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妙不可言》第228/236页


  听到卓恒的话,福王面色显然有些难看,眼皮子抽了抽,却什么都没说,只道:
  “罢了,若是本王不验上这么一回,想必诸位也不会甘心,验就验吧。”
  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奴才端着白瓷碗低着头,一副十足恭敬的模样走了进来,看着被放在红木桌子上的白瓷碗,福王眼神闪了闪,但面上却没有露出一丝端倪。
  碗里头看着是清水,但其中却被掺了一些清油,清油入水之后,只要分量加的少一些,闻着就不会有别的异味儿,即使入口尝了,恐怕也尝不出差别。
  就这么一小滴,就能让两个有血缘关系的人,鲜血在水中全然不融合在一处,为了今日的滴血验亲,福王早就做好的准备。
  正在福王想要用匕首割破自己的指尖时。却听到卓恒突然道:
  “等等。”
  福王心里头咯噔一声,握住匕首的双手颤了颤,转头看着卓恒,问:
  “左相大人,有什么问题吗?”
  卓恒走上前,看着这碗并无什么不同的白水,冲着身旁人吩咐道:
  “去重新换一碗水来,这水里头有股味道,若是掺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影响了滴血验亲的结果,恐怕就有些不妙了。”
  听到这话,守在堂中的奴才也不敢违拗左相大人的吩咐,登时便端了白瓷碗走了出去。
  福王看着那太监的背影,死死咬紧牙关,恨不得将卓恒直接给杀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卓恒会这么针对与他,明明他与卓恒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什么他总是要搅了自己的事情?
  那太监动作十分麻利,很快就重新端了一碗清水走到了众人面前。
  卓恒附身嗅了嗅,儒雅的面上流露出一丝笑意,道:
  “这碗水没有问题,劳烦殿下挤一滴血进去。”
  福王的身体微微颤抖着,面色忽青忽白,站在红木桌子前。好半会儿都没有动弹一下。
  “殿下?”
  见着福王的模样,其实卓恒心里头已经猜出了个大概,毕竟若是福王真的是赵氏血脉的话,恐怕不必他提起滴血认亲的法子,福王自己就会主动提出,以此证明自己的清白。
  咽了一口唾沫,福王轻轻划破了自己的食指,将一滴鲜血挤进了碗里,之后元知行也被人带到了红木桌子前,用同样的法子取出了一滴血。
  堂中的将领紧紧盯着桌面上的白瓷碗,眼睛眨都不眨。
  清水中的两滴鲜血,一开始还泾渭分明,但只过了短短一小会儿,两滴血竟然出现了交融之势,最后融为一团,再也分不开了。
  “融了!融了!”
  一个蓄着络腮胡子的将军看着碗中的景象,面色难看的厉害,福王并非赵氏血脉,那他这么长时间都是为了元家人卖命?帮着逆贼打逆贼,还真是可笑!
  福王心知大势已去,颓然的坐在了凳子上,他胸膛不断起伏着,喉结滑动了几下,忽的转头看着卓恒,道:
  “左相是不是早就知道本王的身份了?”
  卓恒端方的面庞上露出一丝复杂之色,道:
  “微臣的确是听说了此事,所以才会提出滴血认亲的法子,如果殿下的身份真的没有任何纰漏的话,微臣自会尽心竭力的辅佐,但若是您真是元知行的儿子……”
  “你打算如何?”
  福王眼底满布血丝,死死的盯着卓恒,若是眼神能杀人的话,卓恒恐怕早就死上千次万次了。
  “陛下膝下还有两位皇子,虽然皇子年幼,但却是皇室正统。”
  “皇室正统?”
  福王嗤笑一声,他又不是个傻子,自然不会认为卓恒是什么直臣,即便卓恒是为了赵氏皇族打算,但心中必然还有自己的计较,否则他也不会舍弃了还在京城里的淮安王,转头选了那两个乳臭未干的孩子。
  两位皇子年幼无知,卓恒身为左相,说是权倾朝野的也不为过,想要将四五岁的孩子架空,让他成为傀儡,根本不算难事儿。
  如此一来既能保住卓恒的名声,又能让他大权独握,还真是好算计。
  福王两手死死握拳,他无论如何也未曾想到,明明他马上就要成功了,偏偏毁在了小小的流言手中。
  颓然的闭上双目,福王一语不发,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他现在说再多也是徒劳,还不如省点力气。
  “众位将军,既然福王殿下并非皇室血脉,那咱们就必须将两位小皇子给带出来,让其中一位皇子登上皇位。”
  到了现在,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即便众位将军平日里一个个都看卓恒这种老狐狸不顺眼,但眼下到了危急关头,卓恒提出的办法合情合理,他们自然应该照做。
  “那还不快去把两位小殿下给请出来?两位殿下可是我晋国最后的希望了,万万不能长于妇人之手!尤其是秦家女子,最是祸国殃民!”
  秦妙原本是晋文帝的皇贵妃,后来又伺候在玄德帝身边,即便她现在没有什么名分,但因为元琛后宫之中并无别的女子得宠,所以秦妙独宠后宫的名声早就传扬出去了,就算这些将军们退居金陵,依旧有所耳闻。
  秦馥是秦妙的亲生姐姐,即便她是大皇子的生母。但在这些将军们眼中,她与秦妙那祸水也没有什么差别,毕竟同父同母,早就从根子上都烂了。
  说着,那将军片刻也不想再耽搁下去,总觉得继续让大皇子待在小院儿之中十分危险,便转身就往外走。
  见状,卓恒半点阻拦的意思都没有,看着络腮胡将军的背影,心中倒是筹谋开了,想要让二皇子登上皇位,毕竟二皇子是卓瑜所生。虽然卓瑜只是他的庶女,生母还是个娼妓,但到底二皇子也是他的外孙,比起大皇子倒是亲近了不少。
  卓恒一边琢磨,眼中浮现出一丝得意,却万万没有想到,两位皇子早就被易灵均给带走了,偏偏伺候着皇子的那些奴才们一个个胆大包天,竟然还敢将此事隐瞒下来,等到那将军去了小院之中,怎么找也找不到两位皇子之后,才察觉出不妥。
  将军一怒。直接派人将伺候着的奴才都给押入大牢之中,上了大刑之后,这些嬷嬷们一个个就挨不住了,只能说出实话。
  在得知两位皇子失踪之后,将军进到卓府正堂之中,就看到卓恒面沉如水,周身弥散着一股阴沉沉的气息,显然是已经知道了皇子失踪之事。
  “左相大人,您也知道了?”
  卓恒伸出手,将易灵均送来的信交到了生了络腮胡的将军手中,道:
  “你自己看吧。”
  将军虽说是个粗人,但到底身居高位,也是认识字的,待他将信上的内容全部看完之后,登时便瞪大了眼,呼吸声加重不少,被气的面红耳赤,怒道:
  “两位皇子是被易灵均那小儿给带走的?”
  卓恒点了点头,即使面上看着仍是一派平静,但微微颤抖的指尖却出卖了他的情绪。
  在卓恒眼中,女儿只不过是棋子罢了,若是能舍弃棋子,换得卓家的荣光,他自然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所以大女儿卓云怡率先入宫。虽然成了皇后,但却得不到陛下的宠爱,又生不下儿子,最后生生的被折磨疯了;二女儿先是嫁到了司马家,后来又待在元知行身边,被那个年纪与他差不多的男人糟蹋,若不是云澜的缘故,卓恒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将元知行给带到金陵;就连庶女卓瑜,也是在他的安排之下进宫,之后难产而亡的。
  她们一个个都受了不少苦,这一点卓恒清楚的很,但与卓家相比,女儿虽然是他的血脉,却又算不上什么了。
  但是现在赵氏皇族都快覆灭了,就连仅存的血脉也被易灵均给控制住,他继续算计这些又有什么用处?
  若是金陵的军队继续攻入京城,那么两位皇子绝对活不下来。
  卓恒他或许想要手握权柄,但却不愿做灭国的佞臣。
  ******
  禁宫之中,齐君筱倒在床榻之上,伸手剥开自己的衣裳,看着胸前长出来的一粒一粒的红疹子,其中已经有不少的疹子被她给抓破了,微微渗出血丝,现在看起来十分可怕。
  齐君筱即便已经毁了容貌,但却并不意味着她不想活了,现在她身上除了胸口生了这种疹子之外,就连那隐秘之处也搔痒难耐,用手摸上去,有许多凹凸不平的疙瘩,十分恶心。
  她这不会是得了、得了花柳病吧?
  心中转过这个念头,齐君筱眼中划过一丝疯狂之色,拼了命的摇头,整个人都缩在了床榻的角落上,一动也不动,配上那张狰狞的面孔,让人看着就觉得十分可怕。
  这疹子是齐君筱回了慈宁宫中才发现的,以前在军营里时,即便她被不知多少个男人给糟蹋了,但身上却没有半点儿变化,为什么好不容易被母亲救到了皇宫之中,她竟然要受到这种苦?
  伺候着齐君筱的宫女端着食盒儿缓缓走了进来,她低着头,根本不敢抬眼看,毕竟这位齐小姐的面容实在是太可怕了,若是看上一眼,在夜里都会做噩梦,偏偏她命苦,被掌事姑姑选到伺候这位齐小姐,也没有别的办法。
  毕竟太后娘娘对这位齐小姐早就爱护到了骨子里,即使她容貌被毁,但依旧恨不得将人给捧在掌心里,好好爱护着,若是宫女太监胆敢有一丝怠慢,恐怕小命就保不住了。
  前几日就有一个宫女,因为伺候这位齐小姐洗漱时,不小心用手划到了她脸上的疤痕,齐小姐竟然直接用鞭子活生生的将那名小宫女给打死了!
  太后娘娘也知道这件事儿,非但没有训斥齐小姐,还往她身边派来更加乖巧的宫女,省的惹得她动怒。
  想到那个小宫女浑身没有一块好肉的惨状。这宫女两手微微颤抖着,唇瓣都没了一丝血色,低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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