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女成长实录》第89/137页


他是怎么了?岑虞有些奇怪,明明刚才他是让两人走的,怎么突然又变了口风?她抬起脸,看的不甚清楚,但也能看见他脸上浮现的凝重。

顿了顿,岑虞拉着徐绮秀往假山走过去。

徐绮秀是知道萧晋俞的为人的,更何况这是宁国公府的地方,他定然不会给自己家抹黑,遂也顺着岑虞的脚步往里走。

走过了咯吱咯吱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的楼梯,两人来到这栋小楼的最顶层,萧晋俞看了两人一眼,往里走去:“跟我来。”

那个青衫男子也跟了上来,四人一块往里走去。

走过了一扇貌不惊人的小门,门后却别有洞天,一道缓缓向上的阶梯连接了这屋子与假山,阶梯尽头隐约可见一个平台,平台上放着两个玉案,玉案上盛着巴掌大小的泥炉,上面温着玉色的酒壶。

待到了台子上,岑虞脚步一顿,看向当中坐着的龙章凤姿的青年,他身着银色青竹暗绣的白色锦衣,头上并未带冠,只斜插了一根玉簪,面上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目若桃花,多情又无情。

居然又遇见他了?!岑虞有些懵了,但还是立刻行礼道:“纪叔叔。”

纪昀早看见她了,却等到她行礼过后,才瞥了她一眼道:“来这干嘛?”

岑虞低声道:“是来参加菊花宴的。”

纪昀知道她是故意避开自己的问题,只用目光示意自己身边的空位:“坐过来。”

岑虞愣了愣,有些不明白纪昀的意思。一旁的徐绮秀却明白了,她对岑虞附耳说道:“你听话,坐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旁另外一个男子也道:“绮秀,你过来。”

徐绮秀又推了推岑虞,自己应了一声,坐在那男子身边了。岑虞看了看,发现他便是徐绮容的未婚夫,突然就明白了纪昀这话的含义,于是乖乖地坐了过去。

纪昀坐的是个好位置,岑虞身边也不差,虽不说一览无余,但也能看清大半个的宁国公府。他漫不经心地往下看了一眼,又把酒杯扔给岑虞。

岑虞便拎起泥炉上的酒壶,给纪昀倒酒。萧晋俞坐到纪昀对面,看了一眼岑虞,奇道:“这是你侄女?你倒是上心,连对姝姝她们都没这么上心过。”

特意将人叫到自己身边,不就是说这人是自己护着的,不许别人欺负吗。

跟裴易行将徐绮秀叫到自己身边的意思一样,只是他们俩的关系众人都知道的,可纪昀跟岑虞的关系,这里没一个人晓得。

纪昀不回话,只是道:“江太守还是那么纵着自己儿子?”

萧晋俞也看了一眼,眼里闪过一丝冷意:“是啊,本不想请江崟来的,面子上过不去啊。”他一边说着,一边也把自己的杯子放到岑虞面前。刚才就是见到了江崟,不想让她们撞上他,才让两人上来的。

纪昀瞥了一眼要给他倒酒的岑虞,岑虞手一顿,乖乖放下酒壶。纪昀满意地道:“自己倒。”

萧晋俞有些无奈地将酒杯拿回来,道:“你倒心疼你的小侄女。”

岑虞在一旁,心里早已掀起滔天波浪,她刚才不为萧晋俞倒酒,不是因为纪昀,而是因为萧晋俞说的这个名字。

江崟。

江崟……他是整个京城的祸害,也是岑虞的祸害。

京城有这样的世家少爷,通古博今,出口成章,礼效前人,容貌无双。如纪昀,萧晋俞,秦风之流,可也不是没有纨绔,比如辛家七少爷,斗鸡走狗,吃喝玩乐,正经事半点不干,一门心思扑在了玩乐上。

也有像裴逸那样的,脂粉堆里出来的风流人物,京城名妓们的入幕之宾。一句话能引得娇女羞红脸,夫人笑弯腰。

同样是人,也有如同江崟这样的,说他纨绔都算轻的了,他就是畜生!败类!

他从小就被家里人宠惯了,六七岁就带着一群同龄的纨绔结伴出游,打死了一个农家的小孩,事闹得大了,他就被他爹给送到老家江城去,在江城呆了五年回到京城,就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败类。

要说好玩,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京城富贵繁荣,富家少爷尤多,玩的东西也多。斗鸡斗蛐蛐斗兽,赌钱赌人赌命,什么好玩的没有。但他玩的,却是人。

有一回江崟来了兴致,跟一群纨绔在一块,提出要玩斗人的游戏,斗人与斗鸡这些游戏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从鸡变成了人。但江崟觉得只让两个人打架还不够刺激,就提出了一个新玩法,啖肉,只要能生咬下对方一块肉,就给十金,若能吃了那肉,就给百金。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很快就有几个膀大腰圆还有些身手的下人参加,倒也热闹了一天。最后只活了一个人,江崟一共要赔付十几万两黄金,他面上笑着给了,转头就让官府的人把赢了的那下人给拿走了,几人签订的生死状也不翼而飞,十几万两黄金转了个弯又回到江崟手上。

后来他渐渐长大了,开始对男女之事感兴趣了,曾为逼迫一个七品官员的女儿嫁给自己为小妾,设了局把她未婚夫给打瘸了,又随意弄了个罪名,那她爹进了大狱。那女儿只能忍辱答应,谁知后来江崟玩腻了,不仅将她转手送人,她爹更是成了罪名累累的贪官,冤死在狱中。

再后来……顾璇设计,用他做踏板攀上厉王,只是她还想着做厉王的侍妾,又怎么会让自己折在他手上。她便算计了岑虞,让她成了那个替罪羊。

岑虞深吸了一口气,从一旁拿了个杯子,自己倒了半杯酒,微啜一口,唇齿留香,更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甜味留在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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