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蝉变》第195/294页
任超凡被刘振华副总理这番发自肺腑的话弄得又是感动，又是不好意思。任氏教育基金会办公大楼停车场爆炸案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刘振华副总理竟然还记得，并且还郑重其事地向他道歉，真是把任超凡感动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搓着双手嗫嚅着说不出话来。刘振华看着任超凡的样子就笑了起来，他不愿意再让这个年轻任窘迫下去，就把话题一转，向任超凡问了一个问题。
“超凡，你从M国大老远跑回来连夜见我这个老头子，不是光为听我这个老头子向你道歉吧？呵呵，还有什么事情就说吧，不要怕我这个老头子。”刘振华副总理说完话就哈哈大笑，似乎觉得自己的这句话非常好笑。
任超凡尴尬地跟着刘振华副总理嘿嘿的笑了两声，他一点都不觉得刘振华这句话好笑，但是出于礼貌，不得不附和着笑了几声。
好容易等刘振华副总理的笑声落下，任超凡终于打算开口向刘振华讲明他的真正来意了。
“刘总理，我想找你走个后门。”任超凡咬咬牙将来意挑明。
“哦？”刘振华副总理眉毛微微一挑，似乎对任超凡的话很感兴趣。他仔细地端详着任超凡，仿佛任超凡脸上写着他要走什么样的后门一样。
“呵呵，”刘振华副总理笑了起来：“想不到大名鼎鼎的任氏企业的老板也会来找我走后门，你说说看，是什么样的后门，看看我这个老头子可以不可以帮你开开。”
刘振华副总理不是食古不化的人，在高层领导中他素以不讲空话、爱干实事而著称。所以这次任超凡开口说要找他走一个后门，他不是像其他高层领导一样先出言喝斥，而是采取比较务实的态度，听一听是什么后门再说。
任超凡看刘振华副总理听了他的话反应还算平和，心中悬着的大石头就放了下来。他对刘振华说道：“刘总理，我想让你帮我联系一笔M元贷款，数额为三百亿M元，不知道行不行？”
“什么？”刘振华副总理差点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他正安详地靠着沙发的后背，等着听听任超凡会说出让他帮着开什么样的后门，但是他没想到任超凡竟然会提出这么一条要求。这个任超凡，简直是胆大包天啊！他究竟想干什么？
难怪刘振华反应这么强烈，因为任超凡对这三百亿M元根本没有个具体概念。他认为他成立了任氏企业之后，不到两年就积累到三十多亿M元的财富，而且他的财富还迅速以几何级数增长，估计要不了多久，就可能达到几百亿M元，并且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私营企业主。那么Z国这么大一个国家，拿出个几百亿M元贷款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假如任超凡不是学陶瓷化工专业的理工科大学生，或许他会把注意力集中在国家经济层面上去看问题，也就不会犯下如此想当然的错误了。他不知道，截至上一个月，Z国整个国家的外汇储备才刚刚突破一千亿M元。那么任氏企业要求贷款三百亿M元是个什么样的概念啊？那是拿Z国整个外汇储备的三分之一贷给一个私营企业，这种事别说放在Z国，即使放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可能办到吧？
刘振华站起身来，在房间内来回走了几趟，以使他激动的心情平息下来。他不停地在心中劝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才没冲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任超凡发脾气。
等心情平静下来后，刘振华来到沙发上坐下，他对刚才自己的过火反应有点哑然失笑了。自从二十年前走上地市级干部的岗位以来，他早已经是喜怒不形于色了。而当上副总理之后，他除了在怒斥那些贪官污吏的时候有过怒发冲冠的冲动外，还从未如此失态过。这个任超凡，一句话就让他几十年的气度修炼化为乌有，也真是难得啊。
其实刘振华错怪任超凡了。他整日在官场里接触的都是官场里的人，随着他的官职越来越大，那些人和他说话还不小心翼翼地揣摩着他的心思，捡他最爱听的话来说？任超凡根本不懂这些潜规则，他有什么话就说什么话，自然很容易就将刘振华“惊”着了。
“呵呵，超凡，你要贷这么多钱做什么用途啊？”刘振华决定再深入了解一下情况，先不要轻易说出回绝任超凡的话，也许他真的有什么宏伟的计划呢。
任超凡此时已经知道刘振华心中再想些什么，不是他有意去窥探一个国家副总理脑海里的秘密，而是因为刚才刘振华情绪太过于激动，以致于他的强烈的脑电波不住地散发出来，让任超凡在非常被动的情况下知晓了刘振华对他要求贷款一事的态度。他十分后悔自己的态度过于孟浪，竟然会冒冒失失地跑到刘振华副总理家里提出这样荒唐的要求。刘振华无论怎样看好任氏企业新型节能材料的前途，也不可能用国家外汇储备的三分之一像押宝一样贷给任氏企业啊。
不过任超凡此时已经是骑虎难下了，既然已经跳到老虎背上了，那么任超凡惟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看看能不能将这个大老虎驯化了。
“刘总理，我打算用这三百亿M元的贷款去收购一家M国公司。”任超凡一咬牙，将自己的底牌亮了出来。此时他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成不成都要说出来啊。
刘振华眉头微微一皱，心想：这个年轻人胆子可真够大的啊！竟然想贷款三百亿M元去收购一家M国公司。我看他一定是被冰魄固化物那种新型节能材料带来的成功冲昏了头脑，所以才会出现这种典型的短视行为，妄图在资本市场上投机一把，攫取更大的利润。只是这个年轻人没有想过，人家M国公司就那么好被你收购啊？三百亿M元的巨额收购，是你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可以全盘操控的吗？
他想到这里，就对任超凡说道：“超凡，你想收购哪一家M国公司，说出来听听。”
任超凡完全明白刘振华的想法，所以就想干脆一次性将和M国凯勒石油公司的纠葛的前因后果以及自己大胆的收购计划告诉他好了，省得他再问来问去。
刘振华静静地听着任超凡的讲述，他面上虽然一直平静如水，但是心中早已经被任超凡的讲述所打动。他不由自主的为任超凡这个大胆而又天才性的设想所吸引。同时，他也知道错怪任超凡了。原来任超凡贷款并不是抱着投机性心理为了在资本市场上捞一把，而是为了彻底打开M国市场，让任氏企业的冰魄固化物一统M国空调市场从而给Z国带来巨额的收益。
“哈哈！好好！到底是年轻人，敢想敢干！比我这老头子强多了！”刘振华大笑起来，他又一次向任超凡道歉：“刚才我听你要贷款三百亿M元，还挺生气的，觉得你这个年轻人不知道天高地厚，看来我是错怪你了。你可千万不要和我这个老头子一般见识。”
任超凡知道刘振华说这番话是诚心诚意的，因为他现在还在被动着接受着面前这个慈祥老人的强烈的脑电波，看来老人家激动的情绪一时半会儿也平静不下来。
刘振华继续说道：“不过超凡啊，你想过没有，计划再周密，也有失算的时候。万一你失败了，这三百亿M元的贷款你靠什么来偿还呢？”
任超凡对偿还这三百亿M元的贷款倒是胸有成竹，他不慌不忙地对刘振华说道：“刘总理，任氏企业集团公司现在有两大块收入。一块就是任氏化工企业有限责任公司，每年靠销售硅酸锆和亚光釉大约能获利一百八十亿Z国币，其中以M元结算的出口销售收入约为十二亿M元。”
听到这里，刘振华眉毛又微微一动。他心中感到十分惊讶，这个任氏企业竟然有如此大利润吗？他没想到，更让他惊讶的还在后头。
任超凡对刘振华的惊讶知道的一清二楚，他也不忙着解释，还是就着他的话题继续说了下去。
“任氏企业另一大块收益主要是来源任氏企业集团公司下属的M州新型节能材料厂。目前仅仅用来替代空调压缩机的冰魄固化物在国内市场上销售量已经达到三千万匹，价值Z国币五百四十亿元。这五百四十亿Z国币即使在外汇黑市也能换来六十亿M元吧？这样，光这两大块业务任氏企业年收入就能达到八十亿M元。即使我将贷款的三百亿M元赔得一干二净，任氏企业集团四年内的收入也足够偿还这三百亿M元了吧？”任超凡将任氏企业的老底完全揭给刘振华副总理了。
刘振华心中又是一阵激动，他没有想到，任氏企业的经济实力竟然强大到如此地步。假如任超凡没有撒谎或者故意夸大其词的话，那么按任氏企业目前的实力，足够跨入世界五百强行列了吧？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任氏企业将会是Z国第一个迈入世界五百强行列的民营企业，并且是在没有获得国家任何优惠政策的扶持下做到这一点的。这该是何等令人骄傲的成绩啊!
撒谎？夸大其词？任超凡笑了，他决定打消刘振华心中的疑虑。于是他又接着说道：“刘总理，这些数据你可以到税务局调看一下任氏企业每月的纳税数据就知道了。任氏企业如实纳税，那缴纳的巨额税金可以说明我刚才所说的完全是实话，一点水分都不掺杂。”
刘振华副总理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算是相信任超凡的话了。但是他还是打算明天一上班就马上让税务局把任氏企业的纳税资料调过来看看。因为这是Z国的骄傲！
“典型？”任超凡又收到了刘振华副总理激动的脑电波，他心中说道：“刘总理，你还是不要将我树立成什么典型了。比起这空无一用的典型荣誉，我宁愿你给我走个后门批点M元贷款。三百亿M元太多？那么你给我批一百亿M元如何？”
刘振华副总理又站起来在房间内急速地走来走去。当然，这时候他不是因为生任超凡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气，而是在思考应该如何帮助任超凡搞来那三百亿M元的贷款。作为主管全国经济金融工作的副总理，刘振华审批贷款的权限最高也就是一百亿M元了。可是，刘振华副总理确实想帮助任超凡这个优秀的年轻人。在任氏企业成长的初期，国家没有给任氏企业什么扶持政策，那么在目前任氏企业高速发展时期，国家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总是可以的吧？与其将Z国这些外汇储备去购买M国两年期的国债，享受M国那可怜的百分之三点一的低利率，还不如贷款给任氏企业。这样国家既能按百分之十三点一四的年贷款利率赚取高额的利息收入，任氏企业也因为获得额外的资金的帮助可以顺利赢得和凯勒石油公司的大股东德雷蒙家族的这场大战役，在国际上一扬Z国企业的士气。
刘振华副总理在房间内走了大约有十分钟的时间，终于停了下来，他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在这短短的十分钟时间内，任超凡不得不强行把自己能自动接受脑电波的测心术关闭。因为他的心也随着刘振华脑子中的念头的转动被弄得七上八下的。他担心自己的心脏会承受不住这过分紧张的气氛而破裂。现在看刘振华副总理的样子是有了决定，任超凡就忐忑不安地望着刘振华副总理，等着他下达最后的判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