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灰剑全集Zei8.com》第13/47页


殷浮白一怔,下意识伸手接住。刹那间只见一蓬水光扑面,半空间进出一道清冷冷的彩虹。那是一把长剑,剑身薄锐,长短与止水剑相似,剑身竟是半透明状,内中似有水光流动,片刻不息,看得他又惊又喜。

袁乐游叹口气:“我的铸剑室也毁在这把剑上。”

殷浮白昨夜全神贯注在剑法上,全然未注意到湖的那一侧骤然冲天而起的火光,连忙鞠了个躬:“多谢袁姐姐。”

袁乐游摇头:“罢了。”又道,“我在这梁鱼务之事,不要说与外人。”

殷浮白忙道:“是。”心里却想:大哥和妆姐却不是外人,我只说给他们便罢。没料想袁乐游看了他一眼,似乎看透他心中所想,续道:“什么人也不准说,我不喜欢这地方有他人来。当日里我也这般嘱托过长青子,不想一代剑圣却也食言,到底把这里告诉了他的亲近之人。”

殷浮白只好道:“是,是。”

袁乐游看他态度诚恳,倒也满意,转了个话题又道:“听闻罗刹人的宁古楚海中有一种海兽,皮子又薄又韧,料想倒适合为这把剑做鞘。”

殷浮白忙问:“这种皮子哪里可以买到?”

袁乐游失笑:“我也只是偶然听闻,这种东西哪里去买。”

殷浮白低头想了一想:“既如此,宁古楚海可怎么走?”

袁乐游一惊,却见那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神色清朗自然,决非玩笑,她怔了一下:“你还真是执著。”

此刻,殷浮白便立于宁古楚海边,他吹着口哨,心情甚是愉悦。

一只圆头圆脑、深褐色的海兽忽然蹿出海面,憨态可掬,煞是逗人喜爱。殷浮白默念一声:对不住了!便抽出止水剑,一道剑光飒然而出。

九月浮槎。十月女泽。十一月乘衣归。十二月风雪客。

九月起严妆便扳着手指等殷浮白回家,可是到了十二月他仍未归来。

细雪一点一点落了下来,严妆抱着个手炉,在窗下算着账,忽听外面一阵喧哗,她心中方喜,却听一个弟子道:“二师叔,昆仑派来人了!”

自三年前沧浪水参加品剑大会以来,便与昆仑派再无往来。但严妆却时时忧心,一清子当年在殷浮白手里吃了大亏,怎能善罢甘休?如今她一听到昆仑派三字,霎时便紧张起来,心道:会不会又与小白有关?这样想着,她匆匆赶到前面,正看到龙在田在招待两个一身白衣的道人。

那两人一个三十多岁,神气蔼然;另一个不过十七八岁年纪,面上锐意逼人。那年轻道人正在说道:“龙门主,这品剑大会你到底是去不去?”

龙在田朗声道:“多谢昆仑相邀,我沧浪水自然……”刚说到这里,却听一个优美女声笑道:“两位道长,不知在这里说什么事啊?”

那小道长一转头,见一个美艳女子站在当地,如同雪中红梅,心头不由一震,道:“这位可是严副门主?贫道云荒,这是家师千山子,奉代掌门师叔一清子之命,特来邀请贵派参加明年三月的品剑大会。”

听到千山子的名字,严妆不由一惊。昆仑有云:玉虚雪,昆山月。说的便是除却剑圣长青子与一清子之外,昆仑一派的六大高手。这千山子在其中排名第五,剑法十分高明。此刻严妆早已清楚品剑大会究竟是何等声名,亦知当年已方三人能全身而退实是侥幸。她心中疑惑,便笑道:“久闻品剑大会三载一次,为何这次延迟许多,莫非本次有什么不同?”

云荒道:“严副门主所言正是,只因我昆仑掌门长青子将于明年三月出关,故此推迟了一段时间。而这次品剑大会召开的地点亦是与众不同。”他面上漾上了一层骄傲之情,“便是在昆仑山玉虚峰顶。”

这一句既出,龙在田、严妆二人,双双大惊。

要知昆仑一派虽然名扬天下,却是十分神秘,品剑大会举办多年,从无一次上过昆仑山。严妆心思电转,想到当年泰山峰顶殷浮白力挫一清子一事,暗道:这实是宴无好宴,何况又有个长青子在后方坐镇,这哪是什么邀请,分明是要难为殷浮白!口中却笑道:“小道长客气,面对一代剑圣,我沧浪水可实不敢当,不去也罢。”

云荒冷笑,“三年前,沧浪水殷护法便曾闯过泰山,今日怎说不敢?”

严妆微微一笑:“小道长也说了,当年在泰山连败数人的是我师弟殷浮白。他喜好游山玩水,已数载不归,如何能在明年三月上玉虚峰?”

云荒本来年轻,先前还是耐着性子遵循礼数说话,如今听严妆言语中诸多推脱,却又不好对这样一个美貌女子发作,一怒之下转头看向龙在田:“龙掌门,方才你对品剑大会多有称许,如今却一言不发,我倒好奇,这沧浪水一派究竟谁是门主?”

龙在田先前并不知剑圣出关以及在玉虚峰顶举办等事,如今才醒悟到事情严重,便笑道:“道长说笑,副门主不过是将我的意思说出而已。”

云荒大怒,千山子把他一拦,声音温和:“两位门主,小徒不通礼节,还请见谅。据代掌门师兄所言,比次大会邀请的是沧浪水一派,殷护法行踪未定,不来也罢了,两位门主却是一定要请的。”说罢,递上一张帖子。

听他这般说,严妆愈发相信这次邀请实无好意,又想那云荒不过是言语冲些,也还罢了,这千山子的主意却是好毒!自己与龙在田若是¨。COM电子书 ZEi8。COm电子书 。COM电子书 。COM电子书¨接了这张帖子,到时昆仑派将消息公布天下,殷浮白不来也得来。想到这里便笑道:“道长有所不知,我与龙掌门并不长于剑术,上次乃是陪同小师弟而去,实不够格参与这次盛会。”

其实上次她本是说“我沧浪水一派冒昧前来”,但这样一个美貌女子当场耍赖,你又如何分辩?云荒冷笑一声,拔出宝剑,指着侍立一旁的秦兴道:“他带的难道不是剑?怎说是不擅剑术?我且来讨教一二!”

他速度奇快,这一剑光芒夺目,凌厉十分,秦兴不过学了三年功夫,哪来得及细想,匆忙间也是拔剑相迎。

这云荒本是昆仑二代弟子中极出色的一个,剑法、经验,均超出秦兴许多。秦兴勉力支撑,但不到二十招,只听“叮”地一声响,秦兴手中的剑已经被斩为两截。

若按江湖规矩,此刻秦兴已是输了。但他本是市井出身,虽经教导,骨子里仍有血性。他也不管手中只剩下半截剑,一剑又刺了过来。

云荒奇道:“你输了,还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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