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虚校对版作者酒狂》第26/142页


  赵不嗔道:“徒孙猜想那是因为天风师兄排行第三,在资质上更是比不上我师尊和大师伯,所以……”
  若隐真人道:“那你说说,你师傅和天痴他们两个何人资质更好些?”
  赵不嗔道:“若光论资质那自然是天痴师伯为最。”
  若隐真人道:“这就是了,选青城一代掌教并非是只看资质和心性,最重要的是掌教必须是一个能够堪以重任的领袖人物,这样的人能够不拘一格的领导青城弟子,将祖师爷创下的这份基业发扬光大,这才是青城掌教的意义所在!”
  若隐真人俯手站立于洞口处,眺望远方道:“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如今魔教、妖类都蠢蠢欲动,眼见的一场腥风血雨即将来临,在着纷乱来临之际,我青城派或许可以掌握时机一领群雄,荡尽天下群魔,还人间一个清静世界。我看你这小子,虽然天资不甚丰,但却是个做大事的人,我可以传你一套密法,增强你的实力,令你在众弟子中脱颖而出。而你师傅那边我也可替你美言几句,倒是你却一定要立誓,抛开个人爱恨情仇,一心一意为了杀尽天下妖魔,为了振兴我青城派而励精图治,永不后悔!你能做到吗?”
  这一番话说出来,直说得赵不嗔一身热血沸腾,便仿佛自己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汉子,他心情激荡的道:“请师叔祖放心,三清天尊在上,弟子赵不嗔立志此生此世以斩妖除魔、振兴青城为己任,身形具焚犹不悔,万劫不复仍不改!”说罢跪在地上发了毒誓,若隐真人含笑望着他发了誓,将他扶了起来,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交到他手上道:“这是师叔祖早年在外游历时机缘巧合获得的一本秘籍,因为与我的心性不大相符,故而一直未曾修炼。但是其中所记载的玄通却是威力极大,今日传授给你或许与你有些帮助。”
  赵不嗔又跪下谢过说隐真人,他这位师叔祖德高望重,有他做后台的话,日后成为青城山的掌教却也当真不是一句空话,赵不嗔只觉得这一天有如作梦一般,一个身子都飘忽起来。
  正在这时,却听见前面山门处钟声响起,群峰回应,云雾翻滚,却不知道所为何事。
  卓不凡神情寂寥的从老霄顶上缓步下来,心中抑郁无法排遣,于是仍旧一路向山下走去。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山门附近,却远远的看见两名迎客师兄竟然在于什么人动手,山道上剑光霍霍,杀气腾腾。卓不凡不由得飞身前往,却见一名青年道士单手持剑,神态潇洒的将两名迎客师兄逼得连连后腿。在那青年道士身后站里着三十余位道长,卓不凡认得其中几人竟然是昆仑派的长辈师叔,不由大感奇怪。
  那昆仑派的青年道士便如炫耀功夫一般,手上一柄长剑直来直去,当当的敲在两名青城迎客道士剑上,浑厚的真元震得那两名迎客道士虎口欲裂,长剑眼看着就要脱手飞出,却突然面前一花,一个人影挡在他们面前,当的一剑,挡住了那青年道士的剑招,却是卓不凡手持剑鞘出现在众人面前。
  卓不凡道:“弟子卓不凡,拜见诸位昆仑师叔。却不知道这位师兄与我青城有何误解,若是我们怠慢了,还望师兄念在同为修真一脉,多多恕罪,小弟这里先给师兄赔罪了。”说罢,将剑鞘收回,俯身一躬。
  谁料到那昆仑道士冷笑道:“怎么?害怕了吗?还没打就先求饶了啊!”说着刷的又是一剑,却是用剑脊拍向卓不凡的后背。此人是昆仑山首座的大弟子丹青道人,他这一剑暗暗用上了昆仑派的千峰压龙诀,一股沉雄至极的真元透剑而出,向着卓不凡压了下来。他这是要将卓不凡压倒跪在自己面前,想让卓不凡当中出丑。
  卓不凡犹如浑然不觉,依然一躬到地。而丹青道人那一剑刚靠近卓不凡后背一尺处,一股灼热至极的热能从长剑上迅速传来,一柄宝剑瞬间便通体滚烫,竟然隐隐有些发红了,便如在炉火中烧了半天一样。丹青道人手掌剧痛,再也拿捏不住宝剑,只听当啷一声,长剑落在地上,而卓不凡正好礼毕起身,含笑望着满脸羞怒的丹青道人。
  却听昆仑派中一人冷笑道:“青城派果然好玄通!难怪胆敢勾结妖物,暗算我正教中人,却不知道天玄老儿就是这般教导你们的吗?”
  卓不凡听他出言不逊,言语之中对师尊颇为不敬,已是暗暗生气,又听他说青城派勾结妖物不觉大奇,道:“这位师长,敢问高兴大名?这与妖物勾结、暗算正教同道之说有何而来啊?”
  那道人大咧咧的站出来道:“我是你玉焰道爷,那姓胡的小子勾结妖邪、打伤同道一事你们想抵赖也是抵赖不了的,老子不跟你废话,你去叫天玄老儿出来,乖乖的给我们昆仑一个交待,说得过去倒也罢了,说不过去,哼哼……”
  卓不凡虽然老成持重,一向温文尔雅,但方才原本就郁积了一腔杀意,无处排遣,此刻一而再再而三的听到对方出言不逊,先是对他师尊不敬,现在又诬蔑胡不归,本也是少年人的他不知怎么一股怒火烧将起来,他脸色一沉道:“噢?说不过去那又如何?”
  “那道爷们就拆了你们这清虚殿,踏平你们青城山!”玉焰道人道。
  卓不凡强忍怒气道:“玉焰师叔也是昆仑派的前辈,入道修行已经多年了吧,想来也该是德行双修的有道之士,想来无论如何也不会做出有失体面的言行来吧。”他言下之意却是一你这般辈分修为竟然这般不顾体面的胡乱说,实在是大丢昆仑派的人啊!这句句话说得不卑不亢、不温不火,只把个玉焰道人气得小白眼直翻,一口浊气哽在胸口,顿时发作起来。
  只见他迅捷无比的一抓,便擒住了卓不凡的手腕,真元狂涌,便是要捏得卓不凡手腕碎裂。卓不凡没有料到这人竟然肯自降身份与晚辈动手,心中是又惊又怒。此刻的卓不凡内丹已成,再不是从前的文弱少年了,他猛一运清明天第九重,一股青气站绕着细若游丝的红色火焰自手腕奔腾而出,沿着玉焰道人的手臂迅速攀升。玉焰道人只觉得手臂经脉犹如火烧一半,这卓不凡的真元所至之处经脉便被灼伤,再此下去,整条经脉怕是要焚为灰烬了。不由得心下大惊,左手竟然轰得拍出一掌碎玉罡气,这番打法简直就是直取卓不凡的性命了。卓不凡不慌不忙,右手赤麟剑苍然出窍,带着一股炙热的气流横剑向玉焰道人左手削去。玉焰道人大惊失色,左手急缩,右手也跟着松开了卓不凡的手腕,身子向后飞掠,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本来以他长辈的身份向卓不凡动手本就不大好看,以出手又被逼得手忙脚乱,更是大为丢脸,不由得动了杀机,一双眼睛闪出两点阴寒的光芒。
  其他昆仑众人脸上也是不大好看,原本气势汹汹的来找青城山的晦气,却不想在山门口就吃了瘪,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而此时玉焰道人已经拔剑在手,道:“好好好!天玄老儿教的好徒弟!你们还有什么白狼妖兽都一并放出来吧,道爷今日要领教领教了!”说话间驭剑向卓不凡砍去,一并宽身厚背的大剑从上自下猛劈了下来。
  卓不凡右手一个剑指驾驭着赤麟剑迎了上去,左手做柔云状由左自右在空中荡来荡去,一股柔和的青气向玉焰道人缠绕而去。卓不凡左柔右刚,先是柔劲缠绕在玉焰道人拿刚猛无匹的一剑上,将剑上力道斜斜牵引开来,随后赤麟剑也是更猛无匹的砍在玉焰道人的巨剑上,只听当的一声,巨剑竟然被打落在地,玉焰真人胸口一阵血气翻腾,身子还没站稳,一股灼热的气息已经向他的脖子抹来,不由得魂飞魄散。心智混乱之际竟然不知躲避,却双张齐发,近百年的修为尽数一股脑打了出去。
  卓不凡一招得手,原本就要收剑入鞘,谁知道这玉焰道人竟然使出了拼命的打法。卓不凡论起来只是先天火脉站了大便宜,加上运用巧妙,这才一招得手。真实修为却比玉焰道人低了不少。眼见得玉焰道人晕了头的拼命,卓不凡不由得方寸大乱,本已回撤的赤麟剑再欲去挡格,却哪里还来得及,只听嘭嘭数声,玉焰的碎玉罡气尽数打在卓不凡的胸口,卓不凡身子向后飞去,撞在一块大青石上,那青石轰然碎裂成数块,卓不凡的身子这才停了下来,一口血喷了出来,肋骨被打断了三根。那两名迎客道士这才想起来鸣钟示警,一阵钟声轰然响起。
  卓不凡一口血没喷完,旋即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一双眼睛冷冷的盯着玉焰道人,一步一步的又走了回去。他的脚步越走越是沉稳,越走越有力,自他身上突然生出一股气势,仿佛他整个人便与身后自上而下的山道融为一体,随着他每走一步,那足音伴着钟声似乎就在山道的青石上震动扩散开来,撞击着众人的心扉。
  只见他越走越快,眼光中的寒意越来越盛,卓不凡猛地高举赤麟剑,一股青光中间缠绕着红色的火焰直劈向玉焰。这一剑简单而直接,电光已闪便已经劈到了玉焰顶心,昆仑众人齐道不好,十余道掌风一起打向卓不凡,更有七八柄长剑向卓不凡刺了过来。然而卓不凡的眼中就只有面前的玉焰,就算是天雷打在他身上,此刻也挡不住他要一剑劈了面前这人。
  却听见一声惊雷般的声音在众人耳中爆起:“住手!”但卓不凡那石破天惊的一剑却已经劈了下去。


第四十一章 问罪
  玉焰道人只觉得整个世界竟只有迎面而来的一剑,天地全消失了,只有这一剑。百余年的苦修此刻竟若全都消失了,全身上下没有一处能够动弹,只能眼睁睁的望着那一剑劈向自己,死亡将近了。这时候恐惧已经到了极点,竟然不觉得害怕,只是木然的望着这必死的一剑。谁还能阻挡这聚集着山势威严的一剑?
  突然一股奇妙的力道冲入这一剑的杀场,将玉焰猛然推开,他一个身子向后骤然飞出二十余丈,却还是晚了半步,卓不凡的那一剑自他右肩至胸划开一条大口子,露出森然白骨,鲜血淋漓,险些就将他半个身子劈开。那一剑余势未消,轰然劈在山道上,乱石飞溅,众人脚下一阵摇晃,好不惊人。若非是有人将玉焰推开,此刻他只怕已经是分为两半做人了。
  与之同时,只听得噼里啪啦一阵乱响,昆仑派众人攻向卓不凡的招式一一被一人化解,昆仑派众人只觉得自己所施展的玄通犹如泥牛入海,瞬间便无影无踪了,随后一股绝大的气势生生将昆仑众人逼得后退不止,一直退出十丈之外。那人身形有如陀螺,在空中旋转着落在当地,却是青城山掌教真人天玄道长。
  而此时,卓不凡拼尽全力施展出那一剑,已经力竭,他软软的向后摔倒,却倒在了天玄真人的怀里。原来天玄真人闻听山门处警钟响起,立即飞身而至,却正好看见卓不凡那威势惊人的一剑,此时再向拦阻卓不凡却已然不能,于是只得施展翻云手将处于剑峰威势之下的玉焰推出,又一一化解了昆仑派攻向卓不凡的招式,这才一收真元缓缓落地。天玄真人面色铁青,一双细目逼视着昆仑派众人,而此时闻声从山上下来的天风、天兵、等人也都围拢了过来。
  脾气暴躁的天竹怒骂道:“你他奶奶的昆仑杂毛!上我们青城山来捣乱啊!奶奶的,你道你天竹爷爷是吃素的啊!”他却没有想自己也是个“杂毛”,口中大骂着抽出了他的翠竹杖便要上前厮打,却被天玄真人一挥手拦住了。
  天玄真人沉声道:“众位道友何故在我青城山门滋事,打伤我徒儿不凡,是何道理还请明示。”天玄此刻已然动怒,虽然他治教极严,却是最为护短,竟然有人上门打伤他心爱的徒儿,怎叫他不火冒三丈?若是昆仑派不给他个说法,只怕是没这么容易就脱身而去了。
  此次前来青城山兴师问罪的昆仑派众门人是由昆仑排掌律真人玉夔道长所率领的昆仑玉字辈五位师兄弟和一干门下弟子,昆仑派掌门玉阙道长却并没有来。原来玉珏道长等人负伤而返,在向掌门玉阙道长并报了此时之后,为人刚硬的玉阙道长只怒骂了一声:“废物!”便一挥衣袖,闭关修行去了。他自是说玉珏等人竟然伤在青城派一个晚辈手上,还是在对方与魔教拼得两败俱伤的情形下,实在是废物之极,连报仇都不必去报了,免得丢人现眼。
  而身受重伤的玉珏道人又气又羞,伤势竟然又加深了些,一条性命便只剩下半条。素来与他交好的玉焰道人看不过眼,便怂恿二师兄玉夔道长为他们出气。玉夔道长原本也并非是多事之人,只是此时既然涉及勾结妖类,那是正教同道中所不能见容的,所以考虑再三,还是带了门下众人,又邀集了武当、峨嵋、梵天谷各派,这才率众前往。谁知道他们昆仑一派竟比起他们派来的都早,又在山下等了许久,迟迟不见其他门派,不由得火起,这才在山门处引发出事端来。
  面对天玄真人的质问,玉夔道长一阵语塞,先不说胡不归勾结妖类一事,就说他们这般不问青红皂白就打伤天玄真人的关门弟子,至少眼前是理亏的。正在这时,却听身后一阵笑声传来,一人朗声笑道:“呵呵,好热闹啊!诸位道兄有礼了。”
  却见一行人驾驭飞剑法宝凌空而来,为首的一个宽袍广修,三缕长须随风飘洒,好一个风神俊朗的人物,却正是梵天谷谷主南塘秋。南塘秋率门下弟子缓缓落在当下,朗声道:“不知玉夔师兄邀集我等前来所谓何事啊?”
  玉夔正愁没有见证人,此刻见到南塘秋前来实在是喜出望外,他连忙道:“南谷主,你来得正好。贫道正要请你评评理。他青城山弟子胡不归私自勾结妖类,打伤我师弟玉珏、玉琮两位师弟,以及我师侄五人,这笔帐你说我该找谁来算?天玄师兄是不是该给我们昆仑派一个说法呢?”
  关于胡不归勾结妖类的传闻南塘秋早有耳闻,此次前来他就是打算落井下石,将胡不归这小子逼入死地。世上只有胡不归这一个小子能够驱使如意青莲灯,留着他总归是个祸患,梵天宝典那天已经显出天书内容,令南塘秋受益匪浅,不能领悟得也都一一记载下来,短短数日,他的修为已经精进甚多,此刻最想做的就是除掉那姓胡的小子。更何况还可以借此机会打击一下声势渐旺的青城派。他一捋长须道:“噢?竟然有这等事儿?我正教中人即使不能除魔卫道,也应该洁身自爱一心修行,怎么能够做出如许叛逆之事呢?玉夔师兄不会搞错吧?”
  玉夔道人道:“是非曲直自有公论,请天玄师兄唤那胡不归出来与我玉琮师弟对质便可一清二楚了!”
  天玄真人没想到此事竟然与胡不归有关,但他面上不露声色,反而冷笑道:“我不归师侄早就出游数月,现在不在山中,确是没法出来与玉夔道友对质的了。贫道却奇怪,怎么不归这孩子竟然能够伤得了玉珏、玉琮两位道友,更还有五位昆仑派的高足在内,这实在是有些令人难以置信啊!若是说我天竹师弟失手伤了玉珏等道友那还容易令贫道信服些,但这胡不归……呵呵。”
  “那有甚奇怪!”玉琮道人从人群中站了出来道:“单凭那胡不归小子自然伤不得我兄弟,但是加上那头千年妖狼便不足为奇了。更何况你们青城门下狡诈之徒甚多,就像你这徒弟卓不凡,凭他的本事不也将我玉焰师兄暗算了吗?”
  天玄真人不怒反笑:“呵呵,玉琮道友你伤势可好了吗?你不说我倒忘了,你们前来询问我师侄胡不归勾结妖邪一事,此事无论是非曲直,总要当面说清楚才是吧。好端端的怎么竟然以大欺小,打伤我徒儿不凡?这也且不说,玉琮道友刚才说我徒儿不凡是偷袭得手,试问方才我徒儿那一剑你能够抵挡吗?”
  天玄真人这一番话说的玉琮道人面上一片绯红,他自问刚才卓不凡那一剑自己确实是也挡之不住的,却又怎好在众人面前低头认输,正要抢白两句,却听南塘秋在一旁说道:“原来方才远远看到剑气冲天,竟然是天玄师兄高足所施展的啊!真是后生可畏啊!我还以为是青城山哪位师兄的手笔呢!却不知道这卓不凡与胡不归是否年纪相仿啊?却不知这胡不归是如何与昆仑派的师兄们遇上的?”他这番话不仅火上浇油,更暗示既然卓不凡可以一剑劈伤玉焰,那么与之年纪相仿的胡不归在妖狼的帮助下,自然也可以打伤玉珏、玉琮等人。
  果然他这番话说得昆仑派人人心中老大的不舒服,玉琮道人便将他们如何发现魔教余孽踪迹,如何跟踪,以至于发现胡不归与妖狼在一起说了出来,却将他们袖手旁观之事隐而不谈,只说自己等人为了除魔卫道才与胡不归动上了手。
  青城山众人听得是连连皱眉,按照玉琮道人所说,此事纵使并不全都如此,但依照胡不归这小子平日行事的作风,倒也似乎像是真的。却听天玄真人道:“贫道尚有一个疑问,试问玉琮道兄当时就怎知胡不归身边之人就是千年狼妖?而那些魔教余孽又追赶我师侄做什么?”
  玉琮道人说:“他们打斗时,那狼妖眼见着胡不归那小子不敌,突然变身,我等这才知道,此事有我几个师侄为证,决计冤枉不了那姓胡的小子!”
  天玄真人犹如恍然大悟道:“噢,贫道明白了,当时诸位道友看到鄙师侄与魔教争斗,却袖手旁观,倒是那狼妖去帮我师侄了,贫道说得可是如此?”
  昆仑派众人脸上具是一片尴尬,却听南塘秋干咳一声道:“照此说来,那姓胡的小子倒确实是与妖邪有所勾结啊,否则那狼妖又怎么会帮他的忙呢。此事可是非同小可,还望天玄师兄秉公而断啊!”
  天玄真人瞥了一眼南塘秋,心道:此人来的可真蹊跷,平日此人对同道事务极为怠慢,怎么此次竟然如此热心?嘴上却说道:“南谷主请放心,若是胡不归当真勾结妖邪为非作歹,我自当以青城律法处置,决不轻饶。但此事关系甚大,当事人都不在场,我总不能听信昆仑派诸位道友的一面之词便轻易下结论吧。只要找到胡不归,我们当面对质一番,相信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那时再判也为时不晚啊。眼下当务之急是找回我师侄胡不归,才能问清楚事情的由来,你说呢,南谷主?”
  南塘秋心中暗骂道:你这牛鼻子分明就是护短,却说得如此周正。他只得说:“如此就好,如此就好,希望早日找到那胡不归,才好查明事情真相。”
  此时,玉夔道长站出来说道:“那便既如此吧,我们给贵派一个月的时间,去寻回那胡不归,一个月之后我们再来昆仑山要人!到时候天玄师兄可别反悔啊!”
  天玄真人道:“就是如此,一个月后请诸位再来青城山,到时候务必会给诸位一个说法。可是打伤我徒儿的事儿却要在今日给个了断!”
  玉夔道人道:“你待怎样?打伤你徒儿的是玉焰师弟,他也为你徒儿所伤,这也算是两相扯平了吧!”
  天玄真人道:“好一个两相扯平,方才若不是我推开玉焰道兄,只怕此刻纠缠不休的便是你了。而我这徒儿一向斯文有礼,却不知道玉焰道友何故将他打伤?”
  玉焰此刻早已昏迷不醒,又哪里说得出话来。
  玉夔知道此事是他们理亏,却不能低这个头,只得强硬道:“打也打过了,你待怎的?”
  天玄真人笑道:“好个打也打了!”他猛然一振衣袖,一股超绝的气势勃然生发,仿佛他一个人与整个青城山融为一体,比之卓不凡与山道融为一体更强大了数十倍不止,顿时一股压力向昆仑众人迎面压来。昆仑众人不由得身形暴退,就连南塘秋也感到呼吸艰难,暗中运起了刚刚从天书上领悟到的如如不动咒方才不动声色的化解了。南塘秋心下暗暗吃惊,原来他以为自己与天玄道长只在伯仲之间,此时自己又得窥天书奥意应该略胜天玄一筹,却不曾想竟然还是差了很多。
  天玄真人双袖挥舞,左手翻云,右手覆雨,这翻云覆雨手一施展开来,顿时青城山上云流奔腾,天空变色,昆仑派众人只觉得排山倒海似的大力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都不由得为之色变,以为天玄真人便要对他们下手,于是纷纷祭出飞剑,向天玄真人攻去。
  其实天玄真人只是想给昆仑派众人点颜色看看,想叫他们知道厉害,不要再随意上山滋事而已,并无伤人之意。却见面前三十余柄飞剑破空而来,大喝一声:“来得好!”双手环抱向内一圈,便如有一双无形大手将那些飞剑一把抓在手心,咄咄咄――数声过后,那从各个角度射来的飞剑尽数被天玄真人一抓一引,带了过来,纷纷插在了青城山山门处的一块巨石上。昆仑众人面前青影一晃,只听得啪啪连声,却是昆仑派每人面颊上都挨了个嘴巴,那手掌来得极快,数十声连在了一起,却像是一声一般,只是昆仑派每人脸上都有一个红彤彤的手印,倒像是昆仑派的标志一般。
  天玄真人冷然道:“诸位来我青城山滋事,贫道也学着玉夔道友的法门,先打了再说。这些飞剑就暂且留下吧,等一个月后请贵派掌教玉阙真人来取吧!”
  玉夔道人见天玄真人如此威势,更有天风一干人尚未出手,自己这一方是无论如何讨不了好,虽然兵刃被扣,面上红肿,却也是自取其辱,只得恨恨道:“那咱们就一个月后再见,到时候天玄真人若交不出胡不归便要给天下同道一个说法了!”说罢一挥手带着昆仑众人灰头土脸的去了。
  峨眉山金顶之上,禅动伫立在绝壁前,一席白衣随风舞动。他双目遥望天际,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色掠过双眼。身后一个温和的声音道:“师弟,你在为胡施主担忧吗?”
  禅动蓦然回首,却是禅静大师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身后。他点了点头道:“师兄,不归那孩子天性奔放不羁,虽然昆仑派的道友所言未必全都属实,但师弟担心不归这孩子或许当真与那妖狼结交,这也未可知啊!”
  禅静大师却微笑道:“师弟,这狼也是生灵,人也是生灵,却为什么不许与狼结交呢?狼若救人,狼便是人,人若伤人,人便是狼,人狼之间又有何分别啊!”
  禅动心中一震,道:“师兄所言极是!师弟我还是起了分别之心,惭愧惭愧。”但他旋又道:“可是师兄,我还是担心一个月后,若是他们找到胡不归,到时候他们却不会像师兄这般想法,只怕不归这孩子很难过得了这一关啊。”
  禅静大师却不甚忧虑,道:“一切因缘际会皆有缘起缘灭,胡施主此番风波却也是早已注定了的,我们到时候只是去尽力替他开脱就是了,过得去也是过,过不去也是过,却不必想这许多的。”
  禅动道:“也只得如此了。”目光随一朵浮云飘去,那浮云缓缓绕过青峰,消隐在群山苍翠之中。秋风萧瑟,千山静默,天地之间一股肃杀之气悄然弥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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