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子策全集Zei8.com》第57/160页


这些,莫九黎曾说过的。林禄没想到事情竟然严重到了这个地步,若是孟月当真不晓得其中内幕,在大殿上亲口担下罪名的话,到时即便是皇上也救不了她。

林禄颦眉思索了片刻,见着莫九黎仍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便道,“莫大人,我们快去承乾殿吧。若是能赶在太皇太妃进殿之前见她一面的话,或许这一切尚有转机。”

莫九黎与林禄急匆匆赶到承乾殿外的时候,正巧听见自殿内传来的三遍通传之声,莫九黎大急,瞧着即将走入殿中的孟月,自地上拾起一枚小石子丢了过去。孟月扭头瞧去,见着是莫九黎与林禄,便笑着点了点头,莫九黎手舞足蹈的向孟月示意,却见她仍是满面笑容,似是并未明白他的意思,莫九黎不禁急得满头大汗。

林禄颦了颦眉,在孟月转身的霎那举了两下右手,然后转过身去跑了几步,待林禄扭头看去,孟月已经进了大殿,林禄不晓得她究竟有没有看到他的动作,便走到莫九黎身旁,问道,“莫大人,太皇太妃可看到奴才的动作了?”

莫九黎点了点头,道,“看见了。不过,你方才那动作是什么意思?”

莫九黎的话,不禁让林禄迷离了双眼,回想到了十年前。那时候,他救下她,把她带到张家庄不久,她身子刚见了好,便提出要同他一起上山砍柴、采草药补贴家用,他见她身子尚未痊愈,且瞧她一副细皮嫩肉的模样,定是没有干过什么活儿,担忧她去了反而添麻烦,便没有同意。

那时候,她不过十二三岁,性子却已经是相当执拗了,任他百般劝说,她却始终坚持己见,最后,是他父亲实在看不过眼儿了,便命他带她去,他无法,只得同意了。

说来,也是他们那日运气不大好,本是晴空万里,谁知刚到了山上便下起雨来。他二人毫无防备之下,被淋了个正着,慌乱之下他们慌不择路,来回跑着寻找可以避雨的地方,好不容易寻到一处山洞可以暂且避雨。谁知,更为倒霉的是,他们寻到的那个山洞竟是野兽的居住地,当一只黑熊自山洞深处走出来的时候,吓得他撒腿就跑,然而待他跑出了十几步了,却见她没有丝毫反应,仍是傻傻地站在原地。

他不禁停下脚步举起右手向她挥了挥,当时她虽是不明就里,但还是跑到了他的身边。事后,他们二人回忆起此事都觉得心惊胆战,亏得那时候他停下来对她挥了挥手,也亏得她相信他,才躲过了一劫。后来她再次提出要跟着他上山,他对她如此说道,“山上有很多危险的事物,你跟我一起上山,一定要万事小心。从今天起,你只要看到我连举两次右手,便是有危险,不管你在做什么吗?一定要逃开。”

他说着,还为她比划了几次,那时,她笑着点点头道,“禄子哥,你放心吧,我都记下了。”

那三年,她始终做得很好,只要他一举右手,无论她在做什么,都会不管不顾的逃开,她也曾用这动作暗示于他,他见了亦是不管在做什么都会逃开,因了这个动作,他们二人屡次脱险。只是如今时隔多年,不知她是否还记得这个动作,若是记得,以她的聪慧,想来定是能明白他所想传达给她的事情。

莫九黎瞧着林禄呆呆的模样,便伸出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喂!想什么呢?”

林禄猛然回过神儿来,敛眸道,“回莫大人的话,方才那动作是在传达‘有危险,快逃’的意思。”

莫九黎点了点头,不再多问,他虽是非常好奇林禄与孟月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不过,此时显然不是深究这些的时候。孟月能不能安然度过这一关,才是目前他最担忧的事儿。

孟月自踏入大殿那刻起,便敛了眸子,一遍又一遍回忆着林禄方才那个动作。十年前的事情,她至今都清清楚楚的记得,他今日做这个动作,究竟想告诉她什么?莫九黎焦急的神情手舞足蹈的动作,以及为何他们两个会一同前来?在她被关进天牢的这些日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行至台阶前,孟月俯身礼了一礼,她不待文武百官与刘瑜发话,便反客为主的开了口,“哀家不知皇上今日究竟为何要将哀家传至大殿之上,但是,哀家今日要在此说一句话。”

刘瑜瞧着立于台阶之下的孟月,问道,“太皇太妃可是要说关于赵修仪案子的事儿?”

孟月点了点头,“正是。”

孟月环顾四周,将文武百官或好奇或紧张或平静的神情尽收眼底,而后方才微启朱唇。

☆、第五章 天下美人(七)

“皇上,若是追根究底的话,赵修仪确是因哀家而丢了性命的。”

孟月此话一出,朝堂之上一片哗然,坐于鎏金宝座上的刘瑜神色喜忧难辨,只是直直地盯着孟月,问道,“如此说来,太皇太妃是对谋害赵修仪之事供认不讳了?”

迎着四面袭来地各异目光,孟月镇静如初,礼了一礼,不紧不慢地道,“皇上,赵修仪并非是哀家所杀,何来供认不讳之说?”

听得孟月如此说道,文武百官蓦然一静,而后是一阵比之前更胜的躁动。刘瑜瞧着立于台阶之下的孟月,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疑问又浮上心头,“太皇太妃既说赵修仪是因你而丢了性命,又说赵修仪并非你所杀,这岂非自相矛盾?”

孟月环顾四周,见文武百官静了下来,皆是盯着她等待下文,孟月敛了眸,方才道,“自皇上登基以来,哀家自问谨守本分,偏安一隅,哀家虽不知究竟得罪了何人,但如今既有人将赵修仪的死栽赃在哀家头上,如是追根究底的话,若不是那些奸人欲加害哀家,赵修仪岂会成为那嫁祸的利器,被人迫害致死?从此出来说的话,赵修仪的死确是与哀家有些关联,即便说是哀家害死的也不为过。赵修仪逝世,哀家也悲痛万分,正因为如此,哀家不能担下这罪名,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令赵修仪九泉之下含冤受屈。”

孟月一席话,可谓头头是道,在情在理,即便是刘瑜听了,也不禁在心中赞上几分,“太皇太妃所言极是,绝不能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皇上,哀家请求皇上准许再次为赵修仪验尸。”

云锋上前俯身礼了一礼,“皇上,此事万万不可啊!死者为大,入土为安。之前仵作已然验过尸了,而验尸结果再明确不过,何须再次验尸?”

“皇上,云将军所言甚是,赵修仪已然入土为安,且验尸结果明确,实在不宜开棺验尸,惊扰逝者。”

孟月转身瞧着云锋,“云将军,比起惊扰逝者,让逝者含冤受屈,才是对逝者最大的辱没吧?”

“太皇太妃,此言差矣。查清此案,还赵修仪一个公道与开棺验尸,根本是两回事儿。如今已经有验尸结果了,何须开棺再验?”

孟月听得此话,却蓦地笑了,转过头去瞧着刘瑜,“皇上,据哀家推测,之前仵作呈上的验尸结果遗漏了极为重要的一点,根本不能作为佐证。哀家请求皇上恩准开棺验尸,彻查赵修仪之案。”

刘瑜尚未开口说话,云锋便道,“验尸结果如此清楚明晰,不知太皇太妃坚持要求开棺验尸,究竟有何图谋?”

孟月扬了扬眉,“如果哀家说,哀家认为之前验尸,仵作忽略了一个极为重要的外在条件呢?”

“太皇太妃如此以为,有何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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