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我》第116/291页


她的轻功很高,真气全用来支撑轻功运转了。若飞若扬,轻曼飘逸,让舵主心烦意乱。
“小姑娘有本事下来打!”舵主吼道。
“好啊。”望月笑盈盈。
却在对方疾风骤雨的攻势中,飘着向后退。然在对方未缓时,又向前而走,一刀砍去对方脖颈。对方身子疾往后倾,闷哼了一声,几点血洒上了少女的鼻尖。看他如此,望月不再寻机会逃,衣袖微微一抖,有烟状物被她洒出了一些,她自己屏住了呼吸。
看舵主眼神微糜乱,少女轻轻一笑,迎了上去,以快打慢,招式很快,身形变幻更为迅疾,在树间时隐时现,宛若万花绽放间,又有地摇山动之气。刀气一刀又一刀地劈向舵主,舵主向后猛退,耳边甚至有嗡嗡嗡的响声,尖锐刺耳。
在这刀气睥睨天下之霸气中,又有一股柔意若涓涓细流,并不起眼,却绵延无绝,时不时冒出来,干扰一下舵主。
激浪奔腾,万物相容。
望月在将自己昔年的武功和现在所学的云门武功结合在一起。她在尝试着将双方统一――她心里有两套心法,但从没有武学人能同时学两套完全不同路子的心法。杨清和原映星那样的奇才或许可以尝试,望月自己知道自己天赋不够,不敢尝试,以防走火入魔。
她现在的心法,用的就是杨清给的云门心法。
然则,她到底曾学过二十多年的魔教武功。就此完全放弃,未免不甘心,于是在素日练武中,一直在尝试将二者如何和谐统一。眼下就是她的实验结果,虽不成熟,效果却还不错。
在内力低弱之时,借着灵敏的反应能力和高超的武功招式,也能与这位舵主游走。
换句话说,望月在用这位舵主试验自己的武功。
甚至……杀了他!
舵主当然也看了出来,觉得这是奇耻大辱!
舵主眼中出了红血丝,目呲欲裂:
“妖女敢尔!竟给老夫下毒!”
望月笑嘻嘻伸出素白纤细的手,“看脚!”向他挥出一拳。
对方连忙向下看去,结果回他的,却是少女的一掌拍胸。
“霜寒抱月!”
是这位舵主所练武功中的其中一招。乃是一门拳法的名字。
舵主一惊,又手忙脚乱去挡,结果,这小妖女刀砍了过来。
舵主震怒,“你有完没完?!”你喊的招式就没有一个是对的!
望月似笑非笑:当然没完了!
连与这位舵主斗了上百招,打得昏天暗地。越往后,望月也越疲累。毕竟她的内功才重新拾起没多久,这么一直打下去,先输的必然是自己,得寻个机会了。显然舵主也知道这个道理,越往后打,越是打得无所顾忌,一拳又一拳地会出去,天崩地裂,纵横无畏,逼得少女的刀气破开,只能躲闪。
望月自是知道自家本事,越是艰难,越是冷静。然此时,再冷静也无用,她额上,慢慢渗出了细汗。
体内真气越流越快,望月有几分想走的意思了。这一次,是她想走,对方却看出她的破绽,不肯放过她。招式越来越密,让她疲于应对。场中之象短短几刻,就瞬息万变。脚下是望月方才杀了的两个普通弟子,然而就这一个舵主,就让望月举步维艰了。
望月心中后悔: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望月后退间,对面舵主一提起,铺天盖地的拳法成了叠影,向少女压制而来。少女无力地靠着树,想要躲闪,然而在这般阵势下,提气都很困难,一眼不眨地看着那拳法形成的残影落到了眼前,面白如纸,动也未动。
变化发生在刹那间。
忽有一片叶子从身靠树后飞出,飞向了拳影中。
对面残影烈烈生风,骇得天地失色,然这样一片翠绿欲滴的叶子强入局,像是水中溅起的涟漪般,竟破开了阵。
无声无息,没有任何阵势地向前。
这片树叶,穿过拳风,飞入了舵主的怀中。
望月白着脸,看对方凶狠的表情微僵,一动不动,眼睛维持着不可置信的圆瞪神情,身子直直向后倒去。
让望月奋尽全力也杀不掉的舵主,竟被一片树叶所杀!
死的这么突然,又这么痛快。
这样的武功,要是换到自己身上,根本无力躲开的。
身后,忽然伸出一只手臂,环住了少女的脖颈,将她向后拖去,拖得她脚步一踉跄。
望月身子紧绷,手中握着的刀正要挥出,来人袖间的清新气息掠入鼻端,她一顿,放松了身子,欢欢喜喜地上手拽住此人的手臂,转过了身,整个人埋入他怀中,仰脸看他的俊美容颜,“杨清!”
是啊,这个林子里,除了有她,还有杨清。
她刚入密云林,就这么大杀四方,恨不得所有人知道她的存在。不也是在通过这种方式,找杨清吗?
她找不到杨清,可以让杨清来找她啊。
杨清果然来了!
真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呢。
她仰着脸看他,觉他真是好看。
她惊喜,“你穿黑衣,身材真好!”
青年云锦劲衣,肩宽腰瘦腿长。
她深情,“你好像瘦了些呢。”
青年脸色微白,束着的乌发有几绺从玉环中垂散,贴着面孔,清冷又禁欲。
她继续,“你……”
杨清伸手,将她的嘴捂住,“别说了。跟我走。”
打断了她的深情告白。
将少女提在怀中,一纵而上,在雾林中快速穿梭。此中之快,欲落即起,足尖几乎不曾哀物,两旁树影纷纷被抛之身后,变得很模糊。那些追杀在后的敌人,也都暂时追不上他们。
望月被带得头有些晕:杨清轻功太好了,被他带着走,感觉嗖一眼,十几丈就没了;再嗖一下,好像甩过了几个目瞪口呆弯下腰布陷阱的教徒。
连鸟都没有惊起来,两人的残影已过。
飞鸟惊鸿,也不过如此吧。
原本还为自己耍弄舵主时的轻功沾沾自喜,情郎这么厉害,望月被打击得怀疑自己是否是蠢材――觉得自己越是练武,越是跟杨清的差距大呢。
杨清一路带她行走,中途又接连与几人动手。望月看出他也受了伤,招式有些缓滞。她也不敢说什么,唯恐打扰了杨清,只能全力配合。终于,杨清带她到了一处树洞,把她往其中一推,跪坐在了她对面。
低头,青年吐口胸中浊气,将口中的血腥之气咽了下去。
一壶清水递到了他眼皮下,伴随着少女的声音,“喝水。”
杨清抬眼,看了她一眼。真的,望月从包袱里,掏出了一牛皮壶给他。打开,水居然还很多。
杨清接过水壶,喝了口水,润了下破皮的嘴唇。他被困在这里数天,当真是好久没这样痛快饮过水了。
但这还没有玩。
望月又掏出一油纸包给他,“红烧鳜鱼。”
揭开油纸包,香气四溢。
杨清抬头,半晌无言。
望月以为他担心,就道,“很新鲜的。今早才在酒楼打包的鱼。”
筷子也送到了他手里。
望月这么热情地看着他,目中期盼,杨清就低头,夹了口肉。
他也确实好几天没吃过正常的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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