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玲的水稻全集Zei8.net》第1/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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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子玲的水稻
作者:小田的稻子

文案
身患重度忧郁症的子玲被双亲带到乡下养病,在这里她遇到与水田稻草为生的文锦,心直口快的文锦总是惹子玲生气,也常问一些触碰到子玲内心深处的问题。子玲感到痛苦,生气,但渐渐地她发现文锦有一个奇异的力量,能令她忧郁的内心变得安详。不久之后子玲被父亲召回,不得不离开乡下。文锦又认识了另外一个女孩子茉莉,并且确定了恋人关系,两人离开乡下到鹿原,在茉莉朋友关静的帮助下文锦进入大学教书,而茉莉则在酒吧唱歌。在一次和关静的夜谈中,文锦和关静发生了关系,关静随后发现自己无法再面对文锦和茉莉,于是离开鹿原回到乡下,并收到子玲两月前的来信……

内容标签:花季雨季 怅然若失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周子玲,文锦 ┃ 配角:莫莉,姜艺 ┃ 其它:



  ☆、第一章 初遇子玲

  二十岁这年,隔壁空了很久很久的木屋突然有一天就搬进人来了,想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来回答自己的疑惑,那家人看起来条件还不错,怎么会搬到这个偏僻的小山村来呢?
  一个三口之家,两个大人和一个女儿。
  他们开着一辆看起来还不错的汽车,总而言之在乡下来说但凡开着车的都是有钱人,却不明白这样的有钱人为什么会搬到乡下来,大概是乡下的空气好吧,总有人会找到理由的。这家人的行李实在少的可怜,只有那个约莫和我一样大的女孩手里提着一个崭新的小皮箱子,应该装着的是她心爱的衣服和日记本。两个大人望着木屋严肃的在交谈些什么,女人的脸上挂着点担忧,在担心这栋破旧的木屋会倒塌吗?
  我趴在阁楼的窗户上仔细的观察着他们,那个女孩像发现有人在偷窥,于是把目光移到我这儿来。我俩的目光在空气中短暂的交流了一阵子,她就冷漠的转过头去了,表示对我不感兴趣,她的神情很冷漠,又有点说不出来的可怜,仿佛受了委屈。大人交谈完毕,男人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一道走进了木屋里。
  晚上新邻居来拜访我家,因为我家是他们唯一的邻居了,他们倒是深谙远亲不如近邻这句话。我的父母亲热情的款待他们,无非是做了许多好吃的,又拘谨的聊着,又分别介绍我和女孩给彼此的大人认识。
  我名文锦,她叫周子玲。
  长辈之间的谈话我们插不上嘴,子玲坐在我的对面,她低着脑袋,额头上的刘海垂下来挡住了她一半的眼睛,隔得近了,我才得以看清她脸上挂着的冷漠和可怜混合着的奇怪表情。冷漠是因为她的表情很僵硬,一点其他的神情也没有,于是我就把这归结为冷漠,可怜是因为从她眼睛里散发出来的,像是一只猫或者一只鸟儿被困住一样孤立无援的可怜,这完全是从灵魂深处散发出来的,要让我模仿她的模样,我绝对做不来,于是我对她的兴趣就更浓烈了。
  我谋划着和她聊聊天什么的,“为什么闷闷不乐的呢?”
  我这莫名其妙的发问果然有效,子玲抬起脑袋,刘海贴着她的额头,她的眼睛不再被挡住,我才发现她的眼睛是如此的明亮,像两颗玻璃珠子一样光洁通透,一下子深深的吸引住了我,无疑于如同飞蛾扑火般的迷恋。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大概不知道或不想回答我。
  “带你一个有趣的地方。”
  我说完子玲的眉毛跳了一下,我猜她肯定像一只猫儿被我投下的诱饵吸引住了。我用身体把椅子往后一推,然后站了起来,我望着子玲,示意她跟我出去。我当然不会奢望她会立刻起身跟我走,于是我就先走出了屋子,在屋外的树干上靠着等她。我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她会出来,相反我很忐忑,如果她不出来,这就太尴尬了,我有些自信过头了。
  过了一会儿,门框嘎吱一声的响,子玲从屋里投射的光芒中走了出来,背着光的原因,我看不清她的脸,她的躯体在光芒中显现出一副弱不禁风的轮廓,我得意的翘起了嘴。
  “紧紧的跟着我喔。”
  乡下的夜晚很黑,用伸手不见五指来形容一点也不夸张,更糟的是今晚没有月光,但好在这儿的路况和地形我都记得一清二楚,只要仔细些,还是能辨别出脚下的路。从家里出发大概走了二十几米的距离,她就不再跟我走了,因为担忧她跌倒,我离她并不是很远,所以她停下脚步的时候,我就觉察到了。我调转身子望着她,夜色中我看不清她的脸,但我能感受到她的担忧和害怕。
  “你怎么停下了?”我问,子玲没有回答我,就这么静静的注视着我,此情此景,竟还些恐怖的感觉。“我感觉到了你的恐惧,你抬头看看。”
  她抬起脑袋,我只能看到她的脑袋在动,却无法看清她脸上的表情。夜空像一张黑布,密密麻麻的星子像一个个细小的破洞一样点缀在这张黑布上,还有一条明亮的银河横跨黑布,天是黑的,地是黑的,唯有那些星子亘古长远的闪耀着,像仁慈的天父注视着这片土地上生活着的人们,在无助与困惑的时候给人以莫名的力量。
  “再坚持一段路,你不会后悔的,我保证。”我拍着胸脯说,“你要是怕黑,或者看不清路,就拉着我的手罢。”于是,在黑暗中我把手伸了出去,子玲无动于衷,我又把手缩了回来,她大概是害羞吧,又或者还没有接纳我这个新邻居。忽的,她把手伸了过来,我释怀的笑了一下,伸手抓了过去,入手的不是温热的手掌,而是衣袖,子玲把手缩进袖管里,也就是让我抓着她的衣袖的意思。我忽然觉得她就像一只甲壳虫一样把自己牢牢的包裹起来,用脸上冷漠的表情使人对她望而却步,连碰触她的皮肤一下也不行,我想她该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如此小心翼翼的保护自己。
  我俩一路无话的走了许久,从一条小路上穿插到水泥马路上来,事物轮廓也就清晰了许多,马路两旁是两片辽阔的水田,绿油油的水稻在夜风中摇头晃来的悠来荡去。每一株水稻都像一个人儿一样,密密麻麻的水稻犹如人群一样朝圣般的注视着我和子玲从这儿经过,水田里偶尔有蛙鸣,偶尔有一两只萤火虫像失事的飞机一头栽进稻田里。又走了一会。我抓着子玲的袖管拐到了一条小路上,这条小路从一座山丘的底部直通其顶,这座山丘稀疏的林立着三五棵树木,更多的则是灌木丛。
  有一条人们踩出来的小路直通山丘之顶,因为没有了遮挡物,所以微弱的光线总算把这条小路映照了出来,但凹凸不平的小路总又会使人作出像个跛子一样一脚深一脚浅的动作,我小心翼翼的拉着子玲,生怕她不熟路况而跌倒。这会儿夜风从山丘上荡过,不禁让人心旷神怡。抵达山丘之顶后,我松开子玲的袖管,指着远方一望无际的群山和大片大片水田说:“看!”
  子玲把手从袖管里伸出来,把垂落在脸颊一旁的秀发夹到耳朵根后面,这才把目光投向我所指的远方。那是一条绵延的群山,像巨龙般盘在大地上,山脉的下方是一大片麦浪滚滚的水田,夜风从山那边荡过来,空气中仿佛充斥着一股水稻的清香。这块山丘是除却那条山脉的最高点,所有的一切也就一览无余了。子玲扭转身体望向后面,房屋灯光像明亮的星子一样稀落落的点缀在大地上。
  “躺着的话感觉会更好噢。”
  我笑说,然后躺在草地上。子玲犹豫了一会,似乎在担心弄脏衣服,又或者一时半会还没放得开。她在离我有半只手臂的地方坐了下来,抬着脑袋凝望着波澜壮阔的银河。
  “你望着星空有什么感触?”
  子玲低下头来望着我,看不清她的神情,但能想象依旧是那副冷漠茫然的表情。她肯定有埋在心头的心事,只不过她大概觉得没有必要向我这个陌生的邻居倾诉,也或者她根本就不打算说,反正她脸上又没有写着我有心事几个字,她不说,我也不会问,至少现在不会。我把双手枕在脑袋下,仿佛一下子置身到那条银河中一样,周围都是璀璨的星子和星光。
  “每当我躺在这儿,望着那些星子的时候,我就在想天上的每一颗星子都代表了人世间的一个人,人们不也这样常说吗?但我一直不知道自己属于天上的哪一颗星子,在那里,也或者在那里。”我抽出手指着银河带和黑暗的天空一角,“子玲,你觉得自己属于哪一颗?”
  子玲抬起脑袋凝视夜空半晌,伸手指着夜空里一片星子稀少角落的无名星,那儿不知道离银河带有几十万光年,总而言之这倒也符合她的性格。虽然我和子玲相识连一个夜晚都没有,但我大概已经了解到这个女孩性格中带有的鲜明的孤僻和感伤。
  “为什么会是那些远离人们视线的星子呢?”我复又把手枕在脑袋下思索着,因为关联到一些想法,所以一下子就说出来了。
  “因为性格的缘故吗?”
  子玲听到我这话一下子看向我,我注意到了她这个动作,我也望着她,我俩一直对视着。我忽然意识到这不是深情的对视,而是某人气恼的审视,夜色中我虽然看不清她的脸,可我能感觉到她这股莫名其妙的气恼。可也不对呀,我并没有说错什么呀,难道她就这样生气了吗?
  “你为什么要这样一直望着我,有什么问题吗?”我不能再平静的躺在草地上,于是爬起来坐着。子玲没说话,把脑袋转向前面。说来真是好笑,我和子玲到现在居然一句话也没说过,我甚至怀疑她除却性格有些孤僻外,是否还有某种身体缺陷,所以导致了这种性格上的孤僻。
  “恕我冒昧,你……不能说话吗?”
  子玲忽的一下子站起来,转身往山丘下走去。我被她这莫名其妙的举动弄的糊涂了,但依现在的境况来看,她必定是生气了。我暗骂自己真是愚蠢,怎么能心直口快的问这个问题呢。我赶忙追了上去,因为担心子玲跌倒之类的,我追上去后和子玲一道并肩而走,并打算挑个合适的机会跟她道歉。子玲见我追上来,不由得加快步伐走在我前面,我亦加快脚步,又追了上去,子玲一见,步子更快,已经可以用跑来形容。我也就意识到子玲是真的生气了,但她既不会说出来,只能用这种稍显幼稚宛如孩子般的行为同我抗议,这也就更加衬托出她性格上的孤僻。于是我不再追上她和她一起并肩而行,而是不快不慢的跟在她身后不远处,这样她才放慢了脚步。
  我俩回去的路上经过那片稻田时,水田里的稻子都耷拉着脑袋,同我和子玲先前来时的趾高气昂大不相同了,真是对我无声的讽刺。我先前可是信誓旦旦的说要让子玲笑,没想到会是这个结局收场。子玲直接回了自己家,我站在她家院落外看着她进了屋子以后才离开。
  “你跑哪去了?”母亲这会儿还没睡,子玲的父母才走没多大一会,父亲因为喝了一点酒,不胜酒力,早早的进屋休息去了,母亲正忙着收拾饭桌上的碗碟。
  “带子玲到处逛了逛。”我一边帮着母亲收拾一边说,“子玲是谁?”
  “新来邻居家的女儿,你看到过的吧。”
  “噢,我知道了,先前我们正聊她呢。”母亲把一摞叠在一起的碗碟抱进厨房里,我端着一个大盘子里还没有吃完的鱼跟进了厨房里:“聊些什么?”
  “那家人呀,是从庆水那边过来的,因为女儿患上了忧郁症,到处找医生也治不好,大人没法子了,想着乡下的环境好,所以把女儿带到这儿养病来了,真是可怜,小小年纪就得那种病,现在的城里人也真是娇气,不知道在忧郁什么,多少人连饭都吃不上咧。”
  母亲把碗碟轻轻的放进池子里,又打开水龙头。“快把剩下的碗碟都拿来。”
  “噢。”
  我放下手里的大盘子,快步返回客厅把剩下的碗碟送进厨房。
  “没有说因为什么原因才导致的忧郁症吗?”
  “你这傻小子,病了就是病了,你问这些干什么,切记不要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有些事听听你就得把它忘了。”母亲嗔怪的瞪了我一眼,我缩了缩脖子,谁让我就是这么个心直口快的人,若不然也不会无意惹恼子玲。不过这样说来也就想的通了,因为忧郁症的缘故,所以才一副冷漠又可怜的表情吗?年纪轻轻的怎么会患上忧郁症呢?
  “其他的呢?”
  “什么其他的?”
  “除了忧郁症就没有其他的病了吗?”母亲闻言伸手打了一下我的胳膊:“臭小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了,我睡觉去啦。”我快步跑上阁楼,推开窗户,我这个位置可以把子玲家周遭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她家二楼有一扇窗口亮着灯光,但拉上窗帘布,我不知道是不是子玲的房间。
  我在窗口站立了一会儿,心想着以后该找个什么机会跟子玲道歉。这时母亲推开我的房门,把脑袋探进来说:“小子,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了,我吹会风。”我调转身体靠在窗棂上,“早点休息,明天和我一起去扎草人。”母亲审视了我一番,“知道了。”
  我再调转身体时,子玲家那盏灯已经关上了。
  天亮时,母亲上楼来催促我起床,我伸了个懒腰,睡眼惺松的下了床,顺便看了一眼那扇窗。窗户打开着,屋子里的窗帘被风卷出窗口,在空中飘扬,屋子里没有人,我也就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子玲的房间。八点多钟的样子,我和母亲吃过早饭以后到仓库里抱了一些往年晒干的稻穗到院落里来。时值水稻即将成熟的季节,为防止鸟儿偷吃稻米,需要扎几个稻草人插在水田里震慑害鸟。但总会有胆子大的鸟儿不惧怕这些不会移动的“人”,乡下不容易,一粒米就是一颗金子,能少一点损失总是好的。
  我钉了五个十字架,母亲熟练用依着十字架把稻穗扎上去,这并不是什么技术活,大概扎出人样就行了。如果还嫌这样不够逼真的话,也可以把一些旧衣裳用来套在稻草人身上。但母亲不允许我这样做,我问她为什么?
  “给别人留一条生路。”母亲把鸟儿比作人,“那为什么还要扎稻草人?”
  “大家都这样做,我们没有理由不去做,不做的反倒会被说懒。有些事到最后也就流于形式,没了意义,只剩下个空壳,这就好比吃饭要洗手,可是不洗就不能吃饭了吗?洗手吃饭就不会生病了吗?许多事情呀,本身没什么意义,但非得去做,因为大家都在做。小子,你要明白,有些事情你不能太较真,大家都在装糊涂或者做同一件事情的时候,你就不能做明白人和大家背道而驰,除非你有十足的把握,不然不要尝试去改变什么,免得到头来孤立无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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