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生之魂全集.net》第16/31页


  “丁丁被姥姥接去了,你表哥这几天不在家,我有点感冒,有些懒得收拾屋子。”
  表嫂的眼神凌乱地在屋内飘来飘去,极力掩饰着自己的不安,她的脸色很苍白,眼圈黑黑的,严重缺少睡眠的样子。
  “嫂子,表哥说宇修在总医院住院,我刚才去总医院看宇修,可是查遍了记录都没有这个病人,我路过表哥医院的时候,那里已经好几天没有开业了,你说表哥出门了,他到底去了哪里了?”林雪雁抓住了嫂子的手,用力摇了摇。
  嫂子咬了咬嘴唇,终于下定决心下了逐客令:“雪雁,这几天我和你一样,怎么也找不到你表哥,我一直很牵挂他,都连着好几天没有睡好觉了,现在头好痛,丁丁还在她姥姥家等我,我现在收拾一下就去接她,你别追问太多,我什么也不知道,今天就不招待你们在这里吃饭了,你看……”
  这里必竟是表嫂的家,她都这样说了,林雪雁也不好再赖着不走,到了门口的时候,表嫂跟过来关门,林雪雁突然觉得手心里多了个东西,是表嫂硬塞给她的,而且用了很大的力握了握她的手,她发现表嫂手心里全是汗。
  林雪雁打车回工作室,顺便把白若送回家去。到了工作室,她张开一直紧握着的拳头,手心里有一张折叠着的字条,字条应该是从一张大纸上撕下的一角,上面歪歪斜斜写着一个地址,林雪雁看了看:“依宁村小学门外第二家”。这分明是荒宅所在的那个村,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户人家就是七爷家啊。###第31章 依宁村葬礼
  整个一下午,林雪雁都魂不守舍,她用鼠标把电脑里有待修改的效果图点来点去,脑袋里全无灵感。
  表嫂是什么意思呢?看她那个样子,象是在害怕什么,可是又不敢明说,难道她是在暗示表哥藏在纸条上写的地方?想到这里林雪雁放下手里的东西,嘱咐顾云平下班的时候锁好门窗,然后打车直奔乡下。
  路上林雪雁在想,得赶紧招聘一个会用PS软件的人了,她总是这样东奔西跑的,顾云平又只会干些粗活儿,不会用电脑,再这样下去还不把自己的饭碗砸了,今天已经有几个客户跟提出交货的时间太晚了,还说如果活儿还是这么慢,就不把东西放林雪雁工作室做了。
  来到七爷家的时候,林雪雁看到他家朱红的大门上飘着白色的灵幡,门大开着,正对大门的地方设了座灵堂,七爷的相片端端正正地放在一张方桌上,怎么会这样,七爷死了,前几天还红光满面,也没见有什么征兆,这么快就成了立在灵堂里的照片。
  门旁有位六十岁上下的老先生端坐在那里,在一张白纸上工工整整地写礼帐,林雪雁也从包里拿出钱递了上去,老先生看都没看我,问了名字以后,按照先后顺序把她的名字写了上去,林雪雁顺便看了一眼,在她名字前面不远的地方我先后发现了三个不可思议的人,第一个是龙萧飞,原来他也来了,第二个是李映之,第三个让林雪雁有点出冷汗,就是那个阴魂不散的王刚毅,还真是冤家路窄,一路从城里到秀山矿,现在又来到七爷家,走到哪里都遇得到。
  林雪雁小心亦亦地问这位写礼帐的老先生:“大爷,我是七爷的老邻居,偶然来这里遇上了这事,我想问问您七爷是怎么死的啊。”
  老先生还是看都没看我:“病死的,老年人的急病。”
  林雪雁还想问得仔细一些,一群人扶着个女人走进来,女人哭得死去活来,听旁人说这是七爷的女儿,屋子里忙乱起来,林雪雁也不方便再多问。
  家乡的习俗,出殡前的几个晚上,必须有人为死者守灵,守灵人要看好燃在死者棺木前的长明灯,保证它不被风熄灭,也要防止灵棚进来什么动物打扰到安息的灵魂。
  灵棚就设在七爷家的院子里,用蓬布和竹杆临时搭建,天渐渐黑了,院子里安静下来,一些细碎的灯光从蓬布的缝隙和破洞里挤出来,散落在四周的地面上。灵棚里不时有些人影闪动,那是守灵的人挑拨长明灯芯,也有时隐隐传来哭声,是迟来的奔丧人到灵棚里悼念死者。
  遇到丧事,总会有些亲朋负责帮着操办,这些人安排林雪雁在七爷家厢房住下,因为来悼念的人挺多的,很多是外地赶来的,要等到出完殡才会回去,一间二十平米的小房间里,挤睡着六七个互不相识的女人,这样的环境林雪雁怎么也无法安心睡觉,于是起身默默来到院子里。
  天已经黑透了,起风了,院旁的树叶哗哗地响着,偶尔传来几声夜猫子的叫声,林雪雁杵在那里,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干什么。
  “雪雁,你怎么在这里?”一个压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林雪雁猛一回头,一个人站在墙根儿下,柳树的阴影完全覆盖着他,如果他不说话,根本就不可能注意到那里还站着一个人。
  “雪雁,说话啊,你不是被我吓到了吧,傻了?”这家伙竟然是李映之,他正向林雪雁慢慢走来,说来也没什么奇怪的,之前李映之已经告诉林雪雁他在依宁村了,只是弄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七爷的灵棚旁。
  当李映之离林雪雁只剩一步距离的时候,她恶狠狠地给了他一脚。
  “哎哟,您老人家这是在哪里学的佛山无影脚啊。”李映之蹲在地上呻吟起来。
  “别装了,我能有多大的劲儿,这阵子你死哪里去了,不是告诉你把事情交给警察吗?你怎么不听?”一想起死而复生的王刚毅还是一个杀人犯,林雪雁就觉得身上有点儿发冷。
  “还说我,我倒想问问,你到这里干什么来了?”李映之从地上站了起来,神神秘秘地问林雪雁,林雪雁一时竟回答不上来,李映之向她招了招手:“这里说话不方便,你跟我来。”
  林雪雁跟在李映之的身后,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院门口,办丧事的人家晚上是不关门的,她和李映之出了门直奔西边的玉米地。
  李映之看了看左右没人,这才把声音稍稍放大一点点:“雪雁,你知道七爷是怎么死的吗?”
  “听人说是病死的,得的急病,难道不是吗?”林雪雁想起老辈人常说的那句话,背后讲人可以,背后讲鬼不可以,和李映之偷偷在这一片荒凉的玉米地里谈论死去的人,这让她觉得头皮发乍。
  “我来这个村子已经七八天了,这七爷死得很蹊跷。”李映之点了一支烟,大口地吸着。
  “这五天你躲在哪里了?七爷的死怎么个蹊跷法?”李映之喷云吐雾,呛得林雪雁直想咳嗽,可是又很想听李映之的下话,于是用手拼命扇着一团团烟雾。
  “躲哪里?我是光明正大住在依宁村的,依宁村以前只能电话拔号上网,这几天电信局在这里架设ADSL上网的线路,我不是有个朋友在电信局上班嘛,我临时帮几天忙,供吃供住,先前我住在荒宅前面的土坡上,那里架了座铁皮房,设备安装完就剩下调试了,铁皮房拆了我就住在依宁村小学了。”黑暗中,李映之的脸笼罩在香烟的一明一暗中,他又接着说:“听过起猴儿吗?七爷死之前起猴儿了”。
  林雪雁想了想,然后回答李映之:“好象听过岁数大的人骂淘气的小孩子起猴儿的,不过一直到现在我也没弄明白这话的意思。”林雪雁拉李映之坐到一旁割完了堆放在一起的玉米杆上。
  “七爷死之前可吓人了呢,当时我就在七爷家,听说村口那个荒宅有古怪呢,七爷上次从荒宅回来就觉得身体不适了,也就三天时间,这老头整个人瘦了一大圈,邻居们看了都觉得不对劲儿,第三天晚上他就卧床不起了,到了第四天,就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了,都送医院去了,医院让准备后事,就又接回来了,本以为就这样等死就行了,可是第五天的下午,老头子就起了猴儿了。”
  一阵风刮过,干枯的玉米叶子哗啦啦地响着,今天的晚上没有月亮,天空的星星显得格外明亮,就象镶嵌在黑绒布上的钻石。不远处的村子笼罩在月色中,暗淡的轮廓就象浸在烟雾中,一切显是很不真实。
  李映之接着说:“第五天的晚上,老头子突然一个高儿窜到了柜子上,要知道那个柜子放在南墙边儿,离地近两米高,家里人吓坏了,拉他扯他都不下来,蹲在上面,头顶着天花板在那里哆嗦,场面要多吓人有多吓人。后来家里人就请了阴阳先生,先生一来,说老头儿是起猴儿了,找来村里最壮的四五个小伙子,连拉带拽把老头儿从柜上弄下来,要说年青的时候七爷身体那叫一个棒,可现在八十岁的人了,腱子肉都瘦成干巴皮了,可说也奇怪,就那四五个棒小伙儿按着他还吃力呢,这老头儿身体里就象钻进去了野兽,骨头咔吧咔吧直响,按着他的小伙子吓得脸都青了。先生上去一把扯下七爷的衣服,露出瘦骨嶙峋的后背,后背上起满了黄色的水泡,先生手拿一包火柴,划一根点在水泡上,水泡叭地灭了,淌一溜黄水出来,七爷就惨叫一声,这样一口气灭了十多个水泡,七爷开始求饶了,爹一声妈一声地叫,我在旁边听着头皮都发乍,直到所有的泡都灭了,先生才舒了一口气,让那几个小伙子把七爷松开,这时候七爷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了,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威武,再抬到炕上只挨到了第二天早上,七爷就咽气了,先生说要是不马上破了猴儿,让猴儿上了山,就完了。”李映之从口袋里又拿出烟盒,抽出一支来,烟头对着烟屁股猛吸了几口,然后把吸过的烟用手捻灭,扔得远远的。
  “猴上山会怎么样啊?”林雪雁还是不懂这个起猴是怎么回事。
  李映之幽幽地说:“至于到底会怎样,我也不知道,不过肯定是不能医了,而且会很可怕很可怕……”
  “这就是你所说的蹊跷了?”林雪雁觉得只不过是回光反兆,至于老头儿为什么会一下子变成了蜘蛛侠,这也只是科学暂时不能解释的现象吧。
  “事情哪有这么简单。”李映之慢悠悠地说,我看到夜色中他本来明亮的眼眸突然暗淡了下去。###第32章 解救宇修
  “哎呀,快说快说,你就喜欢绕弯子吊我的胃口”林雪雁狠狠推搡着李映之。
  “一个女孩家,性子怎么这么急,听我说啊,”李映之接着说:“我这几天帮着电信局布置上网线路,有时也挣点儿外快,谁家的电脑出个小毛小病的,或者是新连的网络不太好用,我就帮着弄一弄,有时混几盒烟,有时混点儿零花钱,反正在这里呆着的几天,过得还挺滋润的,七爷去世的前一天晚上,我帮一户人家重装电脑系统,干完了活儿主人请我吃土豆炖大鹅,喝自家酿的老烧,我也没客气,就吃上了。
  连吃带喝还和那家的主人聊了会儿天,完事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我一个人溜达着回小学去睡觉,走到七爷家门口的时候,就见着村长扶着七爷奔小学方向去了,我知道这老爷子那几天病得不轻啊,心里纳闷,村长这么晚了折腾他的老病爹干什么去啊,好在我也去小学,就没吭声地跟在他们身后。
  小学最里边有一间房子,白天的时候一直是锁着门的,我看村长扶着老爹就奔那间去了,我好奇啊,就没回自己的房间,悄悄地摸到了村长他们进的屋子,我刚到窗户下面,就听见里面嗷地一声怪叫,八十来岁的老爷子那叫一个快,我都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见着那七爷箭一样窜没了影儿,村长哆哆嗦嗦地锁了门,一边喊着爹一边也跟着跑了,我一看,也没犹豫,跟在村长身后跑到他们家,老头儿进了家门就窜柜子上去了。”李映之讲得很投入。
  这事情也太匪夷所思了,林雪雁被骇得一愣一愣的,半天没反应过来。
  “把快病死的人吓得比活人还灵巧,小学最后一间房子里锁着什么?”林雪雁双手紧紧抓着李映之的胳膊问他。
  “这几天就我自己住在小学,我想去看看,可是……”李映之迟疑着。
  “你不会告诉我,这么多天你都没敢去吧,”林雪雁更用力地抓李映之的胳膊,还摇晃起来。
  “谁说我不敢的?”李映之跳起来拉着林雪雁的手就走。
  “干嘛去啊?”林雪雁甩开他的手嚷着。
  “现在就去看看那里面关着什么。”李映之象是下定了决心一样,果然不出林雪雁的预料,这小子就是不敢自己去那间房子。
  小学离得不远,再加上林雪雁也在那里住过一夜,也算是轻车熟路了,她和李映之悄悄来到小学的门口。
  院子里很安静,除了最后一间屋子闪出昏黄的灯光,其他房间都黑着灯。
  “嗯?奇怪,白天都是锁着门,里面还挡着厚厚的帘子,晚上也从来没见那屋里开过灯,怎么今天倒象是里面有人的样子。”李映之在林雪雁耳边轻声说着。
  “管他,去看看。”林雪雁和李映之来到那间屋子外,窗子上挡着帘子,好在帘子上有一个破洞,她直接把眼睛贴在破洞上往里面看去。
  屋子中间有一个铁皮炉子,上面坐着一壶已经烧开的水,水汽升腾,在屋子里形成了氤氲的雾。
  炉子前坐着一个人,他背对着窗户,一时还看不到这个人长什么样子,他似乎口里念念有词,虽然这房子并不怎么隔音,但因为他声音很低,只是隐约听到他的低语,却无法听清说些什么,这个人还不时发出吃吃的笑声,昏黄的灯光,雾蒙蒙的房间,这场面说不出的诡异。
  李映之拉了拉林雪雁的袖子,示意他也要看一眼,林雪雁把破洞让给他,他把眼睛贴上去,刚看了一小会儿,李映之突然拉着林雪雁躲到窗户下面的一堆木料旁边,林雪雁刚要张开嘴问他怎么了,嘴就被一把捂住了。
  这时门吱呀地响了一声,出来一个人,这人身形很魁梧,正是炉子前坐着的那位,因为外面有些冷,他缩了缩脖子立起了衣领。他回头冲屋里说了一句什么,屋里有人答应了一声,他顺手把放在窗台上的一把铁锁挂在了门鼻子上,在林雪雁和李映之的注视下,他直接出了学校的大门。
  这房间里到底有什么人,为什么这个人离去的时候还要在外面挂住门,难道是怕里面的人自己跑掉吗?看来他走得不会很远,所以那把锁也只是挂着,并没有锁上。
  李映之向林雪雁招了招手,示意要进到屋子里去,林雪雁迟疑了一下,李映之既然要进去,肯定是认定屋子里的人不会伤害到他们,于是林雪雁跟在李映之身后,拿下挂在门上的锁,推门进了屋。
  进了屋林雪雁才弄明白,刚才炉子前的那个人挡住了她的视线,她甚至没有注意床边坐着的表哥,而此时看得清清楚楚,不但表哥在,还有宇修,此时也安安静静躺在床上。
  林雪雁走过去摇了摇宇修的胳膊,在耳边轻喊着他的名字,可是宇修一动不动,虽然他没有动,但是他呼吸平稳,心跳也正常,身体上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表哥,你们怎么在这里?”林雪雁看着表哥,他神情沮丧地坐在那里,一脸的麻木。
  看表哥没有说话,林雪雁又问了一句:“表哥,你不是说宇修在医院里吗?怎么你们都来了这里?”她实在是搞不清表哥的做法了。
  “别说那么多了,有好多事情只言片语也说不清楚,总之这里很危险,你和你这个朋友快点儿走吧,他们马上要回来了,你们快走。”表哥突然象是从沮丧的情绪中走了出来,神色大变。
  “你说他们?他们是些什么人啊。”
  “总之是一些很危险的人,你们听我话走吧,有机会再和你细说。”表哥再一次催着,而且神色越来越慌张。
  看林雪雁和李映之还愣在那里,他直接把两个人往门外推:“出门前行三米远的蓝球架下有辆小三轮车,你们把宇修背到三轮上,这小子死沉死沉的,你们俩要是一直背着他,根本走不远,现在快带着他离开吧。”
  “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林雪雁很惊诧。
  “我还有些事情没有办完,不能走,你们就听我一句,别耽搁时间,不然谁也走不了。”表哥急急地央求着,眼睛里似乎着起了火。
  林雪雁被表哥的情绪感染了,连忙帮李映之把宇修扶到他的背上,宇修比李映之高一些也壮一些,李映之走得跌跌撞撞。到了门口的时候,林雪雁听表哥喃喃地问了句:“雪雁,你嫂子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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