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之传奇》第98/213页


敖宁显然有些愣住了,太素公主却浅笑嫣然地走近了他,轻轻牵起他的手掌,嗔道:“夫君,大家入席已久,现在咱们可要给各位贵客敬酒了。”

只听一个女子声音高声说道:“慢着!”

众人都是一惊,我也吃了一惊,回过头来看时,只见一个绝色丽人长身而起,傲然屹立,有如一枝临风琼花一般,说不出的冷艳动人。居然正是随侍在父王身边的夜光。

夜光的美丽,顿时又引起了一阵惊羡之声,她却毫不动容,却向着敖宁道:“大太子今日大喜,夜光蒙东海龙王恩宠,虽得以叨陪末席,但双手空空,总是不成体统,一时想起此事,倍觉汗颜无地。”

敖宁一愣,忙客气道:“夫人肯动趾前来,侄儿已是三生有幸,又安敢烦劳夫人?”

夜光口称汗颜,颜容却是毫不变色,冷然道:“夜光虽出身卑贱,却也知这非份的福德是享受不得的。太子谦辞,夜光却过意不去。”说到“非份”二字,更是加重了语气。

她话中带剌,自然是在影射敖宁借联姻与玄武宫搭上关系一事。

西海众人脸上都有些讪意,却又不好发作。

敖宁脸色一变,但他素来涵养颇深,当下隐忍不发。太素公主却走上前来,笑盈盈地说道:“夫人太过谦了,岂不闻‘君子修德以积福’?三界之中,连天帝都是修德三百世,方才积福而终登大宝的。如我等庸碌之辈,只需勤恳修行,积德养善,又焉知不能享非份之福?只要水到渠成,只怕先前非份,后来倒是本份中事,也未可知。”

只听父王在一旁低声赞道:“好,不愧是玄武帝亲自教养的公主,果然是机变灵动,更难得是不卑不亢,大有公主风范。真是敖宁这孩子的福气啊。”

我心里一痛,默然不语,只在心里想道:“不知夜光夫人今日何故出头与大表哥为难?莫非是还记得水玉人之事么?”

夜光一时无言以答,饶是她冷如锋刀,遇见这不温不火的泥沼,也无从着力。当下也不去理太素公主之言,环视众人,高声道:“夜光身无长物,休道是一钱一物,便是这条性命,都是属东海龙王所有……”

此言一出,父王几乎被无数艳羡、嫉恨、不解、赞叹的各色目光击得体无完肤,让父王不得不连连苦笑,低声道:“这丫头性情直率,百年来丝毫未变,这样一来,又不知给我树了多少情敌。”

只见夜光目光一转,接着说道:“再说西海富庶,又哪里希罕我来赠送什么礼物?夜光所长唯有剑术,今日愿以此剑,诚求西海英杰,咱们以剑击助兴,也算是为今日这大典增上几分喜气!”

此言一出,西海众人,自西海龙王以下,脸色都是大变。

金刚密咒

只听一人朗声道:“夜光夫人身份尊贵,技艺超群,还是先让不成材的属下抛砖引玉,来领教西海英杰的绝世武艺罢!”说话者气量雄浑,显见得中气充沛,虽然声音不高,却震得殿堂里一阵轻微的嗡嗡作响。

迎着众人眼光,那说话人傲然站起身来,阔步向殿中走去。周围人尤其是女眷们,都不由得发出一阵啧啧的赞叹之声。他长相英武,体形高大,立在那里,有如青松凌于群木,比常人竟要足足高出一个头去。他身上披着一套打造精良的黄金连锁战甲,越显得神采奕奕、顾盼生威。正是父王的随身侍卫官,素有“东海黄金将”之称的蟹将军冉锋!

西海百官中一阵骚动,随即跃出一人,冷笑道:“西海龙宫少志侯焦长折,愿领教东海冉将军的高强武艺!”这出头之人乃是个面色青黄的锦衣汉子,面目狰狞,头上支起两根形状怪异的青角,初一看,与我们龙族的龙角有些相似,但仔细一看,便辨出那角顶有三个小分叉,却与我们龙族不同,原来他是一条蛟精。

西海龙王望了父王一眼,神情颇有些尴尬,父王倒是神情自若地举起珊瑚杯来,一仰脖子,将杯中玉浆一饮而尽,微笑着拍拍西海龙王肩膀,说道:“老二,你宫中酿酒师系是何方高手?我看这玉浆较之王母蟠桃宴上的琼浆,滋味之美也相差无几了。”

他眼珠一转,又笑道:“以此美酒,佐此佳宴,眼见刀光如梦,剑影似雪,当真是平生一快啊!”我见西海龙王神情一窒,心中暗自好笑。父王这种态度,摆明了就是要看看热闹,叫这为东道主的西海龙王可如何拒绝?

只是父王对于日常小事看似放荡不羁,实则遇上大事之时,心思沉着缜密,极具君王风仪。此时他居然乐得观斗,也并无一言阻止,大异平时行事之风。莫非,他也对大表哥此次大张旗鼓地操办喜宴,迎娶玄武帝公主一事不满,因此才不出面阻止夜光与冉锋此举么?

西海龙王勉强一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他求助似地看了看周围:南海龙王聚精会神地拨弄着手上的虎晶斑指,仿佛那上面有着什么世上最为新奇的斑纹,而北海龙王则是大马金刀地仰靠在椅上,一双眼睛就从没离开过夜光的身上。

冉锋对焦长折一抱长拳,泰然道:“原来是焦侯爷,幸会。”

焦长折想来对夜光与冉锋的出头挑战极为恼怒,根本也不愿多言,一声断喝:“起!”掌中红光闪动,已是升起了一根通体透亮的长刀,刀身长约三尺,阔似人掌,正自腾腾升起一团团嫣红霞气,显然是一件极为厉害的法宝。

冉锋的唇边展开一抹笑容,点头道:“嗯,焦侯爷所使的,乃是西海火金所炼的赤霞刀!冉某在东海时,便早已有所耳闻,听说在龙宫十大神兵中排名第九。”

焦长折阴沉沉的脸上,掠过一道自得之色,道:“算你也有几分眼力。”

忽听南海龙王说道:“这焦长折道行高深,再加上这柄神兵,只怕大兄的冉将军……”他望了一眼父王,却没有再说下去。

父王含笑不语,北海龙王却道:“冉将军在四海大有声名,自然也不是无用之辈,听闻冉将军的兵器,竟是自西天释家得来,不知是否真有此事?”

父王眼中精光一闪,悠然道:“老四倒是消息灵通,冉锋他曾入佛门释家受戒,也算是半个佛门弟子罢。”

对于兵器之事,竟是轻飘飘地带过不提。

西海龙王眼望场中,跺脚蹙眉道:“哎呀,那焦长折是蛟族少子,性子是出了名的急躁,是谁没能拦住,竟让他跑了出来!这殿上值官是怎么当的?只盼点到为止,不要伤了我与大兄两海和气便是。”

看他神情焦急,倒似是发自内心。

父王微微一笑,道:“虽是切蹉武艺,但神仙都不能保证一定会万无一失。若是偶然失手,只要没伤到性命,倒也不算什么,老二你不要介怀。”

我不由得看向了敖宁夫妇,只见他二人并肩而立,都在目视殿中,神情十分凝重。虽是初次相携,神色气度之间,竟似隐有默契一般。刹那间,我心里象是被一根小小的绣花银针,在轻轻地挑剌了一下,隐隐的痛,仿佛一直痛到心底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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