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全集.net》第444/480页


  网子撒开,陷阱布下,大鱼小鱼自投罗网,尽如所期。
  安化王之后,涉事的宗室官员,均纷纷上疏,自陈罪过。
  非是众人突生觉悟,幡然悔过,而是对比谋反,自己不过是从事商道,顶多违反海禁,走私市货,实在算不上大罪。
  有安化王和宁王在前挡着,天子追究,九成不会掉脑袋。
  运气好的话,交钱就能赎罪。
  待奏疏累积到一定程度,朱厚照当朝下旨,遣厂卫往宁夏,押安化王及其属官入京。王府家眷暂留封地,由东西两厂番役严加看管。
  敕浙江布政使司左参议王守仁,领八百卫军往南昌,包围宁王府,押解王府一干人等入京。
  涉事官员,皆下锦衣狱和刑部大牢。
  同时,敕宗人府,以祖训训诫诸宗室子弟。
  “轻者罚金,拘十日,抄录祖训;重者杖十,拘宗人府半月,抄录祖训,罚禄米。”
  比起生死难料的安化王和宁王,处置已经算轻。即使挨揍,也比贬为庶人,掉脑袋强。
  而且,棍子不白揍,罚金也没打水漂。
  关入宗人府隔日,便有御前大伴宣读圣谕,出海市货,赚些外快,不是不行。但要经天子同意,统一调派水手海船,再行出海。
  “诸亲六眷,凡有此意,皆可如例。”
  反应快的,当即双眼发亮。
  这就是说,天子也要干走私行当,自己能蹭船捞些油水?
  “咳!”
  刘瑾斜眼。
  什么天子干走私行当?
  信不信咱家禀报御前,请将军到西厂喝茶,畅谈一下人生?
  嘴快的忙给自己一巴掌,口误,口误!
  “天子仁德,我等感念肺腑,感激涕零!”
  另一边,谷大用和张永持相类敕谕,分往锦衣狱和刑部大牢。
  狱中勋贵、功臣以及地方文武,听闻敕谕,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竟有这等好事?
  “天子金口玉言,岂会欺骗尔等?”
  众人连忙点头,几步扑到牢房门前,盯着宣旨的公公,活似在看一锭金元宝。
  起初,只有“罪臣”“犯官”参与其中,海船控制在十艘左右,分三批,从双屿卫和象山出行,规模并不大。
  随财富累加,江浙等地越来越繁华,希望参与进来的官员越来越多,各方托关系,寻人情,期望能分得一杯羹。
  朱厚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海船规模成倍增加,短短几年,竟达百艘。
  出海时,赫赫扬扬,船帆如林,破涛斩浪。
  这么大的船队,行在海上,恍如一头巨兽,碾压所有对手。
  爪哇、满剌加等番邦,遇船队前来市货,无不欢欣雀跃。岛上明人后裔,仿佛见到先祖口中,永乐朝船队下西洋的盛况。
  海盗和欧罗巴探险家,压根不敢惹这样的庞然大物。
  见到影子,就要转动船帆,远远避开。
  无奈,明船之上,有千里眼这等利器,兼船速又快,等海盗和探险家们察觉不妙,掉头逃跑,早就来不及。
  身为海盗,就要被黑吃黑的觉悟。
  探险家们更需明白,在明朝海域内探险,风险非同一般。遇到明朝海船,性命不保的概率,实在是相当高。
  虽然,明朝划定的海域范围有点大,横跨太平洋和大西洋,连通两大洲……
  因船队扑杀“海盗”,过于干脆利落,很是引起几场“国际纠纷”。
  港口和市舶司官员见到来人,众口一词:“我朝早有律令,船行海上俱为捕鱼。阁下所言必为杜撰,没有实据。”
  捕鱼?
  捕你撒旦的鱼!
  堪比一座小岛的海船,配备几十门火炮,用来捕鱼?
  抓鲸鱼吗?!
  欧罗巴船长暴怒,仗着贵族身份,大声抗议。
  明朝官员冷下表情。
  你要解释,本官就给你解释。接受与否,不关本官的事。
  不服?
  来战!
  信不信来几艘灭几艘,照面就能揍趴你。
  所谓上行下效,有什么样的老大,就有什么样的打手——咳——属下。
  正德皇帝和年轻的内阁,都是好战分子,堪称“老实人”的顾榜眼也不例外。好不容易蹭上战船,尝到甜头的京官和地方官,自然要追随大佬脚步。
  能见你一面,解释两句,已是纡尊降贵。
  敢跳脚,先揍一顿板子,直接丟海里。
  死了算倒霉。
  侥幸不死,领人来报复,正好一锅端,为朝廷创收。
  作为背后推手,时任内阁首辅的杨瓒,很有些无语。
  这样的作风,是该感到高兴,还是反省一下,铁锹挥得太勤,庙堂都被铲歪?
  总体来说,应该是前者……吧?
  
  第一百五十七章 卿当代劳
  
  正德二年,九月
  季秋时节,蓟州粮屯,无论是谷麦高粱,皆长势喜人。
  四月播种的玉米,除少数外,尽皆成株。
  自出苗日开始,牛主簿镇日行在田间,手持纸册炭条,详实记录,不落一星半点。
  “番粮下播,出苗,成株,结实,间隔时日,期间变化,俱在册中。”
  记录过程中,牛主簿特地询问农人,就每块“试验田”成株数进行比对,详实写下所有数据,分页比对,呈送杨瓒。
  “佥宪,共成苗九十三株,亩产之数,可由此推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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