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妙不可言》第70/236页


  不过她眼睛亮的厉害,想想今后的日子,杨思雨嘴角就勾起一丝笑来。
  冲着两个御林军福了福身子,杨思雨道:
  “劳烦二位大人了,小女子的母亲就关在柴房里。”
  其中一名御林军将腰间的绣春刀一把拔了出来,刀身寒光湛湛。吓得那两个奴才浑身发抖。
  “大小姐你、你这是干什么?你不怕被夫人知道吗?”
  看着这些恶奴色厉内荏的样子,杨思雨不再理会,只见刀光一闪,扣在木门的铁锁呱嗒一分为二,掉在地上。
  眼眶微微泛红,杨思雨推开木门,登时一股刺鼻的恶臭扑面而来。
  这些年来,她母亲一直被关在柴房里,从来没有梳洗过,便溺也在其中,这味道能好闻就怪了。
  杨思雨是个纯孝的性子,十分心疼母亲,此刻就好像什么都没闻到一般,冲入柴房中,看着里头骨瘦如柴的女人,眼泪大滴大滴的涌了出来。
  “娘!娘!”
  这位杨夫人姓燕,早就疯了多年,不过她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还有一丝印象,脏污的手轻轻摸着杨思雨的脸,结结巴巴道:
  “思…...雨?”
  “是我!是我啊!”
  听到杨思雨的声音,燕氏浑浊的眼中流出眼泪,身子颤抖,却说不出话来。
  被关在柴房里,燕氏一日只能吃上一顿,有时几天都没人送饭,还是杨思雨心疼母亲。从门缝里给燕氏塞了馒头,这才没让她饿死。
  燕氏骨瘦如柴,脸上满是皱纹,头发都白了。
  想想杨忠道那副儒雅端方的模样,再看看他的发妻,实在令人不耻。
  杨思雨是做惯了粗活儿的,半点儿也不像太守千金,她有一把力气,直接将神志不清的燕氏抱在怀里,走出了这间困了她十年的柴房。
  喉咙好像塞了一团棉花似的,杨思雨看着眼前的御林军,沙哑道:
  “事情未曾办完,还得再耽搁二位大人几个时辰。”
  御林军大都是从官宦子弟中选拔出来。这些年轻的公子哥儿一个个都没吃过什么苦,同情心丰富的很,眼下亲自见证了杨思雨与燕氏的遭遇,自然对她们母女十分心疼。
  “无妨,我们二人会亲自完成圣上的旨意。”
  杨思雨哽咽着点头,到底没有再落下泪来,这世上最不值钱的就是眼泪,这个道理,她早在十年前就深有体会。
  抱着燕氏回到她自己的房间,杨思雨的奶娘看见她怀里的燕氏,登时就红了眼眶。
  “这、这是夫人?”
  杨思雨点点头,说:
  “劳烦奶娘好好照顾母亲,我还有事情要处理。”
  奶娘瞪着那两个御林军,生怕这二人是恶人,伤着了杨思雨。
  笑了笑,杨思雨道:
  “奶娘,他们是京城里的大人,特地来帮咱们的,等我忙完了再跟您解释。”
  说着,杨思雨带着那两位御林军往主院的方向走去。
  话说杨忠道的继室,还真是有些巧了,姓元。
  当年元家满门被流放,但却并未殃及三族,元氏旁支只是被贬了官,举家离开京城。
  若是元家没有败落的话,元氏也算是大家小姐。偏偏当年元家不成了,她只能隐姓埋名,没想到遇见了杨忠道,先是成了他的妾氏,使尽了手段,才成为正妻。
  杨忠道自从出去之后,就一直没有再回来过,元氏一开始还能坐得住,但两个时辰过去了,她这心里也慌得厉害。
  元氏如今不到三十,容貌生的十分娇美,又带着几分高贵的气质,看着与寻常女子不同。若非如此的话,也不会惹得杨忠道宠妾灭妻。
  想起杨忠道所说,今夜来到府里的全是贵人,若是有半点儿不妥,他们的性命就保不住了。
  元氏急得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正在此时,雕花木门被人推开了。
  “老爷!”
  本以为是杨忠道回来了,没想到走进来的竟是杨思雨。
  元氏眉头一皱,看着杨思雨满身的脏污,还带着一股恶臭,厌恶道:
  “怎么这个时辰闯入父母的房间?真是没规矩的下贱胚子!”
  杨思雨看着保养得宜的元氏,再想想自己神智不清的母亲,她心里就涌起一股无尽的恨意。
  “夫人。太守大人还没回来,您难道就不想想为什么吗?”
  心里咯噔一声,元氏的脸色称不上好,她恶狠狠地瞪着杨思雨,咬牙切齿地问:
  “你知道些什么?”
  杨思雨冷笑:“咱们好歹也一起生活了多年,我也不愿瞒着夫人,太守大人得罪了贵人,身上的官职没了。”
  “你说什么?”
  元氏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杨思雨面前,眼前这个贱蹄子说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信!
  高高扬手,元氏想要像往常那样,甩杨思雨一个耳光,却不防被人死死扣住手腕。
  看着面前身材高大的男人,元氏怒道:
  “好你个贱人,竟然与男人私通,还要不要那张脸了?!”
  这已经不是元氏第一次给她扣帽子了,杨思雨早已习惯,她冷冷地看着元氏,眼中带着怜悯。
  “这是京城里来的大人,可不是我的姘夫,夫人还是慎言的好。”
  元氏打量着握着她手腕的男人,发现此人的确气度不凡,她心里发虚,但面上却不肯露怯,道:
  “你说是京城的大人就是了?可别想着诓本夫人!”
  杨思雨不愿再跟元氏浪费时间,冲着御林军道:
  “劳烦您将元氏给绑起来,小女子只要找到库房的钥匙,明日将他们送到官府,做切结书就成了。”
  御林军都是难得的好手,三下五除二就将元氏给绑了起来。
  杨思雨蹲下身,抬手轻轻拍了拍元氏的脸,面无表情的说:
  “太守大人、哦不,瞧我这急性,杨老爷现在已经没了官职,自然不能再称他为太守大人。”
  “他现在昏迷了,等杨老爷明日醒来,你就不是夫人,而是小小的妾氏了。”
  元氏拼命摇头,状似疯狂,她想反驳杨思雨的话,但看着杨思雨镇定的神色,内心中也怀疑这贱人说的是真的。
  若是老爷真没了官职,还要将她贬为妾氏,她还有活路吗?
  见着元氏被吓破了胆,满脸茫然,杨思雨勾唇一笑,仍不肯放过她,附在元氏耳边,低声说:
  “你的儿女皆被京里的贵人贬为贱籍,你不是想让弟弟进士及第光耀门楣吗?现在怕是没机会了。”
  说完,杨思雨伸手摘下元氏腰上带着的荷包,打开一看,正是库房的钥匙。
  看着杨思雨拿走钥匙,元氏目眦尽裂,偏偏她被绑了住,没有半点儿办法。
  鸡啼声起,又是一天。
  秦妙昨夜睡得不好,今日起的也有些晚,等到她收拾妥当,走出院子的时候,发现外头伺候的奴才全都换了一批,看来那位杨小姐还真是个雷厉风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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