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韩子全集Zei8.net》第1/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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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幽幽韩子
作者:青樽尽墨

文案
这是一个兵灾不止,战祸不休的年代。
这是一个生灵涂炭,民不聊生的乱世。
诸国混战,兴衰盛亡。然在大军攻伐外,诸国公子针锋相对,在这战国年代中另外开辟一处战场。
战国末期,昆仑公子鉴,自号“白帝”,收诸国之中资质最佳的九公子为徒,分传九剑,飘摇而去。
公子间的争斗在秦国一统的大势前变得前所未有的激烈。
“九子争锋,寂灭无声;逝水曲寡,悲歌不存。”
公子之争,不载于史,不录入册,只录入小说家言中。

韩非有两个韩非:求学著书的韩非与入秦图存的韩非。
韩禁也有两个韩禁:赶车车夫阿禁与韩公子禁!
乱世之中,战国七雄之中最为弱小的韩国在破灭前夕爆起了最后一丝光亮:韩虽微末,不容小觑!
“水滴石穿,执著无懈!即便韩国破灭,韩魂亦不会随之破灭!”

内容标签:怅然若失 宫廷侯爵 恩怨情仇

搜索关键字:主角:韩禁、华苓 ┃ 配角:白云、韩非 ┃ 其它:战国、九剑、执著、大秦


  ☆、序

  这是一辆驷马并驾的乘车,前后左右都由粗黑帘布密封,不透一丝光亮。缁车周围,尽是骁勇善战的精锐骑士,黑衣黑甲,前前后后约有百余骑众,随车护行。
  他默默地端坐在车中,微垂着眼帘,脸上神情是那一成不变的冷峻肃穆。驷马乘车,富丽显贵,平稳安逸。这不仅仅只是一辆乘车,更是一种身份的象征,非寻常贵族所能拥有。不过,在他眼中,这辆车只不过是一座可以移动的囚室,是剥夺了他的自由及人生的牢笼。车马辚辚,旌旗猎猎,周围这百余名全身披挂的骑士,与其说是保护他的护卫,不如说是看守他的狱卒更为恰当。
  即便如此,面对这一切,他又能如何?他,堂堂公子,出身高贵,地位显赫,皆才学文章惊世绝伦,盛名传遍朝野内外,备受天下学士尊崇。韩子之名,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然而,如今的他却只能憋屈的坐在这么一座移动囚室中,如笼中之鸟,牢中之兽。
  “世叔,前方就是函谷关了。”一名少年青衣剑士策马来到车旁,恭敬说道。
  “我不是什么世叔,唤我特使即可。”他微微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拨开车帘,借着蒙蒙天光前方。远方,一座宏伟的雄关已然出现道路尽头,如巨人般屹立道中。虽然只是远远一瞥,他直觉得一股冲天的霸气扑面压来,呼吸不由为之一窒。
  “函谷关!”这个词,数十年来一直环绕在耳边,听在耳中是那么的熟悉,振聋发聩。然而,直到此刻,他终于亲眼一睹这座令山东六国就此偃旗息鼓,望而却步的雄关。函谷威仪,那种蕴在其中的强势刚猛,铁血无情……直如那个强大冷酷的国家。
  眼见函谷关就在眼前,车外的一众护卫顿时身躯一振,精神抖擞,连夜赶路的疲惫似乎就此一扫而空。然而,他却直觉得心中冰冷,低声叹息:终于到了吗?西入函谷,永囚秦土!他虽名为使者,实际上却是一名囚徒,过了函谷关,只怕今此一生便再也回不了故国了吧。
  “世叔,家父听闻世叔今晨入关,昨夜已连夜从咸阳赶来,在关下为您接风洗尘。一路上小侄若有护持不周处,还请世叔多多包涵。”青衣剑士谦恭执礼,小心翼翼的说道。
  “我说过,唤我作特使即可!”他的嘴角挂起一丝不置可否的冷笑,冷漠地瞥了一眼心中憋火却又不得不唯唯诺诺的少年剑士,自顾自的继续闭目养神。
  不过片刻,马车微微一震,停当下来。当少年剑士为其拉开车帘时,正见一名峨冠博带的中年文士跳下轺车,迎着初升曦光快步走来,长身作揖,一脸激动的笑道:“舟车劳顿,师弟一路辛苦了。”初升的朝阳映照着那张熟悉的脸,红彤彤的,兴奋而又快乐,“新郑一别,日日思念,望与师弟再见。斯在咸阳苦侯久矣,今日终于迎得师弟大驾,不胜欣喜啊!”
  面对中年文士殷勤热烈的接待,接触到他的眼中的欢欣与快乐,他心中很不是滋味,面色生冷如铁,目光陡然转至一旁,亦不起身,更不行礼,只是神色淡然道:“愧不敢当啊!区区小国特使,怎敢当廷尉大人大礼相迎?受宠若惊,愧不敢当啊!”
  中年文士听着那暗含讥讽的话,又见他是那般神色,不禁面色一黯,怅然若失:“师弟可是心中仍存怨愤?强请入秦,虽是李斯私心,却不曾有过戕害之意,只望你我师兄弟二人能够同心协力,共辅明君,同图雄伟霸业,进而一统天下……如此亦可避免他日兵戎相见。同门十余载,吾心所思,天地可鉴,师弟当知!”
  他能理解吗?是的,他是理解,但他有愤怒,有怨恨,有委屈。他想嘶声怒吼,想咆哮喝叱,想斥责谩骂!可是,一路思虑,这所有的一切又岂能都怪在眼前这人身上?这一切的一切,或许只能归说为天命使然吧!
  中年文士眼见他无动于衷,不由心中暗叹。同窗多年,对于这个同窗好友的性子他再是了解不过:如今这副生冷执拗的样子,只怕任自己说破天也是听不进去的。
  虽然受此冷遇,但他依旧如前般热情坦诚,脸上是按捺不住的喜悦和快乐,长身作揖道:“韩子一路辛苦了。大王已在咸阳东门外三舍恭候韩子车驾多时,执王师之礼以待,为师弟……为韩子接风洗尘。李斯先来迎接,一路上若有怠慢不周之处,望韩子海涵。”
  他高昂起头颅,起身下得车来,淡淡的瞥了一眼李斯,目光倨傲而冷峻。微微理了理那一身走出新郑以后便未曾更换过的古旧韩服,他缓缓行礼,语气淡漠:“韩子之名,愧不敢当。韩国使臣韩非,见过廷尉大人。”
  纵然他热情依旧,纵然他待己如故,纵然他还是一如从前般迁就放任自己,是护持自己的好师兄,好朋友,但是,他现在却已贵为大秦廷尉,而自己则只是区区韩国特使,甚至可以坦言说是韩国人质,胁迫入秦的囚徒!
  他虚弱的守持着自己最后一丝骄傲。落拓不是卑微,屈辱不是屈服!他是盛名天下的法家名士,绝世无双的韩国贵公子:韩非!
  灰暗的天空,死气沉沉。冷风呜咽,卷起一两片枯叶,碾碎在半空中。枯黄的杂草在寒风中瑟瑟颤抖着,显得是那样的有气无力。道旁的老树枯枝上,一只蓬毛的乌鸦不甘寂寞地伸长了脖子,对着昏暗的落日凄声啼叫,如泣如诉。他从昏迷中醒来,神思恍惚。
  他躺在冰冷的大地上,呼吸中,一股久凝不散的浓重血腥气息横亘心肺。眼皮微颤,却似乎已被污血凝住了,重逾千斤,无力睁开。他的身体已然没有了知觉,感觉不到冷,也没有感觉到痛,这具身体麻木得好像已不是自己的。他尝试着发声,然而,喉结在一阵辛苦的蠕动后,才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闷哼声。在耳边,萦绕着的是那乌鸦的聒噪啼叫,渺渺茫茫,仿若一曲飘荡在天边哀歌……
  “我……没有死?”恍恍惚惚中,他渐渐想起了失去知觉前发生的事,一副副影像在脑海中飞掠闪过:特选的隐秘道路上出现了埋伏突袭;护卫死士以生命为其冲出的一条生路;半日的逃亡后却撞上了山匪,而身后的追兵已然追至;残余的护卫,贪婪的山匪,凶煞的追兵,一场三方大混战;三败俱伤,突如其来的魏国剿匪军,那一声冷酷的格杀勿论……最终,他从魏军的包围圈中逃了出来,却已是孤身一人。
  平庸软弱的君主,愤懑不屈的叔父;突如其来的伏兵,背叛自己的门客;凶神恶煞的山匪,冷漠残酷的魏将;挡在身前的护卫,血溅三尺的死士……一张张熟悉的面容在脑海中飞快闪过,浓郁的悲哀泛上心头,旋即弥漫,渐渐扩散……
  乌鸦凄厉的啼叫着,带着几只从远方飞来的伙伴扑下,啄食不远处累毙的马尸。鸦群之中更有两只大胆,扑腾着翅膀向他跳去。
  大势已定,回天乏力,一切都是徒然,又何必再苦苦执求,垂死挣扎?此刻,他突然感觉好疲惫,那不仅仅是身,更是心的厌倦。刚刚凝聚的神思渐渐散乱,化开,回归混沌:“就这么死了也好。”
  两声尖锐的惨叫声将他那欲将消逝的神思从幽冥中拉回,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剧烈的扑翅声与嘶哑的啼叫声。恍惚中,他似乎听到了细碎的马蹄声,还有车轮辘辘声。似乎,有谁在靠近?似乎,有谁在叹息?混沌中,喉间泛起一种粗糙厚重的触感,骤然用力,迫得他咳出一口横亘在喉间淤血,呼吸立时通畅,本已涣散的意念重新聚合:“是谁?”
  “黄老,这人还活着!好重的伤势,还能救吗?” 一股突如其来的清新香甜冲散了身上浓郁的血腥味,使他精神一振,耳边忽然响起一个轻柔的声音,其中夹着几声依依呀呀的杂音,渺渺茫茫,似幻似真。
  又是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小姐想救他?虽然有点麻烦……”
  一个陌生的女声突然插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劝导的意味:“此人一身血迹,满身伤痕,再看他这一身破碎褴褛的穿着,脸上还藏头藏脸的戴了半张面具,应该便是从我们刚才碰上的剿匪魏军手下逃出来的山匪恶人!小姐真要救他?”
  是啊,在这个兵灾不止且战祸不休,民不聊生又盗贼横流的乱世之中,即便发现路边躺着的人尚有一口气又该如何?救活他?没准那就是一个贼匪,醒来之后便可能化生恶狼,恩将仇报地咬你一口!若不想惹祸上身,那就任他在那里自生自灭吧。
  “无论他是不是山匪,既然活着,那就该救他!”他本以为她会踟蹰,会犹豫,甚至会放弃。然而那个轻柔的声音竟是如此坚定,完全不带半点犹疑。
  冰冷麻木的身躯蓦地一震,他的心中淌过一丝细细的暖流,同时亦泛起一股莫名的好奇。他竭尽全力,眼皮轻微地颤动一阵后,被污血封住的双眼终于打开一线:灰暗的天空下,白衣如雪的少女俯身看着他,向他展露温和的微笑,眉眼似月,眸光如星。
  似是受不了他目不转睛的凝视,少女脸上浮起一丝淡淡的红晕,温言宽慰道:“不要怕,即便你真是山匪,我们也会救你的。你不会死的,一定能好好的活下去啊!”她温柔的安抚着,而在那温婉轻柔的话音中,所蕴含的却是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是的,她一定会竭力救他,救人,没有道理!
  他的心蓦地一颤,恍若从噩梦中惊醒,百感交集,本已认定的死志在刹那间崩塌。
作者有话要说:五年前的旧文,抱着怀旧的心情来发一下

  ☆、函谷关(上)

  巍巍崤山,函谷天险,地势诡奇,幽深险要。谷中道路崎岖狭隘,道路两侧奇峰林立,绝壁陡起,怪石丛生,犬牙交错。
  时已入秋,气候转冷半月有余。一路走来,耳边冷风呜咽,如泣如诉;道上山岩斑驳,如泪如血,苍茫悲壮的气息从四面八方聚拢扑来,透着一股难言的凄凉悲戚。赵错心下恻然:自大秦嬴氏崛起陇西,称霸西戎,在此面向中原建关而驻,取名函谷以后,有多少英雄在函谷关前止步不前,又有多少豪杰在函谷关外饮恨埋骨,数百年来,函谷关下的山石中掩埋了多少尸骨,溅洒了多少热血。
  谷中山路狭窄,车马难行,驶在赵错前面的那辆缁布篷车,此刻正晃晃悠悠的在山路中颠簸着,前行十分缓慢。赵错□□乘坐的是习惯了风驰电掣,驰骋纵横的千里良驹,如今也只能耐着性子,亦步亦趋地跟随在马车后面。正如传言所说的“函□□路,车不方轨,马不并辔”,如此狭窄的山□□路,他再怎么急也是无可奈何。
  行得久了,习惯了信马由缰,驰骋千里的骑士渐渐生出一种烦躁,心中很是不耐烦了。然而,眼角瞥见腰间的厚重阔剑,想起临行前公子“戒骄戒躁,宠辱不惊”的殷切叮嘱,以及他眼中浓浓的关切,赵错不禁暗叹一口气,强行按捺住躁动的心,迫令自己平静下来。
  终于,在跟着马车绕过一个山弯后,前方道路渐渐变得开朗,较之前的山路显得平坦宽阔许多,道上往来行人也逐渐多了起来。复又行了片刻,前方驾车那老车夫捋了捋颔下灰须,笑了出来:“行了老半天的山路,可走上官道了。”
  上了官道,那赫赫有名的函谷关赫然出现在眼前,宛如巨人一般,矗立在道路尽头。
  地势险峻,雄壮威严,宏伟高大,铜墙铁壁,固不可侵!这是传言之中的函谷关所留给世人的形象。然而,函谷关不仅仅只是这些,虽然距离关门尚远,看不清楚秦国的守关军士,但那股不可掩盖的铁血、杀伐气息已让□□的千里驹隐隐躁动不安。
  赵错亦是感受到了那股“凝如冰,重如山,刚如盾,肃如锋”的浑厚气息,神色略黯,有些沮丧的自语道:“传说中的‘天下第一关’并不仅仅只是因为地利才能挡住山东六国强大联军的连番攻击。只是这股气势,放眼整个赵国,恐怕亦只有李牧将军浴血百战的军队能与之匹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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