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毒枭的不归路血色罂粟花》第17/133页



  她靠在森林中的一棵大青树上,望着遥远的大山遐想了起来……这时,天空中飞来了一只老鹰,时而抖动着翅膀盘旋在高空,时而睁着犀利的眼睛,猛地向着她所在的方向俯冲下来,英子的心间突然充满了强烈的渴望,她多想化作一只鹰,翱翔在广阔的天空,飞向她憧憬的美好未来。

  有了这一想法,她便开始干了起来。

  这罂粟呢,说来也怪,种子一落地,不用费力就小有收获。

  那时的她,大儿子阿强八岁,小儿子阿蒙一岁多。家里家外,忙得她团团转。可为了实现她的“宏伟目标”,再苦再累,她都咬着牙挺过去了。

  鸦片生产出来,在当地因为种植的人太多,卖不上价。那些种植鸦片的烟民们往往赚不到钱。而那些有本钱、有销售渠道的毒贩子赚的钱却能翻几倍。

  种植了两年罂粟的英子,才感到自己现在的处境是最辛苦并且是回报最少的。她从中悟出,真正赚大钱的是那些二道贩子,像自己这样的烟民,只是他们的奴隶。她的心里开始不再平衡。可自己要想挣大钱,就得有足够的收购鸦片的钱。最重要的是要有购买毒品的下家。可眼下自己既没有大钱,又没有下家。一丝烦恼涌上了她的心头。她又一次陷入了冥思苦想之中。

  一个念头进入了她的脑海,她想起了自己的家乡。在那里如果能找到下家,她就能赚更多的钱。

  有了这个想法,她便越过国境线回到了家乡,借和阿爸、阿妈、哥哥们团聚之机,开始寻找合作对象。

  她回到家乡,看到家乡的山水依然那么秀美多姿,而半坡村的人们还是老样子,仍然那么贫困,一点变化都没有。有了赚钱意识的她,突然间觉得自己变了一个人,已不再是那个农家妇人英子了。她想,从此以后,她要和男人一样去干自己想干的事,甚至干男人们不敢干的事。总之,无论如何,她要去拼一番、闯一番。

  清晨,半坡村的茅草房上弥漫着一丝淡淡的雾气,路边草丛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一大早,英子来到村头挑水,经过阿铁家时,心里一颤。那个儿时的伙伴,那个她出嫁时紧追她到国境线后自残的阿铁,不知这些年过得怎样?她一边想着,一边将拴有绳子的桶放进水井里,把桶灌满了水,用力往上拽着绳子。

  这时,一双男人粗糙的大手突然出现在她面前,那双大手十分有力,一把将她手中的绳子抢过去,三下五除二,便将盛满了水的桶从井中拽了出来。

  “阿铁。” 她怔住了。

  看到阿铁那魁梧高大的身影,她的心怦怦跳个不停。

  “英子,你回来了。”看到她,阿铁一双忧郁的眼睛仿佛一下子散发出了光彩。

  “嗯。”她有些害羞地低着头回答道。

  “在那边日子过得怎样?”阿铁的目光就像三月的和风,充满了无限的温情。

  “还、还好。”英子勉强回答着,心里涌出了一阵难言的痛楚。

  当俩人目光相遇时,彼此都不知说什么好。有好长一段时间,他俩四目对视着,却没有了话语。

  虽然青春在阿铁的脸上早已流逝,但是阿铁那副憨厚老实、沉默寡言的男人样,使得英子一下子就像一根柔软的水草飘浮了起来。

  英子的思绪一下子被拉回到了遥远的从前。她想起了那年她跟六子走时,阿铁自残时那张痛苦的脸。打小她就知道阿铁一直喜欢她,只因他知道英子的阿妈想让女儿嫁个有钱人,而自己家境贫寒,便一直都不敢对英子表白。但英子心里知道,这么多年来他的心里一直都有她。因为婚后每次她回来,阿铁都悄悄地躲在井边偷看。他也曾多次约她上山围猎,重温儿时的快乐。但她都婉言谢绝了。她想自己毕竟已不是女儿身,是有家有男人的女人,不能再跟别的男人单独出门了。

  “英子,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俩一起打了一头熊回来吗?”

  “记得。”他的话让英子想起了一次她跟村里的男人们围猎时,在林子里走着走着,迷失了方向,当她急得快哭起来时,阿铁出现在面前。大她两岁的阿铁一看她要哭的模样便对她说:“不怕,有阿铁哥保护你,怕什么!”

  她跟着他钻进了森林。高大而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几乎把整个天都覆盖了起来。天渐渐黑了下来,他俩在森林中行走着,森林里静得有些令人毛骨悚然。阿铁用手里的刀砍着挡路的杂草,突然他们听见一个庞然大物惊叫了一声,震得树林簌簌作响,紧接着迎面冲向了阿铁。英子定睛一看,原来是只大狗熊,吓得她浑身汗毛倒竖,脊椎骨都冒出了冷汗。但她马上冷静下来,提起手中的猎枪,在狗熊正对阿铁发起进攻的一刹那,她的子弹射进了熊的口中。就在大熊倒下的时候,阿铁也倒了下去。

  鲜血溅得阿铁满身都是。她以为子弹射中的是阿铁,哭着扑到他身上,大声喊着:“阿铁哥,阿铁哥!”阿铁一动不动,她更急了,以为他死了。正当她哭得死去活来之时,只见阿铁突然间爬起来“哈哈”笑了起来,并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原来他是在装死,她嘴巴一翘生气了,阿铁连忙过来哄她。

  也就是这次经历,使得她这个野妹在村里名声大振。回忆童年,他俩都开心地笑了。




  “英子,一会儿我在山顶那个溶洞口等你,那个我俩小时候常去打猎的老地方。”

  每次她回来,阿铁都发出这样的邀约,但她从未动过心。可此时她却动心了。她想起了那个瘦猴般的男人向她飞来的扁担,想起那个裸体女人和六子抱在一起,想起自己这十年来所经历的苦难。她的心又一次感到了疼痛。此刻,她是多么想找一个人诉说,诉说自己的不幸和悲哀,同时,她也渴望得到阿铁对她的那份温存。

  回到家,她将水缸倒满,给小儿子盛了一碗冷饭吃,跟阿爸、阿妈打了一声招呼,便匆匆忙忙登上了老鹰山。

  上了山,看着森林中熟悉的一切,她的心又一次豁然开朗起来。洞前,那个熟悉的身影早已期盼地等待在那里。在她眼里,阿铁永远是那副憨厚老实的模样。

  看到英子向他走来,阿铁微笑着。

  在阿铁的生命中,自从失去英子的那天起,他就像丢了魂似的。这些年,他一直被眼前这个女人折磨着。夜里、梦里,这个女人就像魔似的无处不在,搅得他痛苦不堪。

  打那天看到那个瘦猴般的男人将她带走之时,他的心沮丧到了极点。自残后的他,任那汩汩冒出的血不停地流,他甚至于想到了自杀,想让躯体中的血全部流干,然后慢慢死去。唯一令他活下去的原因就是家里那一对年老体迈的父母,他们每天都眼巴巴地盼着他的归来,盼着他端上一口热腾腾的米饭……

  那天他不知怎样忍着疼痛,怎样滚爬着回到村子里。这么多年,他又是怎样活过来的?单身一人,其中经受的心痛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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