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子策全集Zei8.com》第90/160页


见着玉秀不答,林禄不禁急红了眼,狠狠捏着玉秀,“说啊!她究竟是如何得知此事?”

玉秀咧了咧嘴,自嘲一笑,“林公公亲自去做的事儿,都不晓得究竟有几个知晓内幕之人,奴婢一介小小宫女,哪里知道那么多呢?”

林禄怔然片刻,蓦然松开玉秀,起身疾步走了出去。玉秀瞧着林禄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喃喃低语,“太皇太妃,您真的忍心对这个痴心之人下手吗?”

玉秀自知有很多事情她都不甚清楚,但是从她方才那句话一出口,林禄苍白的面色便不难看出来,这个如今已经净身作了太监的男人,对孟月是有情的,而且,或许他们还有着一段她所不晓得的过往,至于这过往里有着什么,便不得而知了。

这招险琪,说来说去,孟月赌的便是人心,而今林禄已经如孟月所预料的那般走出了第一步,接下来事情会发展到何等境地,即便是睿智若孟月这个设局之人,只怕也难以预料了吧。

☆、第八章 她的心间月(五)

林禄脚步匆匆地出了朝阳殿,不知不觉间,便到了宫门前,他蓦然回过神儿来,抬头看去,此时正值晴天白日,即便是心中焦急,又怎么在这个时候去找云峰?若是被人瞧见了,岂非自找麻烦?

他不禁自嘲着回想起方才玉秀所说的话――“太皇太妃她已经知道你所做的事儿了,她说即便没有证据,她也晓得她落得此时这般朝不保夕的境地,全是因了你。”

因了他吗?呵!还当真是因了他,时隔多年,她还是一如既往的了解他。

他们二人是相识多年的故交,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因了一个人的许诺,而将她出卖。开棺验尸那日,是他自行请旨前往停尸房查看赵修仪的尸身,也是他寻了一个死囚,让死囚扮成狱卒的模样,将莫九黎引开,更是他在棺木的缝隙里放了化颜。他看透了莫九黎本性里的谨慎,料定莫九黎定会打开棺木一探究竟,一环扣一环之间,他将这场釜底抽薪之局排布的完美无瑕。即便是素来敏智聪慧如她,在那样的时候也是无力回转。

林禄自以为此事做的雁过无痕,如此一来,他既得到了那人的承诺,又保住了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待到她被发配边疆之时,他设法将她救下,还她自由,让她过上似从前那般无拘无束的生活。如此处理,此事也算得是两全了。可如今看来……却终是被她发觉了吗?她究竟会如何想呢?

自天牢一别,林禄以为再也不会同她面对面交谈了,谁知,终是命运弄人。瞧着愈来愈清晰地空庭苑匾额,林禄下意识地顿了顿脚步,却终是毅然决然地走了进去。

进得空庭苑,入目的是一干头顶瓷器、直直跪在正厅前的宫人,由于空庭苑上上下下皆在受罚,没有一名宫人能够起身前去传话,林禄便自行进了后院,行至寝房前叩门,“太皇太妃,奴才林禄求见。”

正躺在榻上看书的孟月,抬眼瞧了瞧门的方向,一时间不知究竟是喜是忧,她将书卷藏在枕头下,方才道,“进来吧。”

林禄躬着身子,推开门走了进来,孟月瞧着面前向自己俯身见礼的故人,不禁喉中一哽,她敛了眸子沉默片刻,平定了情绪,方才抬眼瞧着林禄,“还记得在梅林中再见禄子哥的时候,我曾天真的以为故人仍旧是故人,如今看来终究是不同了。”

林禄抬眼瞧着神情无波的孟月,眸光微闪,“如今你已贵为太皇太妃,我却成为皇上身旁的随侍。在这礼法制度森严的皇宫中,你与我的距离早已如同天地,若再似从前那般,在这皇宫之中,只怕你我寸步难行。”

孟月苦涩一笑,摇头道,“禄子哥……你可知这太皇太妃这头衔不过是给一个年华耗尽女人的施舍?你我之间固然隔着重重时光,物是人非,但地位从来都不是拉远你我距离的因由。”

孟月顿了一顿,瞧着林禄,“禄子哥,你可愿听我讲一个故事,一个你曾经问我多次,我却从不曾道出的故事。”

林禄郑重地颔了颔首,孟月敛眸陷入回忆,“还记得十一年前,我只是个庄主的女儿,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父慈母爱将我娇惯的不成样子,街坊邻居谁都知道林庄主家有个女儿,性子之野,与男儿相较也不逊色分毫。随着我一日日长大,却始终没有人家敢上门提亲,我十二岁那年,父亲便开始明令禁止我出府,娘亲也分毫不姑息。自打那时起,翻墙便成了我出去玩耍的唯一路径。有次,我又偷溜出府,婢女红玉却执意跟随,她不善翻墙,自墙头跳下去的时候,竟然砸在了一个少年身上。”

那少年,姓苏,字明谨。

他们初见之时那场矛盾过后,她翻墙出去玩儿的时候常常遇见他,日子久了,两人便慢慢相熟起来。少年自她第一次提及“天外飞仙”时,便极为好奇,曾多次提出让她舞上一回,却均被拒绝了。中秋佳节上,一个神秘人物花费千两黄金,打造出了一盏独一无二的花灯作为彩头,以舞会友,摘得桂冠之人便能得到那盏灯笼。

当时,她见了那灯笼极为喜欢,在少年的怂恿下,终是上了台,那时的她虽是舞姿不够纯熟,却仍是一舞轰动全场,毫无悬念的摘得桂冠。正是因为那一舞,她结识了另一名少年,而那少年竟走进了她的心里。

直到后来,苏明谨离开林家庄的时候,曾对她道,“菀儿,你知道我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事儿是什么吗?”

那时,她不言,他定定瞧着她,“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儿便是花重金打造花灯,引你跳那一舞。”

林禄见孟月陷入沉思,许久不发一言,不禁唤道,“太皇太妃、太皇太妃……”

孟月蓦然回过神儿来,抬眼瞧着林禄,“林公公素来事务繁忙,哀家便不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儿耽搁公公的时间了。公公今个儿亲自到空庭苑来,想必是有什么要紧事儿吧?”

林禄见孟月止了方才的话题,便识趣的不再问下去,“今个儿奴才来此,是为了玉姑姑的事儿。”

孟月抿了抿唇,“林公公日理万机,怎会管起一介小小小宫女的事儿了?”

林禄抬眸瞄了孟月一眼,“太皇太妃,此事大致经过,奴才都晓得了。那宫女偷听了太皇太妃的话,不知太皇太妃要如何处置于她?”

孟月挑眉反问,“林公公以为当如?”

林禄起身礼了一礼,“奴才不敢。多谢太皇太妃抬爱,此事本该太皇太妃拿主意,奴才万不敢越俎代庖。待奴才回了朝阳殿,即刻将玉秀送回空庭苑,任由太皇太妃处置。”

孟月颔了颔首,笑道,“还是林公公思虑周全,待玉秀回来了,再行处置吧。”

林禄回得朝阳殿,便直奔偏殿,谁知竟是没见着玉秀的身影,他寻遍朝阳殿的每一个角落,却始终没有寻着玉秀,询问了守门宫人,却皆道不曾见玉秀出去。林禄思索片刻,转眸盯着寝殿,这里是唯一未曾寻找过的地方,若是玉秀仍在朝阳殿的话,极有可能会在寝殿中,只是让林禄不解的是,近两日来刘瑜不让任何人进去伺候,连大臣都不曾召见,今个儿怎么会允准一个小小宫女进去呢?莫非玉秀当真是怀揣着目的而来的吗?可孟月除了借此计谋让玉秀前来秘密传话之外,此时这朝阳殿还有什么图谋的?但是如此一来,根本说不通,孟月方才见过刘瑜,当时只有她们二人,若是想说什么早就说了,何必再费尽心机演这么一出戏?

此时,玉秀正跪距离在床榻一丈开外的地上,她抬眼瞄了床榻之上那个头戴斗笠的男人一眼,忙敛了眸子,斟酌了好一会儿子,方才道,“不知皇上带奴婢来此,有何贵干?”

床榻上沉默许久的男人终于开了口,“你为何会在朝阳殿中?可是太皇太妃叫让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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