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此装X全集》第68/117页


我拿着毯子靠在摇椅里,听虫鸣鸟啼,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后来我们还去了南京,关于为什么去南京的理由,我和高欣有分歧。我认为我们去南京和去西塘的原因是一致的,就是高欣又一次找不着北走错路了。

高欣则认为南京是去往宜兴道路上的必经之地。她这个论调也可以这么理解:如果你不幸脑袋被门夹了,从北京飞到了伦敦再飞到香港,那个伦敦可以算成是北京去往香港道路上的必经之地。

到南京的时候,我去鸡鸣寺吃了顿斋饭,烧了两根香,真诚地祈求来年能够转运。

夜里的夫子庙很繁华,让人想到秦淮河岸金迷纸醉的旧时盛况。

高欣把她买的那些字画展开来搁在我眼前,我埋头吃了一口鸭血粉丝汤,说:你让我说真话还是假话,真话就是看不懂,假话就是这些字画看上去就跟黄飞鸿真迹一样。

高欣说:黄飞鸿你个头,那个大师叫徐悲鸿。

我转头对着那个师傅说:鸭血黄飞鸿再给我来一碗。

从南京出来我们到了宜兴,在宜兴一路走一路看,向当地的陶器师傅学怎么分辨紫砂壶的好坏,紫砂壶烧制的每一步工艺。

紫砂壶煮的茶,茶汤醇郁芳馨,还会有淡淡的泥土清香。

这几天过得很闲适,我和高欣偶尔停下来煮一壶茶,一边品茗一边看看周围的风景和乡土人情。当地人朝九晚五,开开商铺聊聊天,喝喝茶下下棋,一天就过去了。

看了几天下来,高欣收了几把年岁较久的紫砂壶,并且和一家作坊谈好,订做会所的茶壶。

在宜兴的最后一天晚上,高欣和我都没睡着,我俩沏着茶聊了一整晚。

我问她为什么突然一头热血要开始做和平会馆。

高欣说:张扬,我想找回年轻时候和陆华一起奋斗的感觉。那时候天不怕地不怕,做什么都满怀激情,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渐渐地畏首畏尾,每做一件事前要斟酌个好几遍,太计较得失了。

我说:高欣,你为什么不找陆华谈谈呢?

高欣说:我和陆华这么多年,对对方都特别清楚;现在没谈是因为我们还能够继续消耗对对方的感情,等到哪一天真的敞开了把话摊到桌面上说,可能就玩完了。

她反问我:张扬,你为什么不找林佑谈谈呢?

我想不出理由,没有说话。

高欣说:感情这玩意儿就是,拿是拿得起,放却放不下。我这几天总看你一个人发呆,魂不守舍的。不如和他再谈谈,有什么困难不能解决的呢?年轻的时候容易冲动,我看你又是那种冲动起来欲生欲死的人。

我捂了杯茶,看着杯中澄清的茶汤,想了很久说:我可能是不敢。

那天我看着东方露出一丝鱼肚白,给林佑拨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他的声音好像隔了千山万水传过来:“张扬。”

我说:“听说你要去英国参加个交换项目。”

林佑迟疑了一下说:“嗯。”

我说:“什么时候去啊?”

林佑说:“下个月吧,一年的项目。”

然后我俩都没有说话。

过了挺久,林佑说:“我走之前,一块吃个饭吧。下礼拜在复旦有个辩论会,我刚好要来上海。”

我说:“好啊。”

回到上海,高欣给我放了三天假。我在床上躺平了痛痛快快睡了一天一夜。

突然有个陌生的号码给我电话。

“张扬是吗?我是陆华,我想找你谈谈。”

陆华特别阔气地在一家米其林三星餐厅请我吃饭。

这家法国餐馆在外滩边上,和香格里拉隔江相望,装饰是欧洲风格,让人感觉时光倒流到上个世纪30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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