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落影》第1/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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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江落影 BY凌影
[楼主] 作者:哈哈魔女 发表时间:2005-12-19 10:07:02 点击:次 发帖得万元! 活动官方论坛

寒江落影 BY凌影
  
简介:
  这夜风肆雷鸣,天摇地动,吴江之水,浩浩翻腾,似乎也在预感着将会发生不寻常之
  事。
  他原以为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他的秘密,怎知恶梦就在眼前。
  他果然还是一个孩子…一个未经世事的…孩子。
  郁不识,相遇不相识。
  他给自己取这样一个名字,定然是想所有人都不再识得他。
  他的另一张脸,另一副面孔,另一种风情。
  李渊溪疑惑的是,他的另一张脸是何模样呢?
  自己从来没有看到过。
  他假,非常假,从头发梢到脚趾尖的虚假,李渊溪可笑自己曾经还觉得这份虚伪若即若
  离,卓然魅力,尤其当郁不识压抑着对他的愤怒,婉转承欢地露出一脸畏惧瑟缩的笑。
  他肚肠里的恶毒歹意,都被这“假”掩藏得很好很好。

  楔子
  郁不识一夜无眠,辗转反侧,窗外大雨漂泼,轰雷声震荡着脆弱的山河,和郁不识几近崩溃的心智。
  他实在无法忍受这样的夜晚,从床上一跃而起,掀开帘子
  向外喝道:朱绾,备马!
  可这三更半夜的,小厮早就回房睡了,他又不是皇帝老子,睡个觉还有人在外面侍候着,这一喊自是四下无声,郁不识从床上跳下来,还是赤着双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面,沿廊道一路狂奔到马房,也不管那畜生正在做什么美梦,拉起它的缰绳就向外扯,这下可把马惊着了。
  郁不识的衣袍已经被大雨浇得透湿,凌乱的发丝裹在前额和冰冷的脸颊上,连马都怕他这副鬼样子,恐惧地嘶叫着,使劲朝草垛里躲。
  郁不识愤怒了,抽出马鞭打在这畜生身上,一边打一边骂骂咧咧,马儿愈叫愈惨,终于惊动院中的下人,远远见到个穿灰白衫的小厮奔过来,没几步距离已经淋得透湿,他惊慌地望着举动奇异的郁不识,用冻得发抖的声音道:“大…大人,深更半夜的,您这是要唱哪出啊?”
  郁不识不理会,一手扯着缰绳,一手拽着那马儿的鬃毛,恨不得把它的脑袋也一并拽下来似的凶残。
  小厮朱绾惶恐地望着郁不识,浑然在看一个陌生人。
  那惊雷闪电之间,郁不识脸色惨白,白到全部五官都看不清楚,只记得一张狰狞的脸,一双凶狠的眼。
  “哎呀我的妈!”朱绾大声惨叫,双腿虚软坐在地上,“大人…这是中邪了不是?”
  郁不识拖着马的缰绳已经把它拉出半截,那马儿用屁股向后挣着,郁不识就踢它的肚子,他瘦削单薄的腿从袍子下面提起来,脆生生地砸在马肚子上,让人唯恐会莲藕似的断成两截。
  可郁不识瘦瘦小小,力气却大得吓人,在朱绾看来,他家郁大人这晚上该是被雷神附了体,震人魂慑人魄,谁敢招惹就劈得你粉身碎骨。
  朱绾一跤跌得满身草泥,可是慌慌张张爬起来,凄惨叫着,报丧似地奔向院中,呼唤左右一起来帮忙。
  可郁不识已经把那匹窝囊的马拽出来,挥起手臂叭得一鞭抽在它身上,热辣辣的鞭子凑着冰冷的雨水,浸入肌骨的痛,连畜生也不能忍受。
  “走!”郁不识冷冷一声吼,骑身上去,一夹它的肚子,这马儿被他教训得还敢不老实,也不管前面是幽冥是地府,尥起蹄子拔命狂奔。
  谁也挡不住。
  这夜风肆雷鸣,天摇地动,吴江之水,浩浩翻腾,似乎也在预感着将会发生不寻常之事。
  惊雷闪电之下,一匹溜光乌黑的宝马,嗷嗷嘶鸣,风雨寒凉,把郁不识身上单薄的衣衫撕开,他赤着膀子伏在马身上,一双晶亮亮的眸子在雨水冲刷下,闪烁着寒凉的光芒。
  两边宽阔的街道,只有他一人御马而行,本该孤寒无比,可那激雨拍打在身上,却如烧灼的烈火,令他越加烦燥不安。
  他胸口激荡着薄发之力,却找不到任何出口来渲泄。
  两边阁楼越发稀少,只剩马蹄下噔噔噔,空荡荡的石板路,远处咆哮着的江天巨浪,张狂得好似要吞没整个天地。
  郁不识来到大坝之上,江水狂妄如万马奔腾,不断冲撞着河堤,声势震耳欲聋,但纵有万马之势,却难有倾天之力。
  郁不识就是临江城老百姓的天。
  他担任临江太守七年之间,将这千里堤防筑铸造得铜墙铁壁一般,历朝历代江洪肆虐的吴江水患,再有没有能力摧残一寸土地一寸江山。
  郁不识咬牙切齿地吼着,他驾马驰骋,力还未尽,下盘却一阵虚软,忽然从马上跌落下来,摔得一身泥泞,那马儿似全然不觉,照样疯狂向前奔腾。
  只剩飒爽的雨,呼啸的风,孤寂的人。
  郁不识突然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惧向他袭来。
  他在风雨中抱紧双臂,浑身发颤,恨不得把自己揉作一团,在这苦雨中化成一块坚固的石头,难以摇撼。
  无奈他身子骨本就弱,哪里经得起这瓢泼大雨一通浇灌,不多时就晕厥过去,等他再醒来,天色已经微亮,风阑雨寂,只有吴江水还在不屈不挠地汹涌着,有如断臂男儿的豪情,却再也不得一展抒怀。
  郁不识从泥堆里滚出来,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是污泞,泥水从发梢滴滴答答落下来,把视野都模糊了,他用手拭脸,谁想怀中正是一团血,和着泥水,黑乌一片。
  郁不识一惊,原来昨夜自己好似癫狂发作,竟然自己把手臂咬得手肉模糊。
  那阵儿不觉得,现在清醒过来,污泥流入伤口,双臂火辣辣的疼,活象被天公鞭打。
  郁不识苦笑,还好,他这副可怜相,不会有人看到。
  不,原本他以为不会的,谁想到…
  郁不识回到官邸中,上上下下的家人已经乱成一团,都说太守子夜驾马狂奔出门,至今未归,有人看到他往江边去,莫不是出了意外罢?
  乍见府前出现一个泥塑过的怪物,把看门的吓得魂飞魄散,再看那溜光毛滑的俊马,方知道眼前这人正是太守郁不识,赶紧呼唤起全部人手,七手八脚把郁不识扶进府中,备热水供他沐浴净身。
  外面忙成一团,郁不识的贴身小厮要帮他脱掉污泞的衣服,却被郁不识拦下,他冰冷地说:“我自己来,你出去。”
  “可大人,您的身子…”
  小厮忧心地看着,郁不识脚底虚浮,站都无法站稳。
  “出去。”他的语调还是静静的。
  小厮还想争辩,郁不识的目光却越加可怕,想起他昨夜的疯癫,小厮后怕地打个寒颤,道声是,推开门出去。
  小厮离去之后,屋中总算安静下来,刚刚那阵喧闹,郁不识只觉得头脑中一阵嗡鸣,比雷鸣闪电还烦燥,他随便拿块毛巾,在脸上胡乱抹一把,把污糟成一团的衣物撕开,脱下来扔满地,就手用个木盆从桶中舀出水来,爽快地从头浇下,身上的肮脏已经洗去七八,满地都是泥水,透过屏风隐约可见郁不识皙白的胴体,线条优美,从颈项到肩背,双腿修长,象个从画中走出的仙人,清透脱俗。
  水还是烫的,劈头盖脸下来,郁不识只觉得两条膀子已然麻木,连血都不流了,他扔下木桶,跨进盆子里面。
  水中漆黑一片,竟然映不出他的身影,郁不识感觉到不对劲,正欲后退,结果那木盆间倏然就窜出一个人来,披头散发垂在脸前,身长七尺臂阔三停,浑然气势就象昨夜一个雷,劈下个天兵下凡似的,吓得郁不识心惊胆颤,险些就要惊叫起来,可下一刻他却一个反身翻滚,矫如游龙,拔下挂在墙上的宝剑,直刺那人咽喉而去,隐约觉得那湿发下的轮廓熟悉,想收回剑已经来不及,眼看剑梢就要刺中他,那人却忽的一声轻笑,微微侧头,那宝剑已经擦着他的皮肤而过,郁不识一剑扑空,就势扑倒在那人怀中。
  一个温香软玉的身体倒在怀里,任谁都要欣然开怀,那人邪笑着揽着他的肩膀,正要戏弄几句,却惊异于他身上肌肤寒凉,关切道:“昨夜去哪儿了?”
  “随处走走。”
  “随处走走?”那人吊起眼角:“走走就可以把自己伤成这样?”
  他望着郁不识胳膊上面血淋淋的一片牙印和血迹,眉头深锁。
  郁不识用肘撑开那人的怀抱,对方还想强拥他,却扯动郁不识的伤口,痛得他直咧嘴,对方只有松开,可手中却是不舍,把他的胳膊端在手中,心疼地端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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