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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恩以国家首脑的口吻作出了概括性的指示,目前青年义务劳动营给男孩们安排的工作主要是协助修路筑桥人员施工。在苏联占领时期,德国密集的交通网络受到了严重破坏,许多道路都需要重铺路面,数以百计的桥梁必须重建,为确保国家工业大规模建设的顺利进行,这些交通设施的修建时间上也很紧迫。

“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培养他们,让他们成为德意志的优秀一代。”安格里斯少校答道,他显然不会知道,在另一个历史时空,这一代的德国青年饱受战败国身份困扰,忧郁成为社会的主调,许多人因为走不出心理阴影而选择自杀。

在舒尔茨的陪同下,林恩实地察看了为营地准备的午餐,菜式毫无新奇繁杂之感,荤素简单搭配、分量充足,能够满足青少年的营养需要。到了饭点,营地里的喇叭放起了音乐,林恩他们离开时正好响起《莉莉玛莲》的旋律。这首婉转缠绵的德国歌曲创作于一战时期,两次世界大战期间均为交战双方士兵所喜爱,它唤起了战士们的乡愁,唤起了他们对过往美好回忆的追思,也唤起了常年征战者的厌战情绪。青年义务劳动营之所以选择这首歌,是因为它那伤感的词句反而让许多青年憧憬那种既充满男子汉气概、又能抒发忧郁气质的军营生活。

林恩刻意让司机将车停下来,静静聆听着。在常人眼里,他是无牵无挂、随性自如的超级钻石单身汉,可在光鲜亮丽背后,对家人的思念以及对争斗的厌倦是多么地强烈,正如那歌词所写:“无论在地球上哪个寂静角落,我都希望梦中拥有你爱的唇;当雾色早已将一切淡淡笼罩,我依旧还静静站立在天窗边……只和你,莉莉玛莲!”

第47章 伦敦峰会

晴朗冬日,阳光和煦。在英国首都最繁华的西斯罗国际机场,一架机身侧面喷涂着黑白红三色国旗的Ju-52稳稳降落。与停机坪周围的DC-3(美国道格拉斯)、波音-307、York-1(英国约克)等客运飞机相比,这种三发动机配置的飞行器显得既老旧又另类,飞行速度也慢了一截,但以国家首脑身份出访国外时,林恩坚持乘坐从西班牙购回的原装“容克大婶”,且以此为荣。事实上,尽管大多数容克-52都在战争期间损毁,而德国的BMW发动机和配件、机体生产线也不复存在,目前西班牙、法国、瑞士甚至英国的国内和国际航线上都还有不少容克-52服役,它们的维修部件和仿造发动机主要由西班牙的巴塞罗那工厂负责提供。

英德两国虽然在两次世界大战中针锋相对,尤其在海战中倾尽全力,但两国之间的仇怨却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深刻。停机坪上,威武的王室仪仗队整齐列于红地毯旁,身份显赫的迎接者在舷梯下方恭候,德国驻英工作人员、侨民等数百人在外围挥舞着鲜花和小旗。迈出机舱门的瞬间,林恩切实感受到了英帝国的大国胸襟。王储伊丽莎白(也就是后来的女王伊丽莎白二世)和首相安东尼・艾登亲临迎接,这也是迎接外国元首最高规格的礼节,他们当然不会想到,眼前这年轻得有些匪夷所思的民主德国总统在几年前还是个厮混于党卫军最底层的士兵――好歹没有在英国军队身上留下过血债。

刻意修饰的胡须使得林恩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成熟一些,年方23的伊丽莎白王储则是的的确确的青春靓丽,只可惜她早在两年前就与远房表兄、希腊和丹麦王子菲利普・蒙巴顿结婚,也令外界免去了许多菲菲遐想。简短而隆重的欢迎仪式之后,主宾同乘一辆劳斯莱斯离开机场,途中以英语浅显交流了一些话题。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巡游伦敦,林恩不住地往车窗外张望,此时的英国首都几乎看不到二战时期德国轰炸机和飞弹留下的痕迹,此前核弹危机带来的阴霾也为时间所冲淡,街道上一片繁华祥和的景象。不过,林恩注意到街边车辆中,福特、通用、威利斯等美国品牌占据多数,在不计其数的美国援助物资冲击下,罗孚、凯旋、奥斯汀、杰森等战前赫赫有名的英国汽车品牌势必大受影响,由此延伸开去,英国人生活的许多领域都充斥着美国元素,加之美英政府的政治合作,两大英语系国家的距离应是如历史那般进一步拉近了。

国际核武器峰会实质上属于军事外交范畴,作为英国王储,伊丽莎白所言不多,主要是由首相艾登与林恩交谈。作为昔日的世界经济文化中心,英国的科研力量相当雄厚,只是受到战争削弱的国家综合实力制约了他们在自行研究核武器方面的步伐,直至1949年也还滞留于在核门槛之外,但这个老牌帝国对世界核武器形势的关注和警惕不逊于其他任何国家。在之前核危机最紧张的时期,英国为防本土受到核打击而动员了数百万大城市居民撤往乡村,并且通过与美军合作的方式获得了战略核反击能力――一旦英国遭到苏联的原子弹袭击,部署在挪威南部基地的美军将立即向驻扎同一基地的英国空军转交若干原子弹,由英国轰炸机搭载前往苏联进行反击。渡过核危机之后,英国政府据传在核武器研究方面下了很大决心,人员、经费和资源都放在了优先位置,核反应堆数量成倍增加,浓缩铀的提炼设施也有大幅扩增,掌握核武器仅是时间问题,不过英国官方对此一直不愿承认罢了。

传言有真有假、有虚有实,林恩的优势在于他能够结合原时空的历史进行推断:英国人距离他们的第一枚原子弹已经不远,大国尊严的驱使下,他们半途而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然而此次美国提议召开国际核武器峰会,英国第一个表态支持而且积极提供举办场地,其真实意图值得揣摩;苏联一反常态的积极支持同样值得推敲,按照原本的历史,他们在1949年10月试爆第一枚原子弹,1946至1948年间的东西方大战显然制约了苏联政府的精力,尤其盟国的大规模轰炸对苏联的工业和科研基础设施有较大影响,再加上政权更迭的关系,他们的核武器研究进度滞后不足为奇,但借自由帝国之手接触并使用了一枚美制原子弹,苏联核团队距离成功可能只有几步之遥了。

这样一次蕴藏着算计和阴谋的会议注定有它的精彩之处,发起国、主办国及受邀参加会议的47国首脑先后抵达伦敦,兰卡斯特宫由此成为全世界注目的焦点。除去多数实力有限、科技薄弱且与核门槛相差十万八千里的“酱油国”,真正决定会议成果的也就是以美、苏、英为代表的那么几个国家(法国和中国拥有原子弹都还要等上十几年)。会议伊始,美国总统托马斯・杜威给与会的国家首脑们放映了纽约核爆炸后的照片和影像,大荧幕上,那座曾经的国际之都已经成了一片荒废的水泥坟场,许多楼房主体仍然矗立,焦黑的外观、残破的墙体给人以触目惊心的视觉冲击,而城市废墟中的各种景象皆在无言地诉说着核武器的可怕之处。

哀思之余,首脑们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造成纽约毁灭的“罪魁祸首”――代表苏联前来参会的最高苏维埃主席团主席尼古拉・米哈伊洛维奇・什维尔尼克。在苏联,真正掌握权力的是苏共中央第一书记和苏联部长会议主席,也即是斯大林和他的继任者赫鲁晓夫,什维尔尼克和他的前任米哈伊尔・伊万诺维奇・加里宁只是名义上的国家元首。面对无声的抨击,61岁的什维尔尼克用他丰富的人生阅历老练应对:他面色沉重地倡议在场全体为纽约事件的蒙难者起立默哀,在这之后,他信誓旦旦地声明,苏联对纽约核爆炸的发生毫不知情,更不具备动用原子弹袭击美国城市的能力,却无辜遭到了真正黑手的嫁祸,由此引发的东西方大战直接导致三百多万苏联军民丧生,西方国家亦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为了洗脱罪名,苏联近年来一直致力于寻找证据,什维尔尼克继而向参会的国家首脑们展示了他带来的照片、影像和录音。荧幕上出现了建立在雪山群中的核武器工厂、身穿德式军装的守卫、秘密开采的挪威铀矿以及突袭海上货轮所缴获的浓缩铀,录音内容亦证明盘踞北欧的第三帝国残余势力拥有制造核武器的能力。

播放这些资料时,什维尔尼克没有插话,“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效果却十分明显,先前怒目冷视的国家首脑们莫不感到万分惊讶,就连美国总统也沉默了。作为事件的重要参与者,林恩对内幕的了解甚过在场每一个人,然而他秉持的立场可不是所谓的道义,而是胜者为王的自然界法则。这里没有自由帝国代表在场,若是任由苏联人借题发挥,会议很可能诞生极其不利于自由帝国的结果,进而对民主德国的生存环境产生不利的影响。不过,如同桌游中获得杀手牌的人,直接跳出来为同伴辩护只会适得其反,贸然转移话题同样不可取,林恩冷静观察形势,根据苏联人的后招随机应变。

在逆转掌握主动之后,什维尔尼克列出了苏联的建议:签署全面禁止核武器公约,对已有核设施和已探明铀矿进行严格管制,防止核武器再次对人类社会造成恶劣破坏,而为了证明苏联无意发展核武器,他们愿在公约签署后接纳国际监督人员常驻苏联,并给予他们随意检查任何一处设施的特权;对于未签署公约却拥有核武器的国家,由签署公约国共同采取军事措施,迫使该国放弃核武器,并接受公约国家的监督员常驻监管。

按照苏联提出的议案,全面禁止核武器公约一旦签署,自由帝国就成了后一条款针对的目标,届时国际社会将通过军事手段消除自由帝国的核威胁,而不论自由帝国放弃核武器还是选择武力抵制,都将陷入非常被动的处境。接下来,国家首脑们挨个发言,他们的态度大都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变化,不仅积极响应苏联的倡议,而且提议制裁自由帝国,除非他们能够就上述证据做出合理解释。这样一轮下来,也就美、英、法这些跟苏联打了三年仗的国家首脑没有吱声,对他们而言,承认苏联的证据也即是承认当年发动了一场错误的战争,虽说当时的国家首脑皆是他人,可这毕竟关系到国家的形象和威信……

在众人等待美英强国表态之时,林恩站了起来:“诸位,请容在下插一句话:最早发现铀原子核裂变现象的是德国科学家,最早进行核武器理论研究的也是德国科学家,目前活跃在核物理领域最多的仍是德国科学家,作为德国代表,我有个尚不十分成熟的补充……”

等所有人将注意力集中过来,林恩停顿片刻,然后说道:“以我们的正常理解,生产核武器有三个中心要素:技术、设备、原料。刚才什维尔尼克的建议很好地管控了后两个因素,若能够按照设想标准实施,对遏制核武器发展应该是很有效用的,而我想说的技术。核武器的基本原理非常简单,十年前的论文期刊上就能够找到,但从理论到实际是一个相当复杂的过程,所有的工作必须在高级技术专家和精密数据的指导下才能进行。如果我们可以把世界上最好的核武器专家们召集起来,一方面釜底抽薪地断绝了任何私下研究核武器的技术支撑,另一方面,他们的集合也非常有利于核设施检查的开展。”

林恩的阐述很简单,各国首脑们显然都听懂了,他们各自思考着,很少有人交头接耳。对于“酱油国”的首脑们,林恩毫不关心,他在意的是真正决定世界核风云的巨头们。

美国总统和英国首相并没有急于表态,苏联主席皱着眉头沉默不语,这时候,代表法国前来参会的内阁总理罗贝尔・舒曼说话了:“霍斯特先生的建议确实很有意义,只是经过战争浩劫,许多知名的物理学家为了安全考虑都隐姓埋名迁居外国,而最近几年迈入顶尖行列的科学家可能受到本国政府的信息保护,这些棘手问题怎么解决,总统先生是否考虑到了?”

“考虑是有考虑的,只是对策还不很成熟。”林恩故作姿态地回答说,“我们首先可以确定核物理领域最顶尖的一批科学家,并且从各国物理研究机构或大学教授名单上找到大多数人,相信他们或多或少参与了各国的核武器研究,只要将他们置于全面禁止核武器公约下设的国际技术机构,让他们真正理解禁止核武器对人类的巨大意义所在,他们必然愿意提供自己所知道的一些信息,到时候某个国家核武器的研究程度也就不再是大家猜来猜去的秘密了。”

在讲这番话时,林恩不动声色地瞟向巨头们。美国人的秘密在于他们究竟拥有多少枚核武器以及原子弹之外的新核武研究情况,英国人的秘密在于他们接近成功的核武器计划,苏联的秘密同样在于此,而这些机密都直接关系到它们的国家安全和国际地位。只要国家与国家的界限存在,全面禁止核武器几乎就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目标,而旨在达成全面禁止核武器公约的国家峰会注定只是一件政治工具,有人想用它来削弱对手,有人想用它来打击异己,还有人只是单纯地想要保护自己,如是而已。

第48章 钢铁欧洲

分歧、争论、拉拢、利诱,正如外界之前猜测的那样,为期四天的第一次世界核峰会成为了大国角逐的舞台。名义上,各国就全面禁止核武器达成了基本共识,但因在核专家管理、核技术控制、核设施监督以及核武器销毁等问题上无法协商一致,公约的制订和签署仍遥遥无期。领跑者意欲削弱潜在对手的实力,竞争者希望划定一条平等的起跑线,弱国则不想任人肆意宰割,各怀心思的首脑们只好约定于四个月后举行第二次峰会。

核武器峰会结束之后,林恩没有直接回国,而是应法国总理罗贝尔・舒曼的私人邀请前往尼斯度假。离开了伦敦,老迈而扎实的“容克大婶”便载着林恩和他精简的幕僚团队由北往南横跨整个法国本土,最终抵达了温暖的地中海沿岸。在尼斯,他们虽然没有受到热烈的欢迎,却也未遭到臭鸡蛋和石块的袭击。要论渊源,法德这两个欧洲邻国在彼此身上留下的仇恨比其他任何一个国家都要多,而一衣带水的地理位置使得它们每一届政府都会非常慎重地处理两国关系。在峰会召开之前,林恩和舒曼素未谋面,而且前者未参与过对法国的入侵,后者出生于洛林,早年是德国国民,1919年随着阿尔萨斯-洛林归入法国,这些经历使得他们在私下里可以没有障碍地进行交流。考虑到法国在1945年已经从德国掳走了大量财富、物资和机器设备充当战争赔偿,之后又在东西方阵营大战中有过并肩对抗苏联的经历,因二战造成的敌对情绪已经淡化,而且法德两国在现状和目标上有着许多共同点。它们在现阶段都皆致力于恢复饱受战争摧残的工业经济,军事上,法国不再将德国作为假想敌,法军建设针对的是在陆地上所向无敌的苏联军队和在东南亚殖民地不安分的独立运动者,而德国的国防重心同样放在东面。由于在诸多方面存在共识,罗贝尔・舒曼在伦敦时就尝试向林恩“推销”他的欧洲工业联盟构思(作为历史上的“欧洲之父”,罗贝尔・舒曼为欧洲一体化进程作出了非常重要的贡献)。

既然是欧洲工业联盟,仅以法德两国还不足以挑起大梁,接受邀请来到尼斯的还包括意大利总理阿尔契德・加斯贝利、荷兰首相威廉・德里斯、比利时首相加斯东・伊斯耿斯、卢森堡首相皮埃尔・杜篷。这几个传统欧洲国家在面积、人口、军事等数据指标上皆相去甚远,但它们战前的工业或经济贸易实力都能划入强国行列。仅以钢铁一项,战前除了德国以2300万吨的钢铁年产量遥遥领先,法国的800万吨、比利时的400万吨、卢森堡的250万吨以及意大利的170万吨都比较接近,而荷兰则是欧洲金融和贸易首屈一指的国家。

以战前的工业实力排位,德国在这六个国家中具有无可比拟的优势,然而延绵的战火和无情的掠夺使这个传统工业强国失去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工业设施,唯坚实的技术理念、出色的技术工人和固有的工业资源得以保留。法国的情况相对较好,只是二战时期的停滞和战后四年的缓慢发展致使法国目前的工业产量也没恢复到战前水平,而且大多数工业流水线都已落伍,产品主要满足本国的部分需求,在国际市场上缺乏竞争力;意大利的情况和法国较为相似,战后四年经济工业恢复缓慢,而且工人的失业率导致社会动荡不安,国内充斥着物美价廉的美国货,本国产业很难与之抗衡。至于荷兰、比利时、卢森堡这些西欧中小国家,其本土经济在二战时期受了较大影响,在没有强力资金注入的情况下,恢复状况不甚理想。

众人拾材火焰,这个浅显的道理谁都明白,然而上升到国与国的层面,合作可就不是几人合力抬东西那么简单的事情了。人类有史以来规模最大、过程最惨烈的战争结束还不久,法国、荷兰、比利时、卢森堡这些受侵略国对侵略者芥蒂犹存,而且各国工业结构、标准以及企业状况也是参差不齐,这些都给跨国工业联盟的组建造成了现实障碍。

在尼斯的非正式会谈中,首脑们从本国利益出发,权衡国家所处的大环境,对罗贝尔・舒曼的联盟提议表现出了一定的兴趣。不过,“穷”的国家容易接受改变,自我感觉较好的国家就另当别论了,意大利总理加斯贝利便罗列了一堆困难:本国钢铁业极为分散,产品规格、定价政策和销售策略普遍存在地区性差异,一旦进行整合,又牵涉到工人增减和待遇调整问题,这些不确定因素都可能给意大利政府带来很大的困扰。

尽管意大利总理的态度令人反感,其余三个国家的首脑态度也不明朗,林恩仍觉得自己在尼斯逗留期间获益颇多。他很快带着法国人的提议回到德国,与帝国大本营派来的顶尖顾问施佩尔商量。单纯站在德国工业复兴的角度看,欧洲工业联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而且以德国企业的管理水平、技术含量及国民性格,假以时日必然能在这个联盟中占据举足轻重的地位。在苏联依然极具威慑力的情况下,一个经济、政治、军事得到整合的欧洲能够发挥更大的牵制作用,这一点亦是美英乐于看到的。不过,盘踞北欧等待时机的自由帝国给德意志的未来蒙上了一层迷雾,谁也无法确定以数十万精英兵团为核心的帝国力量将在什么时间以什么样的方式回归德国本土。若是把两者直接相加,帝国在挪威北部的工业设施将为德国的重建注入宝贵动力,并对国家政治、军事产生不可估量的影响。

坐在总统宝座上的林恩还远不是这个国家的真正主宰者,与施佩尔商量之后,他一面向帝国大本营详细报告了这些情况,一面遵循宪法对总统职权的限制,将法国政府的提议转交给政府内阁处理。在林恩看来,若是正常时期,由保守者领导的内阁未必愿意接受欧洲化的工业联盟,然而此时的德国工业经济几乎是重新从零开始,不论德国政府还是金融机构短期内都难以提供充足的建设资金,工业整体上就像是在泥沼中蹒跚前行的骡子,竭尽全力也难以把速度提上来,联盟至少在当前是不错的权宜之计。

经过内阁讨论,又征询了一些大企业家的意见,德国总理威利・施托克决定响应法国总理舒曼提出的欧洲工业联盟计划。有了这一重要响应,法方将联盟计划正式摆上台面,而华盛顿和莫斯科也很作出了截然相反的表态――美国政府认为此举能够提高欧洲国家的整体工业效率,利于缓解各国的经济社会困难,苏联则认为此举违反了停战协议中关于西方盟国不得向东扩张势力版图的条款,是重整西欧军备、威胁苏联国家安全的错误举动,要求法国停止这项计划。对于苏联的抗议,法国方面通过外交途径作出了解释,坚持这只是欧洲民主国家开展工业经济互助的手段,并提出只要条件合适,苏联也可以加入到这个工业联盟中来。

除了来自苏联方面的阻力,意大利政府的声明也给兴致勃勃的法国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加斯贝利宣称意大利不会冒着损害本国钢铁企业和工人利益的风险参与所谓的联盟,而且意大利政府已经制定了一份雄心勃勃的工业发展计划,未来十年,意大利的钢铁、电力、汽车、轮船产量将分别扩增一至四倍,完全满足南欧和东南欧国家的需求。比利时、卢森堡虽不拒绝参加工业联盟,但对德国政府的积极态度表示担心,认为德国工业一旦快速恢复,不仅加剧国家间的贸易竞争,也为德国重整军备提供了物质上的基础,进而导致欧洲重新面临战争威胁。

眼看欧洲工业联盟计划将要因为各方障碍而流产,法国总理罗贝尔・舒曼积极奔走呼吁,美国国务卿也亲临欧洲对比利时等国进行访问,而一贯抗拒欧陆国家联盟合作的英国对此给予了宽容的沉默。在这种情况下,“钢铁小强”卢森堡松了口,荷兰政府也表态愿意加入工业联盟,利用本国的贸易资源为联盟提供助力,而起初并未受到邀请的另一个欧洲国家匈牙利,在获悉工业联盟计划后主动表达了参与意愿。匈牙利虽然是一个以农业为主的内陆国家,又是二战的战败国,但也还有一些像样的工业基础设施,苏军撤退前也未来得及像在德国一样进行全面的搜刮,目前还保留了四十万吨的钢铁产能,只不过匈牙利自身矿产资源缺乏,扩大工业规模必须依靠资源进口。

经过正式的外交协商,法、德、荷、卢四国率先签署框架协定,决定以法、德及卢森堡的煤钢工业为基础,将欧洲各国的煤钢工业部门联合起来,由一个超国家的高级机构共同管理,匈牙利、比利时先后加入该框架协议,各国派出政府代表前往法国就工业联盟的具体细节进行磋商。

第49章 草船借箭(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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