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侠泪全集》第25/64页


钱世良大喝一声,狼牙棒早向一敌砸去,其武功以浑厚为主,并不灵活。忽地一颗流星镖向他飞来,钱世良猛地低头,险些中镖。孟浪在树上看的明白,对钱、孙、赵三人的武功实不敢恭维。紫云派以前也是江湖赫赫有名的一派,自从与楚云女战了一次,派中名宿早已死亡殆尽,紫云派现在在江湖上地位正值江河日下之时。孟浪见他三人处处受敌,向来佩服钱世良的为人,对其有惺惺相惜之感,于是手握扶风剑,只待时机一到,立时出手相助。

六名黑衣人分为两队,前三名、后三名,步伐一致,好像有人在无形只会一样。他们手中只有暗器流星镖,看来他们早已明白钱世良的武功浑厚迟钝,流星镖正是其克星。瞬时间六支镖同时向钱世良飞去,宛似天空的一道彩虹弧。接着点点星光,钱世良左躲右闪,却有一颗流星镖飞速而来,直插入钱世良左臂,钱世良大骂一声:“奶奶的,就算死我也要先宰了你们。”便连忙用手拔出了流星镖,使劲向敌人掷了去。

只听啊啊啊啊的四声惨叫,四名黑衣人倒了下去。钱世良暗自纳闷:“我只射去一镖,怎会倒下四人呢?”忽地剑光一闪,又两名黑衣人倒在了地上,钱世良向剑光闪处瞧去,点点星火,只罩在一柄剑刃上,却看不清剑的主人。钱世良也不顾右臂的伤口的疼痛,抱拳说道:“多谢壮士相助之恩,敢问壮士尊姓大名?”这句话说得中气十足,几乎震耳欲聋。那人将剑放回了翘,只轻轻说了一句:“射月妹妹。我们走吧!”话音刚落,一名女子从树上飘了下来,却看不清她的脸庞,只知她体量苗条。

钱世良只觉得说话之人的声音很是耳熟,仿佛在什么地方听过,可就是想不起来,又听他的言语之意,简直对自己不顾一屑。钱世良忍不住怒气,骂道:“奶奶的,不就救我一名吗,有什么了不起!”他身形一晃,狼牙棒向那人袭去,速度不快,招式却绝对威猛,砰地一声,只见白光一闪,那人的剑早已出鞘,遏住了狼牙棒的攻势。钱世良张大了嘴巴,他终于知道这人是谁了,说道:“啊,扶风剑!你是孟浪。”

孟浪道:“钱掌门还未忘记在下,在下当真是受宠若惊。”钱世良笑道:“你奶奶的,早说是你,我就不用动手了。”孟浪道:“钱掌门向来嫉恶如仇,在下是‘飞天狐狸’的徒弟,又怎敢和你攀关系?记得第一次碰面的时候,钱掌门不是要揍我吗?”

钱世良道:“男子汉大丈夫不拘小节,你还提那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干啥?”孟浪道:“在你面前,谁也不敢称男子汉大丈夫。在下有事在身,就此别过。”孟浪转身对射月道:“射月妹妹,我们现下就直赶皖公山。”射月嗯了一声,正欲起行,钱世良摆摆手,说道:“孟浪小子,这小姑娘是不是尹二小白脸未过门的妻子,真有你的,把她也拐到手了。”黑暗中他看不清射月的容貌,以为射月便是孟浪朝思暮想的李鹣。

孟浪心神一震,问道:“李鹣与尹天仲成亲了吗?”钱世良哈哈一笑:“这你都不知道啊!那次因为无常黑白子闹了之后,尹二小白脸与李鹣那丫头再也没提成亲的事了!”孟浪心中一喜,喃喃自语:“她还没成亲!她还没成亲!”竟似于痴狂。射月从没见过孟浪如此开心过,今日听了一个女子的消息,竟会让她迷失本性,一滴泪黯然落入心中。

孟浪缓过神来,说道:“多谢钱掌门,就此别过。”钱世良大声吼道:“慢着!奶奶的,你为何要救我两次?两条命让我怎么还?”孟浪道:“江湖儿女何必为此耿耿于怀?”钱世良骂道:“你不是想让我成为忘恩负义之人吧?奶奶的,今日我就还你两条命。”孟浪疑道:“怎么还?”钱世良笑道:“我和你在此进行两次比试,抓你两次,然后放了你两次,就当还你两命了。”赵坤听后,笑着道:“好好好!掌门这条计策果然英明,当真是一举两得、一箭双雕。”孙乾却摇了摇头,说道:“不妥!不妥!一来我们欠孟少侠的恩情,哪有专门找人比武,然后放了人家报恩的道理;二来掌门的武功未必及孟少侠。”

钱世良道:“老孙,你怎么一天到晚就是罗里啰嗦的,那你说我该怎么报恩?”孙乾道:“掌门,你可以满足孟少侠的两个愿望,两个愿望就算报恩了。”钱世良点了点头,又问孟浪:“孟浪小子,你看怎么样?”孟浪觉得这位钱掌门很可笑,若不答应就很难离开,当下朗声应道:“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可我暂时没有什么愿望,以后自当有请钱掌门帮忙之日。”钱世良使劲用脚跺地,说道:“今日你若不说出你的愿望,我们只有比武一教高下了,我先抓你两次,再放你两次。”

射月觉得很好笑,轻声对孟浪说道:“这位钱掌门傻里傻气,人倒蛮可爱的。”声音虽轻,可也传到了钱世良耳朵。钱世良骂道:“奶奶的小娘皮,竟敢说我傻,先吃你爷爷一棒。”棒随声到,直向射月砸了去。孟浪一惊,左手一拉射月,右手出剑一挡,将狼牙棒招架在半空中。这一拉一挡两个动作看似简单,却十分精明,早遏住了钱世良的攻势。

钱世良兀自高兴地说道:“好功夫!好功夫!孟浪小子,你终于出手了!来,来,来,我和你大战三百回合。”狼牙棒又横扫过来,孟浪以力借力往后退了几步,一兜身,早已带着射月走远了。钱世良兀自骂个不停:“你奶奶的,孟浪小子,下次再找你算账。”

曙光一缕缕射来,天空斑驳陆离,将大地也染得五彩斑斓。天空渐明,马蹄声远远传来,叽叽喳喳,将春天叫得生机勃勃。休息一夜的人,慢慢爬了起来,伸个懒腰,打个哈欠,又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

红粉佳尘,歌舞难消,纨绔子弟,对酒赏舞,山外青山,西南驿道,马蹄阵阵。

孟浪和射月在黎明将近时,早循着一条驿道向东驰去,一路上不知遇到多少拨人,他们大都马不停蹄,飞驰而去,径往凤凰山庄的方向。孟浪心里暗道:“出什么事了?为什么江湖上的人都往凤凰山庄跑?”

马蹄声又致,孟浪见眼前有块巨石,展轻功跳上,远自眺望,但见东北方向有一大群人,驰马往这边飞来,当前一人体格健博,竟是尹兆凌。这位“仁义”大侠后面跟着尹天伯、谢碧瑶,还有一大群家仆,人人挎剑背刀,脸露杀气,。

尹家是以家族为单位的门派,家中奴仆人人习武,虽称尹兆凌为“老爷”,但都是他的徒弟。尹家这些年来在江湖上的地位日益显赫,名气反而遮住了一般的门派。况且尹家与空灵道人谢游为亲家,人人敬畏谢游,自然对尹家客气多了。

孟浪登高望远,在这群人中扫了几眼,却未发现尹天仲的踪影,心下凄然:“难道他和鹣妹妹一起游山玩水去了?”他从巨石上跳了下来,也是呆呆发怔,射月不知所以然,问道“孟大哥,怎么了?你为何魂不守舍的?”孟浪凄然道:“他和她一起,不知到什么地方去了?”射月感到一种莫名的伤感,她知道“她”之谓谁,却不知道他之谓“谁”。

马蹄声越来越近,踏破了孟浪的感伤。孟浪忙道:“快躲起来,那群人中有我的仇敌。”二人连忙躲到巨石之后,马蹄声越来越近。不一会,西南方向也传来马蹄声,也是急促迅速,共有两骑。

这两拨人相遇了,而且相遇的地方离孟浪和射月不远。只听到西南方向那两人跃下马来,恭敬的说道:“我等二人奉掌门之命来迎接尹大侠。”尹兆凌笑道:“两位辛苦,有劳二位贤侄带路。”孟浪虽未看到尹兆凌的表情,但想他说这两句话的时候,必然笑里藏刀。

又听到一女子气愤地说道:“李关海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啦,只派两个弟子来迎接,自己却躲在窝里享福。”孟浪识得这是谢碧瑶的声音,听她的言语,隐隐约约知道他们是收到李关海的邀请,孟浪更是聆听他们对话,希望能听出一些盲目,只听到尹天伯笑道:“娘子,谁接我们都一样,只要到了有吃有喝就行了。”

一名点苍派的弟子忙道;“是啊,尹大公子所言极是,掌门他老人家正忙着筹划怎么接待大家呢,虽然我们师公尚在,可他老人家不管事,一切大小事务都靠掌门,因此他分不开身来接待尹老爷、尹公子、尹大少奶奶。”尹兆凌笑道:“嗯,尹掌门分不开身也是情理之中。”谢碧瑶道:“我们这次受邀讨论抵御楚云女的大计,又非亲朋聚会,为何要花这么多的时间来筹划怎样招待客人?”点苍派弟子道:“是啊,我也问过掌门,可掌门他老人家说,对付楚云女本是大事,可尹家若能来助阵,楚云女即使三头六臂,也是插翅难飞,是以对付楚云女便成了小事,怠慢了尹家便是大事。”

谢碧瑶哼了一声,冷冷说道:“李掌门真的这么说吗?”那名点苍派弟子并未说话,想是见谎言被揭穿,一时答不上话来了。另一名点苍派弟子道:“尹老爷子,掌门让我问你一件事,请问老爷子在路上有没遇到一男一女?那男的二十岁上下,书生打扮,有一柄扶风宝剑,满脸冷傲之色;那女的十八岁左右,生得貌似仙女,声音柔和动听。”谢碧瑶忙道:“那男的是不是孟浪?他怎么得罪你们点苍派了?”那点苍派弟子道:“他救了楚云女的女儿,掌门到处派人抓他们回去。”先前说话的那点仓派弟子忙道:“不是,不是,掌门说他武功了得,让他到凤凰山庄喝壶酒。”

谢碧瑶怒目而视,说道:“你再废话,仔细我割了你的舌头。”她见此人言语不实,十句倒有八句诡计多端,因此不让他说话,又问一名点苍派弟子道:“你们点苍派不是在大理点苍山吗?为何都来到了凤凰山庄了?”那弟子道:“我们掌门英明神武,带领我们捉了凤凰教的徒子徒孙。”谢碧瑶点了点头,说道:“我见过孟浪了,他又回凤凰山庄了。”此言一出,孟浪犯了糊涂,她根本没见过自己,为何要撒谎呢?仔细想了想,立即明白过来:“是了,她是不想让点苍派弟子追我们,我们就更容易逃脱了。”

第九回(下)

 第九回驿道绵绵边角响含情脉脉宝刀寒(下)

尹天伯也是大奇,忙问谢碧瑶道:“娘子,我们什么时候见过那小子了?”谢碧瑶瞪了他一眼,怒道:“你没见过他,可我见过。”尹天伯不敢言语。憨憨低下了头。尹兆凌眼睛一亮,忙赔笑道:“两位贤侄,我们还是往凤凰山庄赶路吧,要不在此耽搁了。”两名点苍派弟子点头道:“是。”跃到马上,调转马头,又往西南方向去了。尹兆凌等人也快马扬鞭,跟着两名向导,绝尘而去。

孟浪、射月二人走出青石外,远望绝尘而去的那群人,心各有所思。孟浪道:“点苍派在江湖上也很有地位,他们邀集各帮派来对付你娘。”射月低着头,说道:“我从小就没见过我娘,这些日子才知道我娘是楚云女。江湖上都说我娘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我怕她从出江湖后,会有很多人死在他手里,我宁可没这个娘。”孟浪叹道:“命运不是我们自己所能把握的,你娘即使再恶毒,她也不会不疼爱自己的女儿。”

射月不知不觉地流了眼泪。哭泣着说道:“孟大哥,其实我···其实我真的好难受,我想···”孟浪瞧了瞧射月说道:“想什么?”射月凄然道:“没想什么?”其实她想说:“我想让你带我去一个没人能找到的地方,我娘找不到我们,那些想抓我们的人找不到我们。”可终究开不了口,低着头,时不时用余光瞧着孟浪。

孟浪没有再问,只望了望延伸向东北方向的那条驿道,他知道路很长,但他们不能走这条所谓的“正道”。孟浪对射月道:“我们只能走偏僻的小道,不能再走驿道。否则迟早被他们抓住。”射月道:“好”。

马蹄声又飘然入耳。这次马蹄声却很沉重。孟浪纵身跃到巨石上向远处望了望。然后迅速跳了下来,疾速沿着驿道往东北方向去,也没搭理射月。射月有种莫名的感觉,也跟了孟浪去。不一会功夫,一匹白马进入视线,白马系着银铃白玉等饰物,马上坐着两个人,一名男子搂着一名女子,他二人脸色慌张,仔细瞧那二人,男的生得英俊非常,女的生得秀美无双。

射月心想:“这二人倒是天生一对,不知孟大哥为何要往他们那边跑呢?”射月目不转睛的望着那个方向,不由吓了一跳,那匹马后面紧紧地跟着一个人。那人身着黑衣,步伐矫健,比马跑得还要快,正不停地追赶着那匹马。只听得那匹马咆哮一声,即便倒地了,马上二人都狠狠地摔在地上。

射月吃惊不小,也加快了步伐赶了上去,远远的听到孟浪喊:“黑白子前辈,请勿下杀手。”那身着黑衣之人正是无常黑白子,他抬头看到孟浪,脸色暗淡下来,说道:“你为何要多管闲事”孟浪道:“我知道尹兆凌得罪了你,但请你不要对他二人下手。”

无常黑白子笑道:“笑话,我为何要听你的话,别忘了,我曾救过你一命,若非看在你师父面上,你能活到今日吗?”孟浪道:“前辈可以取我性命,但不可以杀他二人。”无常黑白子冷笑道:“那次和尹天仲打了一仗后,你们倒打成了知己?”孟浪冷笑道:“此一时、彼一时,要是前辈不饶他们性命,休怪我利剑无情。”

此时射月走了过来,他见到地上那名男子还睁着眼睛,那女子早已昏了过去。射月听到无常黑白子和孟浪的对话,知道这名男子是尹天仲,那名女子肯定是李鹣了。射月仔细打量了李鹣,见她单唇细眉,全身上下无不散发着美人的气息,只是脸上有道浅浅的疤痕,但瑕不掩玉,这道疤痕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貌,反而将她衬托得至善至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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