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雄兵全集校对版》第15/486页


“因为有一只鸟,红夜莺,飞翔在整个西域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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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巨变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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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地狱大风 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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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长久的沉痛思索,我终于找到一个适当形式来向你表达我的感情。这不是一部庸陋肤浅的色情表白,也不是司空见惯的自恋意淫。它是沉痛已久的我,产下的一个苦难的婴儿。她属于你,属于我,是我对你爱的结晶。她不是供人仰玩的玩偶,她会啼哭,会微笑,会唱歌,也会咆哮。她有血有肉,坚毅挺拔,百折不挠,她将是下一世纪的英雄。

长久以来,我一直怀疑那一度曾在我胸中汹涌澎湃过的激情能否再度升腾起来,恰像那长河之水冲奔跌宕,喝呼叱咤----我认为那才是真正的美感的来源。为此我拼命折磨自己,破衣烂衫、蓬头垢面,露宿街头、甚至沿巷乞讨----备尝人世间最难以想象的艰辛耻辱,以此来激发我的情愫——现在,这股激情总算再度燃烧起来了。

我的怪癖表现在经常喜欢给自己制造一个独僻荒凉的幻想世界,由于孑孓怪诞,幻境就愈显惨烈、荒谬----一座黧黑深阔的大海,秘奥莫测,最好的精神乐园,悲风呼啸、凄歌哀鸣,海面上浮现出一些鬼魂、冤魂和英雄魂----海浪伸拍仰击,尖叫,狂笑,从未有片刻喘息----当其时,我会昂昂然踱步阴郁海滩,神态中流露出灵魂主人的表情,海风会传送我的问候:“喂——你们来了吗?”沉吟间,海浪中会应声走出一个个目光炯炯身躯英伟的男儿青年——我想象中的英雄:拿破仑、拜伦、普希金----听天风海浪把永远说不完道不尽的主题一再叙述:美、爱、意志、自由----

我不知道我的风格,是卡夫卡笼罩晦涩字雾词翳城堡式的,抑或拜伦黄金雨般浪漫吟哦式的,还是高尔斯华绥乡间美景忆旧溯往情景交融苹果树般意境的----但我确实感到一种风格的压力。首先是一种氛围的压迫,一种骨子里的蒸闷——像我在莲花耸现雪山绝顶曾感到的大气压力,催迫酝酿我内心世界的飓风——仿佛漂泊在闷热无风的太平洋上,哦——那座画面上的海洋!风带悄悄孕育,女神驾乘莲花扶驮,姗姗而至,远方飘来第一朵云彩,然后大片大片乌云团块蜂拥而来,十级大风把巨峰般积雨云送至中天,猛然间惊雷闪电,天崩地裂,大雨不可遏止倾天而降,宇宙间的革命时期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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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崇高的美啊——我在寻找你的时候,滚过了东南西北风,不管哪一种风,我都感不到风力!我不知道有没有一种风,属于喉咙的,却很强大!

地狱的大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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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经战斗的舍弃是卑怯的!不经劫难磨砺的超脱是轻佻的!逃避历史的明哲是虚伪的!中庸苟且、小智小慧是我们这个民族的致命伤!

现在阴霾遮蔽了整个天空,我们比任何时候都更需要灵魂,敢于向命运挑战的大勇精神!

生命,你苦难中的伟大、丰满、坚挺——人的纪念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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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庸之子,无英华以自见,无名誉以震俗啊,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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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们做了很多事,都是人类的错误;我们织了很多梦,都是青春的迷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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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这样胡思乱想、胡言乱语地走过来了——穿着反毛的羊绒衣,头戴狐狸帽,腰围鲜艳野豹皮,浑身喷着膻腥,一手羁马缰,一手攥着个酒葫芦,头发蓬乱,蓬头垢面,脸上泛着桃红,座下绛红色牡马,醉醺醺的,仿佛也嗜酒,走路一颠一跛——整个形象就是一个草原的酒徒,荒漠的疯僧----他扬着葫芦,两眼亮着惊警的光芒,踩着马蹬,从中亚伊斯兰突厥鞑靼部落猜疑斗狠的目光中缓缓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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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照在里特克白亚土荒凉原野上,琉别斯河正恹恹炊烟中流去,远处丛林石岗上矗立着一些古代堡垒残垣,旌旗人影飘动,那里是乌兹别克人地界。此刻,有些持弓箭士卒立在岩石上警惕观望下方。他缓步上前,驻马,取下背囊里三弦琴,向空中扬了扬,随即在蓬头乱发上反弹起来。昨天他也是这样,穿越里提克河谷时,在众多帐幕和山羊鬍穆斯林鞑靼兵刀阵中,昂然弹奏铃鼓,晃晃而过东南部泽拉夫尚河谷地。这里是中亚重镇,中亚名城座落在这里,中亚文化之心脏,Samarqand或Camap ?анд,“肥沃的土地”。耶律楚材《西游录》云:“寻思干者西人云肥也,以地土肥饶故名之。”《隋书.西域记》称康国;《明史》:撒马儿罕。

此时,这个曾被成吉思汗蒙古帝国铁骑屠城的前花剌子模首都,古称马拉干达(公元前329年),古代索格德王国和14-15世纪帖木儿帝国都城,中亚最古老城市也是世界著名古城之一,撒马尔罕,与罗马、雅典、巴比伦同龄,2500多年历史,古阿拉伯文献称“东方璀璨明珠”,历史上中亚重要政治、经济、科学、文化中心,也是古“丝绸之路”枢纽之一,处于她中世纪最辉煌时期。关于她的记载最早可追溯到公元前5世纪,善于经商的粟特人把撒马尔罕建成一座美轮美奂都城。公元前3世纪,当马其顿帝国亚历山大大帝攻占该城时曾由衷赞叹:“我所听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只是撒马尔罕要比我想象中更壮观。”

撒马尔罕连接着波斯帝国、印度和中国这三大帝国,也饱受战火蹂躏。1219年撒马尔罕花剌子模帝国新都和文化中心,成吉思汗蒙古帝国攻陷之后,遭受灭顶之灾。帖木儿帝国兴起,大军横扫波斯、印度、高加索、阿塞拜疆和蒙古。大帝发誓要让撒马尔罕成为亚洲之都,把从亚洲各地劫掠珍宝堆积在撒马尔罕,把最精巧工匠带到撒马尔罕,修建起最辉煌宫殿和清真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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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① 1793年的英国使者马戛尔尼访华(时值清乾隆五十八年),作为中西外交史上的第一次正式接触,其意义无庸赘述。此次访问过程中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件文件都早已被中外史学家反复论述和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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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② 袁伟时,中国近代史专家。广东兴宁人,中山大学哲学系退休教授,曾任中山大学中山学院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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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③ 篇首“引子”一段“地狱大风”般的“癫语”取自小说核心《兵士日记》中之一章,其中还有一段如下:

我的生命是从哪天开始的?应该是从狂飙暴雨中诞生了真正的理想主义那天开始的。从那天起,生活开始焕发出真正意义上的美学光芒。大街清扫一新,多年积压的病态污秽被早夏的急雨一扫而光,空气清新,柏油马路明亮如镜----它是一座精神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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