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吃大鱼全集》第68/119页


  阿呆的眼珠子在凤儿脸上打转,道:“女人者,祸水也,唯小人与女子为难养也。”
  凤儿闻言大为不悦道:“阿呆,你说什么?”
  阿呆一见苗头不对,拔腿先向堡内行去,连说:“没有,没有。”
  堡内的情形,依然令人惨不忍睹。
  处处都是白骨。
  处处都是骷髅。
  处处蛛封尘积。
  处处满目疮痍。
  自始至终,没见到一个活人。
  亦未见丁宁跟赛珍珠、千面人魔来此会合。
  这时,已至穿云堡的后方,面前是一大片空旷之地,再过去便是插天绝壁,阿呆边走边说道:
  “伤脑筋,这件事看起来还挺麻烦的,想要找到纪香云母子,简直难如大海捞针,说不定还得走回头路。”
  凤儿道:“走什么回头路?”
  阿呆道:“将王化、张忠、游全河救出来,再严刑逼供。”
  小鱼儿道:“依我看,不如集中全力,去寻铁胆魔星雷天豹,纪香云八成是被姓雷的看上了她的美色,金屋藏娇,据为己有。”
  凤儿道:“可是,雷天豹这个老匹夫,好似烟消雾散鬼吹灯,在江湖上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他自己的老婆都找他不到,咱们又到哪里去找?”
  这事的确恼人,小鱼儿摇头叹息,无词以对。
  阿呆是个财迷,盘算着银子的数目道:
  “找不到雷天豹,咱们的损失可大啦,不但拿不到姓石的老头儿的巨额重酬,也没有办法将他卖到官府去,领那四万两赏金,可谓灾情惨重,这个老小子本事真大,难不成是上了天?入了地?”
  话至此处,忽见平整如镜的峭壁之上,有一道铁门,许是年久无人保养,早已锈蚀不堪,不仔细看,真还不易察觉。
  门上有好几个大小形状不一的孔洞,从其中一个最大的圆洞里,赫然探出一只手。
  自然不是肉手,而是一只枯骨爪子。
  凤儿惊叫一声,道:“怎么里面也有死人,真吓死人啦。”
  小鱼儿默察片刻后道:“可能原先这里面就住着有人,穿云堡灭门之后,被活活的饿死在这里。”
  阿呆道:“不对,不对,这话不合情理。”
  小鱼儿道:“哪个地方不合情理?”
  阿呆振振有词地道;“如说是原来就住在里面,他可以打开铁门,从里面走出来,不可能饿死的。”
  这话的确言之成理,小鱼儿马上意识到,事情着实透着古怪,石洞之内说不定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当下心转意决,决定打开铁门,一看究竟。
  然而,费了不少劲,铁门却始终打不开。
  用力冲撞,依然纹丝未动,但闻嗡嗡之声不绝,判知铁板不薄。
  取下枯骨爪子,向内张望,里面黑漆漆的一团,根本什么也看不见。
  凤儿仔细观察一下铁门上的洞孔,道:“你们看,这四个洞孔像什么东西?或者说是什么东西可以插进去?”
  阿呆看了半天,傻呼呼的道:“我看不出来。”
  小鱼儿比较细心,发现四个洞孔,一个多角形,一个长方形,一个细长菱形,一个圆形,瞬息之间,脑中的灵光闪了几闪,道:“如果我估计不错,乌剑、玉镯、太极棍、天王之星,应该可以插得进去。”
  一语惊四座,惊得阿呆跳了起来,拍着自己的后脑勺道:“我怎么没有想到,真衰啊!”
  小鱼儿道:“你要想到就不是阿呆啦。”
  阿呆不再言语,拿起太极棍,放进那个最大的圆洞内。
  果然严丝合缝,分毫不差,微一转动,里面且有机簧“卡!卡!”之声传出,似乎这一个孔洞,原本就是根据太极棍的尺寸而做。
  凤儿的动作也不侵,将乌剑、玉镯插进细长菱形及长方形的洞孔内。
  同样合缝严丝,不差分毫。
  无疑,乌剑、玉镯、太极棍正是开后这一道铁门的钥匙。
  可惜,天王之星是仿制的膺品,放不进去,不然马上就可以打开来。
  阿呆神采飞扬地道:“奶奶的,怪不得糟老头千方百计的要咱们去抢夺乌剑、玉镯、太极棍,原来有这么大的妙用,那百万两他很想必就藏在里面。”
  凤儿道:“或许还有更贵重的东西。”
  小鱼儿道:“再贵重打不开也等于是零。”
  阿呆道:“咱们现在就去找糟老头,把他砸成肉泥,捣成血浆,我就不信找不到绿林令。”
  凤儿道:“不必去找,丁哥不是说过吗,老头也要到穿云堡来,咱们坐在这里就可以啦。”
  阿呆道:“对,他可能正是为饷银宝物而来,咱们不妨先好好合计合计,布下天罗地网,然后来个瓮里捉鳖,等他来上钩。”
  小鱼儿却大唱反调:“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别忘记,我们的生命还握在糟老头的手掌心里,千万不可轻举妄动,拿自己的性命当儿戏。”
  阿呆气愤愤地道:“衰啊,衰啊,难道我们注定要给他当一辈子的工具,做一辈子的杀手,永远没有出头日吗?”
  小鱼儿紧握右拳,击向空际,断然决然地道:“当咱们取得解药方子的时候,就是他亡命断魂的日子。”
  阿呆道:“这件事我看非凤儿莫属,她一定可以办得到。”
  凤儿愕然一征,疑云满面地反问道:“咱们三个人都不一定能办得了的事,我一个人能够办到?”
  阿呆斩钉截铁的道:“能,一定能,不论是讨?是偷?是骗?你是最佳人选,绝不作第二人想。”
  凤儿一怔神;道:“阿呆,你在胡说些什么,我不懂你的意思?”
  阿呆道:“笨啊,道理最是简单不过,你跟糟老头的关系非比寻常,就算被他逮住小辫子,也不会把你怎么样。”
  凤儿甚觉刺耳,道:“阿呆,你真的相信丁哥的话,我倒认为他很可能是猜测之词,甚至是无中生有。”
  小鱼儿小心谨慎地道:“丁宁有可能是猜测之词,甚至无中生有,但千面人魔与赛珍珠的悄悄话却可信度极高。”
  凤儿吃惊道;“糟老头说什么啦?”
  小鱼儿道:“意思差不多,说你与他有很特殊的关系。”
  凤儿哭丧着脸道:“他有没有说到底是什么关系?”
  阿呆口没遮拦地脱口就说:“他没有说,但猜也可以猜得到,不是祖孙,就是父女,甚至可能是跟情人偷生的私生女。”
  这小子未经大脑,信口开河,大大地伤了凤儿的心,咬牙切齿地喊叫道:“不!绝不!我不可能有这么阴狠毒辣的爷爷,也不可能有这么个魔鬼爸爸,更不会是私生女,我不信,我不信,我绝对不信,我绝对不信!”
  她越说越激动,说至最后,已是声泪俱下,人也没命似的向前奔去。
  有哭泣的声音传来。
  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但并非凤儿。
  因为凤儿的哭声,早在阿呆和小鱼儿的劝慰下停歇。
  哭声来自东北角上绝壁的下方,一座坟墓的前面。
  祭石之上,摆着鸡、鸭、猪三牲,另有四样时新鲜果,蜡烛高挑,檀香三柱,一位全身搞素的妇人,正跪在墓前烧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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