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难宠,暴君很头疼全集Zei8.net》第64/157页
这句话,令男人再也按捺不住心中压抑了三年的怒火。
“爱朕?爱朕就让朕看见那一幕吗?爱朕就可以罔顾朕对你的宠.爱、做出伤害朕的事情吗?朕没有要你的命,已经是开恩了!你还有脸说爱朕?”冲到榻边,几乎咆哮着说道。
“皇上,昔诺有不得已的苦衷……”说了半句话,便咳出了一口鲜血。
“你这个早就该千刀万剐、挫骨扬灰的贱妇!事到如今,还敢说‘苦衷’二字!”恨得双目血红,像要吃人。
昔诺好生喘了几口气,顾不得抹掉唇边的鲜血,“皇上,昔诺将死,不会再乞求皇上的原谅。但,请皇上开恩,给昔诺一个说明的机会。不然,昔诺死不瞑目!”
“做了对不起朕的事,你觉得你应该瞑目吗?”他冷冷地问道。
“皇上若是不听昔诺说明,终有一日会后悔莫及……,咳咳……”又一口鲜血。
先祖皇帝望着被子上的血迹,眉头拧成了麻花儿,终于,闭上了眼睛,“朕就给你说话的机会,看看你在临死前如何为自己辩驳。”
“谢皇上隆恩。”昔诺安心地微笑,颤抖着拿起锦帕,擦拭掉唇角和下颌上挂着的血迹。
男人昂着头,背对她,“说吧!”
昔诺皇后拼尽最后的力气,把深藏多年的心里话娓娓道来。
☆、91.91今朝昨朝
得到了先祖皇帝的允许,昔诺皇后把深藏多年的心里话娓娓道来。
“皇上,昔诺将死,有些事,是该从头至尾说出来了。昔诺来苍域国之时,是带着任务的,那就是,伺机杀死皇上,反戈一击,令苍域国成为我国的子国。”
停顿片刻,卯足力气,继续大段的述说。
“然而,第一次见到皇上,就好似在黑暗的夜空中,忽然出现了一轮圆圆的明月,昔诺的整个身心都被照亮,那,就是一见钟情吧!可是昔诺忘不掉自己背负的使命,无法不去顾念远在故乡的亲人,他们还在殷切地渴盼昔诺完成任务之后拯救他们出牢笼……,咳咳……”吐了一口鲜血。
男人依旧不为所动,――昔诺的这些话令他觉得更加恼怒,原来她从一开始就欺骗了他。
他没有马上爆发出来,只是想听一听,她还会怎么狡辩霰。
歇了片刻,昔诺再度开口。
“皇上,等待玉凉轩竣工那三年,是昔诺最开心的三年时光。因为昔诺可以用‘尚未封后,无法实施计划’为由,暂时无忧无虑地跟您生活在一起。可那个任务就像悬在头顶的利刃,逼迫昔诺对您隐藏了真实的情感,就只能淡淡地、淡淡地对您。皇上,那三年,是昔诺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
又一口鲜血喷溅而出,这次,许是意识到时间不多了,她没有歇息,因了没力气,连血迹都顾不得擦拭。
“大婚前一天,昔诺想了一个晚上,既不能对不起自己的国家,也不能夺走您所拥有的权位,也许,可以寻一个折中的办法。最后,昔诺决定,辱没皇上的名声,让天下人嘲笑您的皇后是别人要过的女人,遂,我自己,狠心要了自己的初次。想着,一来是对我的家国有个交代,二来,没有令您失掉最重要的东西……”
男人的脊背僵了一下,仍然没有回身。
昔诺接着往下说。
“哪里想到,皇上并不在乎昔诺没有落红,甚至秘而不宣、刻意瞒下了这件事。直到大婚一年后,仍旧宠爱有加。昔诺很想不管不顾地跟皇上恩爱到老,可几乎每日都有暗使捎来密信,让昔诺赶紧执行计划,否则便要加以惩处。呵呵,所谓的惩处,无非是对昔诺的家人进行杀戮。实在没有办法,昔诺就彻底实施了大婚前夜自己做下的那个决定。咳咳……
“去大殿报信儿的宫女,对昔诺忠心耿耿、无所不从;那个侍卫,也确实是被昔诺逼迫的,加上昔诺以色相诱,他也就那么做了。皇上不知道,昔诺当时有多么恶心,可为了对得起所有人,昔诺只能勉强自己。幸而,皇上替昔诺斩杀了他。……至于那些荡词,若皇上仔细去查,会发现没有一句属实……”大口喘气,脸色煞白。
“然而,皇上并未惩处我,反而径自压下了天大的丑事,只是,再也不肯见我的面了。如此一来,我的计划落空了,皇上不再爱我,一年内纳娶了三十七位妃子,她们为皇上一共诞下十六个皇子,十三个公主;而我的家人,也在这三年间,因为我的失责而陆陆续续被残杀。如今的我,真的是身无可恋……,噗――”说到后来,一大口鲜血喷溅而出,这情形,跟三年前她最深爱的男人悲愤吐血十分相像。
男人终于转身,看着他曾经深爱的女子。
“朕凭什么信你这些话?嗯?凭什么?”没有怒气,满是苍凉。
昔诺颤抖着,指了指桌子上放着的樟木箱子。
“那里,有这些年,我收到的所有密信,一封,也不曾焚毁,只为有一日,向皇上证明……”话没说完,摔倒在榻上。
男人强压住到榻边的冲动,走到桌前,打开箱子,信手拿出一张张纸条,展开。
“速速行动,否则尔父性命不保。”
“尔父已被诛杀,若想保尔兄性命,速速行动!”
“尔已叛国,全家皆诛!”
“尔乃逆贼,当心狗命!”
这几张是最上面的,至于下面的,内容大体一致,都是催促行动的。
他仔细查看信笺,其纸张确实不属于苍域国所有。
遂,心中便将信将疑了。
最后,他在最底层看见了一摞书本,封面写着“悔札”二字。
翻开,里面是工整的蝇头小楷。
第一页,记录的是七年前他们初次相见的情形,字体飘逸,看得出她的心潮澎湃。
之后,每一页都写下了他们之间的柔情蜜意,中间参杂着她的矛盾心情,以及对国家和亲人的愧疚。
这样的记叙,大约持续了四年时间。
从三年前的某一天开始,原本黑色的字迹忽然换成了暗红色,且每一句都充满了懊悔和痛楚,有的纸张上还有被水打湿的痕迹。
翻阅到最后,男人终于意识到,这暗红色不是染料,而是昔诺的血。
――自打那件事发生之后,他再也不来玉凉轩,再也不肯见她一面,她便每日以血写字,写她的懊悔,写她对家人的思
念,写她对他的爱恋。
这手札一直写到了三天前。
最后一页,她仍在渴盼,渴盼他能够来看她一眼。
三年了,几乎每一篇手札里她都希望能够得到他的原谅,字里行间的爱意,更是浓得化不开。
先祖皇帝这才想起来,这三年间,她曾经多次派人给他送去信函。
但每一次,他都恼火地把信笺烧掉,连一个字都没有看过。
到这一刻,他才明白她确实是有苦衷的,而他,也确实从来没有放下过她,一刻都没有放下过。
迟来的悔悟令他略显狼狈。
放下“悔札”,挪着沉重的步子,他来到了床榻边。
昔诺静静地躺着,唇上殷红的血,令瘦削的脸颊看起来更加苍白。
“昔诺……”他矮下身子,蹲在榻前,颤抖着双手,抚上她的脸颊。
冰凉,就像三年前他的心脏一样。
“昔诺……”他又唤了一声儿,嘴唇也跟着哆嗦起来。
没有声息,因为,她已经永远地离开了。
当意识到她就这么撒手离去,先祖皇帝的心一下子碎裂成了千片万片。
“昔诺――”抱起女子瘦得皮包骨的身子,他仰天长啸一声。
然而,她再也听不见他的呼唤。
甚至,临终前,她也没能亲耳听见他的一声“原谅”。
拥着昔诺的尸身,先祖皇帝顿坐了三天三夜。
这期间,任谁来劝,都无法令他放开她。
他的不吃不喝不言不语吓坏了所有人,直到第四天,两个首领大臣再也扛不住劲儿了,着人强行拉开了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