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嫁全集出书版完结》第45/113页


羌人在渭水河畔驻军五万,随着一嗓子嚎叫,军营里立刻骚动了,羌军将领提着靴子冲出营帐,看见四散乱跑的人,吼道:“怎么回事?!

有人慌张的跑来回报:“大人,对岸杀过来啦!”

羌军将领夺过一匹马奔到江边,此时江上已是密密麻麻的一片船队,他惊恐的回身大吼:“吹号,迎敌!迎敌!”

汉军在对岸驻守了三个多月,毫无动静,就在他们以为汉人麻痹了,害怕了,哪怕就是要反攻至少也要等到天气回暖以后,可是麻痹的是他们自己,这从没有见过的花花世界乱了多少人的眼,自从驻扎在这里后,还有多少的羌人还想要打到对岸去?但是汉人反攻了,就在他们以为的最不可能的日子里。

十艘巨大的帆船跨过渭水,底舱的隔板轰然打开,战鼓惊天动地的擂响,黑压压的骑兵发出巨大的呼声,冲出船舱,呼啸着冲入羌人的军营。

景德三年的最后一天,霍真亲自压阵,凉州三万骑兵打头阵,开始了绝对意义上的反攻。霍真这人是个资深的痞子,所谓痞子就有无赖的特质,他这人打不过你的时候绝不蛮干,争个义气用事,他打不赢人的时候会避其锋芒,等他养精蓄锐凑足了人马再回来找你干,而且不打则以一打就要气势汹汹打你个狠的。

四十万大军,霍真在渭水用沿岸搜刮上来的上千条渔船,搭起了无数条栈桥,一夜之间,杀过渭水,羌人驻扎在渭水边上的五万大军被他连杀带赶的退进了充州的州府,渝州府。

渝州府人口二十万,下辖十五个县,除了京城外是整个中原大地上的第二大城,占地百万顷,城墙延绵三十里,高达三丈有余,厚有一丈,城内设东西两市,十里长街,主干道呈井字交错,规划合理,历史悠久,多次经历战乱而屹立不倒,易守难攻。可惜羌人不会打守城战,按理说这样的一座大城,兵员充足的情况下守个十天半个月没有问题,但是霍真三天就拿下了。

霍真来势汹汹,夹带着绝对的气势,二十万步兵层层围拢渝州府,四个城门同时进攻,汉军可不像羌人,历来内战打得最多的都是攻城、守城战,投石车,巨弩,云梯,撞车,轮番上阵。

霍真亲自站在阵前,连斩三员懈怠御敌的高级将领,连着三昼夜的攻城,不惜人员伤亡,渝州城外死人的尸体摞起来有城墙高,一刻都不停歇的整整攻了三昼夜,终于在第四日凌晨踩着淹没脚踝的血泥,走进了渝州城。

正月初五,冀州下起了大雪,白茫茫的原野上,驻扎着一支军队,秦川在给霍时英生火烤肉,两人盘腿坐在火堆边,一人一口迎着大雪,喝着烧酒,冯峥从远处走来,递过来一块布条,霍时英接过来顺手把手里的酒囊递给他。

冯峥接过来,仰头灌了一口猛然一阵剧烈的咳嗽,一会的功夫他那张苍白的脸上就通红一片,秦川在一边看他得咯咯直了,冯峥瞥了他一眼,仰头又灌了一大口,霍时英看着他笑,低头看手上的布条,上面就三个字:“可成否?”

霍时英从火堆里捡出一根枝条,在雪地里戳了两下,翻过布条在反面回了两个字:“成了。”

正月初十,霍真的大军修整完毕,挥军北上直指冀州。

霍真这个人,虽不能说他是个有大才的人,但是说他有很好的大局观和统筹性却不为过,此番羌人入侵从整个战略布局到时机的把握全部出自他的手笔。

无论时间走到何时,只要人类社会还存在着阶级的划分,那么战争和政治其实就永远都只是少数人的一场博弈。

霍真和新帝接触不多,私交没有,从羌人王庭传出动静开始,两人通了几封密信,于是一场从政治到战争的布局在两人的默契下展开了。

羌人是个凶悍的民族,但是他们却没有文化的积淀,他们的生存环境恶劣,人民生活疾苦,所以霍真给他们留了四个月的时间让他们烧杀抢掠,当他们一穷二白来的时候,当然是杀气重重,但是霍真根本没跟他们打,他们气势汹汹的杀气如打在空气里,没有着力点,莫名其妙的就消散了,接下来他们就遭遇此生都不曾见过的繁华富庶,中原的繁华迷了他们的眼,温柔乡里醉人,数不尽的财富被运回自己的故土,当人被满足后还有多少人还想杀戮,虽然他们的上层权贵还想着杀到对岸,入主中原,但是下意难通,只用四个月的时间不早也不晚,刚刚好够消磨掉大部分人的意志,而也不够羌人王庭在渭水以北站稳脚跟,最是恰当的时机霍真反攻了。

从整个战略高度上来说,不得不说霍真的一撤是极其高明的,他一撤,让出三洲大片的土地,使得羌人的战线拉长,布防也同时拉长,使其兵力分散,同时也给他赢得了全国各地兵力聚拢的时间,他再带着举国之兵逐个击破,化被动为主动,在战略上形成了绝对性的压倒性优势。

霍真渡江一战,他打的忽然,而且用兵大气,不论死伤,直要有不死不休的气魄,打得羌人有些措手不及,而且他们也不善于打大型的守城战,整个布防漏洞百出,最后不得不弃城北撤。

羌人在充州布防有八万人马,渝州府一战,最后靠着骑兵的冲击,突围出三万人马,霍真也没有派兵去追,自己这边有条不紊的整军,然后又浩浩荡荡的挥军北上了。

冀州,地处中原的腹地,地势广袤而平整,利于骑兵作战,羌军大部收缩至此,霍真也毫不含糊的挥军北上,非常有默契的选择了这里作为决战之地。

正月二十,大战在冀州的土地上全面爆发,羌人在一条战线上布置了三处重兵,充州八万人马,冀州七万人马,凉州五万人马。羌人在充州失利后,突围出三万人,和冀州方面会和达到十万人,同时在凉州的五万人也迅速来援,一时羌人在冀州完全整合,人数达到十五万人。

正月二十,霍真率军踏上冀州的土地,羌军派出大军拦截,鹿野,怀虚谷,两番大战,各有胜负,但从大局上霍真依然是压倒性稳步前进。

正月二十八,燕朝大军开抵颍昌府,羌军全面收缩,退回颍昌府和渔阳、梓州两城。

正月三十最后的决战展开。这一天,汉军兵分三路,颍昌府,渔阳,梓州三面出击,大军围拢颍昌府,真正的决战开始。

羌人本以为霍真会把颍昌府作为主战场,所以在渔阳、梓州都留有重兵,用以支援合围之用,不想霍真根本不按照正常的思路来,手里还剩下的三十多万军队,兵分三路,全面出击,每一个都是主战场,不留后路,绝对要压倒性全面开战。

羌人如今还剩主力十三万,渔阳、梓州各分兵三万,颍昌府留有七万。

颍昌府的天空一袭碧蓝,十万大军围城下,战场后方垒起一方高台,霍真坐镇其上,辰时一过,一方巨大的令旗在高台上豁然翻飞,命令被层层传达,战鼓轰然雷动,全面进攻开始。

惊天动地的鼓声震天动地,高台上传令兵飞奔来报:“禀元帅,东门打响!”

顷刻间,传令兵四处来报:“禀元帅,西门打响!”

“南门,打响!”

“北门,打响!”

霍真大咧咧的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旁边的唐世章大冷天手摇一把羽扇,飘逸出尘的坐在那里。

霍真待的这个地方是专门垒起来的一个土坡,正对着颍昌府的东大门,大约高有十来丈,可以很好的统观全局,他站在高台上看了一会,前方的战场一字排开上百台投石车,漫天飞舞的巨石“轰轰”的往颍昌府的方向砸去,场面很壮观,其实真正攻城的士兵还一个都没上。他看了一会,转身恶狠狠的下令:“传令颜良,马腾限他们明日辰时之前拿下渔阳和梓州,否则提头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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