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雄兵全集校对版》第43/48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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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大雨中在街上乱蹿,在一家商店门匾看到了“庐城”的字样,眼睛一亮,屋檐灯光下,从挎包里翻出一个小本子,看到一个地址,眼睛又一亮,拣起地上的一张塑料布蒙在身上,向雨中走去。一个十字街口,路上走来打着雨伞的两个人,忽然“哎哟”一声,那打伞的人单膝跪下,另一个人,呻唤一声,倒在她身上。男子急忙奔上前,丢下塑料布,先扶起一人。那人头上缠着绷带,血正从纱布中渗出。伞下面是一个姑娘的身影,一头浓密黑发扎在脑后,已先自挣扎仰起脸,男子赶快搀着胳臂拉起来。姑娘明眸皓齿,笑着点点头:“真不好意思,滑倒了。”又搀住那个伤员,正了下伞,含笑说:“谢谢了,我们赶医院。”正是刚才在屋院里见到的姑娘,军人楞住了。

姑娘已搀着伤员向前走了。军人立正,转身,注视。忽然,那姑娘一个踉跄,“哎哟”一声,那伤员在她臂弯里打了个闪。姑娘弯腰扶住膝盖,军人冲上前去,扶住姑娘。姑娘和男子打个照面,剑眉下一双刚毅的眼睛----男子已帮她搀着伤员,向前走去。“谢谢你!”姑娘感激地又说了一句。雨越下越大,军人背起伤员,姑娘撑伞,走向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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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门口,军人抬头,看见墙上一张通缉令,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到了。”姑娘不查,欣喜地说。进医院,昏黄的灯光下,条椅上靠着一些伤病员。军人背着伤员,姑娘引导,一个护士帮着送急诊室,安顿下伤员。姑娘拉着他的手,上挂号室,又有伤病员躺在担架上,抬进医院。军人柱立,眼前突然幻化出那片金黄色的沙野----月光下天空倏然升起了一朵血色的红莲----绽然迸发成一座巨大的喷泉,有血浆的喷射,火焰的嚣叫----无数人体飞上了天空----

姑娘挂完号,挤出人流,到处张望,他已经不见了。

4. 仁心厚宅

4. 仁心厚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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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寻找闪电,她无私 温柔,能探索我内心的荒凉;她仁慈 悲悯,能抚平我体内的忧伤----我也是一道闪电----现在----让我进入芳宅,在你的墙角靠一会儿----

雨夜,他寻觅着街牌,急行。一辆辆军车,打亮的车灯,闪着蜇目的眩光,在大街驶过。刚迈过一条街,恍惚中,仿佛看见三支枪架在路肩,急转身,飞跑,子弹在后面飞。突然前面一条横街传出喊声——“就是他!”,一串沉重的脚步声向前追去。他掉头,躲向另一条街,只听得一声枪击----他赶忙蹲下,惊恐的目光中,眼前幻化出冰雪中的一幕:----怦然一声,那朵美丽的红莲嫣然升起----红光下无数劳役正在大山的阴影里推车砸石----一些持枪的民兵在周围巡走----黑夜包围着,红莲继续硕放----风暴扑卷过白雪的山岭,一双可疑的眼睛在雪地上惊恐的探视----响起了一声凄厉的啸弹----脑后被什么重重一击----倒下。

士兵的长城啊,你曾经的辉煌,多少粘著人血的城砖,无法抵挡一道更加凛冽的光----在亚洲原野上我们呼喊,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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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柔软的手在他脸上抚挲,一双晨星般的眼睛,心头一热:“是你!”姑娘蹲在地上掠了一下头发,也吃惊地说声:“是你啊?”已经把他搀起来,又微笑着对两个追捕的民兵说:“我的男朋友,刚才我们一起送伤员到医院的。”男子觉得自己已被架在一个女性的肩上,慢慢向前走着。

大雨中,两个相依的身影,雨伞下是另一个世界,无声无息----男子忽闪了一下,姑娘连忙扶住;姑娘一个踉跄,男子立刻搀起----响起了一首苏联歌曲《瞬间》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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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傲视宝贵的时光

到时你会理解光阴荏苒

像枪弹的啸声嘶过耳畔

那瞬间那瞬间那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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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的暴雨由雨点汇成

细水积成江河长流不断

你有时几乎期望半生

苦苦等待自己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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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露露,你呢?”姑娘大方地说。“我的名字叫军人。”一个声音在心里说。他头部涨痛,晕旋。“我知道你是个军人。”露露爽朗地说。“你怎么知道?”男子脑海里闪过一丝警觉,“我男朋友也是这样的。”姑娘说。“噢?”军人已站正了身子。“他们总是挺直的。”姑娘挽着他的胳臂,调皮地曲腰一笑。男子接过雨伞,高高地举在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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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静静地,小雨淅淅沥沥,脚步在走着,一条小路口,柔然飘来了朗诵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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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在倒下去的路口——

每一聲嘆息/每一次顫抖/都把心靈的十字架/ 豎立在自由的曠野上

在牧場上/在墓場上/在死去的土地上/ 在靈魂的荒草上/

在所有的歷史的記憶上/ 在倒下去的路口/ 在哭泣和告別的日子/ 在鎮壓和強奸的地方

豎起來/ 一點點一點點/ 豎起來歲月的白骨/ 人類的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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