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虚校对版作者酒狂》第19/142页


  翻了半天似乎是没有找到,许青青最后把手伸向了胡不归的怀中,将他怀中事物一一取出,却是丁零当啷一大堆。有一柄打造精致的清光匕,三枚灭魔梭,一大叠子画好的纸符,还有一张皱皱巴巴的画儿。许青青摊开看了半天只见那画上画着一块怪石不像怪石,怪兽不像怪兽的事物,她却不知道这便是胡不归的恩师天痴真人的画像。在一堆事物中,许青青终于用手指捻起了那个变成甲虫大小的青灯,就在她仔细辨别的时候,她手上的琅玡神剑嗡的一声,发出一声欢鸣,与此同时,小青也是骤然亮起,叮咚一声脆响,回应着琅玡的喜悦。
  许青青喜形于色,将小青攥在手里,一蹿身飞出窗子,消失在夜色之中。胡不归大急,眼见得小青被她盗走,却是手足酸软,动弹不得。不由得全力一挣,回复了精神。随手一把抓起昏睡中的小虎和散落在床上的各色事物,跳出窗外,却见月色清亮,而许青青早已无影无踪了,心中不由大怒,这丫头竟然是来偷东西的!
  胡不归跃上楼顶,却见一个娇小的身影在远处屋脊上提纵奔行,连忙发足追了过去。脚尖在屋檐上一点,身子箭一般的窜出去,每一停顿,便在屋脊、墙头上一点,身子便如飞梭一般的前行着。眼看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而此时却已经将要出城了。只见许青青身子一纵,飞身上了十丈余高的城墙,化为一道蓝色的光芒朝东南方飞去。
  胡不归脚尖连点,窜上城墙,想也不想的朝东南狂追而去了。
  许青青驭剑飞行速度极快,早将胡不归远远的抛在身后了,却没想到她那一道靓丽的剑芒却成了指引胡不归方向的标志。胡不归自然没有学过驭剑飞行,全凭一双腿,发足狂奔。全身真元灌注在一双腿上,此刻也是身影如风,越奔越快,竟然隐隐有凌空之势,竟没有被那道极快的蓝光甩下。胡不归倔犟脾气一上来,便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一味的发足狂奔,每一起纵之间已经相隔二十余丈了,速度确实惊人。胡不归眼睛盯着远处天上那一道蓝光,紧追不舍。若是许青青抢了别的去倒也罢了,胡不归也不是小气的人。但是这小青却不同一般,不但曾经带着胡不归他们走出绝地,更替胡不归挡了一剑,又相处多年,胡不归心中早就把小青当成了朋友,此时哪里肯就此放弃。
  就在他们跑出去不久,成都城内一个人撇眼看见了天边那一道蓝光,不由惊呼道:“那不是小师妹的琅玡神剑吗?”不多时,十余道光影朝着东南方追去。
  许青青拿到小青之后,心中欣喜之极,一路驭剑飞行而去,好不畅快,本来出城之前也瞥见胡不归远远的追了出来,却想这小子又哪里追得上自己的飞剑,最多追上一会儿便会放弃不追,不由暗自得意。她却不知道,这世上偏偏就有这种非要用两条腿追飞剑的笨蛋,而这个笨蛋此刻正吐长了舌头一路狂追而来,并未放弃。
  许青青飞至一座小山,收了琅玡神剑,缓缓降落。她坐在一块青石上,摊开手掌,借着月光仔细查看那个小如甲虫的宝灯,却见也并无异样,只是精巧无比而已,心道:难道我认错了东西吗?可是琅玡神剑的反应就该不会错的啊。她摸索了良久,却也看不出这小灯有何神妙之处。正在反复研究,突然听见放在身旁的琅玡神剑一声嗡鸣,转身看去,却见一个小子披头散发的狂奔过来。不是胡不归却又是何人?
  转眼胡不归便冲到跟前,却见蓝光一闪,琅玡神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一阵寒气逼得他周身冰凉。幸亏他收势得快,不然便自己将脑袋撞了过去。胡不归喘着粗气,瞪视着,全然不管有柄神兵此刻正架在他脖子上,将手一摊道:“拿来!”
  许青青不可致信的看着他,真是没想到竟然有人笨到用腿来追飞剑,还竟然被他给追到了。她使劲眨了眨眼睛,道:“这几百里你就这么一路跑过来的?我还真是能遇得上哦,还有你这样的家伙!”却见胡不归怀中钻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正是醒过来的小虎,它不明所以的望着两人,想要跳出来,却身子发软,叭嗒一声摔在地上。
  胡不归道:“少废话,把小青还给我?”依然是将手一摊,目不转睛的盯着许青青。
  许青青失声笑道:“你说什么?你管它叫小青?哈哈,真是可笑!我凭什么要还给你,这是我们梵天谷的镇谷三宝之一的如意青莲灯,却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偷来的!”
  胡不归怒道:“你说小青是你们梵天谷的东西它便是了吗?你拿得出什么凭证来?你唤它它答应你吗?”
  许青青哪里有什么证据,只是凭借琅玡神剑的异常反应猜测而已,又听胡不归这般说,却道是胡不归消遣她,不由得柳眉一竖,道:“你休要纠缠,否则本姑娘就不客气了!”说着手上琅玡神剑一晃想在胡不归肩头轻轻划上一道口子,好叫他知难而退。却不曾想这胡不归牛脾气上来,你就是用剑将他手臂砍下来,他还是要坚持己见。胡不归想也不想探手去抓许青青手腕,许青青一声轻喝,竟然真的一剑砍向胡不归手臂。这琅玡神剑比凡世中的神兵利器都要锋利数十倍,便是轻轻砍上一剑,也必会骨肉分离。便在此刻,一直沉默不动的小青,突地从许青青手掌中跳出来,发出一声轻鸣。那琅玡神剑一阵颤抖,发出嗡嗡的声响,竟然咣当一声自己回了剑鞘。
  这一来许青青可是大惊失色,要知道她年纪虽小,却是深得师傅宠爱,要不然也不会将这镇谷之宝的琅玡神剑授予她。这琅玡神剑决非一般法宝,而是接近仙器一级的神兵,在尘世间确为罕见。神兵认主,却是一个漫长而艰辛的过程。许青青自五岁起便整日抱着这柄剑睡觉,终日剑不离身,每日以独特心法将心神与神剑不断的融合,又以自身真元、血液喂养神兵,整整十年方才使琅玡神剑认主,怎么此刻它竟然不听自己的了?!许青青登时心神恍惚起来,却被胡不归一把抓住了手腕动弹不得,心中惊惧交加,用力一挣,却听见刺啦一声,右臂衣袖在拉扯中撕成两截,露出了雪白的肌肤。许青青一愣,一时间惊恐与委屈再也难以抑制,随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胡不归也是一愣,手上兀自抓着半截衣袖,道:“我不是有意的,只要你将小青还给我我就走。”话音未落,却听见空中一声暴喝:“大胆狂徒,你找死!”原来却是梵天谷和青城派的一干弟子驭剑而来,其中却有两个人越众而出,一个是梵天谷的颜如雁,另一个却是青城山的王不为。两人都是一般心思,两人早就远远认出此人正是胡不归,颜如雁一扬手便打出了梵天谷绝技弑仙指,而王不为则是运足真元打出了一道威猛无匹的大灭魔天雷,都要一举将胡不归灭在当场。苏慕白与孙不智大声制止,小虎也嚎叫着示警,却哪里来得及,只听见噗的一声,颜如雁的弑仙指从胡不归后背透体而过,钻出一个血窟窿。而王不为的大灭魔天雷耶轰然打在胡不归背心,生生将胡不归砸倒在地,口中鲜血狂喷不止。
  许青青一见众位师兄、师姐都来了,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一纵身驾驭琅玡神剑,化为一到蓝光哭着朝东南方飞去了。梵天谷中弟子大惊,以为小师妹已经被这个恶徒欺负了,别出什么事儿才好,苏慕白本想问清楚事情原委,此时看见小师妹伤心而去,而胡不归手上兀自抓着半截翠色衣袖,心中一阵恼怒,瞪了胡不归一眼,带着众师弟一起驭剑朝东南方追去。
  而青城派众人却降落下来,卓不凡第一个冲到胡不归身前,却见胡不归挣扎着爬了起来,嘴角鲜血淋漓,满脸愤怒的望着远去的梵天谷弟子,又怒视着王不为,道:“你为什么打我?!”卓不凡怕王不为再动手,却将身子挡在胡不归身前,扶着他道:“老胡,你没事儿吧?”
  胡不归摇摇头,依然瞪视着王不为。孙不智对王不为道:“王师弟,你怎地下手这般狠?事情都还没搞清楚,怎么可以下如此重手?胡师弟,你伤势严重吗?”
  王不为冷笑道:“事情还不清楚吗?这小子心生歹意,意图奸淫梵天谷的许青青小师妹,这大家不都是看见的吗?幸好我们出手的快,再晚来一步,却不知道会怎样了!这样的孽徒留他在世上只会玷污我们青城派的清誉,倒是杀了干净些!”
  卓不凡心头一阵狂怒,道:“王师兄,不归不会干那样的坏事儿的!你怕是冤枉他了!事情还没搞清楚,你就会老胡痛下杀手,你就不怕师傅责罚吗?”卓不凡却也不懂什么是奸淫,只是他认定胡不归是决不会做坏事儿的。
  孙不智也道:“胡师弟年纪这样小,应该还不懂这些,也就更不会做出这种事儿来,这事儿我看还需要仔细问问才知道,若是日后梵天谷追问下来,也好有个交待。”
  王不为却冷笑道:“噢?你们说他不会干这样的事儿?昨日在成都城内我打听到这小子这几个月都在一间妓馆住着,终日与妓女厮混,你们却说他不会?!真是笑话!”此言一出,青城派人人脸上尴尬,却知道也是实情。昨日他们在城内打听,这些事儿却是人人都听到了的,当时有饭天谷的弟子在一旁,青城众弟子人人脸上无光,只觉得这胡不归行事荒唐,大丢青城派的脸面。
  胡不归不屑分辨,反而怒道:“妓女又如何?妓女却也是人,我为什么就不能跟她们在一起?至少那些妓女没有从背后打老子,比一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强上百倍!”
  王不为勃然大怒道:“小畜牲你是在说我吗?好啊,我们就面对面的比划比划,让我来领教一下你的本领!只怕你不敢!”
  胡不归推开卓不凡道:“好啊!你都有种站到老子前面了,老子岂能不奉陪啊!”说着挺身而立,怒视王不为。
  卓不凡急道:“王师兄,要打你就跟我打!今天你再休想动老胡一根手指头!”说着又挡在胡不归前面道:“老胡!你受伤了,快别乱动了!”
  胡不归却推开卓不凡道:“小桌子,你先让开,等我轰倒这王八蛋了再说!”
  王不为心中怒极,此时却也不便痛下杀手了,道:“好啊!一个个都反了!大师兄你看看咱们这些师弟就是这么尊重我们这些做师兄的!”他深知此刻的卓不凡一身修位已经不在自己之下了,更何况若是他出手打伤了卓不凡,回山之后必受师傅责罚,若是打输了,他这做师兄的脸面上却又不好看,实在是不便与卓不凡动手,于是将话儿挑给了大师兄孙不智。
  孙不智又岂有不知之理,只是作为大师兄他却也不得不管,于是干咳一声道:“卓师弟、胡师弟,你们都不要吵,是非曲直自有公论,但是你们顶撞师兄却是不对的,先向不为师弟道个歉,其他的事儿我们会山之后再说吧。”孙不智想:今日之事,主要还是王师弟行事鲁莽了,回去之后,师傅多半是要责罚他的,先让胡不归他们给他道个歉,免得日后生出仇怨来。
  谁知道胡不归却是个不服软的人,他立即到:“孙师兄,你让我给他道歉那是没门!这人从我背后偷袭我,他早已不配做我的师兄了!”
  王不为冷笑道:“我可不敢高攀做你胡大爷的师兄,虽然师傅将你赶出了青城山,却也没想到你一下山就胡作非为,甚至还当上了妓院的老板,今日我便替天痴师伯教训教训你!”说着欺身而上,绕开卓不凡双掌交错,用的是寻常招式。给青城派众弟子看在眼里,确实像是师兄在教训顽劣的小师弟。
  孙不智本欲制止,见王不为并未使出杀招,又觉得这胡不归确实有些桀骜不驯,是当让他受点挫折,免得总是在外面丢青城派的脸面,便站立一旁,不再阻止。
  卓不凡却双臂一振,一股青气横在王不为面前,那青气外围隐约泛着一层若有若无的红光,他道:“要打老胡就先过我这一关!”自从上次老胡蒙冤,他未敢在师傅面前替胡不归说话,心中一直有愧,此时眼见着王不为偷袭在前,施威在后,不由得一股怒气发作起来,早将青城派长幼有序的规矩忘了个一干二净,只想着说什么也不能叫胡不归再受伤了。
  胡不归却喝了一声:“来的好!小桌子,你先闪开,老子不行了你再上!”脚下踩出玄天步法,滴溜溜绕过卓不凡,身子一矮,单掌向王不为肋下打去。王不为笑道:“好好好!你们两个小师弟我一起教训了!”言下之义却是卓不凡二人以二敌一。果然,卓不凡本来便要扑出去的真元不由得又收了回来,正要拦住胡不归,却见两人已经近身斗在了一起。
  卓不凡心中着急,却也无计可施,又不便出手夹击王不为,只得心急如焚的站在一旁,却是一股真元提在手中,只要胡不归有何闪失便准备飞身而上。
  王不为本就不把胡不归放在眼里,此刻见他又受了伤,更是这胡不归不堪一击,只是有心戏耍于他而已,单掌向后一引,划了个半圆,四周空气呼的被他带动,一股吸力油然而生,他便是要带着胡不归的身子东倒西歪,让他来个狗啃泥。却见胡不归当真身子在掌风中摇曳,脚步踉跄之中,朝着他这边摔了过来。王不为脸上一笑,手上发力,朝旁边一带,而足下轻轻一踩,一道驱土诀发到地下,就在胡不归脚下生出一个小土包。胡不归脚下一绊,身子嗖的摔了出去。王不为哈哈大笑,道:“就你这点道行也敢胡作非为!”
  他笑声未绝,却见胸前寒光一闪,猛然感到胸口一凉,却听见轰的一声,一枚三清灭魔梭透体而过,将他胸前打了个大洞。他嚎叫一声,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的胸口,一张脸吓得惨白,却还不觉得疼痛。胡不归就地一滚,站了起来,也是哈哈大笑道:“老子说轰倒你便要轰倒你!”话音未落,王不为便很配合的轰然倒地。
  青城众人大惊失色,谁也没想到这个青城山本领最低微的小师弟竟然将王不为打成重伤,实在是大感意外。他们哪里知道胡不归自从打通了全身经脉之后修为大进,方才那一跌实是佯装,只是为了制造机会打王不为一个措手不及。孙不智抢步上前,抱起王不为,孙不智一股真元封住了王不为血脉,又掏出一颗丹药塞入王不为的口中,深深看了胡不归一眼,道:“胡师弟,你好自为之!”说罢抱着王不为飞身而去了,众师弟紧跟其后,只有卓不凡呆在当场,却想不到老胡竟然能将王师兄打成重伤。他走到胡不归跟前,道:“老胡,你也跟我一起回青城山吧。”
  胡不归道:“小桌子,你快跟师兄他们回去吧,老胡这次打伤了王不为这家伙,天玄师叔一定又要责罚老胡了,说不定还要连累你,另外,老胡还有些事儿要办,等老胡办完之后再去青城山找你。你以后却要多堤防王不为和赵不嗔才是。你快走吧,师兄他们都去得远了。”
  卓不凡又劝胡不归跟自己一起回山,胡不归记挂着小情,却只是不肯。无奈。卓不凡从怀里掏出三枚丹药放在胡不归手上,道:“老胡,这三颗三清丹你收着,我回去一定在师傅面前说明此事并不怪你,免得又让他们冤枉了你。你自己也多加保重。”
  胡不归笑道:“怕什么!老子才不怕他们冤枉呢,反正老子没做的事儿打死老子也不会承认的。好啦,孙师兄他们都走远了,你也快快回去吧。”
  卓不凡察看了胡不归的伤势,确认并无大碍,这才驾起赤麟剑追师兄他们而去。留下胡不归一人,望着漆黑的夜空,心中一片孤寂。又遥望着许青青去的方向,心中不禁愤然,暗暗道:这小婆娘掠走小青却他妈的哭哭啼啼,倒好似她吃了大亏一般,老子总要想办法将小青抢回来。于是打定主意,带着小虎朝东南方走去。


第三十一章 酒友
  清晨的阳光穿过树梢,斑斑驳驳的洒在胡不归的脸上。一颗露水沿着胡不归的头发落在他的脸上,清凉的感觉沿着面颊一路向下蜿蜒,胡不归眯起眼睛,发现熟睡中的小虎已经由他的胸口滑落到裤裆上去了,睡相颇为不堪,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揪住小虎的耳朵道:“懒猫,起来啦,太阳都晒屁股了!”
  小虎没好气地嗷嗷叫了两声,甩甩脑袋,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这才从有着无数鱼肉的美梦中醒来。它舔了舔身上已经凝固了的血迹,这是胡不归胸口伤口处的血,小虎茫然的望着四周,搞不清楚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胡不归昨晚吞服了一颗卓不凡留下的三清丹,又嚼碎一颗,敷在伤口上。血早已在真元的控制下止住了。灵药加上青城派的疗伤法术清露咒,很快便使伤口有了极大的好转。所幸的是颜如雁这一指并没有伤及要害,而王不为那一道大灭魔天雷却震伤了胡不归的内脏,虽然天雷中蕴蓄的先天真火早就被胡不归的真元炼化,但是内伤却是一时之间难以痊愈,好在经脉丝毫未损,在强大真元的作用下,伤势也在迅速的好转着。
  这是一个山坳,胡不归昨晚受伤之后,又朝东南走了两个时辰,觉得一阵晕眩,这才在这里停步,靠在一块岩石下面躺了下来。此时成都城已遥不可望,而胡不归也没打算就这么回去,至少也要将小青抢回来,再想办法出了这口恶气再说。想到那颜如雁下手狠辣,不由得心中暗骂:他妈的!跟她的情人赵不嗔一个德行,倒真他妈的是一对儿。又想起王不为望着自己胸口一个大洞被吓得脸色苍白的样子,不由得一阵高兴道:这小子下手固然狠毒,却是个没用的脓包,老子胸口不也被打了个对穿,却也没有像他那般害怕。虽说失去了小青,自己又受了伤,但是竟然出其不意将王不为那个混蛋打伤,心中倒也舒爽了不少。
  胡不归靠在青石上闭目凝神疗伤,将清露咒施展在体内,一股股清泉般的真元,在身体受伤处往复流淌,伤势一种看得见的速度迅速复原着。小虎肚子饿得咕咕叫,望了打坐中的胡不归一眼,独自奔入山林之中去了。
  当胡不归正开双眼之后,却见小虎拖着一只肥大的山鸡,跌跌撞撞地走了回来。胡不归笑道:“是该吃点东西了。小虎,我来生火,你再去抓一只山鸡回来!”小虎不等他说话,已经放下山鸡,又返身奔入了林中,不多时便听到一阵嘈杂之后,看来小虎又有收获。胡不归的火堆尚未升起,却见小虎嗖的从林中逃了出来,身后轰然跟着一头山猪,朝着他们疯狂的撞了过来。那山猪耳朵上还有鲜血在流,似乎是小虎想把它拖脱出树林来吃,却没想到这个大家伙只是在睡觉而已,突然耳朵上剧痛,不由得大怒,狂性大发,朝他们横冲直撞的奔了过来。
  胡不归一阵欢呼,不理会一脸狼狈的小虎,单掌运劲啪的打在那山猪脑袋上,本来疾驰而来的山猪夹杂着千斤之力却都被这轻轻一掌化解于无形,山猪轰然倒地。胡不归笑道:“这回我们可以放开吃了!”
  说着取出天兵师叔送他的清光匕将山猪的一条前腿卸了下来,架起篝火,烧烤起来。不多时一股浓香弥散开来,直把个小虎馋得口水长流,不住的在火堆周围打转。一条猪腿被烤得黄澄澄,热油嘀嗒嘀嗒地落在火堆上,发出呲呲之声。胡不归从怀中取出些盐巴、花椒等佐料洒在猪腿之上,登时一股浓香冒了出来。
  两个家伙迫不及待的将猪腿分成两分,一口猛咬下去,又都同时叫起来,却是被烫的直叫。片刻之后,那条硕大的猪腿只剩下光洁无比的骨头了。胡不归摸出酒壶来狂饮了两口,这才舒舒服服的站起来,道:“小虎,我们走吧。”却见小虎哼哼唧唧在地上慢爬,原来是方才猪肉吃得太多,一个肚皮成了皮球般大小,拖在地上,确实难以行走了。胡不归笑骂道:“瞧你这点出息!”一手拎起小虎,放在肩上,大踏步的朝东南方走去。
  就这样一连走了几日,已经出了四川,进入了湖北境内。这一天行至正午,胡不归他们来到一条宽阔的官道上,路边有个小酒肆,一面杏黄酒旗迎风飘扬。胡不归走了进去,见卖酒的是一个褐色衣衫的老者,佝偻着身子,一捧杂乱的胡须垂在胸前。两只眼睛从下向上看着走进来的胡不归。胡不归道:“老爷子,给来一斤烧酒,再来两斤熟牛肉。”说着便坐在靠外的一张桌子上。
  那老头隔了半晌这才神态呆滞的嘟囔了一声,去里面取酒,慢吞吞的挪动着脚步,像是随时都会摔倒一般,颤颤悠悠却又总不见倒,倒是叫人看着揪心。这小酒肆里面靠里面桌子旁还坐着一个人,背对着胡不归他们,一面端着酒碗慢饮,一面眺望山崖下面的小路。看那人五短身材,远远看去,像个皮球。人坐在条凳上,一双脚却够不着地面,在半空中荡来荡去。
  小虎瞧着有趣,好动的性子生出来,跑上前去,用爪子扑击那人双足。那人依旧是慢慢喝酒,眺望远景,却像是脚底板生了眼睛一般,随意的晃动着双脚,却竟然每一次都躲开了小虎的扑击。尤为难得的是他那悠然自得的意态,却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闲散气质。小虎屡抓不中,不由得恼火起来,小虎也是猫中高爪,向来出爪如风,便是寻常武林高手也未必躲得过它的爪子,却在这个矮胖子身上失了手,不由得加快了速度,一爪紧似一爪的扑去,一个身子跳来窜去,却依旧是徒劳无功。
  胡不归起先也并未在意,任由小虎顽皮去,到后来才发现原来这矮胖男子却是个深藏不漏的高手,不仅感兴趣的瞧了起来。只见小虎已经在桌子下转成了一团白影,而那一双又短又胖的脚却还是晃晃悠悠的便躲了过去,小虎羞怒至极,竟然嗷的一声朝那人大腿扑去,心道纵使你躲得过去,却也不能再这般坐着不动了吧。小虎张开嘴巴朝着那胖子大腿就是一口,突然嘴中就多了一大块熟牛肉,正正塞住了它一张嘴巴,小虎啪嗒落在地上,呜呜的叫不出来,却朝着胡不归比划着,似乎是要胡不归帮它。胡不归大笑着,走过去,将它口中的牛肉扯了出来,又道:“怎么样?这牛肉味道如何?”
  小虎恼怒的嗷嗷了两声,却叼着那块牛肉大吃了起来,心道:这牛肉他妈的味道还真得不错!唉。
  胡不归也不管那人愿意不愿意,便一屁股坐在那人旁边,对那人笑道:“这位大叔好本事!”
  那人一张圆脸转过来看着胡不归也笑道:“小兄弟,你这猫咪倒也有趣呢。”说话间,酒肆的老人已经颤悠悠的将胡不归的酒肉都端了上来,胡不归拿起酒坛子就给那矮胖子斟了一碗酒。那人也不推辞,只是笑着举起酒碗放在嘴边。胡不归也端起自己的酒碗道:“大叔,我敬你一碗!”说罢咕咚一口喝干了碗中的酒。那人也慢悠悠的将一碗酒喝了个干净,然后抹了一下嘴巴道:“小兄弟这是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啊?”
  胡不归又给两人倒满了酒,道:“我从成都来,要去梵天谷,大叔这是去哪里呢?”
  那人听说胡不归要去梵天谷不由得微微一愣,瞥了一眼在角落里打盹的卖酒老头道:“噢?小兄弟去那梵天谷做甚?”
  胡不归道:“我去寻他们的晦气!”这小子没有半点江湖经验,若是面前这人就是梵天谷的,或者是梵天谷的朋友,那事情可就有些糟糕了,而胡不归向来是看的顺眼的就直来直去了,却没有什么防范之心。
  那人听说他要去找梵天谷的晦气,不由得呵呵笑了起来,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小兄弟小小年纪便敢去寻梵天谷的晦气,实在是勇气可嘉。只是这梵天谷中高人甚多,小兄弟一人前往怕是要吃些亏的。”
  胡不归却笑道:“没关系,老子知道打不过那些家伙,但是我可以在暗中给它捣乱啊,非整的他狗日的鸡飞狗跳、一塌糊涂不可!”
  那人大笑道:“妙啊!好久没有听到这样好玩的事儿了,如此甚妙!却不知道那梵天谷如何得罪了小兄弟?”
  胡不归道:“那些家伙抢走了我的一个东西,还偷袭了老子一下,真他娘的不是玩意儿!老子不找他们晦气就对不起这些混蛋的祖宗!”
  那人道:“那就预祝小兄弟马到成功,玩得尽兴啊!”说着将一碗酒慢慢喝了个干净。胡不归也一扬脖子,干了碗中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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