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土校对版作者黑天魔神》第150/462页


  林翔始终在微笑着:“没有确切证据表明一个人具体身份和所属的前提下,隐月城内的每一个管理者,都是我们的朋友。在处理目前混乱局面的这件事上,布兰琪说得很对――解决流民问题最好的方法,就是用最严厉、最直接的手段,把那些营地首领彻底清除。”
  ……
  隐月城的北方,绵密的山脉逶迤起伏跨越数百公里。峰峦的高度很低,最多不超过千米,相互之间的落差也不大。一些类似旧时代阔叶类乔木构成的大片树林,密密麻麻地填充着山峦与沟渠之间的缝隙。由于缺少供应生长的必需水份,山脉顶端和坡面上被荒芜的空白所占据。
  季节已近初秋,天气却仍然持续不弱于盛夏的炎热。沿着平缓倾斜的山坡南向,一片经过碾压细碎石块铺成的灰白色道路,也随着眼睛的移动进入视野中央。宽敞的路面足足超过十米,石块和用于填充缝隙的胶泥被夯得非常结实。道路的最南端,与隐月内城居住区连接在一起。东、西两面的分岔,环绕内城形成一条与无数分支衔接的交通网络。至于作为主干道的北面,则朝着山脉方向延伸,一直抵达远处的山脚。
  道路尽头,消失在一个庞大的山谷中。这里没有任何植物分布,顺着山谷两边,由外及内以倾斜的半坡面形状缓缓向北推移。山谷中到处都是忙碌的人群,他们穿着简单的粗麻汗衫,或者半裸着粗壮结实的身体,挥舞着坚硬的钢钎和巨大的铁锤,在一块块从山体中央炸裂的巨大岩石表面凿出裂缝,按照大小体积分为不同种类进行打磨。十几辆卡车和数以百计的双头牛车、角马车、木制人力推车,在宽阔的道路上往复循环。仿佛传说中发现宝藏的那些幸运儿,顽强认真地挖空山脉,用车辆装载运走营造新居必不可少的材料,在荒凉的原野上,建立属于自己的家园。
  城市最南端,散落着几十个用大块石料和钢筋混凝土砌成的独立警戒塔。这种高度超过二十米的防御型建筑非常坚固,正常情况下,每座哨塔的守备人员一般为六至十名,塔里储存着足够维持一周的食物和水,以及数量惊人的武器弹药。在配备重型武器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对这些塔台造成丝毫损伤。它们像一条没有实际联系,却又彼此相互倚靠、衔接的线,把整个城市牢牢围在其中。
  距离警戒塔大约八百米远的地方,矗立着一条用泥土搀杂碎石和各种杂物筑成的土垒。与对面坚固的石塔相比,这条高度仅能护及胸部,仿佛半死蚯蚓蜿蜒扭曲的垒墙,根本就是泥捏浆抹的玩具。它由东至南,形成一条不太规则的圆弧。上千名手持老式火枪和各种不同类型旧式武器的武装流民,依托这道简单的工事,与对面戒备森严的城市守卫者相互对峙。
  这是一种非常奇怪的现象。感觉,就好像旧时代密密麻麻的草原鬣狗,站在几十头狮子对面龇牙咧嘴地露出凶像。最初的时候,流民们每天都会站在土垒背后,用各种肮脏污秽的语言问候对面的守卫者本人及其亲属。这是一种具有特殊意义并且带有鼓励性质的活动。纵观从远古时代遗留下来的人类战争史,敌对双方经常都会使用相互漫骂的手段贬低对手,抬高自己,鼓舞士气,最终达到在决定胜负战斗中取得实际效应的作用。
  对此,警戒塔里的隐月城守卫者从不报以任何反应。倒不是他们都是天生的好脾气――隔着八百米远的距离,单凭肉眼看清对面的动静都很困难,更不要说是听清楚那一张张迅速开合的嘴里,究竟在发出什么莫名其妙的声音。
  荒野上到处都是人――用各种不同颜色和材料撑搭的帐篷,杂乱无序的占据了土垒背后的广阔空间。每一顶帐篷下面都挤满了流民,这种简单的遮挡,把他们以家庭或者亲近的人群为单位逐一划分开来。帐篷四周没有任何遮挡,通透的环境可以让每一个人近距离窥视彼此的隐私。几乎所有人都在拼命诅咒天空中释放出耀眼光芒的太阳,当无光黑夜降临的时候,也是流民们最为期盼的,一天当中最快活的时间。他们会躲藏在最阴暗的角落里,搂抱着彼此看中的男女同伴,在身体下部亲密的纠缠交葛当中,使欲火旺盛的身体得到酣畅淋漓的释放。尽管人们已经尽量压低声音,激情澎湃达到顶点的时候,呻吟也会冲破喉咙的理智,变成肆无忌惮的狂吼和惨叫。也许这一对对交合的男女并非完全出自爱意,仅仅只是生理需要或者头脑发热的冲动。但是不可否认,这的确是他们最适宜、最喜欢、也是最单一的娱乐活动。
  没有光,除了睡觉,打发漫漫长夜的最佳互动方式,就是贡献出彼此身体的一部分,进行凹凸扣合的欲望游戏。
  只有对比,才有幸福。
  居住在隐月外城的市民们,每天从早到晚都要进行艰苦辛勤的劳动,才能得到一份由城市管理委员会下发的配给食品。食物的数量不多,足够吃饱,却不会留下什么剩余。如果按照旧时代的观点,这种单纯以提供食物为代价的用工方式,无疑会被冠加上各种名目繁多的剥削头衔。但是居住在城里的人们依旧觉得安宁和幸福。和荒野中的流民相比,他们无疑是生活在天堂,因为能够吃饱,而且在居住区域的外围,还有数量庞大的武装人员保证安全和稳定。单就这点而论,就足以荒野上让颠沛流离的人们觉得羡慕。
  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遗憾的是,偏偏正是这些思维炯异的人,决定着数量庞大流民群的命运。
  ……
  隐月城南面,距离土垒大约一公里多的流民营地中央,矗立着一顶用黑色防水毡布覆盖的巨大帐篷。从空中俯瞰,就像被无数流民帐篷形成的大垃圾场团团围在中间,形状怪异,体积大得可怕的一堆屎。
  现在正是午餐时间,宽敞的帐篷里摆起一圈米许见方,精致漂亮的红油小方几。木制餐盘里放着一份份颜色金黄的小麦面包,旁边的大碗里则装着香气扑鼻的烤肉。厨师的手艺非常好,肉烤得酥烂离骨,表面还带着“滋滋”作响的浓亮油珠。盘腿坐在茶几前的人们,把调好的卤汁浇在肉上,连皮带油大块撕下,用厚而绵软的面包夹上,塞进嘴里不紧不慢地咀嚼着。
  坐在帐篷南向中央位置的唐纳修,是一个外表干瘦且带有几分清雅的老人。平直略凸的鼻梁和深陷的双眼,点缀出了一张固执而又不失睿智的面孔。他穿着一件柔软的白色细麻布长袍,坐在绣有金百合花图案的厚软棉垫上,用最典雅的姿势,端着一杯色泽鲜润的红酒,在脸上显露出的和蔼微笑掩饰下,把小心谨慎的审视目光,投向围坐在自己身边两侧的每一个人。
  坐在帐篷里参加宴会的客人,总共有四十八个。
  他们都是围聚在隐月城周边,既不肯按照改编要求接受检疫进入城市,也不愿意离开的各大营地首领。他们手里都掌握着数量庞大的流民。数量多的大约在三千左右,最少的也有一千以上。粗略算来,总人口已经超过了六万。
  唐纳修。芒福德是一个野心很大的老人。他从未想过要依附某个城市或者大型定居点,自从他就任芒福德一族首领的几十年间,流民群的数量一直在稳步增加。就目前围聚在隐月城附近的所有流民群体来看,拥有五千余人的芒福德营地占地面积最为庞大,实力也最强。
  没有人喜欢颠沛流离的生活,每一个人都向往安定和幸福。可是老唐纳修对于幸福的理解,显然有异于常人――他绝不允许芒福德族群成为某个势力的附庸。在过去的几十年里,他拒绝过无数次其它定居点的招徕和诱惑。他很清楚:权力这种东西只能牢牢握在手中,绝对不能分散。荒野上的流民不存在什么所谓的忠诚,只要有足够的食物和水,他们就听命于谁。
  由于辐射的缘故,这个世界绝几乎所有的土地都无法进行持续耕种。即便是在雨水充足的情况下,农作物的种植最多只能持续一年。收获季节刚刚结束,流民群就必须开始新的迁移,长途跋涉到另外一块土地上开始新的耕种。往复轮耕的期限一般为五年左右,这也是土壤能够淡化表层辐射积尘的必须时间。
  这种迁移耕种的生存方式,与远古时代的游牧民族极其相似。可是流民们面对的困难,却比古代人类要多得多。他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走最长的路,才能不耽误播种耕耘从而得到维持一年消耗的粮食。如果当年雨水不足或者遭遇大规模的病虫灾害,锐减的农作物产量也无法供应全族人的需求,在饥饿的威胁下,族群就不得不舍弃一部分老弱,将之杀掉做成肉干。或者与奴隶贩子联系,卖掉一部分人口以换取足够的食物……总而言之,荒野上的流民必须面对各种旧时代人类无法想象的困难。因此,流民群的基本人口,大都维持在一个相对稳定的数字。不会太高,也不会太少,完全视各族拥有的食物和耕地粮食产量而定。
  老唐纳修率领的芒福德族群非常幸运。在过去的十五年间,族群在六块距离远近不同的轮耕地之间来回迁移。他们没有遭遇任何自然灾害,农作物收获量一直维持在相对较高的水准。这使得芒福德族群拥有的储备粮比其它族群要多得多,吸纳荒野零散流民的能力也更强。在迁移过程中,芒福德族群甚至连续攻击、并吞了好几个人口只有数百的小型群体,使自身变得更加庞大、强悍。
  野心和实力永远都成正比。老唐纳修也不例外。
  在这个缺乏人口的时代,五千人,是一个很大的数字,一笔极其可观的财富。他们甚至可以控制一个地区,成为占据那里的独立势力。但是芒福德族群并没有这样做,他们仍然在荒野上的各个轮耕点之间来回奔波,从一块块刚刚消除辐射的土地上收获粮食。
  他们并非不想定居,而是没有适合的条件。
  所有轮耕地附近都没有足够长期消耗的水源。没有水,自然谈不上什么居住。
  老唐纳修做梦都想寻找一块有水的土地。只有定居,芒福德族群才能稳定,才能像那些势力庞大的家族一样,得到发展和扩张的机会。
  和所有大型营地的首领一样,老唐纳修也向周边区域分派出大量勘探人员。其中,从隐月城方向传来的消息令他心动不已――这片肥沃的土地下面,蕴藏着储量丰富的水。更加具有诱惑力的是,它们无需净化,就能直接饮用。
  老唐纳修连一秒钟也没有耽误,带领整个族群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隐月城。他很清楚――有水,就意味着有食物,不需要召唤劝导,整个荒野上所有的流民,都会在这种无法抗拒的诱惑面前,自觉、主动聚集到那块甜水之地。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围聚在隐月城附近的流民数量,庞大得令人感到恐惧。老唐纳修却有种前所未有的冲动和振奋。他预感到这是自己的机会,也是芒福德族群崛起的最佳时机。只要联合所有流民群的首领,牢牢占据隐月城城外围,就能获得立足的根本,从而平分这片土地上的所有资源。
  这可不是没有根据的妄念。老唐纳修非常理智。他当然明白,单凭芒福德族群薄弱的武装,根本不可能与隐月城对抗。但是现在不同,如果联合城外所有流民群,就能得到一支数量超过数千人的庞大军队。当然,他们没有力量进攻隐月城,也无法突破那条由警戒塔构成的防线,却能够在土垒背后形成有效防御,抵挡住城内势力的反击。
  要知道,那座城市里的人口充其量不过上万。可是聚集在城外的流民,却足足多达六万。而且,这个数字还在随着时间推移而逐渐增加。尽管隐月城内的管理者一再发布消息,声称会给予接受改编的流民群体食物和正式市民身份。
  每一个营地首领都对此嗤之以鼻。流民,是权力和势力的根本。一旦接受改编,那帮穷鬼固然可以吃饱肚子。然而,我又能得到什么呢?


第146章 死局
  老唐纳修在赌博。
  在他看来,聚集在城外的每一个流民,都是自己和城内势力对赌的筹码。也正因为如此,他确信自己能赢。
  他无法探听到隐月城内的武装力量究竟有多强,他只能凭借自己的经验和警戒塔的武器配置,猜测、揣摩出对方的大体实力。他也明白普通人和进化人之间的巨大差距,但他并不认为自己一定会输,至于原因……聚集在城外的流民,实在太多了。
  以数量战胜质量的例子,在历史上比比皆是。
  老唐纳修一直在仔细观察隐月城对于流民的态度。他发现,城内管理人员用于招揽流民的手段,无非就是食物和水。这一招对于那些人数稀少的群体非常有效。而那些握有存粮的大、中型流民群,却稳据城外丝毫没有想要接受改编的意思。接下来局势的发展,更是完全按照他的预料在进行着,甚至于比他所计划的还要好――从两天前开始,所有新近抵达的流民群不约而同的聚集在城市外围。所有人都在观望,都在等待这场对峙的最终结果。
  老唐纳修率先做出回应,按照他的命令,芒福德族群在城外开辟出大片耕地。现在已近秋天,正是播种小麦的季节,只有储备数量充足的粮食,才能与隐月城继续对峙。在他的带动下,其它族群也分别圈出属于自己的耕种区。一时间,整块荒野上到处都是密布的新翻田地,从地下水脉接引出来的沟渠横七竖八相互交错,没有规律,没有计划,在平整的地面上划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丑陋伤疤。
  今天的宴会,老唐纳修邀请了所有大型族群的首领。他必须得到这些人的认可,把一盘散沙的流民们,拧成一股强大的力量。
  ……
  “哼!进化人有什么了不起?有几枝破枪就妄想占据整片荒野?城里那帮人的野心未免也太大了。这块土地足够养活几百万人,为什么我就不能分一杯羹?”望着眼前觥筹交错的热闹场景,老唐纳修不禁暗自冷笑着点了点头。
  流民就是一群猪,一群狗。在火枪和长刀的驱赶下,他们会按照各个营地首领的意图,朝着需要的方向盲目冲击。架在警戒塔上的重机枪固然可怕,但是蜂拥而上的流民却能穿过塔间的缝隙,淹没城市,像蝗虫掠地一样填充隐月城的每一个角落。当然,这样做肯定有很多人会死,可是只要得到首领们想要的土地,死再多的人,又算得了什么呢?
  数量,就是力量。
  这也是各个族群首领最大的倚仗。
  “诸位,让我们干了这一杯――”
  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和亢奋,老唐纳修从座位上高高站起,用铿锵有力的声音说道:“为了我们彼此共同的利益――”
  叫好、狂吼、欢呼……无数张嘴里发出高低不等的赞同,在巨大的帐篷里来回飘荡,汇合成震耳欲聋的音流,充斥了人们所有的听觉神经。
  “让城里那些该死的混蛋滚出这片甜水之地――”
  “这是上帝赐予我们的共同财富,凭什么要让他们独占?”
  “冲进隐月城,杀光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让他们知道流民的力量――”
  混杂着酒精的血液在身体里来回滚涌,在这股剧烈的火焰燃烧下,正常思维和理智被完全淹没。到处都是一张张带有醺意的通红脸膛,一双双眼睛被可怕的血色占据,口中喷吐着呛鼻的浓烈酒气,炽热发烫的肌肉迫切需要寻找发泄欲望的目标……大脑混乱的醉鬼和理性的智者之间,其实仅仅只有一线之距。
  能够成为一个大型族群的首领,除了偶然、机遇、幸运与巧合,还需要魄力、智慧、勇气等等更多的特质。尤其是在这个混乱的辐射世界,流民首领大多拥有判断彼此实力的理性思维。他们走过很多地方,看到,甚至亲身经历过各种惨烈的撕杀。因此,一般情况下,他们都会做出最适合自己利益的选择。
  隐月城拥有比流民强大得多的武装力量,这是所有首领都认可的事实。如果换在平时,他们早就带领各自的族群,要么加入,要么远远离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呆在城市外围的警戒圈边缘形成对峙。
  这片荒野实在太大了,还有无辐射的干净水源,它像磁石一样牢牢吸引着到处寻找定居点的人们。加上以万计数的庞大流民,郁积在首领们内心深处对于强大势力的恐慌和畏惧,终于像积累巨大能量的火山一样猛然爆发出来。在老唐纳修的诱导和劝说下,他们忽然意识到――自己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弱小。集结起来的数万流民,足以吞噬整个城市。
  “团结起来,我们只有团结,才能战胜对手,拿回原本属于我们的东西――”
  老唐纳修声嘶力竭地狂吼着,他再次高举起手中的酒杯,朝着围坐在帐篷里的人们频频致意。满是皱纹的面孔,在亢奋的心理刺激下扭曲、颤动。
  “嘭――”
  突然,坐在他左边近旁的一名中年男子,头部没有任何预兆地猛然爆开。白腻的脑浆和鲜红的血水被巨大的力量推攮着,分朝无数方向四散飞溅开来。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望着失去头颅的男子。这变化来得实在太过突然,他们根本没有丝毫心理准备。只能呆呆地坐在原位,望着那具无头尸身的双手在半空来回摸索片刻,似乎想要抓住一个能够让自己保持平衡的支撑物。最终,只能在断口喉咙里喷射的腥浓血雾中,歪斜着身子侧翻在地。
  老唐纳修怔怔地望着端在手里的酒杯。由于距离的关系,男子头颅爆开瞬间,一只眼珠准确地掉进他的杯子,在酒液中心激出了一朵小小的浪花,飞溅的酒汁扑上了老人的棉质长袍,在柔和的白色布料上留下几滴刺眼的红。
  润色的红酒浸泡着浑圆的眼珠,黑白交替的球体拖拽着一条数厘米长的神经肉线,在透明的酒汁里上下翻滚,把醇香的陈酿搅动成为一杯恶魔最喜欢的血腥饮料。
  老唐纳修脸色一片铁青,双手在不由自主剧烈颤抖。他喝的不多,大脑思维反应能力被酒精影响的效果也相对要小一些――这种准确的攻击明显来自远距离射击的狙击步枪,聚集在城外的任何流民群体,都不可能拥有此类威力巨大的武器。唯一解释……城里那些一直保持沉默的人,终于动手了。

当前:第150/462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