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无情》第191/203页


大石公感觉到诸葛小花的心就像石头一样沉重。
但他也只有点头。
世上很多事实都令人沉重。
--虽然沉重也得面对。
所以很多人宁可迷神在幻想中、游戏里,甚至书斋中、资料里,就是不肯面对现实。因为现实往往太残酷。
现实:往往与纸上谈兵、夸夸其言是迥然不同的。
正如历史一样。
--历史往往比小说更残狠。
现实也常常比小说更残怖。
很多人不肯面对现实,常指责传奇、小说等的太血腥、夸张、残暴,事实上,现实世界以前和现在甚至将来,比小说传奇里更残忍可怖的事情,正在天天发生着。
这是事实。
诸葛小花好像这才从现实中定过神来,一口气把杯中酒饮尽。
他因为要主持战事,不到必要,很少这样牛饮。
"那么说......"诸葛先生又斟了一杯酒。"那位女豪杰是寄身于少保府了"
大石公长叹道:"想来是的。"
酒斟满。
诸葛正我看着琥珀色的酒,"那么,她的对头人,也是她的......到底他们之间,哪一个才是蔡攸后面的支持者呢?"
大石公苦笑道:"既然唐老奶奶厕身在蔡少保府,那么,我怀疑,那曾以仇姓混世的魔王,应该就在她对头人那儿......这样,才谁都动不了他。"
诸葛正我一口气又喝完了酒。
他喝的却不是杯中酒。
而是壶里的。
他倒了酒,竟然忘了,而直接去喝壶里的,像这种神不守舍的事,对诸葛神侯而言,几乎是从没有过的事。
他现在已不只是牛饮了。
而是鲸饮。
"......冤孽啊。"
他说。
"那就麻烦了......"
他感喟道:"这件事,说来我也有责任......那仇小姑娘......不,她大概还姓唐吧?对崖余可是真的好吗?"
大石公的语音也似大石头一样沉重:"是的。她也是那种爱恨分明的女子,但我观察过,她对崖余,应该没有恶意,却有真情。"
诸葛先生这一次,连桌上的那杯酒也一干而尽:"但按照蜀中唐门的宿命,这会是好事吗?再说余儿的身世和性情......还有唐乃子和他男人的遗传......我看这小姑娘,还是防着点好。"
舒无戏在旁当时就说了一句:"这还得加上'自在门'的悲哀:一入自在门,永世孤枕眠!"
诸葛正我白了他一眼,脸上青气一现,却道:"这也说的对。"
他涵养极好,虽然本来怀忧,不过一旦遭受舒无戏冷讽热嘲,他反而冷静下来,惨笑道:
"自在门,自在心,大自在者不入门。"
大石公安慰道:"也许,'蜀中唐门'正好可与'自在门'负负得正哩。"
诸葛正我却已恢复替大石公视察伤处,一面忧虑的道:"余儿年纪还小,应该不是男女之情吧?那也太不长进了吧!惭愧,惭愧!"
大石公淡淡一笑:"崖余的心性,比别家少年都早熟。"
舒无戏"啐"了一声道:"俺七岁就开始想女人,八岁就开始爱女人,九岁就已那个了......***他梁惠笙个臭屁旦!年纪小就不能想女人!?年纪轻就不可以谈恋爱!?历史上早熟的从君王将相到名臣烈士,你不必要我举例了吧!不知凡几,谁说年纪小小爱女人就不成材!你这说法也太腐迂了些了吧!世上最纯真纯洁的反而就是儿女私情,男女大欲,对此攻讦谩骂的,反而是假道学造作之辈!"
诸葛正我也不懊恼,想想也同意道:"那也是--不过,我却有一点不明白?"
舒无戏也素知诸葛小花一向对他很宽容,甚至可以说是特别宽容。
"你问问看。"他得意地道,"我答答看。"
"谁是梁惠笙?"诸葛仔细观察大石公胸膛的伤口,这才有了一丝笑意,"你为何要点名操他?"
舒无戏哈哈一笑道:"'太平门'梁家有很多不能算是人的畜牲,这是其中一个。不是他,'太平门'早已加盟了'自在门',从中作梗的'活剥皮死要钱' 梁惠笙是一个,'污衣丐'的李立持又是一个。我不间中操他们一下,却是操谁!?"
诸葛微微一笑,道:"那我明白了。"
舒无戏见他真心听取自己的说法,不禁叹了一声,道:"先生既然听得进我的癜言疯语,那我只好再进一言了。"
诸葛正我道:"我们是多少年老友了,你还跟我客气个啥!"
舒无戏"砰"地放了一个响屁,道:"我先放响屁后说真话,你大可听屁不听话,我们不伤感情。我认为你最好假作完全不知崖余和烈香--那唐小姑娘的事--这对双方都好些,更自然一些。任他们自然发展吧:该分的,总会分的;该合的,总要合的。有缘的,一定会在一起,无缘的,迟早要分离。何况,唐乃子未必得悉个中因由,而就算她全知道,也未必会过来相认你。"
大石公也点头称是:"或许,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诸葛正我沉吟了一下,"我听到了。"然后再加了一句:
"我知道了。"
他长叹一声,吟了一句:"忍见人间英雄老,不许红颜见白头。"
舒无戏在旁边咔咔咔咔笑了几声,道:"你还是少些吟诗吧,那个商商可越来越像你了,有事没事儿也来吟几句诗,好难听。"
大石公叹道:"人说诸葛先生有容乃大。我真的是一再见识了。如果更能无欲一些,则能至刚至大了。"
诸葛先生正色道:"好的话总要听。我这不是有容乃大,而只是要做人宽容一些。宽容,对人对己都好,只要宽容不是为了要大才造作出来的就好。同理,无欲则刚,也不能为了要刚才无欲。人活着都有活,太强大的欲望就是野心,节制一些的话叫做理想。人有理想,总是好事。活下去总得要有理想,才可以坚持到底。"
舒无戏又"砰"地放了一个屁。
这次屁是真的。
难闻。
舒无戏却脸不红、气不喘的大笑道:"我还以为是你特别纵容任性妄为哪!***他任软钦的大混球!想到崖余身世,俺真有点笑不出来!"
诸葛正我却恢复得很快。
至少他脸上已呈现丝笑容。
"还好,"他说,"你是着了'将军令',那是至厉至毒的掌力--但你还是先祛了一半力道,再用了你的'温书***',以及舒庄主的'比肩神功',以及'大坑将军'的'哭弹笑指'制住了伤源,克住了毒伤,应无性命之虞。"

第五章 温书比肩笑伤弹

大石公苦笑道:"舒庄主是用'比肩神功"替我压住了内创。"
舒无戏道:"舒大坑的'哭弹笑指'见伤封脉,遇毒封经的手法,比我更管用。"
诸葛先生道:"那还得要大石的'温书***'练得够火候,才能以毒制毒,将毒力掌力逼得出体外。......能通晓'将军令'掌法,能修炼到这个层次的,又能进出于皇宫的,那么,只有一个人......当然就是凌落石了。"
大石公道:"他和张怀素夤夜攻入一点堂,那晚崖余睡得香恬,当然也是舒大坑做了点手脚,我便去截击这两人,注意力本在张怀素身上,但甫一动手,便着了凌落石的道儿。这掌力我只能勉强镇住,但掌毒依然逼不出来。"
诸葛先生陷入了苦思:"蔡攸虽然得宠于上,但论武林地位,还决惊动不了这个镇边大将军。至于蔡卞,纵想用凌惊怖这个人,只怕也镇之不住。那么,能动用他的,就只有--"
舒无戏说话直截了当:"蔡京那老王八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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