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子策全集Zei8.com》第48/160页


刘瑜并不作答,莫九黎又道,“你的事儿我也听说了些,她是先帝遗妃,而你是当今皇上,咱们景国又不是那些蛮夷之族,可以子娶父妻。天下美人何其多,何必在一棵不合时宜的树上吊死呢?”

“那你呢?明明知道她心中没有你,为何还傻傻等了十几年?”

听得刘瑜如此说道,莫九黎不禁沉默了,莫九黎认识刘瑜这么多年来,他只听他如此反问过两次,一次是在十年前,另一次便是今天,他知道他是认真的了。莫九黎不禁收起那副嬉皮笑脸的表情,严肃地瞧着刘瑜,“慎之,此事是违背景国礼法制度与人伦常理的,你乃景国之君,当为万民表率,可要三思而后行。”

礼法制度与人伦常理,在他知道自己心意的那刻起,他便无时无刻不再考虑这个问题,可是,她对他始终是温温淡淡,似块捂不热的石头,从前他以为只要是他想要的便没有的不到的,可现下,他都不晓得自己是不是要继续下去了。连他自己都没想好的事儿,他不想同莫九黎说,“好了。如此严肃的模样可真不像你,朕还有一大堆折子要批,便不留你了。”

莫九黎也不再多言,“好。那我去四处转转,你先忙着吧。”

刘瑜瞧着转瞬间便到了窗子边的身影,问道,“此次回来当真没事儿吗?”

莫九黎只摆了摆手,便消失在了窗外,直到微凉的过堂风吹来,刘瑜这才哑然失笑的摇了摇头,“这么多年了,还是这副风风火火的性子。”

刘瑜再不想其他,只一门心思扑在奏折之上,待林禄进来奉了茶,用银针挑拨烛台灯芯的时候,他方才转头瞧了瞧洞开着窗子,“小禄子,将窗子关上吧。”

“是,皇上。”

林禄关了窗子后,道,“皇上,奴才已经命人去天牢里传了话,太皇太妃住的地方收拾妥当了,才请太皇太妃移了步。”

刘瑜执笔的手不禁顿了顿,他蓦然想起方才莫九黎也曾提及孟月的事,还问过她是不是犯了事儿,以莫九黎的性子,只怕……

刘瑜蓦然起身,将手中的御笔置于御案上,道,“摆驾天牢!”

外面仍是淅淅沥沥地下着雨,只是天牢的窗子太高,孟月看不见,她坐在锦被铺就地床上,瞧着牢房中一应俱全的桌椅、茶具,不禁摇头失笑,她究竟是来坐牢还是来享福?

孟月起身于桌儿边坐下,将铜壶放于火炉之上,水沸开后,她正待伸手去拿,却猛觉颈子上一凉,低头看去,只见一把锃亮地宝剑正架在她的颈子上,她毫不怀疑若是自己轻举妄动,这把宝剑霎时便会砍下她的脑袋。然而在看见剑身之上刻着梅花印记时,她却蓦地笑了,“易之,多年不见,你可还好?”

持剑的莫九黎不禁怔了怔,瞧着面前之人,悠然地取下火炉上茶壶,泡了一杯茶递过来,那熟悉的容颜,让莫九黎有种回溯到十年前的错觉,“你、你……”

孟月抿唇笑道,“易之放心,我的茶艺与十年前不一样了。”

莫九黎默然片刻,终是将宝剑入鞘,接下孟月递过的盏茶,于她身旁坐下,他低头抿了口盏中的茶,凌冽芬芳,余香袅袅,与十年前的难以入口,简直是天差地别。很多事情终究是不同了,从前的她不似现在这般沉稳,行事总是风风火火的,倒是与他有几分相似。

“茶的味道变了……”

人也变了,真可谓是物非人亦非。比之这极品的茶,莫九黎更希望喝到的是记忆中那个小丫头片子泡出的苦茶。

“人总是要长大的,我们都变了,更何况是茶?”

素来跳脱、不拘小节的莫九黎沉默了,他不知对着如今的她要说些什么,七年前,刘瑜失去了记忆,对于从前所发生的事儿,现下除了孟月,便是他最清楚了。在宫外的时候,莫九黎便曾听说过刘瑜同太皇太妃的事儿,那时,他还为刘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而庆幸,刘瑜乃一国之君,怎么能与先帝遗妃双宿双栖?可如今,他却是为刘瑜哀戚了,失忆前与失忆后,刘瑜爱了两次,若是搁在寻常人身上,若是两次皆爱上一人,那便是难得的幸事。

可刘瑜与孟月不同,他们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十年的时光。

两人相对无言沉默着坐了许久,只听得外面传来了见礼的声音,“奴才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莫九黎闭了闭眼睛,终是狠下心来,道了声“抱歉”。孟月还没回过神儿来,莫九黎便已起身走到她身边,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放在床榻之上,俯身吻了下去。孟月奋力挣扎,却怎么都脱不出莫九黎的掌控,她余光瞄见停在牢房门前的龙纹靴,不禁认命的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淌下。

☆、第五章 天下美人(一)

孟月扪心自问:与刘瑜彻底了断,不正是她汲汲营营所求的吗?如今有人助她做到了,为何她却怎么都欢喜不起来?

莫九黎感觉到孟月面颊上的泪水,身子不禁僵了僵,他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就此作罢的时候,便听得一声怒吼传来,“你们在做什么!?”

牢房中拥在一起的两抹身影,几乎刺瞎了刘瑜的双眼,惊怒交加间,他不禁后退了几步,扶着牢房上的木栅栏,维持着仅剩的尊严。

莫九黎直起身子来,惊诧地瞧着刘瑜,“你怎么会在这里?”

孟月咬紧牙关压下几乎要冲口而出的咳嗽声,抬头瞧着牢房外嘴唇发白、面色阴沉地刘瑜,她自榻上起身,悠然地理了理衣衫上的褶子,勾唇笑道,“我们做了什么,不正如皇上所见的这般吗?”

听得此话,刘瑜不禁更怒,他狠劲儿拍了拍牢门,吼道,“来人呐!给朕打开牢房。”

孟月笑吟吟地自莫九黎腰间取下一把钥匙,在指尖辗转把玩,“皇上是在找这个吗?可惜,这天牢房门的钥匙,自来便只有一把。”

瞧着孟月前所未有的嚣张模样,刘瑜恨得咬牙切齿,却无计可施,他一脚踹在栅栏上,除却锁链的微微震荡声,牢房仍是固若金汤。

“当初下令修葺天牢的人,不正是皇上吗?这牢房究竟有多坚固,想来皇上是最清楚不过了。”

孟月伴随着咳喘声地笑声,落在刘瑜耳中,如同狠狠地给了他一记耳光。刘瑜握紧双拳,冷冷地扫了二人一眼,便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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