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殇全集》第162/181页
“听说前几日有个宫嫔冲撞了皇后?”
柳絮听楚澈乍一说起此事。有些愕然。有些猜不透他地用意。只好道:“是安采女对娘娘不恭。所以才被……”
楚澈直视她:“听说她是为了你出头地?”
柳絮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日请安之后,皇后唤了个江南的丝竹班来到奏《熏风曲》时,皇后莫名地对一个奏扬琴的有了兴趣特地唤了她上前,问了籍贯姓名。
这班子新到京城没立足脚跟,就被叫入了宫,众人心里很是紧张,虽说皇后和颜悦色的,但毕竟是一国之母,威严气度还是在的,那姑娘一听皇后问了,更是惶恐,回话也有些不利索:“民……民女岑……岑黛儿,临安……人氏。”
在座的妃嫔都不是傻子,一下便听出了皇后的用意,当下谁也不吱声,只装着不懂。
“璧月初晴,黛云远淡,春事谁主?倒还真是好名字呢。”皇后吟了《永遇乐》中的一句,看着跪在下面的岑黛儿,嘴角那抹笑意愈深。
宫人皆知,皇贵妃生前住的是霁月殿,柳絮未封妃前的封字乃是黛,只是皇后如今念这一句,若全从字面的竟是霁月殿中之人要胜过柳絮一筹,于是有胆子稍稍大一些的,便拿眼去瞧柳絮。
柳絮心中气急,却也不能说什么,皇后这番话摆明了便是在说她这个活人及不上那个“死人”,若皇后只是出于妒忌,胡乱编造便也罢了,只是她心中清楚,皇后是一针见血地说出了她的处境,她不过是被楚澈摆在了台面上罢了,这春事还轮不到她主,再想起以前念语还在宫中时,楚澈不愿她陷入宫廷纷争,甚少往那霁月殿去,甚至贬她去了冷宫,但是在他心中,却始终是无可取代的。
正在她又酸又委屈时,底下传来了一个声音:“你好大的胆子,难道不知贤妃娘娘之前被皇上封为黛婕么?怎敢如此不知避讳!”
岑黛儿哪里知道如此之多,一听有人出来责难,粉脸吓的倏白,不住地磕头认错。
其余众人也是一愣,皇后坐在上首,浅饮了一口茶,原本只想刺刺那柳絮,却不知居然还真的有人跳出来为柳絮说话,眼见柳絮要起身,她便抢在前头开了口道:“本宫只听过为尊者讳,为亲者讳,为贤者讳一说,却从未听过还要为一个妃子的封号避讳的,安采女?”
“娘娘,妾……”柳絮急忙接过话头想说些什么,却被皇后抬手拦下:“贤妃不必着急,本宫正好奇安采女的解释,且听她说。”
那安采女本来只想借这个机会让柳絮承她一个人情,好让她在楚澈面前说几句好话,得个恩宠,
出来说话,心中稍稍松了口气,却不料被皇后所阻,依着皇后便要坐回去,心中一急,就有些口不择言,道:“贤妃娘娘!”
宁素素微微一笑,果然是个没脑子不知分寸的,皱了眉道:“好大胆子!本宫在问你话,你唤贤妃做什么?”
安采女被宁素素一斥,方才那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便消散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便求起饶来。
“传令下去,安采女不谙礼法,目无上下,德行有失,贬去永巷。”
宁素素这淡淡一句,却惊了众妃嫔一跳,封后这许久,一直不见她有什么动静,众人还道她是因楚澈不喜,所以不愿起冲突,哪里想得到会有今日这样的举动。
那安采女也似;到了这点,大声喊叫道:“皇上呢?我要见皇上!皇后不公!”
“还不快拖下去!”
柳絮只能无奈起身是此刻服软,怕是出了这凤寰宫向就变了:“还请娘娘手下留情。”
“贤妃,你可也宫所判不公?”宁素素眉一挑,今日所为不过是她一时兴起罢了,前几日宁家旁枝有个不成器的子弟看上了这个岑黛儿,却不料这岑黛儿看上去弱如扶柳子却是硬得很,险些闹出人命,听说班里的人还打算去顺天府告一状事传到宁素素耳里,自然知道如今这个节骨眼,宁家犯不得错,只好命人将这个丝竹班请进了宫。
就在请安前宁素素看着众妃围柳絮身边,如众星捧月一般,心中略有几分不快,想起了丝竹班里的岑黛儿,于是才有了那一句词。
“妾不敢,只是安采女终是因为妾而获罪娘娘网开一面。”柳絮伏在地上。
宁素素冷笑,道:“莫贤妃对岑黛儿这名字不悦才要安采女出头来说?”
“妾既非尊者,也非岑黛儿亲者非者,岑黛儿不曾犯了忌讳妾也无不悦之说,只是采女心直口快……”
“够了!本宫行事还轮不到贤妃来教,来人,将那安采女拖去冷宫!”
宁素素毕竟是皇后,高过柳絮一头,她执意如此,柳絮也没用法子,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安采女被拖了下去。
电光火石间,宁素素似又想起了一桩事,唤过盼亭道:“去内务府拿名册过来,要碧霄宫那一本。”
柳絮一听,便知不妥,看来皇后今日是铁了心要对付自己了……
“听说你宫里有个宫女被打了板子,逐出宫去了?”楚澈见柳絮许久不答,便又问道。
柳絮不知楚澈今日为何问得如此详细,只能照实点了点头:“是个叫宁然的宫女。”
其时跪在殿下的柳絮并不知在她的碧霄宫中还有这一名宫女,封了贤妃之后,她不愿大费周章,因此并未迁入碧霄宫的主殿,住的还是明瑟殿,内务府新分下的宫女都被她安排在了外殿做些洒扫,那宁然虽然是碧霄宫的老人了,但是不过是个小宫女,亦不是明瑟殿的,柳絮也未分心去想她宫里那些避讳的事,一时不察,便错漏了。
“宁然,宁然,”宁素素将名册扔在了柳絮面前,“不知贤妃以为这宁然可有犯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