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原跋扈全集Zei8.net》第118/127页


  雪斜斜飘落,因风在吹。
  她做了很长的梦,在梦里清醒时按着所想的思路发展,想着重复同一个梦,未完待续。想着他,想象着。而她只在黑夜才做梦。
  她从屋外出来,入眼便是玄服男子立在雪中,任由雪花打在他的脸上,她面无神色立在原地。对视了一会,他朝她走来,行至她面前,听他轻微的叹息,抬手修长的手指抚着她一边微肿的脸。
  “棉儿。”魏璟陶轻唤着她的名字,眼里化不开的疼惜。
  她别过脸,躲开他的触碰。现不用讨好于他,她对他兴许有利用价值,而他对她,完全没有。
  而他被她的反应,眼里极快闪过受伤的神色,随即取而代之是莫名的怒意,直接将她拥入怀中,她顿时安静连反抗都吝惜给他,任由他拥着。
  “用以万分感谢换来你真实的回答,你说不恨我。”缓缓落下的声音夹带一丝无奈。
  或许特定指的是那时,或是过去至那时,但在那时皆一笔勾销。可仅过半年而已,而此时他已不确定。为何,他们相处的时间如此短暂,为何又在这刻因此觉着漫长。
  “希冀着你常说那四字。如此……”此刻他的神色连同心皆是卑微。
  她依旧默不作声。未在他的伤口撒盐,她已仁至义尽。
  “我反悔了。”沉默良久,松开她,双手搭在她双肩深深凝视着她的眼眸,缓缓说道。
  她唇边划过一抹妖艳的冷笑,最后竟笑出声。她横竖都是质子,毫无选择,抛来抛去,任由摆布。
  父亲说,活着最重要。可她要如此活着么。
  他凝着她,薄唇轻启开口想说甚么,却失了言语。他错的有多离谱,可无法挽回,心中生出无力感,神色随之黯然。
  他可做甚么的,好过甚么也未做。
  “你可原谅朕么。”男子祈求女子原谅,可他们之间隔着的距离太遥远,似乎只有疏离的称呼才可将他们拉近。
  “不可。”她回的决绝,毫不犹疑。
  “沐棉儿依旧是朕的妃子,即便是弃妇。”他说出这句话便后悔了。多么不想与她毫无关系,而他的言语却显得如此卑劣不堪。他慌忙的看向她,而她的神色淡漠无波澜。
  内心的绝望,他宁愿用怒意来表达,而不愿见她满不在乎的神色。他抬手捏着她的下颚,迫使她与他对视。她的笑颜,骨头错位的声音,刺痛他的心,慌乱的将手从她下颚抽离。
  两人立于原处,相对无言。随即,她转身移步,他仍是立于原处。她掩上门,他抬起的步子又收了回来。
  “陛下,若想我活的久些,请别再来了。见到你,我可想到的念头是死。”隔着门,她的声音缓缓响起。在掩上门那瞬,眼泪再也挂不住。骨与肉的分家,感觉传至最高级中枢大脑皮层,真的太疼了。
  他是陛下,她是她,自称都未有。他既是陛下,而她不分尊卑,以下犯上,他却无计可施。他只认识这么一女子,可将疏离表现的淋漓尽致。而他这般不被待见。他们总在彼此伤害,就是这点也有着本质区别,未能达成一致。
  自那以后,她未再见过魏璟陶,而接骨的老者来访帮她接骨。又一咔嚓的声音。
  老者临走时欲言又止。
  她选择忽视,一番道谢送走老者。
  接了骨之后,她仍得再吃有段时间的流食,拜陛下所赐。
  黑夜,下雪了。
  他们不累,不冷,实乃不易。她累,屋内奢侈的升了炉火,却不能奢侈到底,忽明忽暗,完全未有亮光,冷得哆嗦。门被轻轻打开,她紧张的屏住呼吸。脚步声极其轻缓,她的心跳加速跳动。死亡随着黑衣人的脚步一步步逼近,她可做的只是静静的等待,她已站在悬崖边沿,这时反抗她将毫无机会。
  屋外传来另一脚步声,追随而来是一抹亮光,她的心顿时百感交集。听到屋外的脚步声,屋内的黑衣人不知隐没在黑暗的哪个角落。
  “娘娘。”纪子的声音压得很低微微颤抖,夹带着恐惧。
  “去歇息。”
  她等着有人替她收尸,而不是有人同她陪葬。虽前者也未必有多为人道,她深知已够对不起。
  “奴婢……”
  “回去。”她冷声打断。
  灯火朝她的方向,平日依言顺从的纪子,偏在这时固执的朝她走来。
  既如此,她也不顾黑衣人在屋内哪一角落,径直起身赤足往灯火的方向奔去。要么她一个人死,要么她先死。
  到了纪子跟前,拉着纪子往屋外跑去。
  小的时候看着别人坐山车时,心中生出跃跃欲试,但仍有所顾忌的恐惧心理。经过内心的一番挣扎开始尝试。缓慢接近最高点,心砰砰的跳着,惶恐着。在最高点快速下落,大声尖叫,拐弯处受离心力的作用,心脏被挤压,过程是缓慢而快速,还有刺激。然,逃命,心中有恐惧,顾忌被强压下去,不容片刻内心挣扎,亦是不能用尖叫分散恐惧,事后心有余悸。
  她们还活着,想不出为何。
  纪子亲眼所见黑暗中一道亮光往床榻扎去。在衣柜里的纪子害怕得忘了哆嗦。黑衣人在黑暗中搜寻了好一会才离去。若不是太冷,因而纪子睡在衣柜里,纪子已死了。
  黑衣人走后,纪子从衣柜爬出来,提着灯,往她的屋。
  她问,“害怕么。”
  “奴婢需保护娘娘安然无恙。”纪子神色坚定的回道。
  “蠢货。”她爆粗口。
  “何意,娘娘。”纪子一脸天真的问道。纪子的眼里与心里是同步的,无所遮掩。
  “字面意思。”
  “哦。”纪子傻乎乎的点头。
  名即墨渠的男子应是一抹玩味。不管如何,此刻比任何时候都想他,被压制的情感溢于心间,苦涩,窒息的疼痛。
  纪子与她的阿爹原是吕陇臆的奴仆。吕侯爷将他们从人贩手中买回。吕侯爷为何买下他们,何时买下他们,又为何进宫。她只问一句,为何进宫。纪子偏头沉思了许久,之后说了一连串,绕了一大圈,说了好半天。纪子过分热心,所说的远比别人所想知晓的多。
  为何买下他们。纪子那时没头没脑问了一句。闻言,她第一反应便是,有够蠢的。换作是她,果断走人不买。可人家吕侯爷,还与她说话了。纪子因她的神色而辩解。光凭吕侯爷仍买了他们,便是好主人。纪子学着侯爷那时的神色说,她会喜欢的。原人家侯爷是在喃喃自语。至于纪子为何进宫,因是一句,她会喜欢。纪子并未在吕侯府待过多久。纪子说,侯爷将她与她阿爹从人贩的手中买回,善待阿爹,她已知足。
  冷宫的日子,她能看到尽头,摇摆不定的想着同一问题,活着还是死去。她未有每日都做梦,未有做梦时都会梦见他。她在强求,不做梦时,塑造他们未完成的故事。做梦时,在梦里有意识时,便将他带入她的梦里。
  站在最接近我的地方的人是你。是她所理解的意思么。
  在意的仅是你。已过了一年有半有余,可曾改变。何时会忘记她,还是已经忘记了。时间应快些流逝,还是应度日如年。每日的度日如年,回想只在眨眼之间。选择之中,总是充满矛盾。
  只要你便够了。可即墨渠不要她了,是为使她活着么。他为何希望她活着,活着为他人妃,在各自的轨道,毫不相干。他们还会相见么。首先,微乎其微。见了如何,他们还能在一起么,他在意的仅是她么。这些跨越了多少不可能。
  她耿耿于怀毫无意料的分别。至少应在那时做甚么,哪怕是再多说甚么,也好。
  即墨渠,若超过了归期,便来接她可好。即墨渠,她爱的男子,无法兑现诺言,他不会允诺于她。为何她未多说这一句,如此她便不会徘徊在各种假设的结果,苦苦挣扎。
  雪昭国皇城街道有一布庄,主人姓名颇为怪异,姓颜,名礼郑智,字子木。颜礼郑智是八品京官,私下与同僚未有交集。颜礼郑智为官一年有半,官职低微,未有目睹过陛下真容。不过,颜礼郑智皇城外的府邸有一与陛下一模一样的蜡像,每至休沐时,颜礼郑智皆会回去。
  

☆、第三十九章(大结局上)

  “你是。”袁缘问。
  “我是辕派……辕珂的妹妹。”很早以前,恨不得认识的所有人都知道她有姐姐。只是后来改变了。三四年级时,她们已经闹僵了,从初中开始就不在同个学校,也不一起出门。身边的朋友,都以为她是独生女,而她从不想解释。
  记忆中的原因,她们的约定是为了让妈妈将全部注意转移到她们身上,而她们再也未提这件事。辕珂叛逆的时候,辕派就是乖孩子,辕珂是乖孩子,辕派就很叛逆。过了很多年,她们再也改不回来了。她们住在一个屋檐下,只说有必要的话。妈妈似乎也发现,她们姐妹的感情连陌生人都比她们亲。妈妈常以牵强的借口,拉她们逛街。辕珂去,她不去。辕珂不去,她去。她们在这时对话最多,相互揭短,没有半点玩笑成分。妈妈终于发火了,她们立即闭嘴。妈妈如愿以偿,顿时心情便好起来,当什么也没发生,在商城一手拉着辕珂,一手拉着她,平时妈妈目标明确,不像那时拉着她们,一层层闲逛。这种情况只有一次,没有再有,多年后没机会再有了。
  “冰淇淋吃吗?”妈妈问。
  过了一两秒。没人理妈妈。估计那时辕珂与她一样,不想惹怒妈妈。
  “去超市吧。”妈妈有点无奈。
  鉴于她们不想当出头鸟,现在对妈妈的话都是言听计从。不过很快就瞬间崩塌。那时她们都十岁以上,因为零食引发的言论,大打出手。平时在怎么水火不容,她们都不会选择简单直接的方式,而且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或许会想这是谁家和谁家的孩子,在学校有什么过节。其实她们是一家的,同个父母。
  妈妈也料想不到,卫生间回来会是这样的场景,虽然妈妈的借口烂透,不过应该是真的去了卫生间。还好妈妈没有在公共场合给她们一人一耳光,虽然妈妈没有这么做过,当然她们也没这么丢脸过。妈妈这么做,完全情有可原,她们无话可说。
  妈妈没有牵着她们,妈妈得推车,发生这件事妈妈也了心情。妈妈推车到收银台付了钱,不推车也不再牵着她们,她们跟在妈妈的身后。回到家,妈妈没有大发雷霆,沉默好一会酝酿启齿只是不冷不淡说了句,“都回你们的房里去。”妈妈生气过头了,带着讽刺,心酸,苦涩。

当前:第118/127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