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隋大业全集.com》第24/595页


  无论高兴折断徐峰的手臂折磨他,刺激他,以至后来用他的身体阻挡陈*军,这一切都是高兴有意的。
  若是陈*军顾及徐峰的性命而不攻击,高兴自然乐意,拖延时间对他有利。若是陈*军杀死徐峰,那更好了,仇恨转嫁到自己头上,心急报仇的陈*军必定会狂追不舍,这巨大的陷阱便是高兴送给他们的礼物。果不其然,一切都按照高兴所编排的剧本上演着。
  当树林中发生战斗之时,林外官道上的战争也很快爆发。
  就在陈*军欣喜阻塞的道路即将被清理通常时,急促沉闷密如急雨的马蹄声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就见后方一股黑色的洪流正携着漫天烟尘,约莫近千黑甲骑兵气势汹汹向他们冲来。
  “防御!”副将大声呼喝着,但那些嗨甲骑兵已经来到近前百米远。
  那些骑兵手中的长弓张开如同满月,虽然马匹在飞速奔驰,他们的上半身却十分平稳,手中的长弓并未有大的颤动。
  “放!”黑甲骑兵为首的那将军即是尚不弃,他一声大喝,便见一阵密集的箭雨向着陈*军兜头而下。惊惶的尖叫声,中箭者痛苦的哀嚎声,夹杂在一起,连成一片,场面一派混乱。
  “弩!”尚不弃脸色十分严肃冷酷,迅速收工,同时将马鞍一侧悬挂着的弩那在手中,在他身后的众骑兵们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将弩平举于手中。
  “放!”双方相距六十米,尚不弃下达了命令,凄厉的破空声响起,无数弩箭咆哮着扎进陈*军将士的身体。
  再次换弩,释放,中间没有一丝迟滞,行云流水一般顺畅,动作迅捷而整齐。两轮弩箭放完,尚不弃已经来到陈*军阵前二十米,而陈*军也在这前后弩箭的射杀下,损失了六七百人。
  此时,陈*军已经勉强组织起了阵形,辎重车辆被排在外围,所有步卒俱都站在其后。尚不弃若是冲阵,无疑是愚蠢的行为。
  尚不弃一紧马缰,马匹便瞬间转向,带着身后的骑兵们,画了一个弧线,几乎是贴着陈*军的阵形斜刺里冲了出去。好在陈*军这两千人中并未配置弓手,不然尚不弃这种将侧翼让给敌人的做法,绝对是在送死。这些事日以来,经过几场战争的磨练,这些骑兵不再是初出茅庐的新兵蛋子,杀过人见过血,各方面的能力都有了长足的进步,这其中当然包括马术。
  重骑兵冲出百米之后,尚不弃整理队形,二十息时间,所有人便将弩箭重新填装完毕。
  “冲!”没有废话,尚不弃再次带着骑兵冲向陈*军。拥有高桥马鞍和双马镫,骑兵控马容易许多,熟练的骑手几乎可以完全将双手解放出来。无需命令,所有骑兵便再次张弓搭箭,直指陈*军
  “抛!”当与**相距七十米时,尚不弃大喝一声。所有骑士都将长弓斜举呈四十五度角。
  “放!”随着尚不弃一声令下,“嗖嗖”,箭雨窜向天空,当失去了前冲的力量后,猛然向下,在重力的作用下,飞速地坠落。
  陈*军士卒飞快将盾牌架在头顶,但依旧不能完全阻挡住带着强大贯穿力的密集箭矢的射杀,又有百十人倒在血泊中。
  又是两轮弩箭后,有辎重抵挡,陈*军只损失了数十人。尚不弃再次退走,这次却没有迅速追将上来,反而是在百米外站定,似是等待着什么。
  齐军不进,陈*军心中放松的同时,却也甚为苦恼。齐军乃是骑兵,具有强悍的突破力与机动性,他们不同,只是步卒,没有阵形,面对拥有弓弩的骑兵,就像是**的羔羊,如同活靶子一样。
  双方若是就此僵持在这里,从战略意义上来说,陈*军就已经败了。
  就在陈*军副将焦躁不安之时,树林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他心中一喜。敌军的弓箭有数,马力也有极限,只要将它们消耗干净,己方二倍于敌军,胜算是相当大的。
  话说,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徐峰确实出来了,被人拖着走了出来。他的衣衫早已被鲜血浸透,眼睛瞪得老大,表情僵硬,依然死了。
  “徐将军!”陈*军将士们认出了徐峰,不由惊呼道。
  “徐峰已死,尔等还要负隅顽抗吗?”一声暴喝响起,声音巨大震颤天地。
  众陈*军看去,就见一个头戴青面獠牙面具的黑衣人低着头,手中握着一柄雪亮钢刀,缓缓从树林中走出来。先前那混世魔王却是紧紧跟在此人的身后,正是高兴与姚忠。
  “是你杀了徐将军?”陈*军副将红着眼睛,声音颤抖着问道,语气中颇有些怀疑,不敢相信徐峰就这么死了。
  “不错,你准备投降了吗?”高兴头也不抬,淡淡地问道。手中那把明晃晃的钢刀被他当作了小刀,轻轻修着指甲。
  “呸!让我们投降,你这是妄想!弟兄们,随我杀了此僚,为徐将军报仇!”那副将大吼着,就要冲出来。
  “既然你想死,那我便成全你!”高兴头也不抬,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一道亮光闪过,那副将发出一声惨呼,眼睛直直地瞪着高兴,又不敢置信地低下头看去,一柄钢刀将他的腹部穿透,正是高兴修剪指甲的那柄钢刀,鲜血如同泉水一般汩汩外冒,眼见是不活了。
  


第一卷 我的穿越我的梦 第二十八章 黄法氍慌了

  那陈*军副将终于不甘地扑到在地,激起一片尘土。所有陈*军士卒都惊恐地看着高兴,看着那个此时看起来愈发狰狞恐怖的面具,一时间大气都不敢出。
  “降是不降?”高兴的声音不大,语气平淡,但在众陈*军将士听来,却感觉身周阴风阵阵,让他们浑身颤栗。
  徐峰和副将同时死亡,陈*军可谓群龙无首,一时间拿不定主意,都将问询的目光投向身边的人。
  见陈*军士卒们脸上还有些迟疑,愤恨和抵触,高兴轻笑一声,一挥手,百米之外的尚不弃立即领着所有骑兵奔来。
  众陈*军瞬间紧张起来,眼神紧紧盯着那股奔涌而来的黑色洪流。
  然而让陈*军奇怪的是,尚不弃一干人并没有利用穿透力十足的锋矢阵,反而在半途之中散开了阵形,呈半圆形向陈*军围拢,他们的速度也不甚快。
  就在陈*军诧异间,奔到近前二十米的骑兵们整齐地停止了前进的步伐,从马鞍上取下一个水囊,拔去塞子,远远抛向外围的辎重车辆。
  “噼里啪啦”,一阵杂乱而沉闷的碰撞声后,陈*军的辎重俱被水囊中液体沾湿,一股稍有些刺鼻的气味弥散开来。下一刻,所有的陈*军士卒脸色都变了。
  “火油!”有人惊呼,望着高兴等人的眼中充满了恐惧。
  “哄”,陈*军开始骚乱起来,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六神无主,不知所措。
  尚不弃等人在抛出水囊后,就将长弓据在手中,自箭囊中取出一支火箭,点燃,架在弦上,瞄准了那些淋上火油的辎重。
  这些火油并非自带,而是得自陈*军。盱眙骑兵的处女战,在打扫战场时,高兴特意嘱咐过,每一名士卒空出一个水囊用来装火油,以备不时之需。
  “我给你们十息的时间考虑,愿意投降者,放下武器,自己走出来站在一边,负隅顽抗的,我也满足你们的心愿。现在开始计时,不弃,准备!”
  “是。”尚不弃应声,所有骑兵都将弓弦慢慢收紧,“咯吱吱”的声音如同催命的音符,在此时异常响亮;箭矢上那一团团跳动的火焰,如同地狱的鬼火一般阴森可怖。陈*军士卒脸色一片惨白,惊恐而绝望。
  死亡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你可以感觉到死神一步步向你靠近,死亡的冰冷慢慢地笼罩你的身心,恐惧和压抑将会迫使你崩溃!
  蝼蚁尚且惜命,何况人乎?在这个混乱了数百年,朝代更迭频繁的时代,人们对君主的忠贞实在是匮乏得很。终于,有人率先扔掉武器,走了出来。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很快,所有的士卒便都选择了投降。
  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消散,黑暗渐渐笼罩了大地,预示着一天的结束,可以期待新的一天的降临。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升起时,阳平城外陈*军的军营中就响起了震天的号鼓声。
  很快,一万八千余名陈*军便鱼贯而出,排列好整齐的阵势。所有人士卒都是可以地板着脸,但眼中却都跳跃着激动亢奋嗜血的火焰。
  一刻钟后,所有陈*军集结准备完毕,鼓声一变,黑压压一片,无边无沿的陈*军全部向着阳平城压上。
  近两万人沉重的步伐,将大地上的沙粒震颤得跳动着,一股肃杀凝重的气势缓缓从陈*军阵中散发出来,一时间似乎连太阳都有些畏惧,躲入了云朵之后。
  王琳站在城头,看着倾巢而出,战志高昂的陈*军,不由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心中也蒙上了一层阴霾。
  “我还能坚持住吗?”望着城下越来越近的陈*军,王琳自语,脑中不由浮现出数月前那有过一面之缘,那俊秀无比的少年的身影来,“今日你还会来吗?”
  “黄法氍,若要阳平城破,除非我王琳身死。”再次看了一眼大步挺进的陈*军一眼,王琳脸色凝重而坚定地低声说了一句后便开始安排士卒防御。
  陈*军来到城下后,没有任何迟滞,迅速发起了进攻。陈*军将士在弓手和投石车的掩护下,手举盾牌,顶着从城墙上铺天盖地射下的箭雨,悍不畏死地向前挺进,将无数攻城器械运至阳平城墙下。齐国士卒则在王琳的指挥下,一边用弓箭压制陈*军的接近,一边将滚木擂石,沸油烈火自城头倾倒而下,阻拦灭杀突破了箭雨的封锁,努力往城头攀爬的陈*军士卒。
  一时间,两军士卒惊天的喊杀声,凄厉的惨呼声,攻城器械与城墙轰隆沉闷的碰撞声混合在一起,震耳欲聋,场面极其混乱疯狂,惨烈悲壮,杀气盈天,让人不知身在何处。
  太阳似是不愿看见如许多鲜活的生命的流逝,悄悄的藏在了云朵的背后,风儿渐渐吹起,似是要将战场上浓重的血腥吹散,让这片空气洁净。
  然而如火如荼厮杀的陈齐两军却是没有心情关注天空中的变化,也就没有注意到,在陈*军后方十里处,一片烟尘升腾,正迅速向着这片战场接近着。
  轰隆一声巨响,阳平城一处本就残破的城墙再也承受不住陈*军猛烈的撞击,轰然倒塌,露出了一个长约五米的缺口。陈*军一时间爆发出惊天的欢呼声,士气升腾,战志高昂,一个个如同打了鸡血般,疯狂地向着那个缺口涌去。
  城墙的倒塌,让王琳的心情愈发沉重,他迅速提着兵刃,带着一对亲兵扑上去,阻挡着陈*军前进的势头。王琳一边飞速地挥动着手中的兵刃,斩杀着如同饿狼般扑来的陈*军。
  人的力量终有穷尽的一刻,随着身边的将士们一一倒下,王琳也愈发感觉到手中兵刃的沉重,挥动手臂的艰难。他的嘴角浮现出一抹苦涩不甘而又解脱的笑容,多少年,他为了心中的节操,苦苦的挣扎着,支撑着,如今终于可以休息了,只是却辜负了先皇的恩宠。
  他本来出身地位卑贱的兵户之家,全赖萧绎才得以飞黄腾达,正因如此,王琳对萧梁政权甚为衷心。即便萧梁为陈*国开国皇帝陈霸先覆灭,王琳独自一人受尽苦累,也从未停止过与陈国的抗争。
  就在王琳感叹生命即将逝去,终得解脱之时,一阵让天地都要震颤的沉闷的声音响起。远远的,便见遮天蔽日烟尘正自陈*军身后飞速向战场笼罩。
  这一变故,让胶着的两军士卒不由得一愣,俱都将目光投向那处。
  “全体冲锋,全线进攻,进攻!”当处在后方指挥的黄法氍看见烟尘下的物事时,脸色狂变,心中万分沉重震惊,不由失声惊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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