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在不言中全集Zei8.com》第38/100页


直到这个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做天生力量的弱势,她发现自己根本挣脱不了,反抗的双手也已经被他单手扣住,似乎这样的举动对他来说简直易如反掌,而他的另一只手,正重重地按在她的后脑上,令她动弹不得。她就陷在那个男人与高大的实木衣架之间,仿佛被困住的猎物,无从逃脱,就连呼吸都变得奢侈。偏偏在这种时候,心里居然异常清醒,知道这个吻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相同,他似乎只是在发泄着自己莫名的情绪,又似乎只是为了惩罚她。

可是,他凭什么惩罚她?她不是早已与他一刀两断,互不相干了吗?

然而江煜枫似乎并不满足,他只稍稍停了停,便一反刚才的粗暴,竟然开始极尽所能地挑逗她。而且两人已经这样熟悉,他从来都知道哪里才是她最敏感的地带,纯男性的气息肆无忌惮地掠过她的颈边和耳垂,引来一阵强似一阵的酥麻感。

她最终还是忍不住战栗一下,似乎紧紧绷着的那根弦猝然断裂,于是整个人便在瞬间脱了力,不由得软软地倚向他,脑子里却还迷迷糊糊地想,怎么能这样不争气?他明明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可是为时已晚,她的身体早已更快一步地开始回应他,而他则像是立刻有所感应,慢慢松开了对她的钳制,让她得以顺势将手臂攀在他的腰间。

她是真的照做了,或许一切只是出于本能,只想找个依附,否则只怕自己就要滑到地上去,结果他却突然停了下来。

他从热吻中抽离的速度太快,快得令她来不及反应,更快得仿佛方才根本没有触动到半点情欲。

他的唇刚一离开,她便如同重获新生一般,近乎贪婪地摄取着周围的空气,好半晌犹在微微喘息,眼眶里还有薄薄的水汽并未退去,她只是下意识地抬起眼睛望向他,似乎有些迷惑。

而他却只是高深莫测地看着她,一直等她稍稍缓过来,才轻描淡写地拂开那双揪着自己衣服的手,脸上的表情仿佛刻薄的嘲讽:“想不到,你还真舍得做牺牲。”

她却一时没有听懂。

他笑了一下,眼里除了鄙夷之外,似乎还有其他莫名的情绪快速滑过。

聂乐言这才反应过来,只觉得在这一刻浑身发凉,凉得连手脚都在不自觉地微微颤抖,她悄无声息地向后撑住紧实的衣架,咬着牙狠狠地说:“不知道我的牺牲还令你满意吗?如果满意的话,就立刻兑现你的承诺!”

他居然这样羞辱她!

他居然敢这样羞辱她!

她气得头脑发昏。可不是发昏了吗?否则刚才又怎么会情不自禁地回吻他?

然而此刻,聂乐言只是狠狠地瞪着面前这个男人,一双黝亮沉静的眼睛里都仿佛跳动着火苗,索性坐实了他的讽刺,不依不饶地大声道:“把我的东西还我!”

江煜枫似乎也终于动了气,因为她看见他的瞳孔急剧收缩了一下,在灯下愈发显得乌沉深远,可是最终却还是怒极反笑:“看来果真是很重要的东西了?那么刚才问你的时候为什么要说谎呢?”

“我说的是不是真话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她是真的气极,然而与她的愤怒相比,这个可恶的男人只是稍稍顿了顿,便轻轻挑眉,再次伸出手,修长的手指从她的发际越过,去拿自己的浴袍。

聂乐言索性将浴袍一把夺过来,又重重掷在地上。

她忽然发觉,自己就是讨厌他这副样子,永远那么高高在上的自以为是,好像无论遇到什么状况,都能平静得近乎可怕,说得好听一点,似乎这就叫做泰山崩于前却色不变。可也正因为如此,她才猜不透他下一步将要做些什么,如同古代武侠中的两者对决,以静制动的一方总是有更大的胜算。

他静她动,所以他永远高出她一筹,也所以在他的面前,她总觉得没来由的无力。

被无情抛掷在地上的那件浴衣倒是贵得很,看那款式和牌子,正是江煜枫偏好的风格,可是聂乐言盯着它,只觉得一阵恍惚,因为突然记起来,这似乎正是她很久之前买回来的,久到她都忘了自己为什么会替他买回这么一件东西来。

她朝地上看了两眼,其实很有冲上去再蹂躏两脚的冲动,不过到底还是忍住了,全是看在当初自己亲手从商场里将它拎回来的面子上。

当然,她还记得自己要做个淑女。

即使已经气极败坏,也不能在江煜枫的面前露出泼妇的样子,恐怕那样只会再度招来他的嘲笑和蔑视。

所以她就重新这么瞪着他,胸口微微起伏,或许是因为愤怒,又或许是还没从刚才那个令人窒息的吻中完全恢复过来。

最后她看见他弯下腰将衣服捡起来,似乎有那么极短暂的一顿,他的动作停了停,微俯着身子,只有背部那道流畅的线条落在她的眼睛里。

她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也懒得去看,心里正熊熊烧着一把火,恨不得将此人一把掐死才好。

江煜枫最终还是直起身,手里拎着那件轻软的灰白色条纹状浴袍,其实地上铺着纯羊毛的地毯,洁白如雪,一点都不脏,但他却神色冷淡得仿佛不愿意再多瞥它一眼。也同样不看她,只是径直从她身前大步离开,在经过门口的时候,随手将衣服扔进了废物篓里。

这是他第二次将这样的背影留给她。第一次是在医院里,就是她被送去洗胃然后被他误以为是自杀未遂那次。

聂乐言呆在原地着实愣了愣,因为这幅情景是如此的熟悉,然后她才想,或许江煜枫终于被成功地惹恼了。可是,她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是他先招惹她讥讽她的,而她只不过是稍稍还以颜色罢了。其实想来也并没做任何太过分的事,无非是往地上丢了件衣服,而他的反应竟然像是重度洁癖发作,就那样近乎败家地将它从此视若弃物。

衣帽间里也有暖气口,正咝咝地往外送着温暖柔和的风。聂乐言一个人站了一小会儿,才发觉手脚仍旧是冰凉的,从手心到指尖,几乎没有丝毫暖意。大概是方才太激动,血液全都供应到脑子里去了。

她是真的觉得自己快要脑充血了,一直等到走出这套房子,站在室外寒冷的空气里,竟然才感觉稍微好了一点儿。

可是,终究还是没能找回那只水晶挂坠。因为江煜枫似乎先她一步离开了,当她从衣帽间里走出来的时候,只能看见空荡荡的客厅和那扇敞开的大门。

所以,她始终搞不清楚,到底那件小东西是不是被江煜枫收走了。又或许,他只不过是骗她的,毕竟他刚才的态度是那样的模棱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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