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福晋全集zei8.com》第175/214页


双臂早已环过他的胸前,我靠在他的身后,默默听他说这一番话,恍惚中只觉那个我记忆中脾气暴躁又霸道倔强的胤祯的确不同了,少了些许戾气,眉目虽不乏硬朗,却也在岁月中浸染了些温润与平和。

这样皱眉沉思的他,别有一种蛊惑人心的魅力。

其实,他已经为我做了很多了,几次进宫时无意间总会听到些闲言碎语,有人说十四爷专宠十四福晋以致冷落了两位侧室,又有人说,十四福晋表面看起来一副平易近人好说话的样子,其实最好嫉妒吃醋,不准十四爷踏进侧室的院门。

偶尔遇到这些,我便当做笑话听去,并不记在心上。然而,我不上心,却是有人上心的。

德妃旁敲侧击地问些紫鸢或是云瑛的近况,我如实答了,又告诉那二人空时可以随我进宫给德妃请安,之后,每个月我进宫时,都会有一次两次带上她们。

明年又到了三年一次的秀女大选,德妃有意无意地透露出想再为胤祯添一房妾室的意思,似乎心中倒有了合适的人选。

却不料,胤祯这次丝毫没给德妃直言的机会,一口便回绝,理由倒说地冠冕堂皇。

“额娘,儿臣已有嫡妻和两房妾室,也有几双儿女。儿臣当以为,儿臣正值壮年,理应将精力放在为皇阿玛分忧国事、为额娘尽孝上,实在不必沉溺于儿女私情,这也是皇阿玛时常告诫儿臣等的箴言,儿臣以为,皇阿玛所言甚是。”

德妃讪讪地住了口,未再往下说什么。

我却在一旁忍不住偷笑,看向那个面上一本正经心里一定打着小算盘的胤祯,投去一个“我早已看穿了你”的眼神。

后来我还曾问过他可曾知道德妃想要哪家的闺女给自己的宝贝儿子做小妾,别又是永和宫出来的。

胤祯当时笑了笑,卖了个关子与我,“倒不是额娘宫里的宫人,却也是你相识的,正儿八经大户人家的小姐。”

“哦?是谁?”我忍不住好奇追问道,心想我素日互相走动的无非是几位福晋,哪儿识得什么小姐?

他一副料定我想不到的欠揍模样,回道:“前任湖广总督年遐龄的幼女,年悦尧。”

乍然听到这个名字,我先是一愣,继而眼前浮现出那年在武昌年家后花园第一次见到年悦尧时的情景。不免叹道,时间竟是过得这般快,彼时还天真无邪的稚童,如今也到了指婚论嫁的年纪。

胤祯见我不问,兀自说道:“前几年年遐龄自任上休致,便举家从武昌搬至了京城。如今,他的两个儿子很得皇阿玛的器重,尤其是二子年羹尧,为人精明果断,办事干练,常听闻八哥许以赞美之词。”

“八哥?”我心中疑惑,不觉问出声,呐呐地道:“皇阿玛不是明言过,不许皇室宗亲与朝臣结党营私,为何……”

胤祯顿了一顿,却道:“你不晓得这其中的关系,八哥自小在惠母妃身前长大,与大哥素来交好,而那年羹尧之妻,是明珠的孙女。”

原来年羹尧是上个月病逝的明珠大人的孙女婿,而直郡王胤褆的生母惠妃与明珠乃同族,有堂叔侄的名分,暗自梳理了这错综复杂的血亲纠葛,大致便明了,八贝勒借着惠妃的关系,和年羹尧也算沾亲带故了。

“八哥有意重用年羹尧,而自古以来,收对方为己用,互惠互利的最快捷也是最有效的一个方法便是,联姻。”

胤祯这一提点,我便想通八贝勒葫芦中卖的是什么药。这世人无非贵贱,人心都隔着一层肚皮,若不是自家人,有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利害关系,谁肯死心塌地为对方卖命?

于皇室来说,这戏码并不新鲜,可是想到八福晋,还是为她生几分难过。她是个爱憎分明之人,喜欢与不喜欢都摆在面上,让人一眼便可看个清楚。而她对八贝勒的那份情,的确是日月可鉴,然而想到她一心爱着的这个男人,却时刻准备着为一己私利去想方设法纳别的女子入府,心也难免为她生生疼惜起来。

我冷笑一声,问道:“这些,八嫂可是知道?”

胤祯果然沉默了下,半晌叹道:“你也知她那个脾气,哪里肯让她知道的?”想了想,他又补充了句,“八哥也不过是逢场作戏,有些事总是不得已而为之。”

他不说还好,偏偏说了这句,存心是在火上浇油,我暗暗攥紧手心又笑又怒道:“我竟从不知你们身为皇子也有这万般委屈无奈的时候,为了某些目的可以不择手段,这和勾栏院那些……那些……有甚区别!”

终是无法脱口说出那些下作之语,胤祯的脸色却已有些难看,端着茶杯的姿势僵在那儿,过了好一会儿,才重重地放下杯子。

“玉儿,这些话你在自家里同我说说也便罢了,在外面,尤其是在八嫂面前——”

“你放心,我还没如此笨到去伤她的心,女人到底还是只有女人知道她们最在意什么。而男人,只以为让她吃得好,住得好,出入尽显体面就是对她好了。继而可以毫无负担地去疼别的女人,在你们男人眼中,女人终究不过是一件用来彰显你们身份的摆设,越是华丽名贵来之不易,才越显示你们的不平凡,是吗?”

话音未落,他已倏地站起身挡在我身前,俯身定定地望着我,强忍下心中怒气,胸口却因此而慢慢起伏。

我自是不回避他的目光,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这时候若是移开眼神哪怕是一丁点,从气势上也是我输了。

不知这样僵持了多久,他渐渐平稳了呼吸,按着我的肩厉声说道:“我知道你因站在八嫂的立场上对八哥这样做有些难以接受,可是玉儿,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我不想同你辩论这个问题,更不想现在辩论。这也是我为何在你面前不愿多说这些事一样,可是你问,我自不会隐瞒你,我不想骗你,我答应过你的,就一定会尽力做到。”

挺地笔直的腰杆渐渐放松了些,望着他坚定不移的眼神,听着这番发自肺腑之言,若说没有一丝一毫的感动是骗人的。

然而,人有的时候偏偏会死脑筋,刨根问底去寻求一些也许永远得不到回答的答案。

我,自然也逃不了。

“胤祯,我只问你一句,若你处在八哥的位置上,你是不是……也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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