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符如火全集》第92/607页
张平山人还没送到医院,就已经停止了呼吸。
许多人震惊之余,不禁感叹:通南县现在真是多事之秋啊,周大明县长的事还没平息,周大明的老领导,县人大副主任张平山又死了!
有人分析:老县长是为周县长的事着急上火,才犯了心脏病。人老县长对周大明真是太好了!
张家的顶梁柱倒了。
前来吊唁的人依然很多,张平山虽然走了,但人家毕竟是市委郑南副书记的亲家哩。
县公安局长王彪以为这是个机会,暗中布置了人日夜在张家附近盯着,想找出那个发贴人,结果却一无所获。
几个侦察员苦不堪言,嘴上骂骂咧咧:“妈的,草木皆兵了!”
冠山乡党委书记牛三立也派人送来了花圈。在张平山追悼会上,牛三立也来了,还与张平山家属握了手,包括张玉溪。
牛三立感觉到了,张玉溪的手是那样的冰凉。
处理完张平山的丧事,郑南主持了张家的家庭会议。参加这个会议的除了张平山的遗孀刘若云及二个女儿,还有郑南的儿子也就是张平山的女婿郑少波。
刘若云和二个女儿坐在一起,给人的感觉竟然不是母女,而是一个美丽沉静的大姐带着二个小妹,一个娇小妩媚,另一个丰腴性感。
郑少波是“幽州七少”之一,这些年荒唐事干了不少,现在年龄大了些,开始明白靠老头子也不是永远靠得住的,还得趁老家伙在位时,多搞些钱才是,现在哥几个也开始做项目了,也开始体会成功人士创业的艰辛与快感了。
此时,郑少波瞅着母女三人,竟然冒出一个龌龊下流的念头:“那天老子高兴,吃片‘伟哥’,把这母女三个一齐就地正法,应该很爽?”
郑南也在打量着母女三人。张平山走了,死前一句话都没留下,母女三人今后的生活如何安排,是个问题。刘若云是个没多少主见的人,当郑南询问刘若云今后有何打算时,她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不知道。”
郑南就有些感叹,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过柔弱了。
刘若云原是县采茶剧团的演员,16岁就成了剧团的主角,七十年代在县里移植改编的采茶戏《杜鹃山》中主演过党代表柯湘,轰动一时,剧组还曾经到首都演出。那时,追求她的小伙子很多,可谁也想不到,她会爱上一个下放知青,那是一位名叫汪自荣的沪城知青,插队落户在芦溪乡,汪自荣人长得帅气,歌唱得好,还会写诗,就是他那一首首深情而又有些忧郁的诗,征服了少女的心。
汪自荣的家庭出身不好,所以,当知青伙伴们一个个当兵、招工、读大学等先后离开了插队点时,汪自荣内心越来越绝望,刘若云这时就会鼓励他:“你好好表现,努力进步,以你的才华,肯定会有出头之日的。”
有一天,知青队的人给她打电话说汪自荣病了,刘若云就请了假,赶去照料他,到那以后才知道,汪自荣不是病了,而是喝了农药,幸好被人发现,抢救过来了。
刘若云哭得很伤心,骂他,捶他,到后来二人一块抱头痛哭。
再到后来,她追问他为什么要喝农药,他在她的一再逼问下,才说乡里革委会的张主任看上她了,逼他让出她,还许诺给他一个工农兵大学生名额,他如果不答应,永远也不要想走出芦溪乡。
他说:“我宁愿死,也不会放弃你!”
那一刻,她决定了,要为他去做一件比死还难的事。
她独自去找了“张主任”,也就是张平山,以少女的贞操,为心爱的人换取了一张工农兵大学生推荐表,又“奉献”了几次,才盖全了所有的公章,将汪自荣送走。
汪自荣永远跳出了芦溪乡,从此杳无音信。
后来,刘若云就嫁给了张平山。结婚以后,张平山不许她再唱戏了,将她调到了乡里。
刘若云比张平山小了十多岁。张平山是个强悍霸道的男人,整人狠着哩。这么多年了,她不敢有任何背叛张平山的想法。想唱戏了,也只能在家唱,只能唱给张平山听,那时,他还让她脱光了在家唱给他听,跳给他看。
后来,有了孩子,心思就全在孩子身上了。大女儿取名玉芦,二女儿取名玉溪。玉芦、玉溪,得名于芦溪乡。
二个女儿,大女儿玉茹长得更像她,性子也像,柔弱,柔弱得让人怜惜。
那郑家公子在外面虽然花,回到家对玉芦还是好的。也不让她干家务活,家里请了二个保姆哩。
小女儿玉溪也漂亮,但是身架、眉眼更像张平山,性子也像,好动心眼。心气也高,一心要出人头地。
张平山死了,刘若云内心一点也不难过,甚至觉得多年来压在自己身上的一座大山,终于没了。
这个心思,二个女儿是不会知道的。在她们眼里,母亲一贯顺着父亲,是因为母亲爱父亲,这样的家庭才和睦,才算是恩爱夫妻哩。
郑南看着眼前这个柔弱的女人,心情很是复杂。
世上真有少数女人就是不容易变老,面前这位刘若云怕也是一个,40多岁的人了,皮肤还那么白净细腻,身段还那么线条清晰,与女儿走在一起,常常让人错当成姐妹。
想想自己家里那位,与刘若云站在一起,看着要老30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