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香全集已完结》第52/58页
牛角面具人似乎愣了一下，丁柔清楚看见他摆弄烙铁的动作顿了顿，咯咯笑着又道：“我与晏秋相识于十年前，彼此十分敬爱，还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牛角面具人的身体僵住了，隐在幽暗中的身体忍不住微微前倾，想要听得更加真切。然而丁柔的眼神恍惚了一下，并没有看到：“他是我的郎君啊，是我孩子的爹啊，你们想让我害他，怎么可能？”
一声嘶哑的声音忽然从面具后方传来：“情真意切？嘿！如若果真如此，为何从不见你与他来往？”
“哈！”那是因为我恨他！丁柔眼底烧着火焰，抬高了下巴道：“因为我要看看，两年不见，他是不是忘了我！”
“那他……忘了你吗？”
丁柔忽然沉默下来。好半晌，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先时艰涩，渐渐欢快：“不，他没有忘！他那样爱我，他很快记起来了！”
记起来了？什么时候记起来的？既然记起来，为何你们依然客气，相敬如宾？然而牛角面具人并没有提，他只是冷笑两声，无比讥讽地道：“伉俪情深？那好，我倒要看看，不给你饮食流水，你们的伉俪情深能坚持多久！”语毕，把早已凉掉的烙铁扔回火炉，在一声吱嘎的开门关门声后不见了。
许久之后，暗室里响起一声断断续续的抽泣，声音低低的，幽怨缠绵。
第36章 第 36 章 下落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钟嘉守在医馆里面，始终没有等回子归的消息。他按住疯狂打架的左眼皮，似乎这样就能按捺住心中的不安。
随着夜色降临，灯火初上，如水的夜色夹杂着滚滚寂寥横冲直撞着涌进来。再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他略一沉思，抓过锁头出了门，直直奔向晏府。
晏府的门房小厮远远看见他，冲他打了个招呼：“嗨，又是你呀？我家少爷说如果你再来，叫你直接进去即可。”
“你家少爷回来了？”钟嘉感到十分诧异。
“嗯，回来有一会子了。”小厮半转过身，手臂朝里一伸，咧嘴笑道：“您请吧！”
已经回来了？柔柔也回来了吗？钟嘉心里存了众多的困惑，一团一团，全堵扎在心里。他朝门房小厮略一点头，道了声谢后，便随在门内另一位专程引路的小厮朝里走着。
他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但却是第一次进门。他脚下不停，眼神却飞快地打量周围的一草一木。
院子并不大，但是装修得极是精巧，他在心里说道。一想到柔柔就住在这里，而非他和子归住的那个简陋的破院子，他心里涌起两股滋味儿，一种欣慰，一种酸涩。
然而他并没有来得及深想，因为他看见了晏秋。准确来说，还有丁柔：“柔柔？你在这里？”
搀住晏秋小臂的丁柔把目光扫过来，清泠泠的：“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
钟嘉一哑：是啊，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这一座粉红温柔乡，她既然得了，又何苦再回去那破落院子，与没有多少人进去的医馆？他也不知道脑子里如何冒出来这样酸腐的想法，想了想，试探地问道：“柔柔，你见着子归了吗？”
丁柔拧了眉，偏头看他，奇怪地说：“子归不是与你在一起吗？我今天身体不适，便没有出门，如何见得到她？怎么，她不见了吗？”
钟嘉心里觉得别扭，只觉眼前这个柔柔看起来……很奇怪！可是仔细看去又什么也看不出来，那鼻、那眼、那眉，都是她啊！他不自觉地也皱了眉，点点头道：“今天早上，她看到……”他看了晏秋一眼，眉头皱得更深了：“然后她追了上去，把我撇下了。然后她到现在也没回来。”
丁柔勾唇笑了笑，眼角带着一丝气愤与懊恼：“那臭丫头又偷懒！再见着她，非抽她一顿鞭子不可！”
“柔柔？！”钟嘉吃了一惊，“子归不见了，你，你怎还这样说？”他都急得心急火燎了，她还在说风凉话！
丁柔眼底似乎闪过一丝尴尬，随即不耐地撇开眼，冲他挥挥手：“行了行了，那丫头不知又去哪里疯了！你先回去吧，可能她玩够了就回去了！”
说完她就把脸偏向一侧，再不耐看他。这时，晏秋笑了笑，拍拍挎在他臂弯上的手，对钟嘉道：“钟公子请回吧。内子不适，要歇息了。”然后便冲旁边等候的小厮招招手：“送钟公子出府！”
钟嘉不想就这样走掉，可是那小厮看起来虽然瘦小，力气却极大，半推半搡着他，令他一点力气都用不上！就这样搡了一段路，晏秋和丁柔说话的声音已经变得模糊，渐渐听不到了。
“放开，我自己走！”他从小厮手下挣开，整整衣衫，带着比进门时更多的纳闷走了出去。
第一，子归去哪里了？
第二，柔柔一整天没有出门？早上他和子归明明看到她被晏秋抱着消失在胡同里！如果那人不是她，又是谁？
第一个问题暂时无解；而第二个问题本来能够解开，可是他看到她偎着晏秋时的亲密，那个问题怎么也说不出口――难道要他说，晏秋养了外室？还没跟她成亲，便千藏万护一个外室，叫她如何还甘心情愿地嫁给他？
不论如何，他总归要弄清楚这件事，他不能叫她莫名其妙就嫁了！
而就在他走后，丁柔一下子撒开晏秋的胳膊，面上重新带了冷意。不同于方才的漠然，现在这丝冷酷当初带了浓浓的厌恶和愤恨！晏秋也不介意，掸了掸袖口，漫不经心地道：“还不错。晚上赏你顿饱饭。”
“啊呸！姑奶奶怕吃了你家的饭烂肠子！”“丁柔”两手一叉腰，愤愤往脚下吐了口唾沫。
晏秋登时皱了眉：“顶着这张脸皮，你给我安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