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隋大业全集.com》第30/595页
孩子是最容易接受新鲜事物的群体,对于这些穷苦人家出生,目不识丁的孤儿们更是如此。自从来到盱眙后,高兴便着手编订教学教材。
修炼《长生诀》,高兴的记忆力本身就十分惊人,为了穿越的梦想,他早就将共和国小学生和中学生教学使用的教材全部刻在了脑海之中,目的便是培养出一批拥有系统化知识的人才,好将他脑中的科技制造实现出来。
而这一百个孩子,便是传承的火种。在未去阳平战场之前,高兴每日都要亲自来为这些孩子上课,不只是文化教育,还有思想教育,目的就是让他们对自己绝对衷心。
余斌称呼高兴“魁首”的原因便是“兴华会”,“兴华会”,高兴来到这里创建的第二个组织。闻名而知其意,就是中兴华夏江山社稷。
阳平之战的胜利,让齐国整个江淮流域的百姓都松了口气。短短十日之间,兰陵王高长恭的声望一时无两。江淮大地传言,兰陵王高长恭单人千骑来到阳平,只凭只言片语就将黄法氍吓得丢盔弃甲,逃回了石梁城,而其中的数千陈*军却是因为仰慕兰陵王而投降齐国。一时间,兰陵王被江淮流域饱受战乱之苦的百姓以讹传讹,传唱赞颂,如同神人降世一般。
就在盱眙百姓欢天喜地,感觉到无比光荣之时,内史府中的高长恭却是愁眉紧锁,心事重重。
高兴刚从军营回来,就见平日只有傍晚才回家的高长恭正拧着眉坐在椅子上思索着什么,转念一想便知道高长恭在忧虑什么。
“爹爹,今日怎么回来的这般早?”高兴笑着坐在高长恭身边,为自己斟上一杯茶水。
高长恭看了高兴一眼,眸子中布着淡淡的血丝,却只是长长叹了口气,没有回答,整个人看上去分外萧索。
高兴笑道:“爹爹,孩儿知道您是在担心自己的风头太盛,从而引起圣上的猜忌!”
高长恭苦涩地笑了笑,道:“该来的还是回来的啊,躲是躲不了的,早在为父命你前去阳平支援王琳将军之时便已想到了,只是没料到百姓们竟然将我说成了神仙转世一般啊!”
“爹爹,这么多年来,您一直为了大齐的江山兢兢业业,忠心耿耿,但你的处境却是如此尴尬,使得你不得不小心翼翼,处处忍让,如履薄冰。这么多罪,这么多苦,难道你还没受够吗?”高兴放下手中的茶杯,直起身子,认真地看着高长恭问道。
高长恭一怔,眼神变得有些茫然,脸上神情时而愤怒,时而痛恨,时而无奈,变换个不停,最后随着一声无力的叹息,尽数化为浓浓的苦涩。
“我有选择么?”高长恭的声音很低,很轻,似是在问高兴,也似在问自己。
“有。”高兴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高长恭眼中闪过一抹希冀,紧紧地盯着高兴。
“父亲,咱们不如反了吧!”高兴淡淡地说道。
高长恭浑身一震,脸色大变,不敢置信地看着高兴,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高兴继续道:“父亲,若想将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就只有将所有的危险因素全部消灭,将所有的敌人都踩在脚下!”
高长恭醒过神来,咬牙低声道:“高兴,你怎可说出如此悖逆不道的言语,难道你不知道谋反乃是死罪?”
高兴严肃地道:“孩儿当然知道,但是父亲,你甘心就这样引颈待戮吗?”
高长恭摇头,咬牙切齿道:“我当然不甘心,但我能怎么做?很多时候,我宁愿出生在一个普通人家,不用关心国家的命运,没有那么多的尔虞我诈,做事更不必畏首畏尾,瞻前顾后,深怕一部行差踏错就会丢掉性命。可是我没有选择,我只能忍受,为了我们的国家,更为了你和你娘!”
高长恭的话语中充满了浓浓的不甘与愤恨,也充满了对国家的责任,和对高兴母子的爱。
“不,爹爹,如今的大齐已经病入膏肓的,如同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皇帝昏庸残暴,奸臣小人当道,玩弄权术,祸害忠良,这才多少年时间,神武皇帝辛苦一生挣得的江山就被败坏成如此地步。”
“短短的几个月时间,我们有多少郡县落入陈国之手,朝廷都干了什么?要么就是派来一些酒囊饭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面对陈*军就是大败亏输,能够与陈*军对抗的将领,却又没有实权,还处处受到掣肘,如此下去,江淮之地早晚尽归陈国之手。西面的宇文邕雄才大略,励精图治,早就磨刀霍霍,准备吞并我大齐,可咱们的皇帝呢,除了吃喝玩乐,陷害忠良,他还会干什么?”
“这样无才无德之辈,如何配执掌国家神器。爹爹身为神武皇帝嫡亲血脉,难道忍心看着大齐江山沦落人他人之手,让神武皇帝一身心血付诸东流吗?”
第一卷 我的穿越我的梦 第三十七章 该来的还是要来
高兴站在地上,情绪十分激动,满脸通红,手舞足蹈。若是高纬在他面前,相信他会有以下扑上去咬上一口的冲动。
高兴之所以如此,鼓动高长恭谋反,不排除他想利用高长恭的声望成事,但更重要的是他同情高长恭的遭遇,不愿看着一个有着雄心壮志的英雄就此沉沦,更不愿失去这来之不易的家庭。
高长恭呆滞地看着高兴,心中充满了震惊。曾几何时,他充分的展示着自己的才华,希望得到叔叔的认可,然而他尴尬的出生却让他的一切努力都白费,反而引起了堂弟高纬的记恨。
他愤怒,不甘,却又无奈,多少次他想过去抗争,但这不只是嘴上说一说那么简单。毛伟人说过,枪杆子里出政权,拳头才是硬道理。虽然高长恭文武双全,在几个兄弟之中名列前茅,但他却因为出生而得不到重用,手中并无实权,他又如何抗争?贸然行事,不过是傻逼的送死行为。
所以他只能将这份不甘与愤怒深深藏在心底,低调行事,宽厚待人。可即便如此,高纬还是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想要除之而后心安。
“兴儿,为父知道城外那些屯田的数万壮汉每日都接受着你严格的军事训练,他们也是上得战场的好手。你一直都在积蓄着力量,是想要替为父抗争,还是想要问鼎中原呢?”高长恭的语气十分平和。
高兴却是惊了一惊,想要辩驳,高长恭却是摆手道:“你究竟有什么打算,为父不想知道。自从你一场大病后,你整个人都变了许多,人变得更加聪慧敏锐,性格也开朗了许多。你杀伐果断,处事不惊不乱,很多时候,我都有种感觉,在我面前的不是我那十三岁的孩子,而是一个久经风雨成年人。”
虽然明知道高长恭不可能知道自己是穿越人士,但高兴心中不禁有些紧张起来。
只听高长恭继续说道:“你开始有了许多秘密,莫名的拥有了高超的武功,即便是颇有名望的萧摩诃都败在你手,即便你赢的有些取巧,但这也证明你本身实力确实不俗。你训练士卒的方法,为父闻所未闻,但却极为高明,一个没有上过战场的人是决不会创造出如此编制,如此训练之法的。”
“对于你的秘密,为父虽然好奇,但更感到骄傲。你虽然平日里待人温顺和善,但骨子里却极为高傲,是个不愿屈服的人。对于穷苦百姓,你是怜悯同情,对于那些尸位素餐高官贵族,你却尤为痛恨,收拾起他们来从不留情。城中大户数次遭窃,想必都是出自你手吧!”
“可你越是有才华,性子越是高傲,为父就愈发恐惧。生怕有一天你会生出谋逆之心,从而不得善终啊!你两次前去援助王琳将军,可是在为今后铺路?而你今日这番话便是试探我的吧!”
高长恭双目平静如水,眼中没有丝毫责备,满是慈祥,一个父亲看着儿子的眼神,骄傲中夹杂着欣慰。
高兴想要辩解,但看着高长恭那温润的眼神,却发觉有什么堵在嗓子中发不出声来。此时他才发现这个从来都是温和示人,不显山不露水的父亲是多么厉害。仅凭自己今日的几句话,便猜测出了自己的真实意图。
高兴想想高长恭几十年的遭遇出境便释然了,高长恭能够在权力倾轧的皇室中活到现在,没有点过人的本事怎么可能。
既然高长恭已经猜到,高兴也不打算遮掩,这是迟早的事情,若有高长恭帮助,他在北齐将会有更多的助力。
回到椅子上做好,高兴先是替高长恭满上茶,自己喝了口茶水润润嗓子后才开口说道:“爹爹,请原谅,孩儿隐瞒了您那么多事情。”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高长恭温和地笑着,端起茶慢慢喝起来。
“不是我想要隐瞒爹爹,而是事情实在是太过诡异。”高兴眉头微皱,凑近了一些。
高长恭看了高兴一眼,示意他继续。高兴道:“孩儿要说孩儿所学会的这一切都来自梦中,您信吗?”
“梦中?”高长恭奇怪地重复了一句。
“是的,一个很长的梦。那是一个很长的梦,梦中的人和我们很像,他们似乎是我们后世的子孙,但在穿着,食物等方面却也有很大的不同。我们这个时代被他们称为南北朝,大齐被称为北齐,周国则是北周。梦中,父亲是在五月被高纬鸩杀,而在数年之后,天下将会为北周一统,但皇帝却不是宇文氏一族,而是杨氏。”
高兴脸上带着些疑惑,缓缓说道。是否是梦,谁又能说的清呢?
高长恭脸色一僵,突然想起高兴大病初愈时便说自己有难,在清明节自主求罪正是二人以退为进的策略。此时再听高兴说一切来自梦中,这也将高兴身上许多稀奇古怪的事情解释清楚。
但高长恭还是觉得匪夷所思,古往今来,还从未曾听说有人做过高兴这般的梦。
但很快高长恭就皱起了眉头,在高兴的梦中,北齐将在几年后覆灭,这让高长恭不由担忧起来。对于祖父高欢打下的这片基业,他是非常热爱的,虽然后主高纬屡次为难他,但他却从未真正生出过叛逆之心,就是因为他对大齐的忠贞。
“父亲,纵观我高氏皇族,就只有您才是德才兼备之人,也唯有您才能担负起兴复齐国江山的重任!”高兴双目灼灼地看着高长恭,眼中充满了期盼与希冀。
但高兴失望了,高长恭的严重虽然闪过一丝精芒,但也只是一闪即逝,恢复了平静。最终,高长恭长叹了口气道:“兴儿,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以后也休要再提!”
高兴一急,还想再说什么,但看高长恭已经一脸疲惫地闭上了双眼,只得住口。高长恭如今三十出头,但他的两鬓却出现了一抹花白,刺痛了高兴的双眼。
“爹爹,您歇着,孩儿还有些事情,便出去了!”高兴说完便转身而去,出门之前,他轻轻的声音再次传入高长恭的耳中,“爹爹,你若去了,娘亲也不会独活,孩儿不想孤零零的一个人活在世上。”
高长恭浑身一颤,睁开双眼,有些朦胧地看着高兴那还有些瘦弱的背影,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兴儿,你不仅是为父的希望,更是大齐的希望啊!但愿为父能够看着你走上人生的巅峰吧!”
高兴的心情有些阴郁,高长恭果然如他所料不同意谋反,只凭如今的几万士卒,并无多少威望,在外敌虎视眈眈之时举事胜算无限接近于零。只是如今时间紧迫,突然多出三个对手,让高兴莫名有些危机。
“少爷,门外有个自称赵构的少年找您。”高兴正准备回房,高福却来禀报。
“哦,知道了,福伯。”高兴点头示意后,径自向外走去。
高兴来到内史府门房中,赵构已经等在了那里,他的气息还未有些紊乱,脸上还挂着汗珠。
“帮主!”赵构立即行礼。
高兴轻嗯了一声,道:“有情况了?”
赵构兴奋地点点头道:“是的,圣上派出了两名使者南下,一名直奔阳平,另一名的目标正是咱们盱眙。”
“所为何事,有消息吗?”高兴心中微沉,接着问道。
赵构摇了摇头,道:“传闻是阳平大捷,圣上龙颜大悦,派使者来宣读嘉奖的旨意,同时也是来探望一下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