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妃传》第39/114页
周靖纡怎会听不明白苏月口中之意，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片刻恢复平静，“刚刚是你？本王听说你现在早已是太子的宠婢，自然乐在其中。”
“太子妃如何苏月不敢多作猜测，苏月与太子自是经历了许多，郡王爷不会明白。”苏月还是婉言提示道，又忆起今日与太子的气氛，脸色也不由暗沉几分。
“本王当然不会明白，只是本王还记得你从前的伶牙俐齿，现在看来到丝毫未变。”
“郡王爷这句话说的倒是言不由衷，苏月也收下了。”
看着苏月似比印象中多了一份从容，青涩的面容早已不复见，棱角些多了一丝柔美之意，连眼神也不再若从前的卑微，早已蜕变了许多，哪里还有当初丫鬟的影子。一举一动，气度皆是不同了。
周靖纡忆起这一切都是皆源于太子，虽自己不知两人发生何事，却有耳闻，太子为了她擅闯天牢，见罪圣上，朝臣早已传遍，无人不知，却不敢背地里议论，自己还未相信。
太子一向自恃，哪里可能会为了一个女人做出如此之事？定是幽王为了打压太子散布的无稽之言，然而，这一刻，自己竟思考起传言的可信度，也许也并未不可能。可是，竟然他也会为了一个女子做到如此地步，也真是可笑。
苏月见他脸色阴晴不定，并未开口，只能出声提醒道，“郡王，还是回席吧！”
未等他答复，苏月转身离去，自己与他虽光明正大站在此处，可是难免人多口杂，自己与太子不想经历这些误解了。
自己知道待宾客散去，定是是夜深之时了。怜心傍晚也回到了府邸，见到苏月时已是快哭了的表情，“苏月姐姐，我找了你一天，我可急死了。怕你在那场混乱中受伤，我如何交待？”
苏月才忆起自己早已把怜心忘的一干二净，不由有些自责，对她好生劝慰了一番，怜心才破涕为笑，两人吃过晚膳，怜心也是疲累了一天，便退回房间歇下了。
苏月此夜哪里睡得着，他的洞房花烛夜，自然是陪着蓝烟的吧，那么多宾客在场。自己的心早已平静，只是两人身影在脑海中挥散不去，找了一本杂诗，随便翻看了几句，却更是睡不着了。
因着前段日子调养身体时，太子怕她烦闷，到为了她找了些杂书来打发时日，今夜倒也派上用场了。一本本翻看着，早已不知过了多少时辰，只觉得有些睡意，视线到有些模糊不清了，眼见有人好似走近自己，果然思及深才会出现错觉么？
果然是他，直到他温热的手指抚上自己的脸庞，苏月才惊觉这是真实的，顿时睡意全无。
他许是才沐浴过的，淡淡的清香飘来，然而一丝酒气却似有似无，“殿下，你不是？”在洞房吗？苏月承认自己问不出口，因为发现说这几个字甚是困难。
他未说话，可是看着苏月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复杂，不似从前的温柔，更惨杂了苏月从未深究的情绪，苏月不懂，为何他今晚会来到此处，看着外面更深露寒，他定是刻意等到这个时辰才来的。
“我累了。”然而他只是开口，似乎不愿再谈白日之事，眉间有丝疲惫之色，苏月却是有些心疼的，不免露出关怀的情绪。
“不如殿下歇一歇吧？！”苏月主动牵起太子的手，想让他上床塌歇息片刻。替他更下外衣，见他闭目任苏月伺候。
“月儿……”
“嗯？”苏月正在费力为他解开盘扣，轻轻应一声，然后炙热的气息迎面而来，精准攫住苏月的淡唇，第一次如此狂野进攻，丝毫没有温柔，苏月有些稍稍气短，稍稍挣扎些许，就被他紧紧揽在怀中。
“殿下，你，你累了，还是……”艰难说出这几个字，太子却置之不理，迅速轻挑她的耳垂，本就是敏感之处，苏月身体不由有些颤抖，太子的唇继续吻下去，苏月自然明白他的意图，可是这样没有丝毫的交流，似乎只有受**的支配，苏月这一刻竟然有些胸闷，两人从前并不是这样的。
“停下！”苏月顺势躲开了他的怀抱，稍喘着气，断然拒绝，“我不喜欢这样！”
“那月儿喜欢哪样？我如此信任你，你呢？！就是这样回报我的信任？”太子此刻哪里还有兴致，眼神已恢复了澄明，说出此话时语气已然有些冷意了。
“你一直并未相信我，所以疑虑尽生，苏月就算解释了你还会相信么？”苏月此刻有种想笑的错觉。
“我只看到了眼见的事实，你与仓漠当真没有丝毫牵扯？他对你没有一丝动心？”太子此刻有些咄咄逼人，自己可能真是疯了，为了苏月失去理智，然而今日见仓漠护着苏月那一刻，自己就知道他与她之间决非只有胁迫，自己也是男人，自然清楚意味着什么。
“苏月只管的住自己本心，其他人苏月自然管不住，也不愿去理会，这样答复殿下可算满意？”苏月感受到了一丝冷意蔓延全身，越是陷得深才发现对方的一举一动都会左右自己情绪么？此刻心钝痛的无以复加。
抬眼见他似乎泄露了一丝痛苦的神色，彼此痛苦，真的自己所求？苏月知道答案，自己是最不愿两人走到如此地步，他如若肯相信自己，是否意味着两人还有转圜的余地，麻木的苦涩的感觉在口中缠绕。
“我不想与你争吵，信与不信全在你一念之间，无谓这些争执根本没有意义。”苏月无奈轻声道。
第八十五章 圣意
周靖宸并未作声，两人眼神接触的瞬间，心却柔软下来，冰冷的气氛似乎缓和了不少，周靖宸走近了苏月，轻拉她入怀，才悠然开口，“我们不提也罢，我只是不愿你与那仓漠再有牵扯，月儿……”一声低沉的呼唤挑拨着苏月的心弦，只听的怀里的人轻声叹息了一句。
苏月感觉有丝闭着眼靠着太子的怀里，依旧还是熟悉的味道，感受到对方强有力跳动的心脏，还围绕着沐浴后的清香，可是苏月分明感觉到了两人之间缠绕的哀伤，淡淡的，却顽固的盘旋在那里。
不愿彼此有一丝的猜疑，可是，终究还是期望罢了，哪怕是他不愿再去提，两人之间还能回到最初？！
“听闻王子昨日十分狼狈，被太子找到歇身之处？”幽王眼眸并未抬起正视仓漠，到看不清他的神色。
“是又如何？幽王关切的并不是我的歇身之处吧？”仓漠自然知道这位幽王所指何事，“昨日的确是本王没有尽力刺杀。”还是，但丝毫不在意。
“本王真的想不通王子怎会错失良机？现下皇城早已重兵巡防，想要再下手，怕是不再可能了，王子确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本王也无需提醒王子？”才看清幽王哪里还有往日的玩味，肃穆之色显然易见。所以，今日本就风口浪尖，自己却不得已与仓漠再次联系。
“本王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感谢幽王好意，就算失败了又如何？对本王来说，不过就是一个机会罢了。相反，此次不过是幽王坐收渔翁之利。”仓漠不是傻子，不会不知幽王借用自己的手处理自己不愿看到的，只是正好对自己有利，趁势给他一个渔利，也为两人的合作拿出诚意，只是他休想左右自己的决定。
“本王只是不想节外生枝，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回归正题，我们可以开始我们的交易如何，本王保证王子会满意。”幽王语调一转，他自是不愿与仓漠撕破表面的同盟，所以最好的方法尽量完成第一次交易。
“也不枉费本王不远千里而来，说吧，幽王的条件？！”仓漠抛出了底线，自然能得到自己最想要的，自然不是轻而易举就会得到，自己却愿意费些心力又何不可。
“和聪明人说话，从来不费力气，王子果然了解本王。”周靖涵一笑，“王子还请附耳过来。”……
太子大婚第二日，因着鲜卑族王也面见皇帝，太子自然要与蓝烟回宫叩谢皇恩的。
依旧照着玄朝礼仪请示拜会了父皇，与蓝烟并立着等候着暄见。
皇帝的正殿走出一高贵妃子，虽年纪三十多岁的样子，却丝毫看不出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痕迹，点缀着精致的妆容，身着金色丝线绣成的祥云图案宫装，一双犀利的丹凤眼似含着笑意，飞云髻上点缀着精致的宝石流苏，反而衬的格外华贵端庄。
太子自然是谁，扶手作了一揖，道了一声，“和母妃金安！”蓝烟也依言拜见了和贵妃。
和贵妃眼中快速闪过一丝厌恶之色，每每看到太子的脸庞，就会让自己想到那人，果真让人厌烦至极，语气却说出和心中厌恶相反的温柔，“免礼！”甚至对蓝烟和蔼一笑，“太子的侧妃果然一副美人胚子，本宫看着到很喜欢。”哪里看的出心中的厌恶，果然在宫中历练之久，自己的真实的情绪哪里会泄露分毫，一切都掩饰在妆容之下了。
蓝烟对她回报一笑，“谢和母妃谬赞了。”
“太子与侧妃快进去吧！你父皇在等着你们。对了，还有一事，想与太子分享，本宫已请示皇上，他已经应允幽儿回到皇城。”和贵妃才莞尔一笑，自己的儿子回到皇城，倒也不至于太子与幽王周靖涵任何一方坐大，趁太子此时失了君心，此刻才是最好时机。自己定助自己儿子登上太子之位，而不是眼前的贱婢之子。
太子听后到没有过多的讶异，以和贵妃母家的势力，想让皇帝回心转意，倒也不是并不是难事，嘴上还是牵扯起笑意，言不由衷道“那儿臣恭喜皇弟了。”朝中谁人不知，自己与逸王周靖幽早已势同水火。
眼见和贵妃缓缓远去，才收起脸上笑意，真是惊喜不断，自己的太子之位怕是摇摇欲坠了。
与蓝烟跨入正殿之上，面上早就含着春风，恭谨的向皇帝请安，蓝烟本就性子纯真，更是惹的皇帝龙心大悦，接连赏赐了蓝烟。太子自然是叩谢父皇，皇帝对他的态度也是暧昧不清，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好，只是淡淡的扫了他几眼，太子也尽量维持着表面的从容。
“朕午时已宴请了鲜卑族王进宫赴宴，你们一同吧！”皇帝吩咐道。
“儿臣遵旨。”太子自然是扶手拜道。
皇帝似乎思起了一事，“说起来朕身边正好了缺了一个伺候笔墨的宫女，听闻你府上的苏月原是郡王府中伺候十四王妃的一等女婢，颇懂些礼仪，朕就封她为从三品的御前尚义，就进宫伺候吧！”
太子心中大惊，父皇不会不知苏月是何人，此刻却召她入宫，不知是何用意，自己还未回话，就听的身旁的蓝烟天天说道，“父皇，不如改派其他女婢如何，儿臣十分喜欢苏月姐姐的作陪。”
皇帝倒也没生气，只道了一声，“圣旨已下，君无戏言。”意思就是毫无转圜之地了，眼色颇深的盯了太子一眼。
太子本就稍有踌躇，此刻哪里还敢反驳一二，只能道，“儿臣领命，明日就送苏月进宫，她不懂宫中礼仪，还请父皇不要将罪于她。”言辞恳切，父皇的心意不敢猜测，可是父皇让她在御前伺候，总不该会要她的性命。
转头间，便见蓝烟担忧的神色传递过来，太子暗示她不用着急，一切见机行事。
殿外传来小太监的尖细之声，“圣上，鲜卑族王与鲜卑王子已到宴席偏殿等候。”
皇帝摆手让他退下，对着周靖宸蓝烟道，“走吧，一同前去。”
第八十六章 破冰
经过皇宫的蜿蜒曲折的殿宇，才来到宴席之地。
今日设宴于保和殿，内外檐均为金龙，六架天花梁彩画极为别致，殿内金砖铺地，坐北向南设雕镂金漆宝座。东西两稍间为暖阁，上加木质浮雕如意云龙浑金毗庐帽，显得华贵富丽。
鲜卑族王早已在西暖阁等候，此刻皇帝就坐于大殿上位，才派人请出鲜卑族王与鲜卑王子拓跋齐。
人还未到，就听的族王爽朗的笑声传来，见了皇帝稍施平礼，皇帝和颜悦色请族王就坐宴席。
“父王，哥哥。”蓝烟见到族王与拓跋齐，自是自然亲昵的，见父王对他宠溺点头，哥哥脸色也算还好，蓝烟娇俏一笑，算是放下了心。
太子自然向族王施礼过后才就坐皇帝身下。
皇帝今日也十分开怀，“来，今日不醉不归，愿两国永结于好。”也是举起酒杯，众人也依附皇帝，一饮而尽。今日特意为了宴请族王，自是备的浓烈的酒。
太子本就心思恍惚，心中惦记着苏月，感觉自己嘴角保持着僵硬的笑意，实则心早就不在此处，不经意看向父皇，却见寒冷的眸子似有深意的扫视过自己，自己忙强自收回心神，与鲜卑族王尽兴喝酒，也不知过了几个时辰，众人皆有醉意，只听的皇帝摆手，含糊不清的说道，“散席，来人，送族王王子回驿馆歇息。”
族王也扶案站起，“今日谢过皇帝款待，本王也回了。”身旁的服侍之人急忙扶起族王与王子起身回去。
太子也欲站起告退，一个不稳，看来酒劲颇大，太子一两两日喝了不少的酒，越发有些头昏脑胀之感，幸而身边一双柔软的手扶住了自己，自己自然对她感激一笑，而且却没注意道，身旁之人脸却悄然爬上了一层红晕。
苏月自太子早上与蓝烟返回皇宫不久，便接到了皇帝的旨意。坐立难安间，又不见太子归府，直至午后，蓝烟才扶着酩酊大醉的太子来到了苏月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