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子策全集Zei8.com》第132/160页


“到午膳时辰了,该起身了。”

如此熟悉的男子声音,让孟月不禁转头看去,却是刘瑜正站在榻边居高临下的瞧着她,“皇上怎么来了?”

刘瑜不禁抿了抿唇,“朕每日都会来空庭苑小坐,太皇太妃是今个儿才晓得此事吗?”

刘瑜瞧起来神情平淡,可不知为何,孟月总觉着他语气中火药味十足,她抬手拂了拂衣衫上的褶子,起身礼了一礼,而后道,“哀家并非此意。只是哀家听闻后宫中出了一件喜事儿,哀家以为皇上定当忙于此事,因而皇上驾临之事,哀家始料未及。”

始料未及?这样的说辞,不禁让刘瑜心潮汹涌。

“后妃有了身孕,太皇太妃便这般开心吗?”

此时,孟月已经晓得刘瑜心中不悦了,若是理智之下,当巧妙带过此事,不再提及,方位明智之举。然而,孟月却不知自己怎么了,竟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行,“哀家自是替皇上开心的。皇上自登基以来,一直没有子嗣,若是杨贵妃能一举生得皇子,自此,景国便算是后继有人了。哀家怎能不开怀?”

瞧着孟月淡淡地神色,刘瑜不禁松开了袖中紧握的双手,叹息暗忖:这样的她才是真正的她,那个一出口便能气得他一佛出鞘二佛升天的女子。他若当真是因了她的这些话便退怯了,他怕是早就退怯了。

刘瑜伸出手来为孟月拂了拂她颊边散落的碎发,无奈道,“月儿,你便不能说些别的话吗?非要如此寒碜朕不可?”

刘瑜的反应出乎了孟月的意料,让孟月一时判断不清,究竟是他不在意了,还是她越来越在意以至于失去了应有的判断?

孟月敛眸掩下眼底的情绪,“皇上,哀家所说的这些皆是肺腑之言,并未有半分寒碜皇上意思。”

刘瑜的手不禁僵了僵,自她颊边转移到了她的头顶,轻抚着她乌黑光亮的青丝,他一副漫不经心地模样,说出来的话,却是字字砸在她的心上。

“正是因为你句句皆是肺腑之言,朕才被你伤得遍体鳞伤。你若当真说的是负气醋言,朕不知会有多欢喜呢。月儿,以你的聪慧应当晓得朕的心思,朕也晓得你对朕并无此意,只是,你日后能不能将这些利箭般的推拒之言敛上一敛?即便朕做不了你所爱之人,可朕也不是你的敌人,毋需如此抗拒吧?”

孟月敛眸轻笑,刘瑜的这番话多么动人呐!可是……他何止是她的敌人?他根本就是她的仇人!他凭什么如此笃定她不会拒绝,便因为他所晓得的那些陈年旧事吗?他又可曾晓得,爱之深责之切,她当年有多爱他,就有多恨他,即便过了这么多年,只要血仇一日未报,她的那份恨只会随着时间越发浓烈,并不会因了他的好而减少半分。因为,他的好对于此时的她来说,可谓是催命的毒药,在毒发身亡之前,她唯一想的便是如何为父母报仇伸冤。

“皇上,请恕哀家直言。在这皇宫中不是友人便是敌人,绝不会有存于二者之见的关系。哀家只想在这后宫中安然生存下去,而皇上的接近只会让哀家带入斗争的风波中去。皇上虽是不会加害于哀家,但是,皇上的恩宠却会成为其他人加害哀家的原由。这些道理,皇上不明白吗?”

☆、第十一章 指间砂(八)

孟月的直言不讳,让刘瑜心中一痛,他却仍是忍不住上前将她拥入怀中,紧紧地抱着她,“你便不能相信朕一回吗?这皇宫中纵是风云诡诈,朕却终究会保护你的。”

孟月默然不语,片刻后,伸手推开刘瑜,道,“皇上,哀家累了,想歇会儿。”

刘瑜本以为孟月这是委婉拒绝于他,便叹息一声离开了。谁知,黄昏时分,却从空庭苑中传来消息,说是孟月病了,刘瑜心中虽是挂念的紧,却终究是拿起了架子,只下令让所有当值太医前去诊治,谁知不久后,林禄便进来传话,说是太医联诊,孟月的病情却仍是毫无起色。

刘瑜正要摆驾空庭苑,却见着明轩殿里的紫鸢来了,她礼了一礼正待说些什么,刘瑜却挥手道,“朕有些急事要处理,贵妃命你传的话,你且先告知小禄子吧,待朕回来,他自会转达于朕。”

瞧着即将走出御书房的刘瑜,紫鸢不禁嘴唇发白,满面急色,“皇上,不是贵妃娘娘让奴婢来传话,而是贵妃娘娘她……”

刘瑜眉头紧颦,不耐的道,“小禄子,还不带她去偏殿问明情况!”

紫鸢正欲上前去追刘瑜,却被林禄拦了下来,“紫鸢姑娘,这边请吧。”

瞧着刘瑜消失在御书房门前的身影,紫鸢颤抖着双手握住林禄的手臂,道,“林公公,贵妃娘娘自方才用了汤药之后便直说身子不适,后来还见了红,奴婢去太医院请太医,可是当值太医全都去了空庭苑。奴婢来此本是要向皇上求个恩典的,可是、可是……”

紫鸢蓦然跪地,哭求道,“求公公怜悯,帮一帮奴婢吧。若是不赶快请太医去明轩殿,真不知贵妃娘娘会出什么样的事儿,贵妃娘娘身怀龙裔,若是丝毫差池,奴婢实在担当不起,还请公公替奴婢向皇上求求情,指派命太医去明轩殿瞧瞧吧。”

林禄不禁颦了颦眉,若是杨依依出现什么差池,担当不起的,又何止是紫鸢一人?他受刘瑜之命留下来了解情况,既是晓得了此事,他怎能束手以待?杨依依若是因了延误时辰而有个三长两短,即便他是刘瑜跟前儿的人,也担待不起啊!

林禄蓦然转身往御书房外走去,“紫鸢姑娘跟咱家来!”

刘瑜匆匆赶到空庭苑,还不待宫人唱诺,便走了进去,行至后院,瞧着来来往往的宫人,刘瑜只觉心中一紧,不顾玉秀相阻,径自进了孟月的寝房。方一踏进房门,刘瑜便听得里面传来的咳嗽声,他绕过屏风,穿过纱帐,瞧着床榻之上纤细瘦弱、面色惨白且咳喘不休的女子,刘瑜只觉整颗心都揪作了一团,他转过头去看着一旁的太医,问道,“太皇太妃的身子如何了?”

孟月吃力的半撑起身子来,“哀、哀家的身子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诸位太医都且先回、回去吧。”

刘瑜瞧了瞧孟月惨白的面色,又见着欲要离去的太医,他终是不禁勃然大怒,“尔等都是瞎子吗?太皇太妃分明已经病成了这般模样,尔等不想着如何治好太皇太妃,竟还预备就此离去!?”

诸太医见刘瑜发怒,纷纷惶恐的跪地请罪,“请皇上恕罪,太皇太妃的病,臣等并非不肯救治,实是无能为力,还请皇上恕罪!”

刘瑜深吸一口气,转眸瞧着床榻之上依然神情漠然的孟月,不禁想起她上次发病。那时,他便不该相信她的那些话,分明是病了,还说是无关紧要的旧疾,如今再度复发,诸太医束手无策,这可如何是好?

孟月瞧着跪了一地的太医,道,“你们且先去门外候着吧。哀家有些话想同皇上说说。”

诸太医瞧了瞧刘瑜,见他并未反对,便礼了一礼,退了出去。

刘瑜轻叹一声,走到床边坐下,“说吧。究竟是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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