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雄兵全集校对版》第96/486页


4. 选择高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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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以后,他被提交军事法庭秘密审讯――嫌疑罪责是铁列克提事件侦查不力,延迟汇报,耽误军机,给我军造成严重损失,在军内外造成极坏的影响,被要求再次当庭交代在哈萨克斯坦的活动经过----

他看到了站在审讯庭被告席上的部队长。部队长承认了他,也就是自己――李沪生――在材料中所讲的一切。

部队长的罪名是:苏联主义者、里通外国叛变投敌、其中包括在哈萨克斯坦遇敌不打,在得到情报后不及时返回,延迟汇报,贻误战机----还有----包庇放走彼得和湿塔----

检察长出示一份材料,根据我方前线一年前在铁列克提事件同时的通报:苏联持不同政见者、前苏军上尉彼得为中亚突厥独立运动分子劫持后,参与阴谋活动,在企图越境进入中国时被中方击毙,他就是代号“夜莺”的苏联特务----

其中最要害的问题是,部队长曾与另一名“夜莺”秘密接头,一个中国人――而这个人正是潜伏最深,为害最大,我方一直设法缉拿的隐藏特务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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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上级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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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哭无泪!部队长在审判席上居然被指称带队到哈萨克斯坦境内侦敌是为了叛逃苏联!

欲哭无言!自己和部队长一起越境侦查,所有的事件自己都共同经历,最后自己竟被判无罪!

“你们把我也一起抓了吧,他是无罪的!”李沪生在法庭大喊起来!

部队长头发胡髭全部苍白,短短一年时间,他已经苍老了2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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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严格的事实基础上的――因为铁列克提事件和苏军坦克行动几乎同时发生,相错不过一天;因为部队长和自己被指引到哈萨克斯坦是某一个人暗中操作操纵的,而在这一天,印度人和苏联人就出现了,双方发生了与案情无谓的纠缠,延误了对军情的汇报;因为部队长在铁列克提事件事件发生前,没有赶到塔城报告----因为铁列克提事件异常血腥残忍,在国际上造成了对我国的严重不良政治后果,对我边防带来了重大破坏和损失,使我军蒙羞,影响了军威----

这一切都是因为――铁列克提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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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队长在8月12日凌晨遇匪不得已与自己分手,为摆脱敌匪追击早日递送情报到我军高级指挥部,在塔城以北巴尔鲁克山北部奋勇跳崖走脱后,因崖太高,烈马也受伤,自己失血过多,从马上坠下,最后牵着马,钻森林、走小路,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上级军区,这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铁列克提事件已经发生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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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队长在法庭上圆睁双眼,喷射出不屈的意志。当审判员宣布“叛国罪”刑役的时候,他没有一句声辩,只是昂起了倔强的头颅,两眼放射出英雄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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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队长有罪吗?

部队长应该承担铁列克提事件失败的罪责吗?

叛国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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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沪生又没有思维推理的能力了,眼下头痛得厉害,一年前重创留下的后遗症开始发作,眼前一阵昏花:“我的大脑,能回答这些问题吗?”他看了一下手中的药丸,喝了一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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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物的逻辑似乎是这样的:部队长到中亚边境是有一个人跟他接头,因此也顺利地到达预定地点,然而搞到的情报,却似乎并不是上级预期的,因为上级的指令――根据部队长在大漠古堡神秘之夜最后的透露――“你们此去执行一项特殊任务----特别是中苏边境一带情况----最重要的是----”这个“最重要的是----”部队长没有点明,但是从接下来他交代的“中苏、中印边境----出现了代号为‘红夜莺’的神秘潜伏特务,一个对我境内危害极大的人物----”之间联系看,上级的要求很明确。

应该说部队长同自己此行和上级的意图,南辕北辙――上级的目标是要指向一个神秘的“人物”,而我们却走向了坦克----演习的大漠----这个人肯定是存在的。自己这一路的观察,部队长的表现,已经无可辩驳地证实了“一个人”的隐现----

而这个“人”正是上级要追杀的----

苏军坦克演习的情报是真实需要的,铁列克提事件证实了这一点----只不过因为部队长没有亲自赶到塔城而掩盖了起来----

而所谓“最重要的”----“追杀”却显得那么牵强、虚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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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个 “上级”要追杀的人----可以想象――是个上了我军剿灭黑名单很久的煞星,部队长违抗了上级的命令----据审判庭上的指控中所隐约提及,他曾经考虑过自杀----现在可以坦率地承认,部队长如果当时就结束了自己的性命,一定不会有耆宿牢狱的羞辱(当然是以另外一种羞辱做代价)----但是接下来的罪责一定会摊到我头上(这是很有可能的)。他正是为了保护我,而放弃了高贵的自尊。在生与死之间,他选择了面对事实的诚实(即铁列克提事件的事实)----现在他已身陷囹圄----他在法庭上只字不发,没有一句抗辩,没有一句说词----一个人承揽了全部罪责,是保全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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