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备胎心里苦》第123/156页


  可这次苏雅覃没有答应,却也是出于更多的考量。
  一来是他们的身份,她实在没想到连武林盟主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莫玉笙收为了自己的人,那么现在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们两个人份属同僚,将来也会是并肩作战的战友,而在这样的关系中发展一段感情,无疑是极为危险的。
  现在先局未定、大业未成,他们和莫玉笙都还处于艰苦奋斗的阶段,虽然经过这些年的积累有了些资本,但与杨逾相比起来还是要差一点的。
  其实现在对他们来说,发动政变不难,逼小皇帝退位也不难,毕竟汝南王这一系看起来就没出什么会治理国家的人才,小皇帝现在也还小,整天被杨逾那样的人渣把持朝政,朝野上下一片乌烟瘴气,百官百姓怨声载道。
  再加上对军队掌控力极强的汝南王已经死了,他儿子显然没有这样的手段,功勋将领又被他登基以后杀得七七八八,现在,曾经战斗力著名彪悍汝南王军,早已沦落为一盘散沙。
  莫玉笙这些年在西域经营太阳教经营得很不错,结合当年老皇帝留下的旧部里那些本领过硬的老将领,私下里也训练出一批极为能征善战的虎狼之师,他们常年呆在塞外,就正好拿关外匈奴练手,不管是团队指挥还是单兵作战能力,都不是这些年在京城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王师们所能比拟的。
  所以若是没有杨逾,其实他们现在直接发动战争其实胜算不小。
  但莫玉笙不想那么做,当然不是因为怕了杨逾,姓杨的又不是什么深通行军布阵之道的军事天才,连当年的苏太傅都对京城外的战况一筹莫展呢,毕竟术业有专攻,他们这些人或是勾心斗角或是治国平天下颇有一套,可让他们上马背指挥战争,那纯粹是在开玩笑。
  但作为正义之师,莫玉笙要考虑的自然比当年作为大反派的汝南王多些。
  天下刚刚经历战乱还没有二十年,这时候再添兵祸,无疑是往本已经苦不堪言的百姓身上又加了一道极为沉重的负担,那些毫无道理的兵役、征夫,有太多人会因此丧失生命,有太多家庭会因此妻离子散,那都将是他治下的子民,是他该保护的人,所以他不能这么做。
  所以想要一举成功,便只能从内部瓦解了。
  对于计划最粗浅的表述就是,先把军队势力散落各处,然后通过武林人士掀起小规模局部战争,在京城里把目光都集中在“剿匪”上时,通过杨逾把太阳教一批精锐好手偷渡到京城甚至皇宫,直接逼宫夺位。
  听起来很简单,但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至于之后的事情就更不用说了,当掌握了中央政权之后,寥寥几个可能发动勤王军队的藩王早就被把守在那儿的太阳教军队控制了手脚,而对于他这个正统继承人,只要他能够证明自己的身份,朝中还是有不少早就对汝南一系的政权怀有不满的老臣们相当支持他的。
  再加上到时候有作为精神象征的苏家姐弟在,靠着苏太傅的名望,就能再聚拢起一批人,尤其是仕林中那些笔杆子,他可不会像汝南王那样愚蠢地忽视了这群读书人的作用。
  他求的从来就不是一世富贵,而是他大周的嫡系血脉永世煊赫、代代相传。
  所以他现在最大的敌人其实是杨逾,杨逾手下很是养了一批好手,个个武功高强、实力不凡,而莫玉笙的整个计划拼得最厉害的其实就是这些顶尖高手的力量,他必须得有能在京城里用自己手下的高手控制住杨逾手下的信心才行。
  还有苏倾……这个变数也必须想到好办法保护起来,不然对现在控制着身体的穆云来说,他来这个世界的意义就全都没有了。
  现在正是他积累力量的重要阶段,虽然也不反对麾下之人相互之间互有好感谈个恋爱什么的,但其实对于整个局势来说,莫玉笙还是拒绝的。
  这话他不会说出来,可站在苏雅覃的角度上,不难理解这种想法。
  别的不说,就说如果她和君笑在一起了,到时候闹矛盾要怎么办?在出任务的紧急关头控制不住自己起内讧怎么办?更有甚者,万一受了情伤一气之下黑化掉去投奔了杨逾可怎么办?
  咳咳咳,最后这个只是一种论证“同僚不该谈恋爱”的说法,并不是说他们两个谁会那么没水平没节操。
  这是她原文中拒绝君笑的第一个理由,而第二个理由,就是为了她亲爱的弟弟了。
  原文中这个时候的苏倾可没有沈悠滋润,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要操心,还没有一个完全鞍前马后惟命是从的莫玉笙帮助,每天都生活在愧疚和惶恐之中。
  再加上体质没有现在被沈仙君改造过的好,所以一直将养到君笑前来拜访,他还是一副苍白无力弱不胜衣的冰美人样子。
  并且苏倾这个人其实是很有几分沉淀在骨子里的傲气的,如果对方不是他所在意的人,他一般根本不会多做理会――当然这不是说他会对陌生人显得盛气凌人,而是哪怕他对你微笑,你也会无比清晰地感觉到你和他之间竖起的那道坚不可摧的围墙。
  如此一来,格格不入的他和君笑两人相处得并不好,君笑嫌他身上那种装模作样的世家公子习气太重,他嫌君笑对他姐姐图谋不轨。
  咳咳,当然,都不算是冤枉了对方。
  所以看着弟弟和君笑两个人总是横眉冷对的样子,苏雅覃也就拒绝了这个男人正式进入自己的生活。
  可是这样一来,苏倾在天机山庄的处境就变得更艰难了。
  苏雅覃对君笑并不是全无感情的,这么多年以来,江湖上才华和人品都让她高看一眼,本身外形也与她十分般配的,也就能挑出来一个君笑了。
  两个人的个性又极为相投,早在得知对方都是在莫玉笙手下做事之前,他们就已经是很亲密的战友,虽然接触的机会不多,但每次见面都定然是站在一条船上的。
  现在他们的关系变成这样不尴不尬的样子,就算苏雅覃嘴上不说,生性敏感的苏倾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相处了这么久,他对于苏雅覃的感情可以说比苏雅覃对于他的还要多,这个女人就像一道明媚而不炽热的阳光,无所顾忌地照进了他荒芜的生命――每个人对于别人的好意恶意都是有感觉的,苏雅覃对他毫无保留的付出,就算他瞎了也不难看出来。
  在察觉姐姐也喜欢君笑之后,他对那男人的恶感也便消失了……最多有些淡淡的不爽,但也必须承认他们两个真的是极为合适的一对。可问题是,君笑对他的偏见是根本上的,并不会随着他的改变而改变。
  再加上之前两人已经有过许多不大不小的不愉快,他们的关系仍旧是维持在一种时刻可能被冰封的状态当中。
  可苏倾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释放自己的善意,从没有人教过他这个,义父不论他如何恭从都不会露出哪怕一丝笑意,而义兄却是自己主动不屈不挠地往上贴,从来都不用他费心讨好。
  但可惜的是,君笑显然不是杨德那样的颜控傻白甜。
  但苏倾的经验只有这个,他只能琢磨着用对待杨德的态度去对待君笑,可想而知,效果真是差透了。
  他对杨德是什么样子的?恭谨疏离、敬而远之,这种态度不管怎么看,好像都不是要发出友好的信号。
  所以那时候苏倾和君笑的关系越来越糟,君笑甚至开始怀疑他接近苏雅覃图谋不轨,并且非常耿直地当面质问,表示在苏雅覃那样对他的情况下,如果他有什么别的心思可以说是牲口不如。
  当然这确实是事实,苏倾自己也是这么想的,而且就快要因此把自己憋死了。
  最后他选择了那样一条路,虽说君笑的表现一直是无可厚非的,但不能不说他在其中出了一把力。
  这也是后来男女主之间持续了很久的巨大裂痕,直到大结局的时候,苏雅覃才在这一点上原谅了君笑,而君笑自己,在那之后也一直生活在背负着的负罪感和悔恨之中。
  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一个人是受益者。
  所以现在沈悠来了,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把这个隐患连根拔起,至少不要让苏雅覃再夹在他自己和君笑之间左右为难。
  他之前和师弟在一起就他们各自掌握的情报对君笑这个人做过一次彻底的分析――诚如江湖传言所说,他是一个十分宽厚而富有同情心的人,但同时也嫉恶如仇、勿枉勿纵,是传统意义上的那种江湖扛把子型人物。
  这样的人自然对朝中世家习气没好感,哪怕他的主公是个前朝皇子,可莫玉笙从小在江湖中生长,身上更多的也是江湖气。
  但这同时也意味着君笑有着大多数侠客们会有的共同“弱点”:心软。
  他们这样的人是很以仗势欺人、苛待弱小之类的事情为耻的,原文中恰是因为苏倾在他这个外人面前表现得过于高傲孤僻,乃至强势,他们两个才会渐渐走到那种相看两厌的地步。
  现在沈悠要做的,就是示“敌”以弱。
  他缓步登上天机山庄庄口的风波亭,像这两天的每一次那样焚起一炉香,然后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全身更完美地笼罩上苏倾心里那种孤独寥落的气质,双手轻轻地放在琴弦上。
  他擅长弹琴――当然,作为君子六艺之一,杨逾肯定不会忽略了在这方面对他的“栽培”。
  幸运的是,君笑也对音乐很有一番独特的见解,他不是苏雅覃那种不通风雅的糙汉子,江湖上现在流行的可是剑胆琴心的完美侠客,武林盟主自然不能落于人后。
  所以沈悠完全不必担心对方是不是能听出自己琴声中的意境,他的琴艺可比苏倾本身还高明许多,连苏雅覃听了都有时候会担心地问他是不是心里装着什么事儿,细心得多的君笑自然更是不在话下。
  他已经在这里接连着表演了三天了,君笑一直没来,不过沈仙君也并不觉得烦躁,天机山庄地处偏僻,却占了个山灵水秀的好地方,风波亭里听着松涛阵阵、鸟声脆鸣,他自然可以操纵着壳子谈些凄怨哀伤的曲调,自己却潜心悟道,即使是坐上一天也不会觉得憋闷。
  仙君们在小世界的历练同时也是巩固他们自己道心的过程,俗话说学如逆水行舟,这句话在见证大道的过程中同样是金科玉律。
  天道是如此浩瀚而广博,即使再给他们千年万年,也不一定便能全部体会得清楚。
  不过今天沈悠的冥想是注定要被打断了,因为他等了三天的那个人终于来了。
  君笑是自己步行上山的,一方面是为了体现对心上人的尊重,另一方面也是这里确实风景独好,他现在既没什么要紧的事,便也愿意缓步徐行,在行走当中享受一下山间难得的美景。
  山上很静谧,除了些许山风和悦耳的鸟鸣,基本听不到别的声音。
  不……还有……
  君笑停了下来,他仿佛听到一缕悠长的琴声,可那声音又太轻太远,以至于他都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
  可习武之人自然耳聪目明,再加上他内力深厚,理论上是不该听错的。
  因为离得太远,所以琴声有些断断续续的,他侧耳去听,却也听不真切。
  君笑忽然来了兴致,虽然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以至于他根本听不出那人琴技好坏,也不怎么听得出琴声中蕴藏的情感,可但是这琴声本身,就足以引起他的兴趣了。
  ――他自然是了解苏雅覃的,知道这位看上去飘渺出尘的“苏仙子”有个多爱焚琴煮鹤的糙汉性格,以至于天机阁上上下下都是直来直去的战斗派,还真想不出谁能有这个闲情逸致。
  这时他已经走到了半山腰,稍稍提起一口气来纵起轻功,没多久便成功登上了山庄所在的高度。
  主体结构为深红色的庄园掩映在满山苍翠当中,却一点不显得艳俗,反倒透出几分深沉庄重的典雅大气来,让人见之便明白此间主人不同寻常。
  君笑微笑着心想:苏姑娘自然是不同寻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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