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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薛莲自是被无罪释放了,她比之从前更为低调行事,除去向苏慕请安之外,便再不外出,这些个日子倒是安分的很,也不知道暗地里在忙些什么。

玉秀瞧着孟月面上的桃花形胎记,不禁心生疑惑,“太皇太妃,你面上这胎记从何而来?”

孟月深吸一口气,知晓眼下局势已然如此,她只能顺应行事,或许能在毒发之前让父母沉冤昭雪,依照她现下这模样,也实是没必要在为了身份之事多再起风波了,“打今个儿起,哀……本宫便是明轩殿的菀贵妃,而空庭苑的太皇太妃早已在前些日子去世了。玉秀,小元子,此后你们二人定要谨言慎行,莫要露出马脚,因此招惹祸端。”

这些道理,玉秀与小元子自是晓得的,便礼了一礼应下了。

孟月正待询问玉秀,刘瑜是如何瞒过睽睽众目,宣布她薨逝的消息,却听得玉秀问道,“娘娘,那日皇室宗卷库着了火,听闻许多宫人瞧见娘娘被困于火海之中,皇上要进去相救,却被林公公死命拦了下来,那样大的火势,娘娘究竟是如何全身而退的呢?”

玉秀所说之事,孟月可谓是半点儿印象也无,只是恍然明了,她竟是如此被刘瑜安排着出了宫,即便许多细节不得而知,但大致孟月也能猜得七七八八了。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叩门声,红玉的声音传了进来,“主子,皇后娘娘来了。”

苏慕?

孟月不禁颦了颦眉,苏慕既是来了,可为何她却没听到唱诺声?再者,她方才被封为贵妃,理应前去向苏慕请安,苏慕怎就亲自前来了?

玉秀起身,极有眼色的将面纱取过来为孟月戴上,这才出了门。到得前殿,苏慕已然坐在了主位之上,孟月上前见礼,苏慕只是静静地瞧了她许久,道,“坐吧。”

孟月俯身礼了一礼,这才落了座,“臣妾得以晋封为贵妃,理应前去向皇后娘娘谢恩,只是臣妾初入皇宫事务繁杂,这才耽搁了些时候,不曾想却劳烦皇后娘娘亲自跑这一趟,实是臣妾之失,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对于孟月这些客套话,苏慕恍若未闻,她只是转眸扫了一眼殿中的宫人,道,“你们都先退下吧。”

待殿中只剩下她们二人,苏慕蓦然起了身,自主位上走了下来,于孟月身前蹲下身来,将头置于孟月的膝上,叹息道,“太皇太妃……什么时候我们的关系竟然走了这一步了?”

时至此时此刻,孟月不禁恍然醒悟,原来,刘瑜所做的一切都如同是掩耳盗铃,不过是面子上看得过去罢了。她这张脸虽是算不得倾国倾城、叫人一见难忘,可但凡是熟人,怎么可能认她不出?

为了让她摆脱太皇太妃的身份,他当真是冒了太大的风险,此事稍有不慎便会流出,届时,他祯景帝刘瑜怕是会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若再被有心人添油加醋,遗臭万年,也并非不可能。

苏慕抬头瞧着孟月,蓦地笑了,一如初识那般天真活泼,“贵妃娘娘放心,皇上她好歹是明月的丈夫,明月不会叫他遗臭万年的,损人不利己,平白的,也糟践了自己的名声。”

这样的苏慕才是孟月记忆中的苏慕,聪慧、知世事,却有着一颗玲珑剔透的心。

苏慕在孟月腿上趴了许久,这才心满意足的起了身,笑道,“还是太皇太妃的腿神奇,明月每每伤怀,待上片刻便会好许多,如此让人宁心的女子,难怪叫皇上爱到了心坎儿里。”

瞧着苏慕似哀伤又似释然的神情,孟月不禁张口欲言,却被苏慕抢了先,她笑容满面,落在孟月眼中却尽是哀伤,“太皇太妃你知道吗?我苏慕自负聪慧貌美,在凉国更是一朵让无数男子趋之若鹜的娇花,自打我苏慕出生以来,便从未若这半年活得如此憋屈过。”

苏慕面上的笑意蓦然消失,定定地瞧着孟月,“我恨你,孟月,我是真的恨你。恨你不完美却无懈可击,恨你让皇上爱除你之外融不进她人半分,更恨你曾经待我那般好。这半年来,我恼过、恨过,更无数次想过同其他居心叵测之人一样设计害你……可我终究做不到。你中毒徘徊在生死边缘那七日,煎熬的不仅是皇上,我也在挣扎在犹豫在徘徊在思虑,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怎就成了如今这副摸样?”

“明月……”

苏慕蓦然俯身扶着孟月的肩膀,直直瞧着孟月那双乌黑冷清的眸子,“曾经,我多喜欢你,后来便有多恨你,可是如今,我终于想通了,爱之深责之切,却是过火了,我入戏太深,连自己都以为是真的恨你了。那日大火,皇上拼了命也要去救你的时候,我便知道,终其一生,即便死死守在这皇宫中,我也只能是皇后,皇上名义上的妻子,如此百年,与守寡何异?我苏慕所爱之人,必定同样爱着我苏慕,而皇上,他还不够格。”

苏慕话音刚落,便有一个清朗醇厚的声音传来,“皇后娘娘可真是胆大包天,竟敢说朕这丈夫不够格?”

☆、第十二章 今夕是何夕(四)

孟月与苏慕同时惊了一惊,二人对视一眼,便见着刘瑜脚步轻快、笑容满面的走了进来,他也不顾忌什么礼法礼仪,径自在孟月身旁坐了,苏慕蓦正要俯身见礼,刘瑜却笑着道,“不必多礼,皇后随意捡位置坐吧,朕与菀妃坐在此处甚好,便不上主位了。”

苏慕从未见着这般随行且带着些许孩子气的刘瑜,他在她面前自来便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而今见着他的笑颜却是想开了,要对他放手的时候,想想当真是讽刺又可笑,兼之无奈。兜兜转转,即便是这天下间最名正言顺的关系,可惜无缘,终究是不得相依相守。

苏慕抬眸瞧着神情漠然的孟月,不禁感慨她当真好福气,又站了片刻,苏慕俯身礼了一礼,道,“皇上,臣妾尚有些事务在身,便先行告辞了。”

孟月见苏慕请辞,便要起身相送,却被刘瑜拦下了,待苏慕离开,孟月不禁怪异的打量着刘瑜,自方才开始她便觉着他不大对劲儿,从前他在苏慕面前总是一副恪守礼法、不苟言笑的模样,今个儿怎么如此随意,竟还调笑了苏慕一句?

瞧着孟月的神色,刘瑜不禁笑了,“怎么?吃醋了?”

孟月瞥了刘瑜一眼,而后从容的坐下了,对刘瑜的话恍若未闻,她那副冷然的模样当真是瞧得刘瑜又爱又恨,最终,他无奈的道,“便不能配合一下吗?真真儿是不解风情到家了。”

听得刘瑜对自己的评价,孟月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后宫佳丽三千,解风情的不计其数,皇上自去别处便是。”

这话说得真真儿气人,刘瑜暗自挫了挫牙,转而笑道,“菀儿莫要吃醋,她好歹是你未来的嫂嫂,兄弟妻不可欺的道理,朕还是懂的。”

果然,刘瑜此话一出,孟月便好奇的转过头来瞧着他,刘瑜蓦然起身凑到孟月面前,点了点面颊,道,“又想马儿不吃草又想马儿快点跑,这世间哪有这等好事儿?”

孟月不禁被刘瑜逗笑了,连这样的民间俗语他都知道。

刘瑜瞧见孟月扶着他的肩膀站起来,不禁唇角微勾闭上眼睛,然而他面上的笑容还未展开便僵住了,他只觉小腿一麻,须弥便倒在了地上,待他直起身子来向孟月看去,她已行至门外,他满腹怨气,正自寻思如何扳回一句,却见着她蓦然一笑,这一笑险些晃花了他的双眼,连带那点儿忿忿的情绪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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