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殇全集》第144/181页


“待天下平定。朕便与你执手同看河山。”楚澈抬头远望。嘴角微露一丝迷蒙却又幸福地笑容。仿佛已看到他站在这世上地顶端。一回头。便可见她拈花而笑。静静陪在自己身后。

众人脸色又是一变。若说方才还可算笑言。那么如今这番话。便是一种暗许。暗许待朝堂清明。他便要立她为后。

皇后地脸已是挂不住了。紧咬了下唇。又恨又怨得看着楚澈。楚澈却似浑然不觉。站在楚澈对面地念语却是看得分明。心中轻叹……这个男人。手握天下。他喜欢你地时候。巴不得将天上地星星都摘下来捧在你面前。不喜欢地时候。只将你当做一粒尘埃。甚至都懒得动一动袖子拂去。这样地尘埃只会越来越多。渐渐渐渐。掩埋了她。也冷了那份心……

“语儿?”见念语良久不语,楚澈忍不住出声提醒,她眼神幽怨,并不曾落在他身上,身在此,心却仿佛已飘去了远方,这样的她,好似随时会乘风而去,让他有一些担心,不由皱了眉头。

念语回过了神,启颜道“既然皇上今日心情颇佳,念语便想皇上讨个示下,还望皇上恩准。”

楚澈宠溺地看着她,笑道:“你如今已是朕的?清?了,自然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他笑得那样真挚,好似即使念语要的是他手中的江山,他也会双手奉上一般。

念语莞尔:“皇上还想谈笑封侯不成?”顿了顿,才又正色道:“妾想……清流怀孕这么些日子了,离临盆只有月余了,皇上是不是……”

楚澈这才想起,还有一个怀着他的骨肉的清流来,只是那一夜的疯狂总让他感觉有些异样,因此在潜意识中,他总不愿想起清流这个人来,今日念语提起,他虽略有不快,却还是压了下去,想了想,便道:“也就依你,封作贵人吧。”

清流艰难地跪下谢恩,楚澈却并不在乎,只随意挥了挥手,便让她起来了。

见此景,念语不禁有些兔死狐悲的悲伤,亲自扶起了清流,劝慰了几句,楚澈只觉手中一空,佳人已远,一种不祥的预感仿佛更加真切。

安顿好清流之后,念语才笑盈盈地请楚澈坐了席,皇后与他同桌。一干妃子,共举杯敬过帝妃之后,方才算正式开席。

毕竟皇后算是楚澈名义上的妻子,曾年少共伴,多少也还算有些感情,楚澈便夹了一筷放至皇后面前的玉碟

珍珠雪耳,朕记得你一向爱吃这道。”

皇后拿箸的手一滞,他们有多久未曾一起用膳了?她以为他早就忘了,淡淡一句,却让她又喜又悲,她的确说过这道珍珠雪耳不错,但是,那已是半年多前了吧?那年是太后寿辰,宫中难得热闹了一回,御膳房也是换了菜色,新做了这道珍珠雪耳,她赞一句鲜美可口,他立时便叫御膳房将这道菜列入菜单中,每日进给皇后的膳食必有这一道。

“这道菜,御膳房做得可还用心?”帝后二人的坐席高高在上,看着低下众妃言笑晏晏,他总觉得他们这一桌沉闷的有些尴尬,只好无话找话。

皇后心中讪笑,刚刚那一丝感动被这一句冲得无影无踪,那道菜,早在数月前,她便命御膳房撤了去,按说皇后改了膳单,并非小事,内务府定会报给楚澈,现在楚澈却浑然不知,心底涌上一股无尽的冷意,但是面上却仍是要笑着道:“还不错,皇上有令,他们又怎敢不用心?”

楚澈正欲说些什么,却被清流打断了。

只见清流伏低了身子,手上捧着一块白布,却透出血迹来,微带着颤音道:“妾……有事启奏。”

楚澈微眯了眼睛,有些不懂清流在做什么,示意周德福取了那血书上来,细细翻看之后,脸色虽凝重了些,却也并不讶异,这血书上所言之事,有大半他已知晓,余下的不过是她如何向念语解释而已。

“清流,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早不递,晚不递,偏偏挑了这个时候递上来,而且看行文,这信似乎是写给念语的,楚澈心中不免生疑,眼光便落在了念语身上,虽然话问得是清流,但实则问得是念语。

念语自然不能装作视而不见,起身离了座,扶起清流,自己跪下道:“此封血书本来自妾一出过意殿便想交给皇上,但是彼时之事千头万绪,宫中人人自危,妾若交出了血书,恐怕又起波澜,再,清流那时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妾也不敢贸然交出,还请皇上赐罪。”

“那为何后来事情平息之后,你不交出这封血书?”

“皇上是指封清流为采女,妾想皇上许是另有妙计,更不敢轻举妄动,”说到此处,念语的睫毛微颤了颤,稍稍抬了头,略有哀怨地看了楚澈一眼,才又接下去道,“后来清流有孕,妾不想伤害他们母子,只能暗地调查此事。”

“哦?那可是查出一些眉目来了?”

清流接过话头,道:“回皇上,妾在夕颜殿昏倒的前一刻见过一张脸,前几日,妾去凤寰宫请安时,再一次看见了此人。”

凤寰宫。

只这三字,便打得皇后手足无措。只是她毕竟是皇后,这点应变却还是有的。

“清贵人确信自己看清楚了?没有认错人?”皇后虽是笑着问的,但是那股无形的压力还是拢上了清流,清流再也站不住,跪了下来。

念语轻轻握住了清流的手,点了点头,清流的视线落在了那已隆起的小腹上,眼中的恐惧渐渐消散,哪怕不为自己,她也要为腹中的孩儿搏一个平安,她是堂堂皇后,想要让她在生产时一尸两命,是易如反掌的事。

“回娘娘,那张脸便是烧成了灰,妾也记得,决计不会认错。”清流毫不犹豫,说的掷地有声。

“你可知他的名字?”

“奴婢那日听安奉仪叫他小韩子。”

乍听到这个名字,皇后脸色大变,只好低下头,身旁的安奉仪道:“可有这么一个人?”声音虽轻,却正好可以落入楚澈的耳中。

见楚澈投过目光来,安奉仪微微躬了躬身子道:“回皇上,却有这个人不假,只是这小韩子做的是外院洒扫的差事,并不在凤寰宫内殿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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