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备胎心里苦》第80/156页


  “是有位好心的仙长救了我们的,”说起这个,那青年又忍不住出了片刻的神,却是不欲多说,反而着急起另一件事来,“快快快,快去加急给老爷送信,既然没事儿了,可别去拿这点小事触了本家的霉头!”
  “怎么能说是小事……”
  “快去啊!”
  这边的一片兵荒马乱且按下不表,说回在穆府僵持的沈悠和合欢宗的那女弟子。
  沈悠就那么悠然自得地禁锢着人家的行动,知道所有的年轻人都跑远了,才把目光收回来,放在那女子脸上,一片气定神闲。
  “前……辈?”那女子赔笑道,“您看,他们已经安全离开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他们离开就放过你了?”沈悠似笑非笑,“方才我开门时就注意到了,你那真元里血气甚重,这些年还不知害死了多少无辜凡人,才修炼到如今这个地步,我说得可对?”
  女子咬了咬下唇,楚楚可怜地看着他,没敢吭声。
  沈悠说得一点儿没错,即使是在合欢宗里,她走的也是最血腥的那条路子,因为开始练功时找不到足够强大的修士,又不耐烦一步一步靠自己往上修炼,便专在人间找些俊秀男子吸光元阳,以那些血气来使自己的真元飞速增长。
  穆家就是专为她提供这些肉鼎的地方,她每隔几年总要回来一趟,那是穆家便会把一直以来搜集到的附和要求的人交给她,来换取一些实实在在的仙家好处。
  其实沈悠这次也是赶了个巧,这女子去年才刚回来过,这次却是因为爬上了少宗主的床,得以代表宗门出来招收弟子。因此穆家并没有积累下足够的肉鼎供她享用,才沦落到直接当街抓人的地步,没想到一抓就抓出沈悠这么个大人物来。
  沈悠丝毫不为所动,又放下她不在搭理,转而去看周边的情况。
  ――明明院子里挤满了人,可除了正中心的他和那合欢宗女修之外,其他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于是便营造出一种极为诡异的静谧氛围来。
  沈悠错眼一瞟,看到围观群众似乎又增多了不少――其中那个一身华服,虽满眼邪光但还是精神抖擞的中年男子,应该就是小师弟的父亲,那位传言中的穆府主人了吧?
  他颇为嫌恶地打量了那人几眼,果然从他面相上勉强找出几处与穆云相似的地方,只是两人气质眼神相差实在太大,粗粗看去便知除血缘外并无一点可堪联系的存在。
  此时那人正一脸惶恐地看着家族的“惊变”被毫无还手之力地捏在另一个人手里,两股战战几乎要摔倒在地。
  正在这样僵持的时刻,前院却忽然喧哗起来。
  “让我进去!你们把他怎么了?!让开!”
  穆府比较强的战斗力基本上都聚集在这个院子里了,前院里不过是些丫鬟仆役之类的下人,再加上闯门的孩子有一副他们都熟悉的面孔――虽然奇怪这小子消失了几个月怎么却又忽然出现了,看上去还精神了许多――所以没过多久,便听那喧哗一路往这边来,最后随着“砰”的一声,院门被狠狠地撞开了。
  穆云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在这大冷的天儿里额头上全是汗湿,那双通红的眼睛来回搜寻着,知道瞧见沈悠的时候,才愣了愣,之后奇迹般地温顺下来。
  他没有出声喊人,只是在那里站着,带着点儿委屈紧紧盯着师兄,好像生怕一个不留神,这人便又悄无声息地不见了。
  沈悠被他看得不免有些愧疚,他没想到这孩子这么敏感,他这才出来不到半天功夫,居然就被正主堵在了这里。
  而且……从小师弟之前的那些表现,不难看出来他对这个家有多痛恨,可现在为了自己,他竟又不管不顾地冲了进来。
  他叹了口气,想赶紧了结了手上的这些麻烦事,带小师弟回到他们与世无争的剑意峰上去,过他们自己的日子。
  穆老爷正巧站在门边,他的精神已经紧绷到了极致,此时见这个从小就不怎么讨人喜欢的小儿子忽然闯进来,怒火便一下子爆发了。
  他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想抬脚去踹穆云:“这儿是你能来的地方吗?冒犯了仙长大驾,我先替他老人家打死你这不长眼的……!”
  然而穆云对他的怒骂连一丝目光都没给予,只顾定定地看着场地中间,脸上的那副表情在穆老爷看来,无疑叫做挑衅。
  他怒火更胜,腿上更增了几分力道,恨不得这一脚踢下去,这讨债鬼直接就在这儿断气才好。
  无能的人总喜欢在比他们更弱小的人或物身上发泄情绪,这位穆老爷,毫无疑问正是其中翘楚。
  这个隐形人一样的孩子从前从不会对他做出反抗,总是努力地把自己的存在感缩到最小,其结果很能说明问题――这几个月来,穆老爷压根儿不知道家里少了个人。
  他院子里洒扫的仆役换了说不定还能得到更多的关注呢。
  可这一脚终究没有踹下去。
  穆老爷忽然以一种可笑的姿势定在了原地,状况与中央那位“祖奶奶”如出一辙,他恐惧地尽量把眼睛往沈悠那里瞟去,不知自己又哪里得罪了这位强大无匹的仙长。
  沈悠无奈地叹了一声,对穆云说话的时候却柔和下来:“你这孩子,怎么都不知道躲呢,难道我一直是这么教你的不成?”
  在场所有人心里都是“咯噔”一下,尤其是那几位欺负、谋害过穆云的主人家,一下子都变得惨无人色。
  设计把这弟弟骗到森林里,又引来赤炎狐的那位少爷,更是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到地上,很快便有一股让人闻之欲呕的腥臊气味散了出来,可他周围的人却无一个露出嫌弃的神色,每个人都在拼命地给自己找出能在这位仙长手下生存的理由。
  穆云轻蔑地瞧瞧这些人,冲他师兄莞尔一笑:“不是您说过的吗,这次回来,不会让他们再欺负我的。”
  沈悠挥了挥袖子,把他也拉到自己身边来,顺手又把穆家在场表现得最为恐惧的那几人捆作一团,指着他们柔声道:“这些人勾结魔修、残害生灵,本来各个都已经是罪无可恕的了,只要你与他们毫不相干,我自然可以除魔卫道,将这一府魑魅魍魉清除个干净。”
  “不必担心因果的事,他们如此作为,正道中人人人得而诛之,你只要不亲自动手,他们的死活都与你再无相关。”
  穆云缓缓地抬起眼来,小脸上面无表情,语气轻描淡写地好像问师兄晚上吃不吃云片糕:“既然这样,那就都杀了好了。”
 

第58章 剑光清啸九天-6
  沈悠轻轻一笑, 为小师弟不出意外的干脆反应而有了一点小小的愉悦。
  大道无情, 有时候过多无用的感情反而会是修士前进道路上的羁绊, 况且就他目前理解的情况看起来,师弟应该也不会跟这家人有什么所谓的感情。
  “不不不!不要杀我!不要!”穆老爷什么都顾不得了,连滚带爬地想往沈悠他们这边跑, “白儿……不要这样对我!我是你爹啊!”
  沈悠轻而易举地用一道屏障将他隔离在十米开外, 回头有些迟疑地看向小师弟。
  他很怕这样下去小师弟会被说得心软, 这家人他是非除不可,但如果小师弟亲自向他求情, 那事情就会变得很难办。
  穆云听着那个血缘上的父亲嚎叫的时候,本来内心毫无波澜,可不经意间瞥见师兄的目光, 他却不由自主地心里一颤。
  师兄是觉得自己太绝情了吗?他对发生过什么事一点都不了解, 自己直接这样表现得对生身之父及其他血缘至亲毫不在意,他会不会认为自己是一个淡漠寡情……甚至嗜血残暴之人。
  不可以!师兄……
  他转向以丑陋的姿势趴在地上的自己的父亲, 发出一声冷笑:“你这时候想起我是你的儿子了?不要用那个恶心的名字叫我,我现在叫穆云。”
  “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否认我们之间至亲的关系啊……”穆老爷强自镇定地擦擦眼睛, 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样声嘶力竭地诡辩道, “爹承认, 过去是忽视了你……可你到底是爹的儿子,难道我们之间就只剩下仇恨了吗?难道这些名门正派也一点都不讲究孝道的吗?!”
  沈悠眉头一皱,想要说话,谁知师弟比他表现得更加激动, 上前两步逼近那个口沫横飞的男人,刚刚恢复正常的眼睛又有点泛红。
  “当初你把我娘送给那邪教,眼睁睁看着她被折磨致死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血肉至亲!你纵容别人把我打得半死不活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血肉至亲!我在这个地方过得猪狗不如,却还要被当作眼中钉肉中刺除去的时候,你们有没有哪怕一个人想到过,我们是血肉至亲?!”
  他最后都喊得破了音,满满的泪水积蓄在赤红的眼睛里,却倔强地不肯流下来,这会儿的他根本没了平时玉雪可爱的样子,看着反倒像一个真正的恶魔。
  穆云从他爹眼睛里看见自己狰狞的倒影,终于清醒过来,发现不知不觉之间他已经走到了那个男人面前,用双手紧紧地扼住了对方的咽喉。
  他悚然一惊,几乎条件反射地想把自己这丑陋的一面藏起来,不让身后的师兄发现。
  然而却有一双温柔的手臂从后面伸过来,把他揽进一个熟悉而有着清雅香气的怀里。
  穆云鼻子一酸,忽然猛地转身把自己深深地埋进去,然后像他这个年龄该有的那样嚎啕大哭起来。
  他从未这样哭过,哭得自己上气不接下气,大大地张着嘴巴,纵横的泪水交错在白皙的小脸上,鼻水也流了出来,整个人显得又滑稽又可怜。
  沈悠心里酸得厉害,他差点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只想把师弟搂在怀里好好安慰。他轻轻拍打着师弟尚且稚嫩的后背,感觉自己胸膛处的衣料被以极快的速度洇湿了。
  “不……”那穆老爷还想说话,沈悠直接一抬手,冰白色的剑光就以肉眼难见的速度飞过去,干脆利落地开始了屠杀。
  他没有动那些手上罪孽不多的下人,而是根据每个人身上的气息判断来下手,将所有该死的人杀戮殆尽。
  整个过程进行得无声且快速,哪怕是普通元婴初期的修士在沈悠手里都不是一合之敌,更别说这些凡人,他们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便毫无感觉地失去了生命。
  沈悠认为这些人不配再活下去,却没有让他们在痛苦中死去的意思……这世界上大概没有什么罪是生命抵偿不了的,让他们离开幸福多彩的尘世,已然足够了。
  而在这个过程当中,他的身体就保持着柔和的姿态,抱着哭得颤抖的小师弟一动不动,还贴心地用真元做出一个屏障隔绝了本就不浓的血腥气,甚至还温言细语地轻声安慰。
  侥幸活下来的下人们多数早就吓得昏死过去,剩下少数清醒的也瘫倒在地屎尿齐流,相信他们这一生都不会忘记今天的景象。
  这些人罪虽不重,却也都不是没见过血的普通人,沈悠留他们一命,还有让他们今天走出这个院子,能重新做人最好,就算不能,也能把穆府上下遭遇“天罚”的真相传播出去的用意在,这样对于凡世作恶的那些人,好歹算是个警告。
  剑光最后飞回他的袖子里,那些人才一个接一个缓缓地倒在地上,脖子上皆是一条细细的血线,鲜血还没来得及流出多少,便又凝固在了伤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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