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虚校对版作者酒狂》第90/142页


  孙不智怒道:“赵师弟!你要将胡师弟逼死不成?”
  赵不嗔正要反唇相讥,却见天风道长一摆手道:“都别说了!不归虽然顽皮些,却决计不会作出为害青城的事来!这点我可以保证。眼下青城正值多事之秋,变故纷杂,最忌人心分散,别又叫奸邪趁虚而入了。今日之事有诸多疑点,却难说真相如何,在没有查清之前,谁也不许再说不归半句不是,否则严惩不贷!”天风道长是看着胡不归长大的,前不久胡不归还冒死在巫神道手中救出了他与天韵等人,他自然是对胡不归深信不疑。即使是那梅姑娘,他也觉得未必便是害死自己师弟的妖邪,只怕是其中多有隐情。
  天风道长又道:“各支弟子自今日起加强戒备,任何人不得私自下山。好了,都先散了吧。”


第一百一十九章 发狂
  月华暗淡,山影重重。胡不归放足狂奔,心中郁积横在胸口,实难排遣。这天下如此之大,却去哪里去寻轻雪呢?而诸般变故却接踵而至,眼见得着这重重迷雾便要吞噬了轻雪和自己,却又如何拨开迷雾去寻找真相呢?
  胡不归沿着奔涌的长江狂奔而去,人在惊涛之间奔行,就像是浪尖上的一点孤鸿,茫然而仓惶。两岸绝壁夹江,隐隐有杜鹃哀啼,胡不归心乱如麻,竟高高跃起,一头扎入了滚滚长江之中,冰冷的江水顿时将他吞没。胡不归游鱼一般在水底向前蹿去,在江底暗流之间穿行,待顺流游弋了百余里之后,胡不归才觉得心情略微舒缓,纵有万般烦恼,便如这江中数不尽的暗流,也终有一日会流进大海。想到此处,胡不归精神为之一振,嗖的蹿出了水面。全身一振,周身水花化为细雾,还没等真元运转,一身衣衫便已经干了。
  胡不归刚要飞上云端,却忽见左岸一处江滩上有一个小黑点在缓缓蠕动。定睛望去,却竟然是小师妹杨不悔。胡不归大喜,身子在空中骤然一虚,转瞬便流烟一般飞到杨不悔身前。杨不悔骤然见到胡不归,不由一阵心情激荡,带着哭腔喊道:“老胡!”身子便扑了过来。
  胡不归一把抱住杨不悔道:“小师妹,那劫持你的妖人呢?你是怎生逃脱的?”杨不悔却眼前一黑,晕死过去。胡不归将杨不悔放在一处平地上,只见她右腿鲜血淋漓,洁白的脖颈上也有着五道紫青的淤伤,胡不归一伸手一探,杨不悔体内也受了颇重的内伤,连忙一团精纯的真元灌入杨不悔的体内,又从怀中摸出自楚山寒处顺来的伤药敷了上去,那伤口转眼便止住了流血,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好转着。然而杨不悔的内伤颇重,胡不归抱起杨不悔,自高空中盘旋数周,却见不到梅轻雪和那妖人的踪迹,只得折身而返,向着青城山飞去。
  半个时辰过后,杨不悔已经躺在小青山她自己的寝室中。天风道长和胡不归守在床前,胡不归取出一颗天妖续命丸,道:“这是天妖族的疗伤灵药,给不悔师妹服下吧。”他刚一伸手,却啪得被杨不悔的大师姐将丹药打落在地,大师姐怒道:“我们师妹便是死了,也不吃这妖孽的丹药!”
  胡不归神色黯然的弯腰捡起那枚丹药,也不多说,正要将丹药揣入怀中,却听天风道长道:“不归,拿来给我。”说着将丹药接了过去,放入杨不悔的口中,而后运转真元化散丹丸药力。谁知道尽管杨不悔的内伤已经在迅速的好转,但是人却始终昏迷不醒,却不知被那歹人施了什么手段。
  胡不归皱眉道:“天风师叔,你看不悔师妹这是被下了什么法咒?”
  天风道长摇摇头道:“目前我也看不出个端倪来,这等症状倒像是锁魂术一类的邪法,待法术发作,这人就神志全无,被封闭在某处,甚难查证究竟是用的何等手段。若是不悔再不醒转,便只好送回医仙谷他父亲处,叫杨兄给她诊治了。”
  胡不归道:“师叔,不悔就交给你了,弟子还要下山去寻轻雪和那妖人,既然不悔师妹逃回来了,想必那妖人也走不太远。弟子待有消息再回来!”说罢辞别天风道长,急速朝着发现杨不悔的江滩飞去。然而,胡不归在发现杨不悔地点方圆数百里之内反复盘旋搜寻,却半点踪迹都没有发现,直至天色大白,方才自中云端降落下来。
  胡不归心急如焚,小师妹虽被发现,人却处在失神状态,却是半点线索也提供不出。此时也不知轻雪究竟是生是死,更不知道那里去寻她的下落。直急得胡不归像个没头苍蝇一般,四处乱飞,却依旧是半点线索也没有。最后,胡不归停在一座高耸的山峰上,将神识全力向四合八荒铺展出去,想要借此搜寻到哪怕一点点熟悉的气息也好。胡不归的神识转眼之间飞越了百千山岭,覆盖了方圆数百里的范围,众多生息江河一般涌来,却没有一点梅轻雪的气息。胡不归强行将神识继续向外延伸,不过半站茶功夫,又推出百里有余,却突然脑袋里一阵剧痛难当,便如有千万小虫在蚕食他的脑髓一般,只把胡不归疼得头晕目眩。他咬牙强忍着,继续向外延伸神识。突然脑中轰的一声,胡不归只觉得眼前一黑,竟然昏死过去。
  原来这神识也并非是无边无际,神识施放的范围虽然不用消耗真元,却是消耗的修道人的精力。神识便相当于修道人的心灵念力,施放神识,便是将自己的心灵施放出去,心性修为越高的,神识施放的范围便越广,像胡不归这般几乎延伸到了千里之外的已经足以惊骇修真界了。
  过了半晌,胡不归才醒转过来,却两眼发直,似乎因为心力消耗过巨,一时三刻都难以恢复过来。胡不归晃晃悠悠站起身来,望着苍茫大地,禁不住想:难道这冥冥之中当真有个高高在上的主宰在这人间作祟,叫人不得随心所愿,叫人受苦,叫人历尽磨难而无所得,非如此这般它才开怀?
  胡不归怒气冲冲的望向天空,吼道:“贼老天,你耍我吗?我若服输我便是你养的!就算是走遍天涯海角,我也要将轻雪找回来!”说罢胡不归腾身而起,接连数百拳轰向那个他认为存在的主宰,一道道青光冲天而起,洞穿层云,最终消失在蔚蓝色的天幕之中。胡不归心头一口恶气略作发泄,遂投身在蔚蓝的天空中,向远方而去了。
  镇狱崖下,青獠洞中,枯井一般的死寂。一只小飞虫儿嗡嗡乱舞,吧嗒一头撞进了青獠洞洞口的蜘蛛网上。蛛网的一端,一只体形硕大的蜘蛛迅速扑向落网的猎物,小飞虫儿在生命终结的一刹那,惶恐而盲目的挣扎着。就在这时,一阵奇异的波动从青獠洞的深处传了出来,犹如一粒小石入水,荡起一圈圈涟漪。只是这涟漪越来越大,最后竟变成惊涛骇浪,蛛网无声无息的消失了,两只小昆虫同时被这波动弹了出去,飞向远处的松林。
  那波动漫过松林,一阵松涛摇曳,瑟瑟作响,而波动犹未停止,继续向外扩散,漫过镇狱崖向周围群峰荡漾开去。青城群峰随着这阵波动嗡嗡微颤,似乎有一根根看不见的蛛丝牵动着群山与青獠洞中的某个事物。一时间,云霭翻滚,气象万千。
  当这场波动传至老霄顶时,清虚殿内众人同时为之一震,四条人影化为四道青光飞向波动的来源……青獠洞。这四人正是先后出关的天风、天韵、天兵、天雨诸位道长。这一段时间以来,青城山变故频生,从天竹道胎受损开始,大师兄为救天竹而继续闭关,掌教师兄独战夜魔而自毁形骸,天龙道长为奸人所害,而蕴藏着天玄真人的伏魔镜则尽数被盗,杨不悔神志不清被送往医仙谷治疗,诸般变故使青城山的局势显得岌岌可危,犹如一场洪流之中的一叶小舟,随时都有可能被惊涛骇浪拍成齑粉。此时又生变故,怎能叫诸位道长不心惊呢?
  诸位道长刚刚飞至镇狱崖,就听见一声苍凉的嘶吼自青獠洞中传来,声震云霄,群山嗡嗡作响。天风等人虽是修行多年,也禁不住心神为之一颤,加速向青獠洞飞去。只见青獠洞的禁制法咒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洞口透出一片红光,紧接着一阵阵灼热的气浪从洞口涌出,向着众人席卷而来。
  天风等人运起真元,一层青色的气息化为无形屏障,护住了身形。那气浪越来越热,只听铮铮七声,七点寒芒一闪,又立即被热浪淹没。紧接着一团火焰冲出了洞口,犹如火龙一般,张牙舞爪,狰狞而狂野。顷刻间,青獠洞外已成一片火海。群道面面相觑,莫非是不凡这孩子出了什么意外不成?众人正要强行冲入火焰之中救人,却见一个人影从烈焰之中走了出来。
  只见那人一挥手,漫天火焰尽收,一股清流缭绕而出,顿时漫山遍野一片清爽,勃发的生机重新回荡在青城山上,又似乎更胜往昔。那人微微一笑,道:“弟子卓不凡拜见诸位师叔。”
  天风等人抢步上前道:“不凡,你没事儿吧?”
  卓不凡道:“我好得很呢。”天风道长等人瞧在眼里,觉得他当真是好得很。只见卓不凡一双眼睛温润如玉,神光内敛而气度却越发的闲雅起来。卓不凡在青獠前长身而立,背后是黑炯炯的镇狱崖,在不知不觉中他竟与周遭环境融为一体,似乎山崖、松林,甚至天上的浮云尽可为他所用,所呈现出的状态竟似乎是元婴已成的模样。
  天韵道长说道:“不凡,难道你已经控制住了体内的那朱雀原力不成?”
  卓不凡点头道:“回禀师叔,弟子不但控制住了体内的朱雀原力,还炼成了元婴。就在方才,弟子驱使元婴打破了封印朱雀的北斗天罡阵,将那团朱雀原力尽数迁入丹田中的先天熔炉之中,由元婴镇守,只待日后慢慢炼化它既可。”
  天风道长拉开卓不凡胸前衣襟,果见原本在他胸口那团朱红印记已经消失殆尽,只有一片润泽的肌肤。卓不凡摊开手掌,手上是七枚玄冰针和一枚通体奇寒的寒冰魄。卓不凡道:“这些已经可以还给杨伯伯了。”
  天风道长轻咳一声道:“这个倒不必着急,不凡,师叔有话要与你说。”天风道长沉吟着,一时间竟不知从何说起。这不凡师侄是他与杨伯远从那个神秘老妖受伤救回青城山的,对不凡、不悔和老胡这三个孩子,他总是别有一番爱惜之情,自卓不凡被幽禁在青獠洞中苦修,青城山巨变频发,尤其是掌教真人自毁形骸以及杨不悔丧失神志两件事,却不知如何与卓不凡说起。
  卓不凡疑惑的望着这个平日爽直洒脱的天风师叔,不由得道:“天风师叔,怎么没看见我师傅?他老人家可还好吗?”
  天风道长支支吾吾道:“不凡,你师傅他……他……”
  卓不凡一颗心直往下沉,不想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他急道:“我师傅他老人家究竟怎么了?”
  天雨道长蜡烛卓不凡道:“不凡,天玄师兄在与夜魔争斗中,舍身取义,施展了青城虚体证道法,如今肉身已经不复存在了。”
  卓不凡一听此言,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就此跌倒。卓不凡失声道:“怎会如此?!我师傅的精气魂魄此刻在何处?”
  天兵道长道:“掌教师兄的精气魂魄原本是蕴藏在伏魔镜中,供奉在清虚殿内……”天兵道长一句话还没说完,只见青光一闪,卓不凡已经向清虚殿方向飞去了。卓不凡原本喜悦的心情一下消散的无影无踪,更为糟糕的是他因元婴初成而提升的心性也由于这一噩耗而有所影响。
  卓不凡刚飞到清虚殿前,迎面遇上了他的二师兄赵不嗔。卓不凡抢步上前道:“二师兄,师傅的魂魄供奉在哪里了?”
  赵不嗔神情悲愤的道:“师傅他老人家的魂魄连同那六十四枚伏魔镜一同被奸人盗走了!”
  卓不凡全身巨震,道:“你说什么?”卓不凡之觉得手足发麻,似乎全身的血液都冻结了一般,他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二师兄,你快告诉我!”
  赵不嗔长叹一声,道:“卓师弟,自你闭关,咱青城山发生的变故实在是太多了,你且让我一样样的讲给你听。”说着就将天玄真人如何带着天风道长等人去冥山灭魔,一直到最近天龙道长被人暗害,伏魔镜被盗以及杨不悔被挟持过后,又被胡不归寻回,但却丧失神志,被送往医仙谷疗伤。赵不嗔一面说,一面在原地徘徊。而卓不凡却是全身僵直,一张脸却是越来越红,最后竟然连眼睛也成了一片血红色。赵不嗔最后道:“这些天来,我们也四处寻找梅轻雪那妖女,却总是踪迹全无,要叫我寻到她,非将她碎尸万段不可!”
  只听沧啷一声,赤麟剑骤然飞出,一团火焰射向天空,炙热之中杀气腾腾。倒把赵不嗔吓了一跳,他道:“卓师弟,你做什么?”
  卓不凡红着眼睛道:“赵师兄,你告诉天风师叔,我下山去斩了那盗走伏魔镜、害了不悔师妹的妖孽再回来!”说罢化为一道宏大的青光破空而去了,随着那道青光射出,天上一阵浓云翻滚,犹如火烧一般,映出一片火红。
  日升月落,云开云散,胡不归纵横神州万里,踏遍三山五岳、深山密林、沼泽湖泊、城镇村庄,梅轻雪却依旧是音信全无,半点进展都没有。越是寻不到踪影,胡不归便越是拼命搜寻,接连十余日红着双眼,不休不眠,足不停步,疯子一般四处奔波。
  这一日上,胡不归竟然内息一空,一头从空中扎下来,轰的一声砸在一片树林之中。松软的腐土覆盖了疲倦已极的身体,却覆盖不住他一颗不甘的心。林间空隙透出的天光逐渐变得暗淡,夜幕降临,时间一点点如手中之沙,悄然流逝。最后,在漆黑之中亮起了犹如轻雪的眼眸一般的夜星。
  胡不归仰望着这明亮的星辰,犹如看到了梅轻雪那可以渗透到他心底深处的眼神,一丝真元悄然而生,疲倦已极的肉身竟然又有了一丝力量,在他体内那原本萎顿的元婴懒懒的坐了起来,小手捏了个法诀,随后天地灵气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高速涌入胡不归的体内,真元在迅速的恢复着,胡不归一翻身爬了起来,继续走了出去。
  远远的是一片灯火阑珊,一座小城在那片灯火中显得如梦似幻,胡不归向着那灯火辉煌处走去,期待着那小城之中能够有酒,酒可忘忧。
  酒当真可以忘忧吗?胡不归不知道,他只知道这是他十余天来唯一入口的东西,也是唯一能够咽得下去的东西。也分不清这酒究竟是什么滋味,只是一碗碗的倒入口中,任思念在胸中蒸腾。胡不归趴在破旧的小方桌上,小酒肆内残灯微明,更深漏尽,胡不归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又提起酒坛倒酒,却发觉酒坛中早已空空如也了。不由得喊道:“拿酒来!”
  那店小二趴在柜台后面无精打采的道:“哪里还有酒,我们店里的酒都叫客官你一人喝光了。”只见胡不归身前的桌上、桌下全是酒坛子。胡不归晃晃悠悠站起身来,咣当丢下一锭银子,出了门去。
  小街上灯火阑珊,沿街一串串火红的灯笼光晕流转。胡不归醉眼惺忪的朝前走去,突然一种奇异的感觉从心底升起,胡不归不由的回首望去,只见在身后那片阑珊的灯火里,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长街的尽头,一双犹如冬夜寒星般的眼眸闪烁着盈盈泪光。
  胡不归一颗心狂跳不止,在朦胧醉眼中却不知道这眼前景象究竟是梦是真?胡不归转身向着那熟悉的身影走去,突然之间,十余道剑光骤然绽开,向着胡不归周身要害疾刺而来。


第一百二十章 重逢
  清冷的长街骤然绽射出耀眼的剑芒,一时间光华四射,杀气弥漫,慑人魂魄。然而胡不归的眼中却只有长街尽头那一双夜星一般的明眸,对这铺天盖地的剑光竟然视而不见。只见他怔怔的走向那长街尽头的伊人,浑然不觉那滚滚而来的剑芒,却在脚步移动间自然而然的穿过密集的剑芒,那十余柄长剑竟然尽数落空。
  一道亮蓝色的剑芒骤然横住去路,向着胡不归的胸口劈来。这一剑的威势却胜过了那十余道剑芒,将胡不归的去路完全挡死。胡不归眼皮也不抬一下,铮的一声,中指弹出,恰好弹在那柄绝代神剑的剑脊之上,只见蓝光一闪,琅玡神剑竟然被弹上了夜空。
  胡不归冲到长街的尽头,一把抱住了那个同样怔怔望着他的伊人,这蓦然出现在小城中的不是胡不归苦苦寻觅的梅轻雪又是何人?正是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一番心情无一言表,只是忘情的拥着这怀中玉人,欣喜之情无以复加。
  梅轻雪脸上一红,当的一个响指弹在胡不归的脑门上,娇嗔道:“快放开我,这般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胡不归却傻傻的道:“我就不放开,这怕这一放开便又寻不到你了!我可找的你好苦啊!”说着反而又抱紧了些,却似乎他这一放手,梅轻雪便当真会化为一缕轻烟消失在他面前一样。
  他这话一出口,原本噙在梅轻雪眼中的泪水顿时流淌下来,梅轻雪呜咽道:“你这个傻子!”冰凉的泪水落在胡不归的肩头,就像他们离别时一样,只是这一次却是喜悦的泪水。
  胡不归这才相信这并非是梦,不由得笑道:“总不会比大傻还傻吧。”
  梅轻雪轻轻推开他,笑道:“我看也相差无几了。”胡不归傻笑着任梅轻雪从自己怀中脱出,却牵住了梅轻雪的手不放,当真有几分大傻的风骨。
  却听高空中一个女子厉声喝道:“姓胡的,你赔我师傅命来!”蓝光再度闪现,宛如一道蓝色闪电,裂开夜空,向着胡不归和梅轻雪直劈下来。胡不归眉头微皱,此刻他哪有心思去理会旁的,只想与轻雪就这么手牵着手站他个一整夜。
  胡不归放要出手,却见那道蓝光竟然在他们头顶停滞住了,锋利之极的琅玡神剑经似乎被一股无形劲气阻隔在空中,半分也前进不得。却听有人沉声说道:“小家伙们,不许胡闹,都给我滚吧!”
  只见凭空又出现一人,广袖一挥,一股劲风吹过,梵天谷众弟子立时站立不稳,被劲风裹挟着向后退去。这凭空出现的竟然是许久不曾露面的梅如荼。除了他又有谁能这般随随便便挡住天下无双的琅玡神剑呢?胡不归又惊又喜,喊道:“老梅!怎么是你!”
  梅如荼尚未答话,却见另一边许青青一脸凄苦的看着胡不归和梅轻雪,手中琅玡神剑不住的颤抖,许青青厉声道:“姓胡的,总有一天我要叫你死在我的剑下,为我师傅报仇!”说罢投身于她的一众师兄、师姐中,很快就消失在夜幕之中了。
  梅如荼这才不紧不慢的道:“不是老夫,你还能瞧见我们轻雪吗?你小子却也不说请老夫喝酒,下次可不再替你救人了!”
  胡不归笑道:“自然是要请你喝酒的,不过咱们得换个去处,这间酒肆的酒全叫老胡喝完了。”三人笑意盈盈的走出了长街。待在另一间小酒馆中坐定,胡不归这才问道:“轻雪,你这些天究竟去了哪里?可叫我好找!怎么他们说你曾经上过青城山?你可知道是谁害死我天龙师叔的?又是谁将不悔师妹劫持走了?”
  梅轻雪道:“你瞧你还是这般猴急,这许多问题你要我先回答哪个?待我慢慢说给你听吧。”梅轻雪慢慢理了理鬓角发稍,道:“那天我偷偷溜出天妖谷,想要上青城山瞧瞧你的伤势如何。”说到这儿却见梅如荼微微一笑,自斟自饮的将一盏酒喝了去。梅轻雪脸上微红,停住不说。胡不归道:“老梅,不许笑!我们这儿说正经事儿呢。”
  梅如荼笑道:“好好!你们都是正经事儿,老梅我却是老不正经,我上里间喝酒去,你们慢慢谈你们的正经事儿吧,我老人家也落个清清静静喝酒。”说着端着酒盏起身走进了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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