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雄兵全集校对版》第312/48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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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远处河对面，花丛草棵中遥遥传来悠扬的喜马拉雅民歌声，一队印度妇女香客，顶着香盘，牵着儿童，她们还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正在向驱鬼节法会走来。

李沪生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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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沪生仰头，一座藤桥摇摇晃晃，桥索宽约1米，长约百米，悬挂山涧，从印度占领区那一面进入红木乡唯一之路，横跨在湍流之上，年久失修，断系残编，筋丝脱落，有些部位漏着大洞。涧边岩石已被水流冲刷得千疮百孔，藤索固定在岸边崖石上，不时还有四脚蛇爬上爬下。

那怪物还在前面蹿奔，“他就是战争恶魔！”李沪生一路追过来，湿瘩看看跑不掉，不知从哪抱出来个四方盒子，拉出天线，一手摇着一张地图，一边用印地语狂呼乱喊：“快打啊！快打啊！他是高虎声啊！救命啊！”李沪生大惊：“原来电台在这里！！”峡谷里激流湍急――他仰首，那队印度妇女香客牵着儿童正向头顶藤桥走来----形势危急，间不容发，他虎扑上去，和湿瘩滚做一团。湿瘩拼命挣扎，被李沪生紧紧扼住喉咙，头垂下了。彼得从后追来，被他一个转身飞脚，踢下沟岩，挂在一个树尖上荡悠。枪声已经响了，有子弹飘过来，头顶上传来女人和小孩惊吓的哭叫声，藤桥摇荡起来，有一个儿童已惊吓地趴在桥索上，眼看就要坠下----

李沪生浑身是血，衣衫撕烂，遍体鳞伤，抱着电台，看着伏在藤桥上的印度妇女儿童----踉踉跄跄，尽力向远离藤桥的方向走了两步，坐下来，喘了一口气，把苏制电台打开，戴上耳机，在他的天空里，正站起来天神一般伟岸高虎声的形象，调整音量，心里沉静了一下，对着话筒发出清晰的中文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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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红夜莺’！我是‘红夜莺’！向我开火！向我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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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只鸟，把青春和爱的歌声，唱遍了整个西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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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国！这里是达旺前线！这里是李沪生！！永别了！！”他心里大声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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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机正在头顶上空盘旋，一根绳梯正在急剧地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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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瘩缓过气挣扎坐起，一手扬着一张图，转身又要逃跑，突然落入一个地穴，竹箭穿心，那是国民党军队昨晚悄悄埋下为了对付入侵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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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有苏制子弹射过来的声音，碰溅在身旁的岩石上，发出清脆的炸裂。

有子弹从自己耳边飘过，击中身旁枯草，发出燃焦的烟火味。

有一颗子弹击中了自己的前胸，有可爱的鲜血喷溅出来，那美丽的浆液正在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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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爱的祖国在危急中，我们是热血军人，不能坐视不救！”

“祖国有难，四海悲歌！”“牺牲个人，拯救中华！”----

“冲锋！”“冲锋！”“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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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沪生听到嗖嗖箭响，山顶上竹箭雨一般地向印军阵地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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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沪生倒在雪地杜鹃花的灌木丛中----“祖国，多好啊----”他捧着那只可爱的红夜莺，解下小鸟腿上缠绕的丝带，那条上面写着“我军优秀侦查员”的粉红丝绸系带轻轻飘落下来了----他张开双手，那只鸟在他掌心快乐地跳来蹦去，用嘴喙噌他的手心手指，像是在亲吻他，张开翅膀愉快地扇动，叽叽鸣鸣地叫着，一下子飞走了。李沪生看着白云漂浮的蓝天，马儿在一旁安详地吃着草，眼前出现了两年前中亚沙漠中的那片大海，圆月----那一队走上藤桥的印度进香妇女儿童----正安详地从他头顶上向中方红木乡藏历驱鬼大法会会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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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只可爱鸟，红夜莺，飞翔在整个西域地区----她唱着我们的青春、热烈和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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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国！我愿意为你再死上一千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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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了“泥布拖地”那双仁慈的眼睛----看到了部队长坐在一架直升机中向他接近----他的手还张开的，可爱的小鸟还留着女性的体温，他看到一个英雄的身影正在向他奔来----心里想着：“是高连长吗----”眼角一滴晶莹的泪珠，慢慢滚落了下来，他有点疲倦了----垂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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