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吃大鱼全集》第35/119页


  小鱼儿道:“谁?”
  阿呆道:“就是婷婷她娘。”
  这话仿若在茫茫大海中亮起一盏明灯,小鱼儿拍一下自己的脑袋,道:“哦,我怎么没有想到。”
  阿呆可逮住了小鱼儿的小辫子,大骂特骂道:“呆啊!笨啊!傻啊!标准的二百五,加料的后知后觉。”
  小鱼儿没跟他斤斤计较,对陈总管道:“陈总管,游全河跟后院的这位夫人好像格格不入?”
  陈总管面色凝重的道:“是的,自从夫人在后院小红楼定居的那一刻起,便被列为禁区,任何人不得擅入,包括老魔自己在内。”
  阿呆道:“这可是千古怪事,哪有不住在一起的夫妻。”
  凤儿道:“这位夫人,是张庄主的元配?还是游全河带进来的女人?”
  陈总管摇头道:“不知道,好像自那老匹夫冒名顶替后,便没再见到夫人。”
  小鱼儿道:“但是,不论如何,婷婷是张庄主亲生的骨血,应该不会错吧?”
  老陈坚定地说:“这当然毫无疑问,小姐周岁之日还曾大邀亲朋好友,是在小老儿眼皮底下长大的。”
  小鱼儿紧锁着双眉,心事重重地道:“婷婷,后院红楼,你是否可以随时出入?”婷婷微颔臻首道:“可以呀。”“你娘对你好不好?”“很好,慈祥可亲,关怀备至。”“可是你生身的娘?”“我从来没有想到这个问题,没有问。”“能否现在就去问一问?”“好啊,人家正想要去,走!”“走!”“站住!”
  甫入后院的门,楼上便传来一声娇叱,接见数不清的杜鹃花瓣缤纷而下。
  如非亲目所见,没有人会相信,连花瓣也可以当暗器,而且手法奇准,锋锐如刀,就在小鱼儿等人的脚前,一字排开,嵌入青砖之中,筑成一道低矮的花墙。
  夫人在楼上,闻其声未见其人,银铃似的声音道;“此乃禁地,非请莫入,你们来干什么?”
  婷婷抢先道:“娘,是女儿领他们来的,他们是小鱼帮的三位帮主,小鱼儿、阿呆和凤儿,都是婷儿的好朋友,想来问娘一些事情。另外一位则是我们家的老总管老陈。”
  话一说完,正准备越过花瓣上前去,夫人的声音更冷道:“别动,有什么话就站在原地说,包括婷儿在内,谁要是轻举妄动,杜鹃花瓣下将无活人!”
  口气够大,证诸花瓣入石三分的功力,亦非吹牛说大话,
  张婷婷闻言倒抽一口冷气,踏出去的步子又缩回来。
  小鱼儿迟疑一下,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本帮主是有几句话想请教”
  夫人的声音好冷,只有~个字:“说!”“婷妹是否夫人亲生的女儿?”“不是!”“如此,夫人亦非逍遥居士张文光的元配?”“嗯!”“逍遥居主张文光的生死下落如何?”“早已骨化飞灰。”“凶手何人?”“就是浪里白条游全河。”“你跟姓游的是什么关系?”“仇人!”“仇人会共处一庄,还将玉镯送给你?”“当然这是有原因的。”“什么原因?”“事关重大,不便对外人言。”“难道也不能对婷婷讲?”“她也是外人,此事与逍遥居士张家无关。”
  张婷婷泪流满面地道:“娘,我亲生的母亲昵?”
  夫人仍未露面,声音稍为温暖一些,道:“早在游魔霸占逍遥居,为娘的来此定居不久,你尚在襁褓之中时,便已撒手西归。”“这些事,娘为何一直未对女儿讲?”“是你母亲的遗言不准对你明言,且临危托孤,嘱我收你为螟岭之女,扶养成人。”“为什么不能明说?”“是怕你心生芥蒂,遭了老匹夫的毒手。”“先母身故的事,怎么连陈总管也不知道?”“是老魔派他的心腹手下抬出去埋葬的。”
  阿呆道:“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夫人是谁?”“一个家破人亡,夫死子散的歹命人。”“夫人也有儿子?”“当然。”“多大?”“假如尚在人世,约莫跟你们一样大。”“可否请示尊姓芳名?”“没有这个必要。”“伤脑筋,我们该如何称呼夫人?”“就叫我歹命人好了。”“还是歹命夫人比较有礼貌。”“随便!”
  凤儿道:“夫人与游全河既是仇家,因何能苟活至今,而且对姓游的不假词色?”
  歹命夫人叹息一声,道:“许是红颜多劫吧。”“哦,原来夫人是一个大美人。”“老身倒但愿是一个平庸粗俗的村姑村妇。”“敢请夫人现身一见,以便一睹绝代风华。”“你我萍水相逢,非亲非故,无须多此一举。”
  语音一顿,歹命夫人接着又叫了一声:“陈总管。”
  总管老陈急忙毕恭毕敬地应遵:“老奴在此,请夫人示下。”
  歹命夫人不快不慢地道:“老身并非张家之人,逍遥庄自非我久居之地,慢则三月,快则旬日便会离开,请善待好婷婷,并代为掌管张家的产业。”
  陈总管黯然道:“老庄主夫妇既已相继身亡,小姐便是无依的孤女,尚祈夫人念旧恤孤,就把逍遥庄当作是自己的家继续住下来吧。”
  张婷婷亦悲声道:“娘千万别走,留下女儿一个人真不知道该如何活下去。”
  歹命夫人的声音道:“傻孩子,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为娘的还有未报的血海深仇,尤其要去寻找我那离散的儿子,老身言尽于此,诸位请回吧。”
  婷婷与陈总管,对歹命夫人的性情知之甚深,向来言出必践,说一不二,她决定的事,任何人也改变不了,只好怅然若失的默默退出。
  临出院门前,小鱼儿道:“夫人,你的儿子是谁?仇家又是什么人?小鱼帮自不量力,愿为夫人略效犬马之势。”
  阿呆亦大肆吹嘘道:“火车不是推的,牛皮不是吹的,只要小鱼帮一插手,天大地大的难题,两三下便可清洁溜溜。”
  凤儿不甘寂寞,也吹起法螺:“本帮创立的宗旨就是替天行道,打抱不平,夫人不必客气,有什么差遣,尽管直说无妨。”
  孰料,马屁拍在马腿上,剃头挑子一头热,小红楼上的门窗业已关闭,歹命夫人反应全无。
  晚饭后,四个年轻人又集中在小客厅里。
  起先,由于婷婷骤闻父母双亡,心情甚是恶劣,但当她得知,凤儿和阿呆、小鱼儿也是三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时,悲伤的情绪这才稍稍平静下来。”
  凤儿首先好奇地问道:“婷婷,歹命夫人真的很美?”
  婷婷一本正经地道:“美啊,在我见过的美人之中数我娘最美,所有的美人加起来,比我娘还差一大截。“可知她的身份来历?”“我娘从来不谈她自己。”“姓名不会不知道吧?”“她不说,小妹亦未问。”“武功如何?”“在我的印象中,她老人家是一个全然不懂武功的人,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她施展飞花穿石的绝技。”
  小鱼儿道:“这可不是普通的雕虫小技,没有十年以上的苦修,绝难达到这个水准。”
  阿呆道:“可不是吗,如果动起手来,我们可能会吃瘪。”
  小鱼儿好大的口气:“有机会我倒想领教领教,鹿死谁手,尚在未定之中。”
  阿呆道:“哼,吹牛,黑白讲,你说游全河一定会回来找咱们,怎么没见一点动静?”
  小鱼儿信心十足地道:“别急,他会回来的。”“不回来时怎样?”“我当马给你骑。”“好,你说话要算数。”“他回来又如何?”“我阿呆先生给你当马骑。”“空口无凭,咱们勾勾手。”
  二人童心未泯,生性又好玩,当场勾了手指,还盖了印。
  说巧真巧,合该阿呆倒霉,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总管老陈进来说道:“小鱼帮主,游全河那个老匹夫又回来了。”
  阿呆大吃一惊,道:“妈的,他回来干嘛?”“陈总管道:“说是要找小鱼帮主。”
  小鱼儿道:“人在哪里?”
  陈总管道:“就在外面。”
  小鱼儿未再多言,跨步而出,果不其然,浪里白条游全河已候在院子里。
  堂堂黄河三十六寨的总寨主,可以呼风唤雨,可谓八面威风,此刻却狼狈木堪,鼻歪嘴斜,口吐白沫,脸上的线条全部扭曲得变了样儿,两只脚很不老实,在地上一蹦一跳的,像是得了羊癫疯。
  阿呆不明究里,上前说道:“游总寨主,你怎么啦,可是吃错了药?”
  游全河瞪了他一眼,对小鱼儿道:“你言而无信,在老夫身上动了什么手脚?”
  小鱼儿笑道:“好说,只是点了你的‘癫’穴而已,除非及时解开,不然你会发一辈子的羊癫疯。”
  阿呆大怒道:“好啊,小鱼儿,原来是你动了手脚,却反转来和我打赌,这简直是诈欺吗。”
  小鱼儿笑呵呵地道:“我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小鱼儿,你点‘癫’穴的手法是从哪里学来的?我怎么一窍不通。”“告诉你也没有关系,是从糟老头私藏的一本小册子上偷学的。”“为什么不告诉我?”“告诉你我就赢不了你啦。”“我要你将这种手法公开。”“教会徒弟,会饿死师父,不干!”
  一头凶狠的猛虎,瞬间变成一只乖顺的绵羊,浪里白条游全河继续口吐白沫,疯疯癫癫地乱蹦乱跳不止,以近乎哀求的口吻,吐字不清地道:“请小鱼帮主高抬贵手,赶快帮老夫解开‘癫’穴”
  小鱼儿诡笑一下,道:“想要脱离苦海不难,但你必须实话实说。”
  浪里白条游全河全身颤抖,晕头转向,苦不堪言,连话都说不清楚,断断续续地道:“请小鱼帮主明示,老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小鱼儿道:“我先问你,逍遥居主张文光是不是你杀的?”
  游全河道:“这是不争的事实。”
  张婷婷恨得牙痒痒的,扬手给了他两个耳光子,怒叱道:“老賊,先父跟你有深仇大恨?”
  浪里白条道:“没有”“没有仇为何要杀害他老人家?”“官府追捕太紧,为了找一个栖身之所。”“你是在什么地方害死先父的?”“河上渡船之中。”“理骨何处?”“葬身黄河滚滚洪流中。”
  葬身黄河,自然尸骨无存,张婷婷不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拳打脚踢的攻向游全河,盛怒之下,状似疯狂,最后竟从浪里白条的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阿呆口没遮拦地道:“打得好,咬得好,父仇不共戴天,何况他还曾有强奸你的意图,另外,小鱼儿也偷看到你的小馒头,同样欠揍。”
  婷婷征愕一下,住手道:“什么小馒头?”
  小鱼儿想制止已经来不及,阿呆话已出口:“就是你那一对很发达的奶子嘛,在睡梦中被小鱼儿饱览无遗,听说女孩的身体如果被人看到,就得嫁给那个男人——”“住口,你不说话也没有人会把你当哑巴!”
  小鱼儿见他越说越不像话,差点没将做人家“细姨”的话说出口,连忙伸手捂住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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