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子策全集Zei8.com》第139/160页


于是,第二天,杨忠义便带着杨依依去了玉亲王府,他本以为她会欢喜而归,谁知竟是哭着回来的。杨忠义百般询问,杨依依却只抽抽嗒嗒的说了一句话,“我告诉他,我找了他整整三年,他却告诉我,他也找了一个女子整整三年,虽然如今还未找到,但是他会一直找下去。”

杨忠义摇头叹息,不知该如何劝慰杨依依,若是普通世家贵族子弟,他拼了这张老脸前去提亲,断然没有不给他几分面子的道理,可玉亲王好歹是皇族中人,其子亦是皇亲贵胄,若是先前不知也罢。可如今对方已然拒绝,他再贸然前去提亲,岂非太不识趣?

那日,杨忠义一直陪在杨依依身旁,待她哭累了,沉沉睡去,他方才离开。杨忠义本以为杨依依会就此结束这段感情,另寻如意郎君。然而,终究是杨忠义低估了杨依依的执拗。

次日,杨依依妆容精致、精神奕奕的站在杨忠义面前,道,“爷爷,帮依依办件事儿吧。”

正在品茗的杨忠义见着杨依依如此肃穆的神情,不禁放下手中的茶盏,问道,“何事?”

那时,杨依依绝决的神情,杨忠义记忆犹新。

她说,“帮我杀一个人,杀了他心尖尖儿上的那个人。”

杨忠义自认这一生无论如何行事,皆是为国为民,从不曾有半分私心,然而,他这光辉的一生中却有两大污点,而这两大污点却皆是因杨依依的那句话产生。她说帮她杀一个人,可这仅仅是杀一个人这般简单吗?杀了一个人,后续又要杀多少人来掩盖?

当年那一桩事,已然让杨忠义精疲力竭,如今的他怎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况且,即便他按照她的意思做了,她又得到了什么?

瞧着杨依依凄凄哀哀地神色,杨忠义斟酌再三,终是开口劝道,“依依,杀一个人还不够吗?当年,即便爷爷帮你杀了那个人又如何?他可曾为你驻目半分?男人的心是可以一步一步徐徐图之的,只要你上点儿心,皇上自会待你与众不同,贤良淑德、温婉大度的女人,才是能一直陪在皇上身边的人。爷爷晓得你心中苦,可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也只能走下去了。杀人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况且,生者是永远难以战胜逝者的,她若死了,你终其一生都不可能胜过她。你只要做好分内之事,皇上终有一日会对你青睐几分。”

终有一日?终有一日要多久?此时她心心念念之人眼中只有别的女人,她没了孩子,伤了身子,若他再不看她一眼,她这一生还有什么指望呢?只要那女人在一日,他的目光又岂会因了别的女子而稍稍驻留?

此时的杨依依已然接近疯狂了,满心都是对孟月的怨恨,哪里听得进杨忠义的话?

杨依依强压下汹涌澎湃的情绪,敛眸问道,“爷爷,您这是不帮依依吗?”

杨忠义瞧着面前的女子,他养育了她二十年,头一次觉着看不懂这个女子了,她神色沉静,却给他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第十一章 指间砂(十三)

仿佛是印证杨忠义的感觉一般,杨依依蓦地笑了,她自袖中取出一支发簪来,抵在颈子上,说着与她巧笑嫣然的神情大相径庭的话,“爷爷了解依依,就如同依依了解爷爷一般,即便如此,爷爷也不答应吗?”

杨依依稍稍用力,殷红的鲜血便顺着簪子流下,滴落在鹅黄色的锦缎杯面儿上,刺伤了杨忠义的眼,也灼痛了他的心。眼前这个女子的要求,任是再不合理,他也拒绝不了,她的固执是他这辈子的克星,一如八年前。

夕阳西下,暮色四合。

孟月出了空庭苑门,远远瞧着开至靡荼的梅花,心中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似是觉着有什么东西在快速流逝,她伸出手来,却怎么都握不住。

“玉秀,你说……哀家若是以查明杨贵妃落胎之事,请求皇上同意哀家进皇室宗卷库翻阅资料,皇上可会同意?”

听得孟月的话,玉秀不禁颦了颦眉,这样的多事之秋,如此岂非将己身置于风口浪尖之上?即便玉秀自认没有孟月敏智聪慧,更有许多事情不晓得,可是……怕是连小元子都能看出,刘瑜在极力压下此事吧?杨依依出事当晚,孟月正巧也病了,更为巧合的是,皇上还将当值太医尽数遣往了空庭苑,这才致使杨依依延误了病情,如此巧合之事,且不论杨依依这当事人如何想,单是外人看来,都不禁会怀疑孟月几分。

刘瑜这些日子以来很少来空庭苑,想来也是担忧杨依依针对孟月,可就是这样的节骨眼儿上,孟月怎就想起要插手此事呢?任由刘瑜将此事慢慢平息下来,如此相安无事,不好吗?

“太皇太妃,您为何要……”

孟月蓦然转过身去瞧着玉秀,“哀家知道你要说什么,也晓得你的顾虑。只是,此事哀家心意已决,你不必再劝了。”

玉秀抿唇唤道,“太皇太妃!”

孟月勾唇一笑,抬手轻拍了拍玉秀的肩膀,“不必担忧,哀家不会有事儿的。”

怎会没事儿?此事一提,掀起风波已是注定,玉秀只希望莫要因此而惹恼了刘瑜,若如此,无疑更是雪上加霜。

孟月素来是个雷厉风行之人,下了决定之后便付诸于行动,当晚,孟月便去了御书房见刘瑜。当她同刘瑜说了此事之后,刘瑜的脸色自是可想而知,他竭尽全力想要平息此事,她却丝毫不体谅他的良苦用心,竟然主动提出调查杨依依落胎之事。要不是孟月瞧起来极为正常,刘瑜都要怀疑她是不是疯了,毕竟,想起这场风波,对谁都没有好处。

刘瑜定定瞧着孟月,“为何?”

孟月疑惑的问道,“皇上指的是?”

刘瑜分明想说的是为何不能体谅他的苦心,到嘴边儿却成了,“为何要为杨贵妃出头?”

此时的刘瑜早已和半年前大不相同了,孟月晓得若是自己说不出个合理的由头来,刘瑜怕是不会同意的,此事本是能够平息的,实在没有提上来自找麻烦的道理。孟月心思电转,终是决定同刘瑜说实话。

“哀家并非是想为杨贵妃出头,后宫诸事自有皇后娘娘主持,还轮不到哀家来操这份儿心。”

这也算的是在刘瑜意料之中了,他心中的孟月也不是那种爱管闲事儿的烂好人,“那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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