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妃传》第45/114页


  “朕只对事不对人,怪就怪在一切太过于蹊跷?朕不记得宫中有妃子被火烧至此,你说的看似荒诞不经,可是其中定有隐情。”皇帝抚额,仿佛有一丝疲惫,“你们都退下,朕要休息片刻,越发头疼。”
  “是。”苏月和一屋的奴才才相继退下,直至退出了殿外,苏月才猛然忆起房间的仓漠,随便寻了个理由便像德喜说明,需回内室一趟。
  “苏御侍去吧,倒也不急,皇上若醒了,这儿还有老奴伺候着呢!”太子对自己早已嘱咐过多次,让自己明里暗里多照看苏月。皇上虽不说,却对她另眼相待,德喜自是明白事理的,对苏月格外和颜悦色。
  苏月不料如此简单,皇宫内院倒不能失了规矩,依旧迈着步子不缓不急回到房间。
  却见仓漠并未在床塌之上,心中大惊,他不是受伤了?何时离开了此处?此时苏月对他倒是另眼相看,受那么深的伤还可以离开?屋内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他到底潜入皇宫为了什么?
  又思虑着,这样反而自己轻快许多,倒省去了自己诸多烦恼。
  却见屋外天色大亮,他如何在大白天众目睽睽之下逃出去?还是今日御前侍卫说的绞杀?一定不会,他怎么会如此蠢笨去送死。
  苏月不打算再纠结这个事情,自己还未从嫌疑中出来,自己也许可以试着找出那疯女人,为自己洗脱嫌疑。还有那些侍卫,只怕事发过后,幕后黑手弃车保帅,自己又当如何?这一次,自己不愿再由人摆布左右。
  “娘娘,您真的一点也不到担心掖庭……”海岚小心询问道和贵妃,和贵妃一向爱作画,此刻一枝红梅跃然于纸上,却带了几分妖擢之意。
  “怕?有什么好怕的,此事与本宫何干?本宫到要看看那贱人如何独得盛宠,你且耐心等着吧!”和贵妃一声失笑,眼神出现一股精光,再一见又是平静之色了。
  “奴婢只怕她当真乌鸦变凤凰,今日奴婢见皇上偏宠至此,不免心惊。”海岚面露一分忧色。
  “乌鸦永远是乌鸦,即使飞上了枝头又如何,她还以为她能脱胎换骨不成!即便如此,本宫也一样有把握让她似那贱人一般,长埋于地。”此刻和贵妃脸上第一次出现深恶痛绝之色,每每看到苏月,就仿佛见到了故人,心中还要忍耐着几欲作呕的心思,笑嫣如花。
  “娘娘,那我们就坐看她被六宫侧目,群而攻之,奴婢不信她每次都能化险为夷。”海岚福了福身子,继续看和贵妃作画。
  主仆两人早已经历过宫中局势变化多年,早已处变不惊。此刻和贵妃雍容气度绝非一朝一夕形成。
  “看来王子又欠本王一个人情,如此费心机的从皇宫解救你出来。”幽王待马车远远的出了皇宫,才笑意满满的道。
  车帘外原本低头垂首的小太监此刻抬起头来,赫然是仓漠的脸,现下苍白无比,再仔细一看,腹部处已然出血渗透了衣衫,只是冷傲的并未吱声。
  第九十七章 交易
  仓漠掀开帘子,看着在车里悠闲自在的周靖涵,一脸戏谑之色的看着自己,“你这个人情本王铭记在心。”
  “王子还不会蠢到夜闯皇宫只为见佳人一面吧?!”幽王盯着仓漠,似想在仓漠脸上找到答案。
  “这就不劳幽王挂心了!本王心中自有定数。”仓漠无视幽王探究目光,此刻自己才发觉自己真的是疯魔了,如果说出来,可能自己都不会信吧?!可是,自己到不觉得这个伤受得的有何不值,甚至心中有一丝满足。
  “那本王还是将王子送回住处吧,否则王子的血可经不住流。”幽王也不与他计较,征询仓漠的意思。
  “那也好。”仓漠低头扫过自己裂开的伤口,竟然也不觉得痛的厉害。
  “驾,驾……”只听驱赶马车之人的扬鞭策奔,在转至几个街道后,终于停下了,“王子,尽可以准备第一次交易了,小王已经备好一小批的货,我们就当结交个朋友,这批本王赠与你,如何?”幽王眼里盛满笑意,伸出了一只手。
  仓漠自然回握,“那本王子却之不恭了,本王自然承记你这份情,幽王永远是哈赤的朋友。”
  “那本王就回府了,王子未免夜长梦多,还是尽快把货物运回去吧!本王已经为你备好了,现下已然在王子屋内,后会有期。”幽王轻易挥手,驾马车之人就果断离去……
  “禀太子,这几日幽王似乎有些异动,可是属下等接近不得。他身边潜伏着尽是高手。”玄影正立于太子之前。
  “哼,他从未停止过谋划,即便有异动也是正常之事,只是孤倒好奇他与哈赤王子到底有什么交易,那王子还敢在玄朝皇城如此大胆。”太子语意深重,自己不料他们倒这么快在一起,上次月儿提到武器之事,这样一来,一切皆豁然开朗。
  “继续注意着幽王,逸王有何举动?”太子想起这个弟弟也回来一段时日,可是太安静了,反而处处透露着诡异。
  “逸王属下等见他基本未出过王府,也未结交任何大臣,没有过多来往!似乎对诗词歌赋颇有兴趣,做的都是风雅之事。”玄影回忆似乎的确逸王安分。
  “孤可不指望他能安分守己,只怕他酝酿着更大的阴谋。罢了,继续盯着。”太子吩咐道。
  “是,属下遵命。”玄影领命而去。
  太子手执苏月闲暇时为她画的在仓漠那儿记起的新式武器图,现在哈赤最需要什么自己自然清楚,有了武器没有铁制造怎么行?玄朝却是最不缺着这个的,然而想要运回哈赤却要颇费一番心力的,大批铁哪里这么容易运过去。
  “来人,让侧妃备些礼物一同与这个送往鲜卑,就说是孤与侧妃的一番心意,还请族王笑纳。”太子随手将图纸折好放入了信封中,交给了侍卫。
  “属下领命!”侍卫谨慎好书信收好,便领命去了。
  太子被宫内的传闻闹的有些心绪不宁,谣言喧嚣尘上,父皇究竟起了何心思,自己倒不敢妄议揣测,只是月儿却无可避免的卷入这一场纷争。
  苏月既是下决心要找出那毁容的疯女人,自是比从前多了一份上心,也不似从前只顾着做事,现在在摸索着宫中生存之道,试着结交宫女太监,也许从他们口中打探更为快捷。
  一开始,大家与她保持着距离,后来年岁较小的宫女倒也喜爱苏月的性子,与她渐渐走近了。有时这些小宫女难免受到责打,每每此时,苏月自是痛心的,虽是奴仆,却饱受折磨,低等宫女不比自己有品阶,见到自己也需行礼问安,待遇处境都是天差地别的。
  自己得空闲暇时,沿着皇宫有杂草之处,尽力找些草药,到了夜深时在把它们制成草药膏,以便有些伤痛的宫女使用。日子一久,许多宫女知道了苏御侍待人极好,经常有宫女太监向她索要些草药膏,一时之间,苏御侍在低等宫女间已经有很好的人缘了。
  苏月也才知道皇宫不似自己想的那么可怕,只是以前从未有人对这些宫女太监献出过关怀,人心皆是肉做的,苏月甚者觉得皇宫也不像想的那么厌恶了。
  这夜,苏月刚回来,就见宫女茱萸在门口候着她,说来也怪,这位茱萸就是在皇上面前指认苏月的宫女,当时并未想过与苏月今后会有交集,哪知那天伺候祥贵人时失手打翻了祥贵人最心爱的玉环,少不了挨了二十掌嘴。脸肿胀着老高,回寝殿休息时,又怕同住的宫女耻笑,只能捂着脸低头闪避着人。
  哪知没看清楚路,一头碰上了苏月,苏月本就是女官,自己与她又是有些过节的,自然是急声向她道歉,怕她难为自己。哪知她脸色未变,清冽的说了一声“你随我来!”茱萸推脱不得,只能与她进入内室。
  自己低头正不知她如何处置自己,却突然感觉脸上一凉,下意识的躲开,却听得她说道,“这是消肿的,涂上了明日便会好上许多,你这样连饭也不能吃下了。”
  “你,哦,不,谢谢苏御侍。”心下却有些不懂她是否真的如此好心,她不该是趁机为难自己,连脸上的膏药自己都不敢用,万一……抬头却撞进了她的眼,却见她眼里有几分看穿的意味。
  “你不必担心,只是些野草所制,并不会损害人体,前几日徐公公也用过,你可以询问他。”苏月并未生气,在宫中没有防备之心恐怕死了千次万次,又苦笑道,“何况,我若想害你,何须蠢到如此明目张胆,想必你也知道,宫中与我对立的人也不在少数,除非我自寻死路。”
  茱萸听她如是说,才道了谢,接过药膏,只觉尴尬不已,便匆匆辞去。哪知涂抹上去,到了半夜便不怎么疼了,第二日已恢复大半,心中才对苏月放下了防备之心。这些低等宫女挨了责打,自是不会有人过问的,熬不过去的自然有新的便进来,人命微贱。
  第九十八章 私通
  “你找我何事?”苏月见她脸色略为心急,不由疑惑道。
  “苏御侍,你一定要救救福如,她今日本就有些不适,可是又怕她宫里的掌事姑姑责骂,还是硬撑着去去伺候祥美人,哪知却晕倒在地,祥美人看着她总归是自己的宫人,便让御医为她看了一番,哪知却被诊断出怀有两个月身孕,现已被扣押在掖庭。
  苏月也颇为震惊,这个福如平日里到不太爱说话,性子也是腼腆的,宫女与人私通怀孕,自是大罪,讳乱宫闱,其罪可诛。不由道,“这事我的确无能为力,讳乱宫闱之罪,除非皇上赦免,或许此事才有转机,可是宫规森严,你不是不知道。”
  “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福如送死,我与她一同故宫,苏御侍你一定有办法!”茱萸一向从未求过别人,可是自己的确是低等宫女,并不认识可帮的上忙的人,何况,听闻皇上对苏月宠眷优渥,希冀苏月之口借由皇上能求情几分。
  “福如既然做下此事,自然知道此等后果。”苏月轻叹一声,自己虽然可怜与她,但是深宫之中的规矩自己却无法转圜。
  茱萸竟然紧紧抓住苏月的手臂,双腿跪地,乞求道,“苏御侍,六宫之中,皆言皇上待你格外看重,独赐波澜殿于你,苏御侍定在皇上面前能说句话,就请苏御侍请皇上留福如一条性命吧!逐出宫廷也可。”
  原来六宫之中早就传开,难怪不得,除了和贵妃庆嫔对自己敌意明显。恐怕现在后宫妃嫔早已视自己为眼中钉,肉中刺了,这实非自己所愿。
  “那我尽力一试。只是这件事,与福如私通之人,究竟是谁?”苏月还是问清缘由,“现在福如已被关押,他难道就这样畏手畏脚的不出现,让福如承担这一切?”
  “我只听她说过,她有个青梅竹马一同入宫当了侍卫,她得空便会去看他一次。”茱萸才起身才答道,直到今天东窗事发,才知早已暗通款曲。
  “可是深宫之中除了太监就是侍卫,侍卫是与宫女分隔开的,他们如何暗中来往的?”苏月惊异道。
  “这我就实在不知了。”茱萸摇了摇头。
  “你明日去打听打听,看侍卫中有没有认识福如的,事已至此,他定要出来承担罪责。”苏月对茱萸说道,此事要查明,才好像皇帝禀明,但愿皇帝能心软几分。
  “嗯,那我替福如谢过苏御侍。”似乎相信苏月这根救命稻草。
  苏月轻摇头,“此刻言谢还太早,皇上的心意谁也不敢揣测。”
  苏月望着深宫中的夜空,格外的黑暗,微末可闻的叹了声气,茱萸将此事想的过于简单了,后宫之事本就和贵妃掌控着,像宫女这等小事,皇帝自然不必亲自过问的,如果自己真的向皇帝求情,只会害了福如,和贵妃怎会容忍自己越过了她去。为今之计,先把此事前因后果知道清楚,再求他想办法送那两人出宫才是上策。
  自己又忆起自己怀有身孕也是在监狱里生生打落的,终究自己与那孩子无缘,掖庭是个什么地方,自己自然清楚,后宫宫人皆怕之地,只怕福如的孩子是保不过今夜的,心下一酸,起身亲自书写一封信,明天想办法托转到他手中。
  第二日,苏月早早来到了御书房,这个时辰,皇帝自是不在的,只有德喜的徒弟小桂子在殿前,苏月便轻声呼唤他于一旁,把书写给太子的信函交予他,请他托人给太子。说完便递出银子让他打点,谁知小桂子自然不敢接过银子的,“苏御侍放心,定会交到太子殿下手上。”
  “那我对小桂子公公感激不尽,费心了。”苏月稍稍颔首,自己从前听他提过皇帝身边的德喜公公等人都是与他亲厚的,所以才如此放心交给小桂子。
  皇帝下了朝,今日听闻鲜卑与玄朝边境已自由贸易,玄朝文化无形渗入了鲜卑,其他族后蠢蠢欲动,纷纷修书有意依附玄朝,这可不是令人痛快之事。龙心大悦,下令摆驾御花园,召及后宫嫔妃在后院中饮酒尽兴。
  后宫妃嫔许久未见圣颜,得此传唤,自是个个拼着打扮,期望一举夺得皇帝注视,进而垂怜。
  待苏月与皇帝来到御花园,就看到一群穿的各有千秋的妃嫔已入席等候,乱花迷人眼,各种香味窜入鼻尖,苏月都闻不出到底是什么香味了。瞥了一眼坐在主桌的皇帝,难为他龙心甚悦,竟不觉的有一丝难受。这种定力苏月也是佩服,今日妃嫔对皇帝的酒,皇帝都爽朗喝下,众妃嫔更是更加努力。
  不多时,皇帝脸色微红,已然有一丝醉意了,苏月继续为他斟上酒,酒未掺满,就见皇帝似唤了一句,“清儿……”有些缠绵悱恻之意,这么深情的语言从皇帝口中实让人难以置信,手微微一抖,也不敢大胆直视皇帝,还是满满当当的斟好了酒。欲退回一旁,却瞥见身旁和贵妃脸色突变,似有些愤然之意,似极力忍耐,一瞬间又恢复了她那雍容华贵的脸色,似乎刚才一切只是苏月错觉。
  座下的妃嫔因离着太远,并未听到皇帝唤这一声,还是尽兴的喝酒。
  皇帝这才惊觉哪里有清儿?自己竟眼花看错了,将苏月看成了清儿,面貌尽管不同,那股气质却神似三分,难怪不得宸儿待她如此看重,怕是有着他母亲的几分缘故吧?!刚刚这一切,自己还愿意相信清儿还在。顿时兴致全无,道,“你们继续吧!朕喝醉了,去走走醒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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