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初晴》第15/58页


沈太公后后蹬一脚,可谓巧妙至极,司寇小豆本来扑过来的身子,等于撞在沈太公这一脚上!

但司寇小豆前撞的身子,忽然轻薄如纸,半空飘起,沈太公一脚踢空,司寇小豆已人在半空,拂尘自上在下,散作一蓬纱网,直罩下去。

沈太公本可前掠或后挪,避开这道杀手,但他生恐背上的小雪受到了损伤,猛一仰身,白花花的胡子倒甩上去,缠在拂尘的银丝上,绞在一起。

沈太公大喝一声,用力一扯,硬要将司寇小豆拉下来。司寇小豆人在半空,无处借力,被沈太公一扯而下。

沈太公忽然团团转着,他银花花的胡子也拉至绷直,他旋着转着,司寇小豆手中拂尘给他缠着,也如风车一般给甩着圈。

只见沈太公下颔胡须扯得笔直,绞着一柄拂尘,拂尘上黏住一个司寇小豆,呼呼地在半空倒划着大圈!

司寇小豆心里清楚:只要沈太公猛燃停往,自己就不得被摔飞出去。她一想到这里,就松了手。

这本来像一个人手上拿看一根绳子,蝇端系着一个球,在呼溜榴地旋动着,如果绳端的球忽然脱飞而出,摔到哪里可都是极凌厉的。

可是司寇小豆飞出去的身子虽然急,但司寇小豆飞窜出去的身子,一上、一下,一沉、一升,像飘送着一般,然后滴溜溜的一个转身,不但把大力都消掉了,而且掠到了沈太公背后。

沈太公顿觉胡子上扯力一轻,知司寇小豆飞了出去,他立即将旋动的身子硬生生地止住。

但就在这时,他忽觉背后一道急风。若换在平时,他可以回身硬接。但此际小雪在他背后,他转动时的身法,已不及平常灵动。

司寇小豆十只手指,直刺沈太公背后左右胁――小雪在沈太公背后,但左右胁并没有给小雪纤小的身躯遮挡――她十指指甲涂满顾丹寇似的鲜红,长及半尺,直似十片刀锋般利落!

她这指甲,却不是用来杀人的。如果沈太公给她刺着了一下,虽不会死,但比死还难受。因为敌人已被她下了蛊。

这蛊毒可足令任何男人为她效忠一世。

第五章荒山之笛

司寇小豆闲来无事时,常仔细玩赏自己的指甲,她喜欢那“丹寇”的腥红、那形状、那模样,就如自己十指纤长有力的手指一样。

如今她十只手指伸出去,要把沈太公背后刺出十个血淋淋的洞――但血淋淋的洞却没有了,换来的是一张黑布。

黑布迅速裹住了他的手,然后两只强而有力的手握住了黑布。司寇小豆一时痛得眼泪鼻涕都迸了出来,她几乎可以听到自己手骨折裂的声音。

我是谁赤精着上身:他脱掉了上衣,兜裹住对方的手,然后用手抓紧了黑布。

――就像两只熊掌压在橘子上。

司寇小豆没有哭,也没有叫,她只是向我是谁“吹”了一口气。

我是谁闻过很多种花香,从紫罗兰到辛夷花的香味,他都闻过,但是,空气里荡漾着的香气,比一切花香加起来都香,是可谓中人欲醉。

我是谁没有醉,他立刻松手,身子往后一翻、翻出八尺,足尖一点,再斜退七尺,再一个旋身,横跨六尺。

他自从差点被司寇小豆所迷,自杀身亡,就矢志要提防这如毒蛇一般的女人。

司寇小豆笑了,格格地笑着,像一只母鸡刚生下了蛋。

沈太公那边已被那三十个女尼包围住,三十个女尼组成一道明晃晃、亮晶晶的剑网,剑尖如灵蛇,但沈太公以胡子系着那拂尘,成了他长形的武器,蛇咬到哪里,他就毫不客气地往蛇头击下去。

所以三十个女尼,根本近不了他的身――连剑也近不了他的身。

司寇小豆的笑声霍然一竭,闭着双眼,如一尊神像,念念有词起来。

这时,那三十个女尼,也猛然止住了攻击,肃立如泥像,各捏字诀,紧闭双目,喃喃地念着,专注得好像被点了穴道一般。

沈太公和我是谁都呆了一呆:在与高手对敌之际,突然如此,呆谓是极不明智之举,沈太公与我是谁实想不透这些尼姑们在闹什么玄虚,正在这时,在沈太公背后的小雪忽然微微呻吟了一声。

这声呻吟虽低,但小雪正竭力忍受强大的痛苦。不让两人分心的心意是可以看得出来的。可是这一声低低的呻吟还是惊动了两人,两人心里一凛,同时间,心口觉得一阵压缩,如一块铅,塞在心田,而且逐谛膨胀。

沈太公和我是谁想吐,但是吐不出。

他们同时发觉自己呼吸急促、心跳加快,好像有一面大鼓,在他们心坎里擂着。节奏慢慢加快,而鼓声也更加强烈,他们用手捂胸,可以感觉到心坎里有东西怦怦地撞突着,要呕出心肝五脏似的。

只见司寇小豆和三十个女尼,脸色透自如纸,脸上的静脉,全凸浮可见,她们的身子抖动,风中的布幔,好像也不胜负荷似的。双眼微翻,但都只见眼白。只是口中所念,愈来愈快,愈来愈急,愈来愈低沉。

相同的沈太公、我是谁、游小雪三人的心跳,愈来愈剧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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