人情,无论是他私心,还是于大义,他都要给。而且,相信太渊也已看出了他的身份。
说罢,两人两人各含深意地相视一笑。

  ☆、第十八章 乘云道长

第十八章乘云道长
太渊笑道:“多谢道长。”
乘云道:“山长叫我乘云便可。”
太渊从善如流道:“那乘云便唤我太渊就好。”
乘云道人生了一张白净脸,看上去三十许,通身气质仙风道骨。他方才一路急奔,又身披鹤氅,虽然有些气喘,脸上却连一丝汗也无,可见修为颇深。此时一言一行更可看出几分雍容尔雅来。
两人互相报了名号,太渊便请乘云道人进屋小酌一杯,顺手将苏秀霜交给了青灵。
乘云道:“这小姑娘跑起来迅疾如风,姑娘可要小心她逃了。”
青灵道:“道长放心,再不能让她跑了的。”俯身捞住狼妖的腰身,转去了后山。
两人相对端坐,乘云道:“此酒名为‘愿君长醉’,是我书院里的孙先生亲手所酿,乘云可愿一品?”
乘云细看那酒,只见色泽嫣红,瑰丽动人,朗声笑道:“这酒香气四溢,当真称得上美酒二字,贫道当然要一醉方休了。”说罢,将手中之酒一饮而尽。
太渊劝道:“慢些饮,这酒可烈得很。”
谁想,乘云放下酒杯,整张脸就和那酒一个颜色了,当下他只软绵绵地拱手,道:“叨扰了。”便伏案醉倒了。
邢列缺悄悄飞过去,轻啄了他一下,道:“看来是真醉了。”
太渊放下手中未饮的酒,道:“他当然会醉了,这本就是一饮就醉的酒,声丽酿酒的技艺果真越发绝妙了。”
邢列缺骄傲道:“那也是我给的仙草好用,她才能酿出来。”又问道,“你说他明白你的意思没有?”
太渊轻声笑应道:“他当然明白了。没有七八个心眼,他当年如何能从宫中安然出去。”
邢列缺轻“咦”道:“他是宫里出来的?”
太渊摸了摸他头上的白羽,道:“你没看出他与父皇有几分相像吗?”
邢列缺摇头道:“没看出来,皇帝那么黑,乘云白白净净的,我怎么会把他们想到一块去。他是皇帝的兄弟?”
太渊道:“他举手投足间有一股雍容尔雅的态度,自然不会是先帝宠妃那骄纵的小皇子可比的。”
邢列缺扑棱上太渊肩头,蹭蹭他的脸颊,追问:“那他是谁?是皇帝叔伯的儿子吗?”
太渊笑道:“他正是先帝的同胞幼弟。”
邢列缺诧异道:“那他都是爷爷辈的人啦。居然和你平辈论交,心好宽啊。”
太渊饮了那杯酒,淡淡道:“形势比人强,也只好心宽些了。当年先帝的父皇母后都更疼爱小儿子,先帝不似当今。他是无论如何也容不下这亲弟弟的,乘云等他父皇一死,终究没奈何,只得逃出宫去。那时先帝找不到乘云,便立刻给他发丧,只说他是伤心过度病死了。如今看来,乘云还是有些运道的。”
邢列缺听得津津有味,道:“他也真算是好运了,如今这境地,居然还遇到了你我。”他挺起胸脯,“若没有我的仙草,他这缕生魂怕是保不住了。”
太渊轻轻敲他小脑袋一下,笑道:“若不是觉得你我有用,他又怎会找上门来?毕竟,我可是他那亲哥哥的后裔。人家无事,何必来仇人门上自找不快。”
邢列缺恍然大悟,道:“对呀,他亲哥可是害他的人,他竟然找上了你,胆子也真大啊。不过,他这情形也只得冒险了。”
太渊道:“这还要多谢父皇的好名声,父皇连先帝留下的桀骜妃子皇子都容了,乘云才会找来。”
邢列缺叹气道:“又多了个先生,太渊,你应我的学生在哪?”
太渊捧起他,问道:“你愿意现在就去教学生,还是愿意待会儿和我去寻乘云的住处?”
邢列缺忙表忠心,道:“我当然愿意和你一起啦。”
太渊轻笑,唤左清泉来把乘云扶到客房去。谁知进来的是燕映书,此人虽然是东宫宦官里的二把手,但是太渊身边的琐事一向被左清泉揽住,轻易不教他近身。燕映书也从不去争,只安心做他的透明人。
太渊奇道:“清泉今日怎么舍得让你来了?”
燕映书笑道:“他被青灵拉去后山了,他那小徒弟见师父有难,也追过去了。”
太渊亦笑:“看来今日清泉定会大开眼界一番。”
燕映书点头,看向乘云,问道:“把他扶去客房可行吗?”
太渊道:“无事,只要不让旁人进他屋子就行了。”
燕映书道:“那我待会儿亲自守着他。”说着,便把乘云抱了出去。
邢列缺等他走得远了,方才酸酸道:“我都没注意,原来你这里还藏了一个文弱书生,长得很俊嘛。”
此时左清泉跌足叹道:“这回可是要让那燕映书钻了空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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